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见。”[边伯贤]
不过又是一篇水文罢了。

顾宁撑着伞偏了偏头,虽然是下雨天,但巷子里殴打的声音格外明显。
好多人…在打一个人。
也许是出于她过分泛滥的同情,她往外面走了几步。
冲着巷子里喊到“警察来了!”
这招不能保证完全有用,如果他们跑出来看也许她也会被连累,所幸的是没有,只有慌乱跑开的声音。
顾宁顿了顿,用导盲棍试探着向里面走去,也许是看不见,所以其他感官的灵敏度总会高一点。
她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放下伞蹲下身扶起男人。
有些酒味,是喝醉了和别人打架?
“先生,你没事吗?需要我打120吗?”
“……”
“先生?”顾宁感受到手上温热的液体,顺手摸了摸抓住的手臂。
“嘶…”
“……”顾宁顿了一下,撕下白色的裙摆缠住了他受伤的手臂“我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
“不用了,谢谢你,我可以自己解决。”边伯贤注意到女生试探的摸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看不见。
好讽刺,什么样的烂人都可以完完整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人居然看不见。
边伯贤捡过旁边的伞递到顾宁手上“拿着,谢谢你。”
顾宁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先生你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保险。”
“……”边伯贤捂着手臂站起身“谢谢你。”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顾宁才松了口气,她做到这步是她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接下来会怎么办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嗡——”
边伯贤揉了揉嘴角接起电话。
“讲。”
“边哥今天没睡在哪个温柔乡吗?接电话这么快。”电话那头传来金钟仁的调侃,期间还伴随着朴灿烈过于明显的笑声。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打电话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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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整这么狼狈,进来我都差点没认出你。”金钟仁扯了扯边伯贤手上的绷带,又看了看被包扎好的额头。
“回头我查查是谁。”
“不用查我都知道是谁。”边伯贤看着挂着的点滴“她图边老头那点家产敢动手就要做好我还活着的准备。”
边伯贤的家事他们自然不好插手,况且按照边伯贤的性子他们也不见得能做得让他满意。
“边哥,这事儿是我不对,不该把你灌醉让你被殴打。”金钟仁拍了拍边伯贤的肩膀“话说回来,你喝醉了都能一个人干那么多人啊?”
“那什么?”朴灿烈眼尖,看到了柜子上染血的布料“你不扔了准备留着当证据吗?”
“…这是女人的衣服吧?”金钟仁提起来看了看“好没品,你现在好这口?”
“……你看不见你能穿多好看的衣服?”
“还是个盲人?”
“……”边伯贤闭上眼睛,他是真的累了。
“我帮你扔了。”
“…随便。”
“行了,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疼一会儿。”
边伯贤费力地翻了个身,从紧闭的薄唇里挤出一个字。
“滚。”
他是没有想到那个疯女人能做到这一步,还这么险。
算到他会被灌醉?
在什么都没有,和一半机会拥有全部之中,她明显选择了后者。
边伯贤看着重新包扎好的手臂。
那个女生,她看不见,可是他能看见啊。
她的眼睛很漂亮,如果可以看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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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车开到了这条道上,还一等就是一下午。
她看不见,自然也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没有事就有人约,有空去闲逛。
“阿宁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你乖乖的不要到处走哦,我拿了水回来你要还在这里。”
顾宁笑着摸了摸男孩子的头点了点头“那姐姐在这里等你,你快一点哦,不要把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一定会赶快回来的。”
边伯贤看着跑走的小孩子低头笑了笑,自己都是个小屁孩呢,还让别人乖。
“……”
边伯贤有些诧异地看着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人,她不是,看不见的吗?
不过他这才看仔细她的长相,整张脸并没有到惊艳的地步,只是有些清秀,眼睛加了不少分,那天晚上太暗了,又下了大雨,他只稍微看到了她的眼睛。
“让一下!让一下!”
顾宁听着自行车铃声刚准备躲开,就被拉开了。
“…”顾宁顿了一下,站好,对着面前的人。
“先生,你的问题解决了吗?手臂应该没事了吧?”
“……”
“不用那么惊讶,因为看不见…所以嗅觉和听觉都要好一些,你身上的味道,和那晚一模一样。”
边伯贤点了点头,后来又想到这样的情况,应了一声“解决了,谢谢你。”
顾宁摇了摇头“碰到的人都会这样做的,不用客气。”
“谁呀?谁呀?让开一点。”
边伯贤看着朝这边奔过来的小男生有些无奈。
“离我姐姐远点。”
顾宁拍了拍沈皓的小脑袋“不可以这样没礼貌,要礼貌地打招呼。”
“…”
边伯贤低头看着小男生警惕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
“…院长阿姨说了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不可以让其他男的靠近姐姐的。”
院长?
边伯贤想起来了,这边有家孤儿院,是金钟仁他们家资助的。
“祝你平安先生。”顾宁牵着沈皓的小手点了点头往前走。
“姐姐你等我长大,我就也长那么高,保护你。”
“好,姐姐等你长大。”
祝他平安?这可真不像是什么好话。
“我送你们吧。”边伯贤顿了一下“我不喜欢欠别人。”
“姐姐我们可以走回去的对吗?”
“…那好,谢谢你了先生。”
“……???”小朋友虽然迷惑,但还是乖乖地爬上了车。
“小心。”边伯贤伸手挡住车门。
顾宁点了点头,坐了进去。
她是看不见,但是摸着座垫也能感觉到,这辆车的主人应该有钱,就像她想的那样。
“边总?您怎么来了?请进请进。”
福利院的院长认识这辆汽车的主人,对于顾宁来说还不是很意外。
她之前闻过这样的味道,她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很贵的香水。
这样的人,肯踏脚进入福利院对福利院来说,应该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边伯贤看着坐在秋千上的人转过头询问“她是从小就看不见吗?”
“您说顾宁吗?”院长顿了顿“是出了事故才看不见的。”
“那不是可以医好吗?”
说上去,金钟仁家不至于给不了这笔钱吧。
“…”院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她不愿意,说已经看够了,老天给了你一样东西就会收走其他东西的。”
边伯贤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足吗?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知足的。
总是拥有的最少的人,才会想知足这一件事。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也自然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他没有办法去评价别人的选择。
“那我先走了,您留步。”
边伯贤每天雷打不动地都会来这里坐坐,顾宁清楚,因为福利院没有人走路的声音跟他一样,没有人身上的味道跟他一样。
特别是总是会做鬼脸的沈皓,和平时总是不一样。
“…他们…为什么打你?”
边伯贤愣了一下,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跟他讲话。
“…因为钱。”
仔细想想,不管是动手的人,还是他的继母,都是为了钱吧。
“嗯…解决了就好。”
“…你想看见吗?”权衡再三,边伯贤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顾宁摇了摇头“因为看不见,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所以不用害怕。”
“…我父母去世了,火灾,我亲眼看见的。”
“………”
边伯贤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就不说好了。
反正,也不总是别人只要说了话就要想方设法接上去。
她不说话,边伯贤也不说话,到阳光从树梢溜走的时候边伯贤起身走了。
边伯贤没来,距离那天说话的一个月后。
阳光的温度从她的手变化到她肩膀,边伯贤也没来。
顾宁抿了抿嘴唇,总是,有钱人是这样吧,反正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是心血来潮,能坚持这么久总是了不起的。
顾宁顿了一下,站起身。
“…”
顾宁偏着头听着奔跑的脚步声。
“我…我还没有吃饭,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是边伯贤。
顾宁笑了笑,然后笑容慢慢淡下去,仔细辨别着自己闻到的味道,摸索着抓住边伯贤的手臂“…你受伤了?”
“你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我没有…”边伯贤低头看了看衣角的血迹,他就说,朴灿烈大白天给他打电话总没好事的。
“我没事,不是我的。”
“……”
边伯贤不知道她信没信,就只是不说话,抓着他的手臂,抿着嘴唇。
“真的没…”
“你可以帮我吗?”顾宁打断了他的话,顿了一下“我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