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高崔克与菲利克斯系列Slayer第十一章翻译(上)

第十一章:Last Dawn
原作者:David Guymer
译者:伯格曼啤酒馆

卡加什-费尔高高地坐在他那匹混沌战马上,注视着黑暗之主欲让他征服的城堡。古老的石头废墟像萨满杖上的骷髅覆盖着山顶。层层叠叠的城垛零零散散地从山顶拔地而起,那漂浮在空中的金属怪物像云块一样在晨光中闪闪发光。他看着那些胡子上挂着露珠的矮人哨兵举起沉重的、带透镜的仪器,看着他们的眼睛也正盯着看着他,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着他听不见的话。卡加什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径直走向了大门。
大门十分壮观。尽管它已经生锈,但卡加什凭经验说,他认为这扇大门还是要比镀了金的橡木要坚硬。大门用水平铁条进一步加固过,上面的钩刺长到足以让攻城锤发挥不出作用,足以刺穿胆敢攻城的牛头人,此外,大门上还打上了保护以及力量符文。
在大门附近有一处小庭院,被几座风化的雕像所包围,一次大概只能让十几个人或者较小的战争机器通过。庭院周围被一道深深的沟壑所包围,仅有一座简易带护栏的小铁桥架在上面,卡加什注意到,貌似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升起铁桥的装置,这算是一个小小的优势。但是,在抵达铁桥之前,他们不得不通过一处狭窄的山谷,而军队在那时将会挤作一团,无疑会被要塞里的敌人当成活靶子射成筛子。
在混沌废土,战争无处不在,各式各样。对于草原居民来说,崎岖山区里的一座要塞让他们卓越的骑兵和马上作战技巧难以发挥。而且部落战士们缺乏围城作战的经验,大多数人都只从他们的祖辈那里听说过对食人魔以及混沌矮人要塞的攻城战。
他举起一只拳头,在脑子飞速思考的同时示意部队停止前进。
在他的指挥下,部落战士们开始在各自旗帜下组成以百人为单位的战团,手下的指挥官们显示出了老道的经验,每次派出四到五个战士往前推进,以试探山谷的路。戴着锥形盔,身着华服的下级军官在军队到处鼓舞着士气,士兵们响应了他们各自的长官,咆哮着敲打自己的盾牌。逐渐形成的有序方阵让后方更多的部队得以将空间往前缩进,更多的士兵进入了卡加什的视线范围,但他不需要完全看到所有自己的部队,他知道命令最终将会传达至每一位士兵。山上空气也许稀薄,异乡的气候也许会令他们水土不服,但他们坚韧不拔的品质将给予他们征服世界的勇气和能力。
野兽人则不同,他们在队伍中的空隙中散乱分布,踏着蹄子对矮人咆哮着。战鼓擂动,钟声大作,身着华丽兽皮的嘶叫萨满们甩动着祭祀之物,在黎明之际响起一阵原始的嘶吼与咆哮。
卡加什已经决定了谁打头阵,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约束这帮野兽多久。
“你可曾见过像我的部下一样纪律严明的战士吗?”他一边说,一边呼唤着女先知莫赞娜。莫赞娜骑着一匹苍白的草原小马驹,跟在他身后,恭敬地站在他所挑选的战士中间。“他们都是绝对忠诚于我的精英。”他话音变得深沉,指了指固定在背后的旗杆,“在我之前,没有人统一得了各大部落,没有人领导得了万人大军。”
“但是,混沌四神似乎憎恶一切形式的秩序,” 她审视着挑选出来的这一群身披重甲,井然有序的战士,与周围散乱的野兽群格格不入。“你不觉得他们对于自己的军队要求秩序很奇怪吗?你不觉得提拔能够进行铁腕统治的冠军们很奇怪吗?如果我们的命运版图已经完全规划好了,那么混沌的力量怎么去操控我们的命运?”
卡加什轻轻摸了摸自己眉心之间的卡察尔之眼,他对于预见未来有着一定的理解和感悟,它能让人升华,即使这意味着巨大的改变。他下马,紧握着他的那把剑,伊德塞格蒂,剑身裹着最为柔软的皮革和华丽的丝绸,剑只露出些许便让他的战士们发出了好奇而又充满欲望的呻吟。
“我也曾是一介凡人,鲁莽而固执,带领着我的兄弟和亲族。他把一根手指放在覆盖在左脸周围的疤痕组织上。“混沌矮子欺骗了我,将我们变成了他们的奴隶。在那一天,我发誓再不容许失败,而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失败过。在恐虐的祝福下,我安然无恙地渡过了一片火海,获得了自由。现在,我将凭借这把利刃和更伟大的众神的恩赐,团结我的人民,向世界寻求复仇。告诉我黑暗之主的敌人何在,莫赞娜,他潜伏在哪里,我会用我的双手粉碎他的头颅,就像我粉碎我的俘虏一样。”
“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儿,只能告诉你将在什么地方遇到他。”
“那可真是方便,”纳古维在那群战士们的后面咕哝着。
“你能用你的法术破坏掉矮人的大门吗?”卡加什说着,他决定给莫赞娜一个展示她能力的机会,进而证明黑暗之主对他的青睐。他还有意让纳古维这种跟不上变化的人瞧瞧,起初是混沌四神们,现在是黑暗之主;那接下来又将是谁?
莫赞娜闭上了眼睛,朝着要塞的方向低下了身子,矮人们正不急不慢地戴上盔甲,拿起武器,将大炮推进射击位置。“我不能破坏掉它。”她思考了一会,说出了这句话。她睁开了眼睛,毫不愧疚地望着卡加什;“我能感应到这里有一位强大的法师,他在干扰我的法术。”
“比你还要强大吗?”纳古维嘲讽着。
“也许吧。”她笑着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但我也可以确保你们不受他的干扰。”
“这女人正在引领着你走入黑暗,大领主。”他面向卡加什,摇动着自己的手杖。萨满穿着华丽,他头戴羽毛装饰,身着飘逸的大衣,萨满两眼发光,在晨曦中低声细语,仿佛在寻求神灵的意见,但卡加什现在开始怀疑他们的存在。“但她至少带领我们找到了矮人的密道,为此我愿意对她和她的主人表示感谢。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这条密道到达米登海姆,突袭那座城市,这是我们来这儿的主要原因,大人。我们可以支援阿克昂的大军,而你也将因此成为他手下最强悍的将领。”
卡加什一听到这个名字,一股莫名的怒火开始在他心中燃烧。阿克昂?阿克昂对他来说算老几?对他来说阿克昂只是个陌生的名字,一个由多尔干战帮传来的传说,他阿克昂不过是一个冒牌永世神选罢了。此时他脑子里逐渐形成了一种认识;只有比拉克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主人。
“告诉我在哪儿,莫赞娜。”
女巫伸出一只长着利爪的手指,指向了桥。
卡加什点了点头,他转身朝堤道走去,此时在要塞上空的飞艇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哀号,野兽人们响应着,误以为这是进攻的信号,然后一窝蜂地涌上了大门。
矮人们最后的黎明将葬身于此。

高崔克仔细的看着迎宾大厅的墙体,寻找着需要修复的地方,然后他转向古斯塔夫,科亚以及还有几个拿着工具和木板的人,他们等候着。维修队的领班用一双深陷的眼睛怀疑地打量着他们,一双粗大的胳膊搂着一架梯子,好像在期待着哪个工人能把梯子带走。汽笛深沉的轰鸣声回荡在大厅的柱子之间,震落了门架上的灰尘,使得灯光比以前更加断断续续。
“人手还是不够。”
古斯塔夫把头转向大门,听到了野兽的喊叫声和跺脚声,不下于数百。他真希望自己当初能像科亚那样,随身带着他的武器,但矮人们都向他保证,他们的堡垒是安全的,然后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身心俱疲,拿不定主意,就听信了他们的鬼话。他曾发誓决不让自己受他人意见的摆布,但如今却还是到了这般地步;他们被团团包围了。古斯塔夫不顾矮人建筑师的反对,大步走向他自己的那一段墙,将临时修复的帆布扯了下来;他所看到的使他倒抽了一口气。
成百上千的野兽成群结队地涌向桥堤,但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个在他们中间大步行走的身影。
他戴着一副满是战争伤疤的黑色铠甲,比在场所有的野兽人都高。他宽阔的肩膀上披散着灰色的长发,他的胸甲上扎着一撮花白的胡子。他的脸布满了皱纹和纹身,看上去像是某种疯狂的艺术杰作在上面留下了可怕的伤疤。蓝色的光从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的眼皮下渗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双刃大剑,镶满了金边。它唱着死亡之歌,就像战争本身一样,令人作呕,但同时又令人无比兴奋。它那弯曲的刀锋,剑刃上的冷光触动了古斯塔夫的心,他轻轻地呻吟,看到那把剑靠近,他感觉到它进入了自己的躯干,滑过他的内脏,为他一人独自唱着挽歌。
高崔克伸出了大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迫使他回过神来。
“没什么好看的,人类。”
“我......”
古斯塔夫摇了摇头,原先打动他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欲望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肮脏感。“我想你是对的。西格玛在上,这是我们在沃尔芬堡外看到的那一支军队。他们竟然跟了上来,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是的。”
“你知道智者是怎么说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吗?”在古斯塔夫和高崔克的共同怒视使他闭上嘴巴之前,科亚还是说出了这一句不讨喜的话。
“他们能从这儿找到去米登海姆的路吗?”古斯塔夫喊道,一种难以抑制的疯狂几乎要逼得他掐住屠夫的喉咙,从他嘴里摇出一个回答来。
“如果他们都死了,就不会。”
正当领班和大厅里的大多数矮人开始向楼上仓促跑的时候,古斯塔夫张着大嘴,看到高崔克陷入了深思中,他退了回去,转向了科亚和其他人,发出了一阵质疑的笑声。
“你们矮人的勇气不过于此。”
高崔克给了古斯塔夫一大耳刮子,如同一把铁铲打在了他的脸上。古斯塔夫有那么一会儿仿佛要完全失去意识,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在转动,踉踉跄跄地倒在了一位同伴的手臂上,他两眼直冒星星,感觉到自己的一颗牙齿已经脱落,不由得吐出了一口血。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聪明,那么,神就应该把你变成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精灵。你得感谢我还欠你舅舅一个人情,否则我早把你打死了。”高崔克点了下头,嘴里咕哝了几句看了看正在离开的矮人 “他们正在疏散撤离重要机密物品,销毁那些他们带不走的东西。” 他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古斯塔夫重新振作起来,然后他指向了一位皮肤晒得黝黑的基斯里夫水手,也许是一位厄伦格拉德码头工人,工人穿着一件无袖的羊毛衫,一条由绳子系牢的棕色马裤。“喂,你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活干的人一样。上到那些柱子上去,然后赶紧把索具给拉下来,它会比他们现在挂在墙洞上的牛皮更牢固。”
那人点了点头,照着高崔克说的去做了,而高崔克则在分配工具以及任务给其他人,让他们带着木板和铁板快速前往大厅的墙壁,照明设备逐个逐个被取下时,大厅开始变得逐渐暗淡,从墙体缝隙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成了主要光源,之后连这点光也随着工人们将缝隙用铁板封上而逐渐消逝。
“你疯了吗?”古斯塔夫叫喊着,“我们这样啥也看不到。”
高崔克咧嘴而笑,他露出了满口黄牙,然后墙壁上的最后一个大洞被封上,顿时,只有他手上的符文战斧发出的红光让他变得血红。
“等墙倒了的时候一切都能看见,在那之前没啥可看的。”

从‘不可阻挡号’的船舱往下看,混沌的军队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野兽。下面的景象让菲利克斯想起他曾经在印地丛林里面看到的食蚁兽,但一想到自己和同伴们就有可能是那要被吃掉的蚂蚁,他就周身不舒服。风仍然吹着他的面庞,在他耳边呼啸着,仿佛在嘲弄着他的命运。即便是在这样的高度,他也一眼就能认出在身穿混沌重甲,披散着灰色长发的高大巨人,他正走在队伍的前面。菲利克斯确信无疑,曼恩下士提到的那个被称作半食人魔的混沌冠军就是他,而且菲利克斯和高崔克在沃尔芬堡外的战斗中也曾看到过他。
看样子混沌冠军一直在寻找他们,但是他为了什么呢?
“马拉凯,我很抱歉。”菲利克斯终于开口,但工程师已经开始往打开的舱口盖往下滑。
“你给敌人带路了吗?没有吧,那就不是你的错,快,跟我来。”
马凯松把手和脚放在梯子栏杆边缘,直接快速滑进了气囊。菲利克斯向舱口跑去。城堡缺乏人手,而且墙体有多处损坏,但它依旧是一座坚固的要塞,而且有马拉凯·马凯森在的地方都不会轻易被攻破。如果他抓紧时间的话,他仍然可以援助古斯塔夫和高崔克。他把腿滑进舱门,直到脚碰到横档,然后找到了麦克斯,但眼前的麦克斯把他吓得喉咙发紧。
一团黑影像拳头一样紧紧地包围着那个巫师,尽管麦克斯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他还是通过让自身发出光芒来抵挡这股黑暗。
“快去,菲利克斯,”麦克斯说着,抓着他的手杖,呻吟着,他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是暴风雨中的闪电一样。
那黑影威胁着麦克斯,在空中盘旋着,它本来就没有形状,但却有一种实际的意志,菲利克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感到了这种意志,他忽然认识到,这种意志存在于人们的本质中,它唤起了人性中最深处的黑暗成分。他看见了翅膀的影子,一个头上长角、戴着王冠的幽灵,菲利克斯觉得四肢麻木,一种使他浑身无力的恐惧充满全身,顿时他只想尖叫着跳进舱门跟上马拉凯,但他现在甚至连这种逃跑的勇气都没了。他知道,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是不自然的,但即使是他清楚,对他也没有丝毫帮助。自从他第一次回到帝国以来,黑影就一直缠绕着他,它跟随着他穿越大森林,而现在到了中部山脉,它已经变成了一张巨网笼罩着整个山林。
它已经不容忽视。它,就在这儿。
“快走!”
麦克斯的喊叫让菲利克斯回过神来,他不清楚究竟是法师的声音,还是从黑影中射出的光芒让他开始行动。“我感到了一位强大女巫的存在,她试图召唤恶魔,”麦克斯咆哮着,身上发出的光芒波动着,再一次将试图出来的恶魔推了回去。“快去帮助高崔克,你们必须找到卡扎德·尊加兹,你在这儿帮不了我的。”
菲利克斯有那么一会儿仍旧无法挪动自己的身躯,光明与黑暗在他眼前激烈地争斗着,他握着剑柄的手最终松开。
麦克斯说的没错。
他既不是一个法师也不是一位学者,眼前这场战斗他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活着,麦克斯。”他叫了一声,然后滑进了舱口里,不知为何,他关上了舱门,随着马拉凯继续向下滑。
从要塞里发射出的火箭在空中螺旋飞行,最终在山坡上爆炸,碎石块砸向了堤道,险些被砸中的野兽人咆哮着加快了冲往桥上的速度,矮人炮手们对射程,射角以及射速进行了微调,他们等待着野兽人冲上上坡路,射击命令一下,顿时从城垛上发出了一阵齐刷刷的枪声。
卡加什看着前方城塞门口处的爆炸像震旦的烟花一样。火箭呼啸着冲向天空,拖着五颜六色的烟雾,迫击炮弹呼啸而下,加特林机枪炮开始咆哮,铅弹一打一打地把野兽人撕成碎片,射击阵列在狭窄的射击线上来回替换,从上面倾泻下来的爆炸弹药把道路炸得粉碎,把成堆的尸体化为灰烬。卡加什大步穿过周围的尸体,眼睛盯着桥。一枚迫击炮弹在半空中爆炸,向他投掷了大量的火焰。在他的周围,野兽人痛苦地呻吟着,在同伴的尸体中间打滚,他们的皮毛被烧成了肌肉和骨头。卡加什的肉体在燃烧的火焰中逐渐变红,最终呈熔融状态,但任何带火的武器或火焰本身都伤害不了他,这就是血神给予他的祝福。一门加农炮发出了低吼,卡加什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铅弹从他身边划过,击中了他身后的一堆野兽人。
他从周围的火焰炼狱中走出,全身散发着光热,盔甲散发着蒸汽,盔甲上的金色符文发着耀眼的光芒,被雕刻在古老盔甲上的死眼恶魔似乎活了过来,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动着。此时,他看到一个矮人炮手似乎想要瞄准他,但大吼了一声之后,矮人似乎将角度放低了一些,不是瞄准他,而是对准了他们攻城的必经之路;
那座桥。
那个矮子想要阻止他们过桥,想要毁掉女巫对他承诺的一场决斗。
愤怒充满了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开始膨胀,喉咙以下充斥着剧烈的翅膀振动,他的目光逐渐变红,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矮垛子和他那脆弱的战争机器上。纳垢给予了他自己最贪婪的孩子,恐虐在火焰中重铸了他,但黑暗之主让他看到了更为伟大的东西;混沌最为本质的聚合力量。
卡加什干呕着,似乎要吐一些什么东西出来,苍蝇塞满了他的喉咙,成群结队地飞进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当每一只瘟疫斑驳的昆虫从他的嘴唇出来时,它们便以开始变得狂暴,朝城垛扑去。成千上万的小爆炸声在城堡前荡漾开来,当这些疯狂的瘟疫之虫钻进火药桶时,引发了二次爆炸。一名工程师在城墙上跑了整整一段,身上挂着的弹药袋却没能逃过疫虫的袭击,爆炸把他的残肢甩到一门大炮上,点燃了它,爆炸把大炮直接翻转,炮组成员全部着火。最后一声爆炸把城堡的墙炸开了一条大缝,从位于最上面城墙的炮兵阵地一直炸到城门,几乎把原来的矮人堡垒劈成了两半。
受伤的矮人又痛又怕地叫了起来。火苗在墙上的裂口后面噼啪作响。
卡加什咬着仍然困在他牙齿间的苍蝇,把它们吞了下去,然后向破损的堡垒和惊恐的防御者挥舞着伊德赛格蒂。他的一只耳朵里满是野兽的欢腾咆哮,另一只耳朵里则响起了黑暗之主的祝福,他向着自己的命运迈出了最后的一步。

古斯塔夫被天花板坠落的灰尘呛到了,支撑柱终于断裂倒下,远处的爆炸声响彻石墙,灰头土脸的人类与矮人们用手枪和弩从裂缝里进行着无力的还击。间接地体验了矮人炮手们的命运之后,古斯塔夫甚至觉得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反抗。
至少,高崔克那一巴掌能抵消爆炸对他的影响。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门,周围墙壁的损坏使它的框架变形,大门现在就只是悬挂在铰链上的一块破板。尽管他不知道怎样去做,也不知道用什么去做,他还是想用什么东西来支撑它,他的力气肯定不够大,连散落在大厅里的碎片中最小的一块也搬不动,而且如果把工具拿给他,他也不懂怎么去用,这时他看到了在破碎大门旁满身灰尘的高崔克。
他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舅舅愿意跟着这位屠夫。矮人种族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奇怪了,而高崔克则更加令人恐惧,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求着战斗,就如同古时候的昂博尔罗根部落一样(Unberogen,瑞克领的古人类部落氏族,大名鼎鼎的西格玛正是来自这个氏族。),肌肉发达的部落人类,时刻准备着战斗。但即便如此,古斯塔夫甚至还怀疑,就算是西格玛后裔中最为强壮的战争领主们也很难媲美高崔克那健硕的肌肉,当然他不是人类。高崔克的斧子上的符文此时已经愈发血红,古斯塔夫从未见过它如此的明亮,让高崔克的肌肉着重突出。光照穿透了黑暗,汇聚在了雕刻在大门上的符文。
“回到飞艇上去,人类,飞艇离开的时候,一定要确保你舅舅也在上面。告诉马凯森,如果我看到他飞到米登海姆以外的任何地方,那么我下一个就去找他算账。”
“我们一起走吧,”古斯塔夫喊道,他尽量使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感到宽慰。
“没时间了。”高崔克转过身去,踢开破碎的门,进入一片灰烬之中。烟雾笼罩着庭院,像月桂树一样悬在雕像上方。野兽人的尖叫声在他们之间回响,那座桥又黑又模糊,但古斯塔夫看见了从桥的另一边有个巨大的、炽热的东西正在向他逼近。“桥比大门窄,我会在桥上阻击他们。”
当古斯塔夫本能地躲开那道恶魔般的怒视时,屠夫回头看了一眼,火焰映出了他的轮廓。
“告诉小家伙,这一次为了她,不为我自己,你得发誓把这件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