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心未暖

魏无羡一惊，良久才哑声道:“这是……”

“没事，”张奶奶伸手拉起自己的孙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魏公子回去吧，神会保佑我们的。”

神……

第二次听到这个词，魏无羡觉得无比的讽刺，咬了咬牙，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什么神吗？就因为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鬼东西，你们连命都不爱惜吗？”

语毕，魏无羡察觉自己有些失控，又小声的补了句:“对不起，张奶奶，我……”

“毛头小子，你这样只会激怒神！”

张奶奶一改之前的神色，无论是冷淡还是面对孙女时的和蔼――现在只剩下憎恨与厌恶――避之不及的表情。

“神罩了我们这么多年，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玷污的？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个！”

魏无羡抿唇，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和一个没有理智的老妇计较，多年的修养加身，若不是看在对方年迈的份上，魏无羡觉得自己早就一拳招呼过去了。

魏无羡抬脚，朝结界边缘走去。

街上稀稀拉拉的村民，都毫无异常般收拾摊子，相互结伴回家。

很快，街上便见不到人影了。

来到结界边，魏无羡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女子。

“珊瑚姐？”

女子回头，眼睛有些红肿，泪痕清晰，却依然掩不去精致的容貌――确是刚刚在地里种菜的女子。

“你怎么在……”

魏无羡话未说完，突然想到，前些天，珊瑚曾提过，这里有她的至亲。

“珊瑚姐……那个……”

魏无羡想劝些什么，话在舌尖绕了数圈，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好歹，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无情啊！

“轰――”

又是一声巨响，巨响中还夹杂着些玻璃碎裂的声音，魏无羡抬头望去。

结界的一处竟被那些怨灵撞裂了个缝。

眼看缝越来越大，怨灵马上要冲了进来。

魏无羡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叠符咒，猛的拍向那条裂缝。

裂缝瞬间被堵住了。

结界外的怨灵尖叫声好像更大了，也许是太愤怒了吧。

“呼……”

还好，即使没了金丹，符咒也依旧能用。

这样，自己在结界边上守着，如果哪里要漏了的，可以及时补上。

魏无羡如是想着，不过，有一个词，叫做，事与愿违。

“你们在做什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魏无羡和珊瑚双双回头。

“长、长老。”珊瑚脸色一白，囔囔道。

“你们，你们是要破坏结界？”

欸？魏无羡瞪大了眼睛，冷笑了声:“哈？破坏结界？您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破坏了？”

“你手里……证据确凿，你还狡辩什么？”

长老敲着手里的拐杖，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样子。

手里？

啊，是之前剩下的一些符咒。

“这个啊，这个其实是用来修补……”

“你你你，你是来害我们的！”

“轰――”

魏无羡抬头，又有一处结界裂了缝。

看着油盐不进的长老，魏无羡无意多说，扬手，快速将手里的符咒拍在这裂缝上。

见怨灵再次被阻止在外面，魏无羡缓了缓，转头看向长老以及不知何时到场的村民们，挥了挥手里的符咒，道:“看到了吧，我在帮你们。”

“你居然破坏神赐的结界！”

魏无羡一愣，脱口而出:“你脑子有问题吧？”

“外来人，你是来害我们的！”

“对啊对啊，就是在他来了之后这些东西才变得这么凶的！”

“也许，就是收留了他，神的结界才会变弱的。”

“就是，我们好心收留他，他却害我们不得安宁。”

什么跟什么啊？这帮人什么脑回路？自己的迷信，怎么成了别人的过错？

还来不及争辩，长老就给魏无羡定了罪:“把他献给神明大人赎罪！”

“对，献给神明赎罪！”

“赎罪！”

“赎罪！”

“献给神明！”

魏无羡僵在原地，被这些扬言正义的村民推嚷着，从始至终都想不通，他们明明是亲眼看见自己在修补结界，自己在救他们啊！怎么反倒成了罪人？

人，不过都是自私的动物，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容易，但要他们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至此，魏无羡才明白，并不是你对别人好，他们就会感激涕零。

人心荒凉者甚多。

而自己，是否还要守护这心中的净土？

自己一直的坚持与努力，是否正确？

他们，到底有什么资格要自己去守护？

正义？在此刻显得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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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彻底语无伦次了……

剧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