变成猫的上条当麻（十）
“……那个，那个，总之超厉害的……”风纪委员177活动室里，佐天泪子正一脸兴奋的跟好友初春饰利描述电影里的内容。
“嗯，获得了等同人类智力的黑猩猩确实很可怕。”初春端着印有可爱卡通图案的马克杯，边想象边接道。
“是吧，听说下一部黑猩猩还会占领地球呢。”佐天似乎是站在黑猩猩一方的，对人类失败结局的电影依然很兴奋。
“那就很令人担忧了。”初春温柔的苦笑，头顶上盛放的花朵跟着微动。
“为什么？”
“拥有人类的智力和人类现在留下的文明产物，却没有人类通过漫长历史发展来的完善法律，他们真的能够在地球上生活很久吗？”
“……嗯……”佐天食指抵在太阳穴上，露出很苦恼的表情，她应该是来分享有趣话题的，怎么在理性的思考之后变成这么具有探讨性了。不想在不擅长的问题上浪费假期时间的佐天马上改变话题，扬起嘴角绽放笑容，“说起来，看完这个电影的时候我正好发现了最近有个很火的都市传说……”
佐天泪子话没说完，初春饰利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嗯，白井同学……嗯嗯……唉……哦……我知道了，我也一起来找吧。”
打电话过来的白井黑子似乎很着急，初春很费力才能跟上她的说话速度。
“御坂学姐的猫不见了，白井同学她们正在找，我们也来帮帮忙吧。”
“蛋糕不见了！”
佐天双手撑在桌子上，表情立马焦急起来，传达消息的初春被吓了一跳。
“啊，嗯，说是她们醒来就不见了。”
“不在御坂学姐她们宿舍里吗？”
“有人目击到她已经出了宿舍。”
“那不就糟糕了……”
佐天双手抱头跺脚嚎叫，从学园都市寻找一只下落不明的猫无疑是大海捞针。
初春知道佐天是最早跟御坂美琴一起照顾黑猫的人，会比她更紧张很正常，但是如同考试中一样，紧张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没问题的，一定马上就能找到的。”初春握住佐天的手，微笑着安慰她，“别小看风纪委员哦。”
佐天抬起泪花在闪耀的眼眸，将希望寄托在初春身上，“……嗯，我知道了。”
“那就赶紧开始吧。”
一直站在边上的固法美伟拍拍手掌，虽然打破养眼的场景有点不舍，但是眼下还正事要办。
“初春同学留在这里调查一下常盘台宿舍附近的监控，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们，佐天同学就参与我们的调查队伍，跟我一起去附近直接寻找。”
“嗯。”
“好的。”
佐天和初春一同回答固法的安排，立刻行动起来。
才刚刚过下午没多久，天空就已经如同傍晚太阳完全落下时那般昏暗，雷声之后黄豆撒落般的大雨仿佛如期而至，在地面上敲响属于天空的摇滚乐。
不幸啊……
现在只有一具娇小身躯的上条当麻迎上这撕裂天空而来的瓢泼大雨，宛若是竞技用的帆船挑战暴风雨正盛的海洋，呐喊与勇敢只会沦陷其中，慢慢消磨。
其实猫咪小小的身材躲过这场大雨也没什么难的，躲在巷道中攀上绿色植物的空调外机下面，在超市门口呆一会，或者找一个纸箱藏身都没有问题。但是上条却从所有的选项中跳出来走向问题本身。
他没有畏惧子弹样凶猛的雨水，使得毛发变得湿冷沉重的雨滴，让他睁不开眼睛的水滴冲锋，剥夺体温的残酷。
只有让身体经受痛楚，上条才能短暂的忘记布满碎裂痕迹的心脏，麻痹那一份要扯开胸膛的疼痛。
他不愿意再想起，但是音源损坏的清晰画面却一遍又一遍的按下重新播放。在公用走廊上看到的那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刻在他的灵魂上，使他的内脏紧缩在一起，比浇在身上的暴雨凶猛几十倍的灾难碾压着他的此时。
和躲雨不一样，摆在上条面前的选择题答案不是哪一个都可以，他和出现在面前的“上条当麻”中必须要选出一个，人类不可能容许两个自己存在，当镜子中的一摸一样的那个人走出来的时候，虚假与真实的战争就不得不开始。
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真实，还是斗争中活下来的那个人是真实。
上条当麻偏向于后者，毕竟当其中一方战败时，留下的一方就会连接上人们对他的记忆，延续下去。
那么……
提问：现在变成猫的上条当麻和站在他面前的人类上条当麻哪一方是真实？
毫无建设性的问题，毫无胜算的问题。
能够连接人们记忆的肯定是人类上条当麻，没有人有过上条当麻变成猫的记忆，也没有人知道他变成了猫。
而且，他自身放弃了战斗。
上条知道这么想有点自大，不过他无法原谅那个感觉茵蒂克丝没有他在身边也无所谓的自己。不想走进那个女孩的生命中，为此对变成猫感觉到庆幸的自己就和上条当麻要走的道路相悖了，就算世人承认他才是真正的上条当麻，他也无法接受。
可是，如果自己不再是上条当麻，他又是什么呢？又该去哪里呢？失去上条当麻这一存在的他是否还拥有归处……
远方阵阵轰鸣的雷声直击灵魂，暴雨中踽踽独行的上条停下脚步，在暴风雨席卷的海洋中迷茫漂泊的他早已无处可去，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抬起头仰望雨幕密集的阴暗天空，冰凉的雨水落在鼻尖上和嘴巴里，上条不禁向往云层后面的世界。
在这场暴雨之后，重新展翅翱翔天际的青鸟是否能带着他一起前往上条当麻不曾存在的远方呢？
“蛋糕！！！”
尖锐的嗓音穿过层层交叠的雨水，少女踏破道路积水声音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上条视线回到地面。马路对面御坂美琴不顾警示的红灯冲过来，身周缠绕的电流将落向她的雨滴一扫而空，焦急的火热足以燃尽整片天际的阴霾。
等到身体已经熟悉的那个柔软怀抱拥上来的时候，上条才明白少女拼命的理由——在将他带离马路中间的御坂美琴背后，一辆汽车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