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明】有个阿飘叫阿伊卡
简介：《一鱼定终身》的后续，是陆南师傅的故事，他师傅是稍微有点逗比的性质。是HE吧！
P.S.别问我为啥喵喵师徒俩打架都很菜，因为我真的很菜
cp：破虏丐x破虏喵（bl）；一点点点的微量双明（很不明显）
分级：13r
01
我叫阿伊卡，是个明教弟子，已经死了有几年了。
目前我每天的活动就是守着我和我徒弟的家，在屋里乱逛。寂寞还是有点寂寞的，毕竟徒弟半年前出门了，要去帮我寻人，我一个孤魂野鬼也拦不住他。
不过，好像是我让他去的。我临死前给了他半个挂坠，让他替我去寻一个人，一个丐帮，那个丐帮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狮子一样，那是我爱的人，名字叫郭苍。
咽气前我对徒弟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就把这半个挂坠给他，若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我死的那天，徒弟哭的挺惨的，我飘在半空中看着也觉得惨，躺在床上瘦得跟干尸一样的我也惨。
大概十年前吧，我也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一头金发飘逸，身材也很好。郭苍那个时候最喜欢玩我的头发，还喜欢和我插旗打架。虽然我每次都打不过他，还累的一身汗，他总是最后一掌不打到我，反倒来摸我出了汗的腰。
臭流氓！
算了，先说说我徒弟吧，我徒弟叫陆南，这名字是我起的，我捡到他时他才十岁，长着一副中原人的脸，在教内有点受欺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刚被同门的弟子欺负过，脏兮兮的一个小哭包，我问了一圈，他无父无母，靠着明教其它同门的施舍过活。那个时候，我刚和郭苍吵了一架，独自回了圣墓山，因为郭苍说他要娶个媳妇生一窝崽子，我觉得我被抛弃了，于是我收留了陆南。
陆南年纪小，起初战战兢兢的，看我就像看着奴隶主，我花了挺久才把他养的稍微有点小孩子的样子。给他吃好的，穿好的，教他武功，虽然他武功学的不怎么样，偶尔还背着我偷懒，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贴心又听话，我对他到真是有点对亲儿子的感觉。三十岁的我有个十岁的儿子，也不过分吧？
傻逼郭苍，明明收养的孩子也很好啊……我又有点想他了。
我带了陆南两年，他已经能自己做很多事情了，本来我以为这一辈子我们父子俩就这么相依为命的过下去，把那个臭傻逼忘得干干净净的，结果师兄找到我，说之前的任务要继续下去，要我一起回中原。
我有点抗拒，又有点期待。好吧，我承认，期待更多一些，因为我真的很想他。我把陆南安顿在隔壁的热米娜嫂子那，让他帮着干干活，一天给他三顿饭吃就行。
走之前，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扯着我的衣摆，眼泪要落不落。我只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给他带回来一个会做鱼糕的师娘，于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是个心狠的老父亲，没想到那两年，竟是我和陆南最快乐的两年时光。
02
到了扬州，师兄说他去对接情报，我则有意无意地瞎溜达，路过街头讨饭的叫花子，我总是忍不住多注意下，怕是他，又怕不是他。结果转了一天，真的没看见那人。可能郭苍已经离开了吧，我心里有点难过。
到了晚上，扬州城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欢声笑语的，我坐在茶馆听了下，原来是七夕节，大街小巷都是恩恩爱爱的情侣，看着让人心烦。买了一包鱼糕，一壶酒，我 跑到郊外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看着远处接二连三的烟花，明明灭灭，让人觉得有点寂寞。
“这鱼糕做的这么难吃，你也吃得下去？”
突然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吓得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却被人一把抱住压在了树干上。
“傻逼郭苍，你是人是鬼？！上树都不出动静的吗！”我狠狠地揪了揪他乱糟糟的头发，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不是被吓得，而是高兴，时隔两年，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郭苍勾着我的下巴，果然是个流氓，“我是人，就是你相公，我是鬼，就是个色鬼，色鬼今天就要把你办了！”
郭苍上来就亲我，胡子拉擦的下巴闹得我心痒。我笑着躲，差点又掉下去了，他赶紧把我捞在怀里，又抱紧了点。他身上热气腾腾的，还带着点微微的汗味，可是我很喜欢。
我搂着他的腰，故意把头撇在一边：“你不是说要娶个媳妇生一窝崽仔么。”
“所以，就因为半道听了这句话，你就把我一人扔在扬州一走走两年？嗯？”郭苍恶狠狠的咬我脖子，又疼又痒，是心痒。“我明明和我师傅后面说的是，我后悔了，崽仔哪儿有媳妇好玩。”
“哦。”我故意板着脸，其实心里已经开花了。
“媳妇儿~咱不走了好不好~”
“谁是你媳妇，”我掐着郭苍的腰，“我还要回去找我儿子呢——”看着郭苍的脸瞬间变了色，我又得意洋洋地补完了后半句，“虽然是捡的。”
”那我不管，你收了我定情信物，就是我媳妇儿了。媳妇儿，来洞房咯~“
哪儿有定情信物？我刚想问，就看见自己衣襟上挂着个镂空镶玉的金丝球，肯定是这人才挂上去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的感觉真好。
如果第一不是在野外的树下那就更好了。
那一晚我们在外头胡闹了半天，最后我还是回了客栈，郭苍把他的云幕遮系在我手上，他的眼睛和我想象的一样，和星星一样亮。
“等我把事情办完，我就来找你，很快的，”我扯着他的手，“到时候我们一起回西域一趟，把陆南接过来，他很乖巧又努力，和你们中原人长得很像，我觉得你会喜欢他。”
郭苍点点头，又亲了亲我的唇，才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我回房的时候，遇到了师兄，他神色晦暗莫名地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那是和郭苍胡闹时留下来的，但他没说什么，只扔给我个竹筒，说任务明晚进行。
后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来龙去脉我已经忘记了大半。别嫌弃我，我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了，忘记一些事情很正常。我只知道我必须杀死郭苍的师父，不然郭苍会死，郭苍的师兄姐会死，他的很多亲朋好友都会死。而杀他师父的另一个理由，是郭苍敬他爱他的师傅，如同敬爱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他师傅却是他的杀父仇人。如果郭苍知道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约定好的炸药按时爆炸，只不过帮内的人本该被下了药，可此刻都是醒着的，因此伤亡很小。那药哪里去了？自然是被我喂给了他师父，他师父是我明教里应外合的探子，多么可笑啊。
郭苍着急忙慌的跑来找他师傅，应该是听见爆炸声怕出什么意外，却看见我站在他师傅的尸体前 ，一把刀还插在他师傅的胸口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是哭，是笑？是讨饶，还是将真相永远和他师父一起被埋葬。
“说点什么，”郭苍的声音抖得要命，“阿伊卡，说点什么，求求你了……”
他近乎哀求，我不敢去看他的脸。说什么呢？
“我做了对的事……你别问了。”
他朝我打来一掌，像之前无数次切磋时那样，只不过，这一次掌风却没有从我耳畔擦过，而是直直地拍在我的胸口上。
内脏被震得翻江倒海，我忍了又忍，一口血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真的很痛啊，你这个混蛋……我笑了笑，用剩下的那把刀将那个定情信物一劈两半，它们跌落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
帮会领地内越来越乱，师兄突然出现，和郭苍缠斗了一会，我偷偷摸起半个腰坠，拉着师兄走了。
一直到离开，我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因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流过那么多泪。
幸亏是夜里啊……
03
我杀了重要的接应人，导致任务大失败，教内自然不会放过我。师兄将我押送回西域，被丐帮打出的伤都没治，直接被关进了地牢，每天五十鞭，日日不落下。而吃食则是没有的，每天只靠着一碗味道刺鼻的药续着性命。这样的酷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日，身上总是在流血，有些地方已经化脓生蛆，令人作呕。有时候我的眼前会出现人生走马灯，画面里有我曾经的父母，有我的陆南，有曾待我很好的师兄师姐，还有我最爱的人，和他哀求我解释的话语。
后来有一天，师兄来了。他带来了一碗药。这碗药终于没有了刺鼻的气味，闻起来似乎还有些甜腻，可是这是最毒的毒药。
看得出来，他过得也不好，不过我当初那么拼命把过错拦了下来，师兄那么聪明 ，他懂得明哲保身，大概是无碍的。
“倒是早点送来啊，好一了百了了，”我连药碗都端不住，只能靠在师兄怀里。我勉强抬起眼看他，他的唇泛着白，还有些抖，我拼尽全力扯起一个笑，“没事的，是我自作自受。你记得回去好好洗洗衣服，我身上脏得很，你又是最爱干净的。“
“阿伊卡……”
“帮我照顾陆南，别让他受牵连。”我盯着那碗药，想再说点什么，又不想说了，只是就着师兄的手，一口气喝完了。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到有人吻了我的额头，还有带着点温度的水滴在我的脸上，大概是师兄他哭了吧。其实让他来办这种事还是太残忍了，我知道他喜欢我很久，可是我无心于他，他也有自己所背负的重担无法抛弃。
这世上又多了个我对不起的男人。
不过当时我没死成。师兄念着旧情，偷偷换了我喝下的那碗药，把半死不活的我丢在了乱葬岗，提前得了消息的陆南趁夜偷偷把我拖走了。十二岁的陆南，小小的身体拖着污血直流的我，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产生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我们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定居，按师兄最后留下的信来看，我们在教内已经算是叛徒，是死人。坏消息是只得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好消息是我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就是拖累了陆南。师兄的信被我烧得干干净净，随着信而来的那半个挂坠被留在了我身边。
陆南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容易流眼泪，不过他已经长大很多，每次都背着我偷偷的哭，面对我的时候都是一副笑脸。这傻孩子，在我怀里哭我又不会骂他。
陆南往往天不亮就起，把粥煮上就练武，练的还是我走之前教给他的那些招式，毕竟我现在也没法指导他什么了。剩下的时间除了照顾我，就是去外面帮人跑腿赚点碎银，好给我买药。而我，就是望着那半个挂坠发呆，一走神就是一整天，时睡时醒。
我强撑了三年，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着那个狗男人。他后面怎么样了？还在恨我吗？他知道真相了吗？真想再见他一面啊……
第三年的冬天我大病了一场，烧了三天三夜，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梦里那人总是来闹我，先是梦见他要和我一起去劫镖，结果遇到他们同门，三对二，我让他先走，他却死活要留下来和我一起挨打；又梦见他拉着我一起去街头讨饭，还让我现场舞一曲朝圣言拉人气，被我一顿揍后，说那以后只给他一个人跳朝圣言；还梦见那一夜扬州城外的树下，他是如何用尽手段哄着我喊他相公，我若是不从他就像狗一样又啃又咬的……
醒来后我觉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那一天陆南熬的粥我都多喝了一碗，那傻孩子开心的很，一个劲儿问我还想吃什么，他去做，可是我知道大概是明尊要带我走了。
那一天我没让陆南出门，拉着他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话，给他讲我没能带回来的那个师娘，说着说着，我就有些困了，我把那半个坠子交给他，让他如果有机会，替我去寻一寻那个人，我真是个自私的师傅。
大概明尊也觉得我太自私，让我成了野鬼，可是如果我有罪，他应该让我活着忍受病痛的折磨，而不是不痛不痒的成天在半空中飘着，看着我那十五岁的小徒弟哭得撕心裂肺地料理我的后事，然后每天带着一身伤回来，硬是攒了两年的盘缠，起身去完成我的遗愿了。
04
不得不说，师兄选的这个宅子大概风水是有些问题，不光我走不了，荒郊野外死了的猫儿的魂也溜溜达达往这处来，每天撸撸猫，日子倒也不是那么难过起来。
陆南前往中原后的第十个月，这房子终于来了个人。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当一辈子孤魂野鬼的准备。
可是郭苍却突然来了。
他似乎老了一些，头发还是那样乱糟糟的，腰上挂着那个坠子已经重新变为一个完整的，我飘过去凑近了看，歪歪扭扭的粘合痕迹还很清晰，确实是他的手艺，他以前就这样，粗手粗脚的，帮我戴个发饰都能让头发缠到一起去。
我哈哈地笑了几声，怕他恼羞成怒又赶忙忍住了，忍住了又才反应过来，他是听不到的。
我去揉他的头发，也只是像一缕微不可察的风一样掠过，我去亲他的唇，却连他的温度都感受不到。我以为他只是来祭拜下我，可他却打算永远住下来了。
第一夜，他是靠着我的墓碑睡得，虽然我那墓就在屋后，陆南想给我立个正式的碑，又怕人看见才放在了院内。第二天，他把屋子好好打扫了一通，陈旧的桌椅那些也重新换了一套，这个家看起来重新活过来了。
他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大多数时候在打理院子，把我的墓翻修了下，周围种上了花花草草，造了带水流的小景，放了桌椅和躺椅，除了出门办点事情干点活，剩下的饮食起居，几乎都围着我。我有点开心，也有点心疼。开心是因为他依然惦念着我，没有恨我，心疼是因为我好像变成了郭苍无形的枷锁，让他连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也过不成。
有一次他正在后院喝酒，正门突然响起敲门声。我趴在郭苍肩上，和他一起去开了门，反正我也没有重量。
门外是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道长，说是长途跋涉路经此地，想要讨碗水喝，郭苍把人让进厅堂坐着，自己拿着道长的葫芦去院后打水，我和那个道长大眼瞪小眼。
“这位施主……”道长捋了捋胡子欲言又止，“恕我无能力啊。”
我眼睛一瞪，我话还没说就如此轻言放弃不好吧？
“我自知人鬼殊途，也别无他求，只一面就好，或让我转世投胎，投成猫儿也行！”
“主要是分管区域越了界，明教的鬼我这不好搞啊……”道长摇了摇头。这时尹巷拿着灌好水的葫芦出来，道长连声谢过，见我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哀求着，摇了摇头，又问郭苍，“这屋内可曾是住了你什么人？”
郭苍惊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盯着这老头。
“哦哦，是我唐突了，只是这屋内似有一丝哀缠之气留恋此处，虽对施主并无大碍，我就是有点好奇。”
郭苍一听，顿时激动起来：“那可能是我爱人！他是我娘子！怎么，他还在此处吗？可否让我见他一见！”
听见娘子二字，我和那道长皆是呼吸一滞。
“虽然是有点越界了，不过此药还是赠与你，服下之后可假死三个时辰，魂魄半出，就能与鬼相见了。在下告辞！”
05
如果我能有实体，我一定把那药抓起来就丢得远远的！来路不明的臭道士给的药郭苍竟然就信了！万一真的毒死怎么办？！
我在屋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边郭苍捏着药盯了一夜。
“阿伊卡？”
“干嘛？”我下意识应了一声，忘了他听不见，这是他来之后第一次喊我名字，我飘到他面前，盯着他如星辰一样的眼睛。
“阿伊卡，我不后悔，”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知道我的存在，在对我说话，“我也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啊……”
第二天一早，他写了封信给陆南，将那晚遇到道长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让他们收到信即日启程来一趟。以防万一还能收个尸。当晚打理好家中的事务后，他吞了药，放了一个可走上三个时辰的沙漏，躺下就睡了。
我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没过一会儿，他果然呼吸越来越微弱，我也越来越紧张，我怕他就此是死在这儿了，他还有好几个十年的大好时光，这又是何苦，早知如此，我不如趁早躲着那道长。
又是一会会，郭苍的人还在那躺着，半个透明的魂魄却是睁着眼睛坐起来了，然后看着我傻笑。我还是没忍住扑过去抱着他哭了出来。
我和郭苍坐在院子里，手牵着手，看着我的墓。
“所以，你死后就一直在这里，我来了之后也是？”听我说完大概情况，郭苍有些惊讶。
“嗯啊。”
“那，那我，想着你干手活的时候也是？”他捏了捏我的手，眨眨眼。
我一扭头，低声骂他臭流氓。
他凑上来抱着我，腻腻歪歪的舔着我脖子说着话：“我好想你啊媳妇~”
“嗯嗯。”我感觉自己在揉一个大狗狗。
“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后来找了你那么多次，大家都说你死了，我……”郭苍的声音哽咽，我也红了眼眶，他抬头看我，温柔的亲吻我。
我们用尽全力的抱了彼此，我扭着腰想取悦他，他用力抱着我，想把我揉进血肉里，像是此生的最后一次，也确实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那漏斗终究还是有快走完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再说别的话。我知道他会回去，他也知道我的想法，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他死后会去哪里，也不知道我在此地还能停留多久，这次再见，即是永别。
06
后来，我徒弟也回来了，他已长高长大，活泼开朗，也有了爱他护着他的人。
后来，我一直在那屋内，看着他们收养流离失所的孩子们，一个家越来越大。
再后来，郭苍一年年老去，他不再同我说话，只时常在我坟前摆一杯酒，一叠亲手做的鱼糕。
最后，郭苍寿终正寝，夜里梦中走得很安详。一直不需要睡觉的我，那一夜也有了些困意，躺在他旁边，一起睡着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