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之路》Chapter 2：神兽小队
出场人物
神兽小队：
我/麦席森（棕熊，故事男主角）
奥斯瓦德（灰狼，雄性）
斯托克斯（雪豹，雄性）
蚯蚓（奥斯瓦德的‘意识产物’）
摩登家族：
肯特·摩登（儿子，人类）
兰塞丝·摩登（母亲，人类）
祖欧·摩登（父亲，人类）
洛翰·摩登（养子，黑猩猩）
看到迎面走来的肯特，名叫洛翰的黑猩猩瞬间起身，拿起手中的一副纸牌，并将身体贴在A房间的隔板上。
“啊啦，洛翰，我们来赌场牌吧！”肯特说罢，便打开了位于隔板下方的小门。
洛翰随即将手中的纸牌均分为两份，熟练地使用了交错式洗牌法。将纸牌整理完毕后，洛翰便将其丢给肯特，示意肯特发牌。
我对人类的纸牌游戏一无所知，故并不在意这场赌局。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肯特身后的夫人。
夫人此时左手叉腰，右手托着一边的脸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场赌局。从她那闪有光芒的眼神来看，夫人并未将这场赌局视作洛翰在人类面前的表演。或许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纸牌博弈，是一次真正的比赛。
是因为我对夫人产生了过高的期待，才让我自信地认为收养我的这家人会平等地对待动物吗？不对，应该是因为我们野兽向来不善猜忌，在经历绝境之后又被人类收养，所以才会无限度地信任主人吧......
经过一番的思想挣扎，我决定要试探夫人的善恶。
试探一名人类的品性，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难题。我连父母的性格都没能充分了解，何况眼前这个情感复杂的陌生人类？
“麦席森，你不该太过悲观。”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出于棕熊的本能，我警觉地观察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智慧生物的存在。这个声音，不同于人类，而像是现代人工智能的语音。
“摩登夫人是一名热爱动物的女性，不同于‘动物保护公会’成员，夫人会设身处地替动物着想。”“智能语音”继续在耳边萦绕，“在她，应该说是摩登一家看来，你们四个就是兽神，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麦席森，如果你仍不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试探摩登夫人，让你深入认识你的主人。对了，你现在可以通过语言和我交流。还有，我的名字叫‘蚯蚓先生’。”
我一方面对“智慧语音”的请求十分震惊，另一方面却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那，蚯蚓先生，你说说看，我要如何试探这个陌生的人类......”听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我甚至不敢相信这竟出自野兽之口，“我，我居然，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麦席森，你究竟要我用摩登的家产试探，还是用肯特的性命试探？就我所知，亲人和财物永远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反映本性的地方。请给出我，你的选择。”
难道说，一开始就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试探吗？很快，我对蚯蚓提出了反问。
“蚯蚓先生，那，我可以采用简单点的方式吗？利用财物和人命来试探摩登夫人的底线，这并不划算啊！”
“麦席森，摩登一家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不单归功于他们非凡的能力，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强大的心态。在我看来，他们基本没有心灵弱点，从不会轻易暴露本性。麦席森，你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世界到底有多残酷。”
我下意识地寻找着观赏房内的窗户，想要看到窗外的风景。
此时，肯特和洛翰的牌局刚刚结束，只见洛翰摆出胜利的姿势，而肯特也会心一笑，将手中的纸牌还给了洛翰。
“啊啦，洛翰你又赢啦！恭喜你哈！”
很快，我的思绪便被蚯蚓拉回。
“麦席森，你还是别看为好，而且这里根本没有窗户。因为，动物观赏房就是摩登一家的庇护所，是他们心灵的慰藉，让他们忘却在外生活的压力与痛苦。糟糕点说，这座城市，比你以往生活的雨林还要残酷数倍。”
“另外，摩登夫妇俩是在这座城市里认识，他们相依为命，最终结婚生子。对他们而言，家人便是最大的弱点。相比之下，金钱的流失对‘常胜将军’摩登先生并无大碍，但若失去了避风港，想必他也会心灰意冷吧......麦席森，我随时可以绑架肯特，或者，在观赏房里‘开洞’......”
“蚯蚓先生，我虽然，很想了解摩登夫人的品性，但是，我实在无法与你合作，我不愿意通过伤害的方式来试探他人。即使，没有更好的试探方法......”
“而且，蚯蚓先生，我还没看见你的真身，而我又为何要相信你？”
“哼，看来你并不容易被人当枪使嗷，麦席森。”不同于蚯蚓的机械语音，这次的声音则带有生物的情感。
此时，趴在“热情平原”房间内的灰狼奥斯瓦德睁开双眼，在我眨眼之际便将身体贴到了隔板前。
“奥斯大人，您从来不吐舌头，您不热吗？”忽然，一只蠕虫样的生物出现在灰狼的身边，它顺势跳入灰狼的右耳，对灰狼说道。
“我说嗷，蚯蚓，你平时待在我身上的时候都干啥去了？”奥斯瓦德反问道，“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了，就不需要主人答复了吧？”
随后，奥斯瓦德把目光投向了我的双眼。他的狼眼，如同蓝宝石般通透而深邃，透露出一丝野兽的冷峻。
“麦席森，你的表现，我觉得差强人意。不过嗷，你的入伙试验合格了。”奥斯瓦德叹了口气，便回到原处，准备进行下一轮的睡眠。
“奥斯大人，那个，冒昧问一下您是如何散热的，还有，您是怎样和我交流的，以及，我是怎样和蚯蚓先生说话的......”趁着奥斯瓦德尚未入睡的间隙，我想让他帮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麦席森，让我先睡9个小时，有问题的话让蚯蚓来回答。另外，叫我奥斯就行，别用狼族那套侍奉上级的礼节。”说罢，在蚯蚓的帮助下，灰狼霎那间便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呀，麦席森，小生祝贺你加入‘神兽小队’！”住在隔壁“真实雪原”房间内的雪豹朝我跑来，他直立起身，用两只前爪擦拭着隔板上的灰尘，“小生名斯托克斯，望多指教！”
斯托克斯眯着眼睛，用微笑的神情看着满脸羞涩的我。眼前的雪豹，看似憨态可掬，可那难以捉摸的眼神却给我留下了神秘莫测的印象。
“麦席森，小生和奥斯入住此城已过半载，深受摩登一家养育之恩，故能在残酷之城存活至今。”斯托克斯用文邹邹的话语说道，“依小生看来，摩登一家属实视诸位为兽神，将其空虚之心寄托于此，以缓解在外生存之高压。麦席森，你若对此事存疑，待到今晚9点半，小生保证，你疑虑全解......”
“对了，斯托克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在紧闭双眼的情况下正常行走？”为了缓解大脑内忙于翻译“斯托语”的压力，我便转移话题，向对方提问。
“麦席森，抱歉，我用过于书面的语言向你阐述了斯托的想法。我就先直说吧，我就是实现你们跨物种交流的媒介。”蚯蚓从土里钻出，来到我和斯托的中间，“斯托表示他要用正式点的方式来问候新人，所以......”
“所以，我们说的话，实际上都是你在翻译‘野兽语’后发出的语音？”
“麦席森，你不愧是拥有‘类人之爪’的棕熊，就这样猜到了真相。”蚯蚓继续说道，“我是奥斯大人拥有自主意识的‘意念产物’，是他最好的搭档，同时也是他的散热工具。”
“呀，麦席森，方才让蚯蚓用生涩的语言和你交流，给你造成了不便，这是我的过错。”斯托克斯用右爪挠了挠头毛，“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斯托克斯，也是‘神兽小队’的队长，请多多指教！至于我为何能够眯着眼走路，麦席森......”
斯托克斯睁开双眼，露出他那青绿色的、拥有狭长瞳孔的眼球。仔细一看，斯托的眼神坚毅而温柔，和领导者的身份相当契合。
“那是因为，我拥有透视眼，可以透过眼皮看到外面的世界。呀，对了，麦席森，我的这双眼睛能够看到摩登家别墅外的景色，需要我把双眼所见分享给你嘛？”
“斯托，这是真的吗？”我对斯托克斯的说辞半信半疑，“那，你能告诉我别墅内部的构造吗？斯托，你应该可以看见隔壁的房间吧。”
“但是啊，我的‘透视眼’只有在精力充沛之时才能起效......”
“新人，你别听雪豹在那胡扯，他就是个普通的眯眯眼雪豹而已！”黑猩猩洛翰手持一副扑克，朝我们的方向快步走来。
“呀，恭喜啊，洛翰，你终于学会人类的步态了。”斯托用双爪鼓掌称赞道，“而且，洛翰你今天又赢了肯特一局，那摩登夫人，似乎对你期望很高的样子。不过，你该知道，摩登夫人是做什么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能在他家过上好日子就行。”
“万一，摩登夫人想要把你培养成高智商的野兽，然后借此开高价将你卖给外人的话，你又该如何是好呢？她呀，可是城里著名的黑商，眼里永远只有金钱和利益。她所期望的，只是你所能换来的价值罢了。”
“至少摩登夫人没你这么爱撒谎......”洛翰没有理会斯托，着手整理起身边的纸牌。
“呀，洛翰，你真是只老实至极的猩猩。”斯托继续说道，“你，是靠出千赢了肯特吧？我都通过透视眼看到了。”
“废话少说。”说罢，洛翰低下头，进行纸牌手法的训练。
待洛翰走远后，蚯蚓便从我身边钻出，和我们谈论起洛翰的事情来。
“斯托，虽然我没有把摩登家族奉你们为神的事实告诉洛翰，可洛翰也没有听取你的一面之词，对摩登夫人产生怨恨。他，到底是愚蠢的野兽，还是装蒜的智者？”
“呀，蚯蚓，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他，只是我实现愿望的工具之一。比起他，麦席森，还有奥斯，以及你，蚯蚓，才是我真正的伙伴。”
“斯托，上次你这么说还是在我和洛翰面前......在说谎这方面，你和洛翰各有千秋。”
我并不知道，斯托克斯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言。但出于内心对同伴的渴望，我便向斯托克斯提出了真诚的请求。
“斯托！那，我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在后续的日子里，我们永远不能背叛队友！斯托，蚯蚓，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会的，麦席森，咱们永不背叛。”斯托举起双爪贴在隔板上，与我的熊掌相重合，“以后得听队长的话，知道嘛？”
我默默点了头，表示对斯托的信任。
但是，我的“入队请求”只是对斯托的第一步试探。斯托是否够格，还有待后续观察。
“我就代替奥斯大人，同意麦席森的结义之举。奥斯大人，他应该不会责怪我......”
蚯蚓说罢，熟睡的奥斯瓦德便打了声喷嚏，大概是接受了我的请求。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摩登夫人端着一盆饲料进入了观赏房，一同前来的还有摩登先生。
“亲爱的祖欧，你最疼爱的猩猩今天赢了肯特，今晚得给他多加点餐。”摩登夫人一边倒着饲料，一边对丈夫说道，“最近那里又出毛病了，看来草药汤还得多熬一些......”
“兰塞丝，那个地方，现在怎样了？”祖欧·摩登关心道，“左下腹那里，没有鼓起来吧？”
“亲爱的，那里已经有个鸡蛋了。而且，我感觉，肚子里的鸡蛋更多了。”兰塞丝·摩登撩起裙子，用右手摸了摸左下腹的肿块，又捋了捋肚子，“亲爱的，咱成鸡妈妈了，肯特终于要有弟弟妹妹了！！”
“喂，兰塞丝，你不要紧吧？可恶，我竟然被庸医给骗了！”祖欧表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姿态。
没想到，身怀绝技、作恶多端却又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慌张与无助的时候。
“咳，咳！”兰塞丝忽然低下头，往地上咳出了一滩血，并顺势跪在了地上。
“兰塞丝，你情况这么严重，应该很痛苦才对。为何不去吃家里的止痛药？”
“亲爱的，大师他说过，服下草药之后，痛苦和肿块均会消失......”兰塞丝匆忙解释道，眼神迷离，“结果，只消失了一个......”
说罢，兰塞丝便昏倒在地，祖欧见状，迅速抬起妻子的身躯，也无暇顾及尚未收拾的饲料，快步赶往夫妻的卧室。
看到兰塞丝的样子，洛翰丢下手中的纸牌，跪地抱头痛哭。
位于笼内的我，并不清楚兰塞丝的情况，但是，我从她身上嗅出了死亡的气息......
“摩登夫人，她患有晚期胃癌，在庸医的蛊惑下服用止痛草药汤，缓解了痛苦，但无法改变结局。”蚯蚓看着摩登夫妇离去的身影说道，“无法对抗绝症，也是摩登家族的一大弱点。”
“呀，洛翰，再过一周摩登夫人就得归天喽，而咱们的计划又能更近一步。”面对身患绝症的兰塞丝，斯托克斯仍保持着一张笑脸，“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啊，麦席森。”
“我们，能够更方便地接近肯特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