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盼君归

正月二十

柏灵被关之后，柏府陷入一阵诡异的平静。腾蛇不见了柏灵，还向青龙老司询问她的去向，说她是不是去军营找那个小白脸了。青龙一头雾水，表示他不知道，他甚至还以为柏灵还在表少爷家没回来，要不是腾蛇来问，他都不知道他们都回来两天了。而老司却是一脸的讳莫如深，不是推脱有事，就是扯点别的搪塞过去，譬如让他去找亭奴理论，让他们离自己家远点，再不就是说媒婆给他和青龙说亲了，让他前去相看。此话一出，怎叫一个屡试不爽，也让家里落了个清净。

傍晚，老司在老夫人门前侍奉，眼见在人前前还是母慈子孝的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寂静默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律做派，到然后小姐被关，少爷为其求情，闹了一天，直到现在，少爷哪怕只是一抬眼，夫人就会掷箸摔杯，让老司无端觉得胆颤。

此饭食至华灯初上才罢休，老司看着下人撤下去的杯碟碗筷，里面的饭食几乎没怎么动，让老司忧心起来。碰巧此时又来了个不长眼的下人匆忙跑来，撞倒了几个撤菜的人，被老司责骂。那人竟也不恼，不顾老司指责，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就看到老司脸色大变，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老司再次来到门前，看到屋里只剩锦绣一人，再无夫人身影，想来是回屋休息。至此他才犹豫着来到锦绣身边，小声的对他说:“少爷，少爷？”

锦绣闻言转身，眼神在老司身上巡视，示意他接着说，老司也不墨迹，对他说道:“给小姐送饭的下人说，她自打昨天下午就再也没有进食，她年前的伤还没好，您说您是不是该……？”

“胡闹！！”锦绣闻言就是一声暴喝，顺势拿起身边的茶碗砸在了地上，着实把老司吓了一跳。锦绣看着地上的碎片，好像才从气愤中缓过神来，不顾被惊吓的老司，自顾自的往柏灵被关的地方跑去。

老司暗道了一声这人有病便随其一同出去，等他赶上锦绣时，他已然在门口站定，看着门口纹丝没动的饭菜，和被木板钉上的门窗以及门上那个只有一个仅能容纳碗筷出入的小洞。他眼见着锦绣来到院中，敲打着地上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敲打至某一处时停下。将其掀翻后，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的的通道，锦绣见老司一直跟着他，便对他说:“这里有个地道的事千万别和别人说，尤其是我娘。还有，等会我进去之后你记得把石板放回去，要是让腾蛇他们知道了我唯你是问。”

说完不等老司回话，锦绣就顺着地道进去，不知去向何方了。而老司在惊讶过后，只能认命的将石板放回，等一切做好后回到住处，让腾蛇他们好一阵嘲笑，说他是去哪种地了，衣衫怎会如此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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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房间里猛地出现声响，柏灵下意识的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锦绣，顺着地道上来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无端让人发笑。她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侧身看着锦绣，嘴里还念叨着:“原来兄长还记得有这么条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锦绣半点没有柏灵自如的心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来到她身边坐下，对她说:“怎么闹都不该为难自己啊，一整天不吃饭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的？”

“谁说我不想吃饭，我只是一天没动地方，不觉得饿罢了。”柏灵将头枕在了锦绣腿上，一边晃动着自己麻了的手，见他注视着自己，挑了挑眉，问他说:“不过我倒是有些话想问你。”

“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你我是兄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锦绣说到兄妹二字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将头向一边扭去。可能是怕柏灵察觉出异样，他立刻又将头扭回来，等着她的问题。

柏灵看了个满眼，并没有说什么有的没的，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哥哥可真是心大呢，喊自己姑母这么多时候的娘亲，不知道姨母泉下有知，会不会生气呢？”

“你怎么会知道，是柏麟告诉你的？他还告诉你了什么？”

锦绣像是被水烫到似的站了起来，柏灵也被摔了个够呛，她见锦绣这个反应，不免问他:“怎么？敢做不敢认，你是怎么让我哥同意你们互换身份的？你既然知道真正的罗喉计都已经和我哥去了你那，怎么又会把传家的玉佩给了那个假的罗喉计都，你就不怕所托非人，这偌大的家业被人搬空了吗？”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亲哥哥，跑回来问我作甚？”锦绣开始平静了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反问她说:“我既和柏麟长得一副差不多的样貌，你把我当做他不也一样，反正柏麟已经罗喉计都生儿育女了，柏家由你和我操持不也一样？”

“可你不是他，他自有他该走的路，你不应该替他才是。”

柏灵有些讶异于他知道柏麟的孩子是柏麟和罗喉计都生的，柏麟行事隐蔽，这种事更是应该没有多少人知晓。锦绣也没正面回应，只是说:“你要想柏麟和你们娘亲过得好，最好安生点，老老实实吃饭，别想妄图从暗道出去，我明天会叫人把暗道封住。你要不就听从你母亲的安排，嫁给金吾卫统领，要么，你就等着母亲嘴中那个你瘸了腿的相好来救你吧。”

锦绣说完便从暗道出去，又将放在门口的饭菜顺着门口的小洞送了进去，在外好生的劝慰了几句就离开了。只不过离开时仓皇的神色与来时的从容相差甚远，让人意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