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武艺帖（2）“天下第一陪臣”——直江兼续

前面的一篇中我介绍了“越后之龙”上杉谦信，今天要讲的这位只要玩过光荣游戏《战国无双》或者《信张的野望》的人肯定都不陌生，而我本人也是非常喜欢这个人的，在上大学的时候也一直以他的人生信条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甚至曾经一段时间以他的名字作为自己的笔名和CN。他就是上杉谦信的头号粉丝、上杉景胜的左膀右臂、上杉家的守护神，被称为“天下第一陪臣”的——直江兼续。

直江兼续生于1560年生于日本越后国的坂户城，父亲为坂户城城主长尾政景的家臣——樋口兼丰，兼续原名樋口与六，元服后改名为桶口兼续，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被选为上杉景胜的近侍，因为上杉景胜是上杉谦信的养子，所以兼续的成长路上也有着谦信的影子。传说因为兼续是美少年，受到上杉谦信宠爱，经常受到谦信的指点和鼓励。1578年上杉谦信病逝，上杉家爆发了争夺家督的“御馆之乱”，年仅18岁的兼续作为上杉景胜的近侍自然就站了景胜这一方，为了让景胜赢得了战争的主动权，兼续以上杉谦信的名义宣布景胜为继承人，并帮助景胜快速占领了主城——春日山城，使景胜快速得到主动权的优势，在攻击上杉景虎的其间兼续为景胜出谋献策，其才智谋略为景胜及其他老臣所承认，成为平定乱事的功臣之一。

1581年上杉景胜的亲信直江信纲因为与他人发生口角被杀（因为吵个架动刀子也属实是民风淳朴了），直江家是世代侍奉上杉家的谱代家臣，景胜不想失去这种重臣的势力，因此让兼续入赘直江家，迎娶信纲遗孀阿船为正室（PS：阿船也是兼续的表姐），继承直江家并改名直江兼续，成为与板城城主。之后与狩野秀治共同执政，辅助景胜治理越后，并且依靠卓越的才干，逐渐成为景胜的重臣。1584年狩野秀治病逝，兼续开始一人负责越后的内政和外交。1585年，兼续陪同景胜于越水城会见丰臣秀吉，并立下“越水会盟”上杉正式臣服秀吉，兼续在此时认识了秀吉的近臣石田三成并成为好友。

1598年，秀吉改封景胜到会津成为120万石的大名，但出人意料的是秀吉拿出出羽国米泽六万石赐予兼续，此时的兼续加上手里寄骑已经达到了三十万石，这比当时的很多大名都高出许多，虽无大名之名，但有大名之实，因此兼续被称为“天下第一陪臣”（天下第二是片仓景纲，这位以后也会讲到）。在转封会津没多久之后就秀吉逝世，德川家康开始抬头。石田三成为了维护丰臣家的统治决定与家康对立，因兼续是三成好友，三成又许诺二百多万石的厚报，于是兼续力谏上杉景胜加入反家康的阵营，同时在会津开始大量的修筑工事、招兵买马。1600年，由于上杉的一系列操作引起了家康的不满，派出使者质问景胜，并要求景胜上洛解释一切。面对家康的指责兼续也做出了回答，这个回答就是著名的《直江状》。内容不长，一共就16条，但内容对家康充满了冷嘲热讽和挑衅，虽然对上杉的行为做出了回答，但是也因此激怒了家康。随后家康从大阪出发，返回江户宣布出兵讨伐会津上杉，而直江兼续也同时在会津革笼原布阵迎战。这个时候石田三成为了响应会津一块起兵对抗家康，家康回撤迎击三成，“关原之战”爆发。

为了呼应关原主战场，上杉疯狂攻击支持家康的最上家，最上家的家督最上义光无法抵挡便求援自己的外甥伊达政宗，因为家康在临撤之前给政宗许诺只要击败或者拖住上杉，之后会赐予100万石的领地，政宗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跟上杉死磕。就在双方在最上家的长谷堂城展开争夺战的时候，关原那边已经结束战斗了，三成的西军败走，家康获胜。但此时兼续尚不知情，仍旧继续攻击，直到几天后才得到消息，得到情报的兼续立刻烧毁阵地开始回撤，而此时城内的最上和伊达因为东军的胜利士气高涨开始追击上杉家，兼续亲自殿后，“长谷堂之战”爆发。由于是战败撤退所以上杉军的士气相当低迷，伤亡惨重。但在战国第一倾奇者前田庆次的接应下兼续成功撤回了米泽城。这次撤退战非常经典，也是兼续指挥的著名一战，受到最上义光和家康的称赞，后世还作为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的战例。

1601年，兼续随同景胜上洛向家康请罪，景胜减封至米泽30万石，虽然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但能保住如此的土地已是万幸。虽然兼续仍被封6万石俸禄，但兼续只要5千石，将其他的分给其他大臣。由于上杉请罪，两家的关系得以缓和，自此上杉家向德川家宣示效忠，上杉家得以延续，上杉景胜成为米泽番第一任藩主。1619年兼续病逝于江户，享年60岁，由于儿子直江景明早逝，而养子政重又回复本多姓，改侍加贺前田家，从此直江氏永远消失于历史上。兼续一直被冠以“文武兼修”的美名，因为他的内政能力名声冠全日本，《米泽人国《中近世篇》米沢市史编集资料》记载兼续在内政、医学、教育、军事装备上所取得的成就。

在上杉转封米泽之后，兼续就专注辅佐景胜治理米泽，十年间把米泽发展成拥有繁荣城下町的丰城，同时将米泽城重新修建，鼓励农民和大臣们开荒，并于米泽城西北面的鬼面川建筑带刀堰，引水灌溉农作物；并著有关于农业的书籍，以教导农民正确栽种。此间，还修筑了著名直江石堤，传达治水的重要性。在他的治理下米泽虽然名为30万石但实际的收入却远不止30万石，在丰年甚至一度可以到达60-70万石。另一方面，兼续也撰写了不少书籍。医学上，著有以中国医学为蓝本的《济世救方》三百卷，对日本医学史及医学界作出重大贡献。文学上著有以中国秦汉至三国时期为的代表文章汇编的《文选》，此书也是一度成为江户时代最受欢迎的书籍之一。

教育方面，兼续强调教育及学问的重要性，并动资助米泽禅林寺开办修堂，又设立禅林文库，成为不少藩士子弟修学的热门场所。此举对日本文化及教育都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科技上，兼续对矿山的采矿的技术也进行改良，从而大大提高了矿产量；另外，兼续也对当时日本的铁炮进行了改进，他与界地商人及近江的造炮技师合作改良，成效显著。，使上杉家成为以铁炮名闻于日本的藩国，并且得到极高的评价。在进行铁炮制造的同时，兼续还印发了了记录射击心得及注意事项的《铁炮稽古定》，并以射击训练的方式实施奖励。

直江兼续用自己的一生为主家尽到了自己的最大能力，把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主家，他帮助主公景胜称为了丰臣五大老之一。战场的兼续都会顶着爱字盔作战，这象征着直江家信仰的爱染明王，也象征着兼续仁爱、慈爱和爱民的含义。兼续用自己的一生的行动来证实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大丈夫生于乱世，一方面要忠心不二；另一方面也要时刻保持自身言行的纯洁，不被外物所污染。他一生的行为都是为了维护上杉家的存活，为了维护主公景胜的利益，而他也有能力成为一方大名或者成为家康或者秀吉的近臣，但他并没有，他宁可自己一家人挤在一个小屋里也拒绝景胜为他重新打造新的居所，他的行为在毫无仁义道德的乱世是一束光，也正是这道光帮助景胜度过了一次次的危机，也帮助上杉家在那个血雨腥风的时代中存活了下来，他真的无愧为天下第一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