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馥栀花香》第一话

漆黑的夜如狰狞的面孔，零散几颗闪烁的星静静地守着属于它的一片夜。一闪一闪，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为这孤独清冷的夜带来几丝光。 平旷的水泥地上屹立着探照塔，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灵活躲过光柱，藏匿于一处墙角下。 “快，你踩着我的背上去”稍大一点的身影对另一个呢喃细语道。 …… 就在那个小小身躯即将翻过围墙的时候，近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一束强光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稚嫩的小手下意识的挡住眼睛。 “你们，干什么的”声音冰冷，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卫。 …… “糟糕，又被抓住了”炸心里暗想 “这次能耐了啊，还带个小的？”男人令人恐惧的目光死死盯着炸，炸牵着那少年的手，手心早已布满了汗。 “是我带的，不关他的事”他护在男孩的身前，语调平稳冷静。 ……“好，有骨气，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男人笑了一下，似乎在对炸进行施舍般的夸奖。“小的送回寝，大的送我那”话毕，男人转身离开。 炸的双手立刻被人置于身后掐住，但他这次没有挣扎，也没有痛骂这群贱人，只是看着须的远去，任由那群人的动作发生。 很快，须就又见到了炸。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淤青，衣服上上几处血渍，嘴角流出的血滑过他的脖颈直到他的胸口处被衣服蹭干。被那群人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回寝室。 他脚腕处好像骨折了，疼痛让他不能自主行走，他安静地躺在地上。“炸！哥哥，你醒醒！”须赶忙上前查看。 他们所处一座荒岛，一个神秘组织，H，在这里建立了他们的杀手基地。每年的固定日子，K会送来一帮孩子，他们在这里有了统一的名字：马歇黎，直译希腊语为——刀。他们大多是孤儿，从孤儿院里被带来。到了这里，他们未来的轨迹就已经被规划清楚： 接受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杀手，然后被分派到各地成为H的杀人利器。 八年前，炸被送来。他是那一批马歇黎中身手最好的，仿佛他天生就该是用来杀人的料。他就是一个血肉做的机器，一个眼神就让人心冷。仿佛他身上流的血没有温度，他就是一副被抽了情丝的骨肉。 直到两年前须的出现…… 那年，须八岁。炸一向独来独往，宿舍里的上铺一直都是他一人独用，他可从来没有过室友。 “明早，这批马歇黎编号07和你住”门口的教官说完后便离开。炸背对着门睡在床上，完全没在意他的话。 第二天一早的早饭时间，几个新的身影出现在基地。其中一个头发有些长长的小毛孩刚拿到饭，就被早几批的马歇黎圈圈围住。打翻了他的饭菜，将他碗里的馒头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他顿时愣住了，小孩子的眼泪总是那么容易流出来，刹那间，晶莹已经布满他的眼眶。 “呦~怎么不捡起来吃啊，在这里，浪费粮食可是要挨打的呢”他听到，用手抹了抹眼泪，默默地蹲在地上去捡那个被他们踢来踢去的馒头 突然，一只脚出现在了他眼前，是炸炸，他手里端着自己的餐盘，凶狠的眼神对上了那几个嚣张的马歇黎。 “想打架？”那帮人还是一样的嚣张跋扈，附近几个坐着正吃饭的马歇黎却替挑事者捏了把冷汗。 “没兴趣”他语调冷淡，用及其嫌弃的眼神白了他们一眼，就随便两脚将那几个马歇黎踹到地下。那几个马歇黎脸上赫然出现痛苦的表情。 “还不快滚”他眼神锋利，仿佛他们再不走他可就要将这帮人大卸八块。 “是…是” 就当那帮人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发话了“等等——” “浪费粮食可是要挨打的” “所以这个馒头……” “你捡起来吃下去”他转身看向那个带头的马歇黎，下达了指令。 “是…” 话毕，炸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扫视了一周看热闹的马歇黎，就上前向他伸出手。 这个地方，还没有马歇黎敢惹炸炸，这群对手，根本不值得他显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诺”炸将餐盘放在那个小马歇黎眼前，“吃吧”。他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低头接过餐盘，大口吃了起来。 那天晚上，天气很恶劣，窗外下起了大暴雨，雷声如洪钟，在下铺的他迟迟睡不着。 “哥哥”他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干什么？” “我叫须须，你叫什么名字啊” “炸炸” “哦……” 那小子总算安静会，突然，睡在上铺的炸看见须从下铺探出头来。 “干什么？” “炸炸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有点害怕”他声音有些颤抖，炸实在是于心不忍，同意了。 “自己上来”炸炸翻了个身，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须须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靠墙那边早已留出来一个位置。须爬过去，翻身躺了下来。 “动静小点小鬼” “哦，嗯……” 两人就这么同睡在一张枕头上。第二天一醒了须就发现炸早就起床了，他正光着膀子在下面做俯卧撑，硕实的肌肉随着运动收缩而凸显出来，毫不掩盖令人亢奋的荷尔蒙力量。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盖着竟然的是炸的被子，难怪昨晚都没感觉冷…… 汗水从炸的身上淌了下来，他拿起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看到了正在向下张望的须须“醒了？去洗漱吧”然后就将上衣随意搭在肩上出去澡堂洗澡。 这就是他们的相见。简单，但始终值得须回味。躺在地上的炸浑身早已没了力气，只能勉强动动手指，握住了须的手，好像在告诉他：别担心，我没事…… 他被打了一顿，但不是简单的挨打。教官让他和自己对对，打过了他，就放炸走。 在绝对力量面前，身手再敏捷的炸也没能对过几个回合，剩下的，就是挨打。他被一记扫腿弄的重重摔在地上。男人骄傲的笑了，俯身在失败者的耳边嘲讽道：“打过了我，再逃” 一向坚强的他第一次在这个地狱流下了热泪，泪珠滑过他的眼角，沾上鲜血，流向地面…… 冰冷的房间，他就这么目光呆滞地躺在地面。须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拿起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身边：“地板凉，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