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志二十三——卫懿公好鹤亡国　齐桓公兴兵伐楚

      话说卫惠公之子卫懿公，自从周惠王九年即位，在位九年，一心享乐，不恤国政。最喜爱的就是养鹤。因此凡是有向卫懿公上贡品相优良的鹤的都有重赏。卫宫廷院落，到处都养的有。卫懿公还给鹤封有官职，每次出游都必须带着。甚至剥夺百姓的粮食来喂养鹤，民生疾苦全然不放在心上。卫大夫石碏之孙、石骀仲之子石祁子和宁速是朝堂上的忠臣，两人多次向卫懿公觐见，卫懿公都不听。公子毁是公子硕和宣姜的儿子，公子毁知道卫懿公这样肯定会亡国的，于是找个理由跑到齐国。当时卫国王室之中只有公子毁德才兼备。

      北狄主名瞍瞒，听说齐桓公带兵剿灭山戎，瞍瞒大怒，一心想要挑战一下齐国尊严，于是带着两万兵马攻打邢国，把邢国打的苦不堪言，北戎听说齐国要来救邢国，就移兵攻打卫国。当时卫懿公正在外出游玩，有人来报戎狄来犯，卫懿公大惊失色，立刻征兵点将。可是百姓们却逃跑了，卫懿公命人问其缘由，百姓们却说用鹤出战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我们。一时间卫懿公悔意涌上心头，自责至极。把所有豢养的鹤放生，向百姓们承认自己的过错，这才有一部分百姓愿意为卫懿公一起抵抗北戎。北戎已经杀到荥泽，卫懿公把国政交给宁速、石祁子，自己带兵和北戎决一死战。卫懿公命大夫渠孔为将，于伯为副将出征北戎。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抱怨卫懿公重鹤轻人。再加上大夫渠孔执法苛刻，军心更加不稳。大军到达荥泽，北戎诈败逃走，大夫渠孔以为北戎不堪一击，下令追击。大夫渠孔到了北戎的埋伏圈，北戎从旁边突然杀出，将卫军截成三段，这让原本就军心涣散的卫军更是火上浇油。卫懿公被北戎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卫军前后两队都被北戎屠戮殆尽，于伯中箭坠车，懿公与渠孔先后被北戎砍为肉泥，卫军全军俱没。

       瞍瞒把两个活着的俘虏放回去，宁速得知了卫懿公战死的消息，和石祁子带着卫懿公家眷和公子申出城逃跑，城中百姓偕老带幼也各自逃命去了。北戎乘胜追击，长驱直入，杀入卫都。跑的慢的百姓都被北戎杀了，一路上哭声震天。石祁子保宫眷先行，宁速断后，且战且走，逃到黄河边，幸亏宋桓公派人放出船只，渡过黄河。北戎追赶不上回到卫都，把卫都洗劫一空，捣毁城池，满载而归。

       这边石祁子，宁速渡过黄河到达宋国漕邑，点查随行人员以及百姓，只有七百二十人。两人商议立公子申为卫侯，史称卫戴公，没几天卫戴公病死。宁速想到公子毁还在齐国，就跑到齐国迎接公子毁回国即位。此时齐桓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去救援卫国，导致如今的局面。看到宁速迎接公子毁，立刻命公子无亏带三百乘兵车以及一部分物资送公子毁回去即位。公子毁到漕邑即位，史称卫文公。公子毁命人为卫懿公收尸，为卫戴公发丧。这时是周惠王十八年冬十二月。 

      周惠王十九年春，卫文公仅仅拥有三十乘车，卫文公着装朴素，日常饮食都比较平淡，起早贪黑为百姓着想，卫国人民都称赞卫文公贤明。公子无亏留下三千甲士回到齐国，向齐桓公汇报行动的经过。齐桓公正准备出兵帮助卫国修复城池时，邢国派人到齐国告急。原来北戎攻破卫国后又去攻打邢国。齐桓公立刻联系宋、鲁、曹、邾各国合兵救邢。宋、曹二国兵马先到，管仲以等待鲁军为由驻兵聂北，准备拖延时间，拖到北戎兵马疲乏时进攻。三国兵马驻扎在聂北两个多月期间，北戎昼夜不息的攻打邢国，邢国士兵百姓已经没有了抵御北戎兵的力量，逃出城的百姓如同潮水一般涌入齐营，邢侯也混在其中，到达齐营就向齐桓公哭诉。齐桓公立刻拔寨而起攻向北戎，北狄主瞍瞒早都把邢都的财宝等物资运走了，等到齐、宋、曹三国兵马到达邢都时，只看见一片火光，北戎早都逃了。齐桓公下令将火熄灭，为邢侯重建国都。后齐桓公又帮助卫文公定都楚邱。卫文公非常感谢齐桓公的资助。相传《木瓜》就是卫文公为感谢齐桓公而做的诗。

       楚国楚成王熊恽，任用斗谷於菟为令尹后，国力逐渐强盛，便有了争霸中原的意思。楚成王听到称赞齐桓公的声音，心中不快。斗谷於菟为楚成王建议先让郑国臣服，楚成王同意。命大夫斗章带领两百乘兵车直奔郑国。郑文公听说楚国又出兵，命大夫聃伯带兵死守郑国，又派人向齐国救援。齐桓公传令各国准备联合救援郑国，斗章知道郑国早有准备，又听说齐国救兵会到，怕出战不利，刚刚到了郑国边境就回去了。楚成王对斗章的行为十分不满，命斗章的哥哥斗廉去把斗章杀了。斗廉到军营中见到斗章，不提楚王的命令，反而和斗章一起带兵悄悄潜入郑国地界，偷袭并俘虏了聃伯，郑军也死伤大半。斗廉、斗章撤军回国，楚成王又给斗章两百乘兵车，斗廉主动请缨，两兄弟发誓要把郑国打服，否则就把郑伯俘虏了。楚成王命斗廉为大将，斗章为副将，一共四百乘兵车，杀向郑国。另一边郑伯听说聃伯被俘，再次向齐国求救。齐桓公见不是办法，决定借着攻打蔡国为名攻打楚国。原来先前蔡穆公的妹妹蔡姬嫁给齐桓公为妾，一天蔡姬与齐桓公在小船上，蔡姬知道齐桓公怕水，故意剧烈摇晃小船，齐桓公大怒把蔡姬辇回蔡国。蔡穆公又把蔡姬嫁给了楚成王。

       恰巧此时江、黄两国向齐国结盟，齐桓公答应了江、黄两国的结盟申请，并约定第二年春正月一起攻打楚国。为了更好的讨伐楚国，先要剪除楚国的羽翼。齐桓公先给徐侯写信一封，请徐侯攻打舒国。（徐、齐两国有联姻关系）徐军攻克了舒国，齐桓公命徐侯驻扎在舒城，与江、黄两国互相救援。当时楚军再次驻兵郑国边境，郑文公坚守不出，同时派人向齐国求救。齐桓公对郑国使者说救援不日就到，又告诉使者等到楚军退兵后就到上蔡去。齐桓公向宋、鲁、陈、卫、曹、许六国邀请一起借讨伐蔡国之名讨伐楚国。

       周惠王之十三年春，齐桓公命管仲为大将，率领隰朋、宾须无、鲍叔牙、公子开方、竖刁等人，出车三百乘，甲士一万向蔡国进军。竖刁带领一支部队先潜入蔡国。蔡国依靠着楚国的庇护没有防备，等到齐军兵临城下时才进行防守工作。竖刁在蔡都城下耀武扬威，天黑才退军。蔡穆公知道竖刁是那种贪财小人，于是半夜派人带着重礼秘密见竖刁，竖刁禁受不住诱惑，把齐桓公联合七路诸侯一起讨伐蔡国事泄露给蔡穆公。蔡穆公听后大惊失色，当晚就带领宫眷出奔楚国。蔡国百姓士兵一时群龙无首，纷纷溃败。竖刁见到如此模样，飞马报知齐桓公请功。蔡穆公逃到楚国见到楚成王，说了竖刁告诉他的事，楚成王猜到攻打蔡国是假，攻打楚国是真。立刻点兵点将，有派人召回斗章。 

      数日之后，七路诸侯（宋桓公御说、鲁僖公申、陈宣公杵臼、卫文公毁、郑文公捷、曹昭公班、许穆公新臣）陆续赶到上蔡，帮助齐桓公讨伐楚国。许穆公最早到达上蔡，不幸的是当晚许穆公就病死在军营中，齐桓公在上蔡驻军三日为许穆公发丧，又命许国以侯爵的礼仪安葬。三日之后，联军向楚国进发。到达楚界时，楚国大夫屈完受楚成王之命在此问候齐桓公。管仲想到必然是军中有人泄露了机密。管仲出车与屈完答话，两人各执其词，只好开战。齐桓公下令屯兵陉山，距离汉水不远。楚国这边楚成王拜斗谷於菟为将，集中兵力屯兵汉水之南，只等八路诸侯渡河时袭击。可是探子报说诸侯驻兵不进，斗谷於菟向楚成王申请派人去齐营查看情况。楚成王再次派屈完去齐营，不知两方是战是和，请看下次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