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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探

2023-08-08 23:04 作者:柠檬秋灯  | 我要投稿

仍然记得院门口花朵鲜艳的颜色,和院里孩子嬉闹的景象,现在,我的手中只有手枪和鲜血,如果它算是鲜血的话。 还是平尼克维斯那家开在小巷里的侦探事务所,我大概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赚到钱了,靠着先前自己的“长远规划”留下的几百英镑勉勉强强活着。大概是秋冬季节的缘故,屋内即使有火炉但是依然无法抵御九月份的寒风。 也许是煤炭没有添足吧,看向那燃烧正旺的炉膛,我靠在扶手椅上,习惯性拿了一本书来垫着自己的下巴来思考。思考,是上天给予人类最好的礼物,人可以从思考中获得他所想的一切。就像我盯着那位从我身后窗户翻进来的那位小姐一样轻松。 我打量起她——青年人,年龄不会超过三十,靴子上沾有煤灰,看样子是从正前方的煤场走过来的,鞋跟部分的污泥是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身材并不高大,有些瘦小,穿着男装西服,原主人的魁梧高大让这位小姐穿起来显得十分滑稽可笑,当然,终上所述,这是一位可爱的女性朋友­——如果她不别着那把藏在内衫的手枪的话。 从煤场直走便可以来到我的事务所,但这位小姐却是从这栋楼后方进来的,相隔了两条街的距离很明显没有直走轻松,或许她经过了老亨利家的服装店,又或是杰·伟克的防身用品店,没有询问这位危险的委托人前,我无法获得更有效的信息。她在我的目光中显得窘迫,为了消除这种窘迫,她抓了抓内衬里的枪,在得到了一丝安慰后,她下定决心告诉我她要胁迫我给她调查案件,真是可爱,那把手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那双手在使劲的握住手枪,食指无论再怎么用力也没法扣动扳机来宣布她的威严。我十分贴心的告诉她保险开了,并且向她表明自己虽然并不喜欢动武,但是从小练习巴顿术的技巧仍然可以在她打开保险的时候将她打晕,与其让局势更加紧张,不如坐下谈谈,说完就示意她坐在我对面的会客椅上。 她一副并不买账的表情坐在我的对面,在为失去的英镑而郁郁不乐,我因为有收入了而不在插科打诨,把刚才摆在一边的书又拿回来继续垫着下巴。这位女士不想介绍自己,并称自己的丈夫失踪了,失踪前曾经留给自己过一封信,我接过信封,里面并没有多少文字,凌乱的字迹仿佛主人并没有使用过钢笔一样,扭扭曲曲的字迹爬满了半张纸,另半张则是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从未见过,即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阿拉伯神话和阿兹特克文化也没有这样的诡异。我冷静的思考了片刻,便告诉她,这件事或许是一场绑架,一场没有赎金只有撕票的绑架。我并不擅长观察人的表情,但面前女士的焦虑已经让任何一位过路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了,我不再解释,准备让她开口来讲讲所谓丈夫的事情。 她的丈夫是她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她的丈夫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他们相识并相爱。并在前一年结婚。这样流水账般的回忆恰巧才是一个事情真相的描述,会有差错,但比主观朦胧加工后的描述更靠谱,模糊的关键已经指向了一个关键地点,我窥视到真相的一角便不肯放手,我告诉她这件事明天就可以得到解决。这样不靠谱的回答她竟然答应了下来,我在送走她的时候留下了她的指纹。随后便一口气奔向了教堂,如果是一对年轻夫妇结婚,那么神父不会记得细节,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结婚,那么神父印象肯定会记忆犹新,那位女士撒了谎,一个她自己也不会发觉的谎。神父记得那场诡异的婚礼,一位男性在教堂里翩翩起舞,他的手抓着空气,我确认了他的姓名,转身离开。 事情很简单,真的,如果我没有拐进那条小巷,我只是听见了一声清响,那个声音如同弹匣掉落在地上一般,我被吸引了过去,在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位男性,成年男性,他裸露的全身带有鲜血,皮肤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滑润,如浸泡在黏液中闪着光。真是狼狈啊,我心想。就在走过去之前那个人转身看向了我,我才发现,这人的瞳孔如猫眼般缩着。我迅速后撤保持了距离,手里的文明杖举过腰间。我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一边迅速查看周围,周围没有其他杂物,我一瞬之间明白了,这一切是骗局,是把人置于餐桌上危险的骗局。我不断后撤,那个人在逼近一段距离后不再前进,因为我看到了苏格兰场的人。 苏格兰场的人很熟络的和我问了好,我示意他们跟我一起进入那条小巷,等再次来到那条小巷,那个怪物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地的黏液和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苏格兰场的人也感受到了异常,他们表示需要去警局里报告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去。我留在这里,再一次打量起了周围,这才注意到了异常,那些黏液呈现出一种规则的蔓延,在我拿打火机去尝试火燎黏液的时候,那黏液明显往后退缩了不少,这极大地引起了我对神秘事物的惊奇与反感。它让我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放在衣兜中的小铁壶——那里面装满了白兰地,我将它迅速洒在黏液上并打开打火机扔了过去,黏液迅速被点燃,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尖叫——从黏液中发出的尖叫!黏液抽搐着聚在一起,组成了人形,是那个男人,即使肉体被火焰包围但他如猫眼般的瞳孔让我一眼认了出来,他朝我扑了过来,我在侧身闪过后掏出了手枪,枪响过后,子弹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被冲击力所溅射出的黏液粘在了我的身上。我喘着粗气,看着面前这个疯狂与凌乱的场景,那个男人显然已经不再是怪物了,燃烧的肉体露出了白色的骨头,苏格兰场的人来了,看到了我身上的黏液与面前的尸体,我们双方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在那以后,我还是待在我的那个侦探事务所,坐在我的椅子上,那对夫妇从此再也没有打听到过。至于我?我自那以后便不再烧壁炉了,因为我也怕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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