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经典小说)《继续反攻!》(3)
罗伯申站在穿衣镜前,妻子帮他整了整衣领。
妻子:“罗伯申,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别去了,啊!”
罗伯申:“唉,要去,要去哟,今天是教授会议,这样的会,自
从肃反以后还是第一次,一定要去。”
教授们走进教室陆续入座。
罗伯申教授坐在前排考学生时焦马的座位上。
沙霍夫,“同志们!最近几天,在我们学校里围绕着一场
考试,展开了激烈的辩论,情况大家已经了解了,据说,搞这
场考试是为了调查教学质量,进行教育整顿;既然是调查
嘛,就应该是全面的。”
罗伯申教授喜形于色。
教授们聆听。
沙霍夫:“所以。经过校党委研究,今天就请在座的同志也
来参加一次考试。”
罗伯申教授愕然。
教授们面面相视。
米申科教授点头赞同。
罗伯申教授正用食指挠着鼻梁沟.十分尴尬。
沙霍夫站着说。“试题呢,公平合理,就用上次考学生的题
目,现在就请同学们发卷吧。”
(焦马等拿卷入画)
教授们议论纷纷,(后景)布卡依在发卷,焦马发给罗伯申教授
考卷。
罗伯申:“这,这,没有准备呀。”
焦马:“嗯,学得扎实,底子厚,用不着准备。”
教室里一片议论声。
焦马站在教授们跟前:“好!请老师们安静一下。现在
宣布考场纪律。一、不准交头接耳,二、不准看书,三、不准
延长答卷的时间。”
沙霍夫微笑地看着教授们的反映。
布卡依在巡视考场。
学生们在巡视考场。
焦马走近罗伯申教授跟前,罗伯申教授正捧头苦思。
教授们在答卷。窗上的挂钟正指九点。(化出),
(化入)挂钟指十点三十五分。
罗伯申教授频频擦汗。
沙霍夫暗自发笑。
一个教授神色难堪。
他想了想在卷上划了个大“O”。
一教授头上冒汗,捧头苦思。
米申科教授在卷上写诗。
(心声)
“突然的考试多么让人惊慌啊!
回忆过去,观察今朝,
欢呼路线恢复正常,
教育革命地久天长!”
教授们在答卷,一个个狼狈不堪,洋相百出。
沙霍夫走来:“好了,同志们,现在我宣布,考卷不论答的
好坏,教授都可以继续当下去。单凭这种考卷是衡量不出同
志们实际水平的。但是,它可以证明那种修正主义的教育
路线和教学方法是十分愚露的。(众教授点头赞间)有人说
这是让同志们出丑,不对!大家来参加这次考试的本身,就
是和我们一起对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批判....这使我想起
一件事....十三年前,也是在这个教室里。”(化出)
(化入)沙霍夫在答卷。
罗伯申教授在考场上走着。
重病的达雅头冒大汗,支持不住,她昏倒在地,头碰
在桌角上。
沙霍夫扶住达雅:“达雅,达雅!”
几个同学议论着:“不要考了,搀回去吧。”
“这次不考怕要留级了,”
“留级,还得退学。”
学生“达雅,达雅。”
罗伯申教授(阴冷地板着面孔);“该退学就得退学,分数面
前人人平等嘛。”
学生们把达雅拾出教室。
沙霍夫:“达雅,达雅,快送医务室去。”
罗伯申(入画),“好啦,好啦,都坐下,大家都坐下,现在继续
考试。”
伊凡明向罗伯申教授交卷子。“罗伯申教授。”
一只粗大的手颤抖着拾起达雅那张染血考卷。
沙霍夫忿忿地:“这简直是吃人,是摧残青年,走,找党委
去!”(出画)
门砰然打开,沙霍夫等闯入杜罗诺夫办公室。杜罗诺夫愕
然。
沙霍夫激动地:“杜罗诺夫校长,我抗议。你们不管学生死活搞
突然袭击,把那么多工农调干生赶出学校,我抗议!”
杜罗诺夫立起扔笔:“沙霍夫,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
我们学校的学生,限你即日离校。”
沙霍夫的脸刚毅,倔强,激愤。
(画外音);“沙霍夫——”
沙霍夫回头。
沙霍夫回头望去。
伊凡明跑上来:“沙霍夫你这是何苦呢,工厂只送咱们三
个入上大学。只要你给杜罗诺夫校长认个错,就会留下来,我们在
这里前途远大啊!”
沙霍夫有力地回击“认错,他们逼死了达雅,这个学校
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忿然出画)(化出)
(化入)两张考卷,其中一张带着血迹。
沙霍夫:“值得注意的是,时间过去了十三年,可是两张考
卷却完全一样。”
教授们愤怒,惊愕思考。米申科教授激动擦泪。
沙霍夫:“这种资产阶级专我们政的历史教训,绝不允许
它重演。”
罗伯申教授狼狈地坐着。
沙霍夫:“大家可以想-想,这次考学生究竞意味着什
么?”
沙霍夫,“这难道不是否定教育革命的方向,翻大肃反的案吗?”(化出)
排球在空中起落。
焦马:“安德烈。”
安德烈:“妮诺。”
妮诺:“布卡依。”
布卡依没接住,拌倒,同学们笑起来。
妮诺:“哈!哈!哈!布卡依,你怎么没接住?”
布卡依边笑边爬起来,学着罗伯申教授的样子:“这....这没
有准备呀。”同学们的笑声。
排球在地下滚动。
安德烈拣球:“哎,只要学得扎实,底子厚,用不着准备。”说着把球传出去。
同学们继续愉快地托球。
沙霍夫、娜塔莎大姐,二人走着。
娜塔莎大姐:“这新精神你贯彻的不错啊。不及格也没关
系,画个圈也是受教育,对他们还要多帮助。”
沙霍夫:“是啊,娜塔莎大姐,资产阶级打来这一拳被我们顶回
去,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娜塔莎大姐:“当然啦,现在阶级斗争越来越复杂,关键要警
惕我们党内那些和资产阶级坐在一条板凳上的人物。”
笑声。
娜塔莎、沙走着,谈着。
一个球飞过来,沙霍夫接住球。“嗬,怎么这么高兴?"
焦马:“打遇了资产阶级的进攻,当然高兴了。”
布卡依:“欢迎娜塔莎主任和您参加我们庆祝胜利的活动。”
众:“欢迎,欢迎娜塔莎主任。”
沙霍夫:“胜利当然是应该庆祝的,但是,这只不过是无产
阶级遇到资产阶级突然进攻的时候,一场小小的前哨战。”
焦马:“好,继续战斗。”他托起排球.同学们继续传递。.
沙霍夫、娜塔莎大姐笑着。
娜塔莎:“要坚持教育革命方向,发展大好形势。”
沙霍夫:“对,明天就把他们撒回来的学生送回开门办学
点。”
焦马敲鼓。
沙霍夫对卡茨老师说:"卡茨同志,现在要特别抓紧学生的
政治思想工作,到了工地以后,一定要找阿列克谢谈-一次。”
卡茨老师,“好,再见!”
锣鼓喧天,焦马敲鼓,一-辆辆汽车驰过。
沙霍夫、马克西姆送革命师生。
卡车队驰过古亭旁,驰过一条“工农大学毕业后继续当工
农!"的大标语。
车队驰出伏尔加河大学校门。
飞奔的车轮。(化出)
(化入)急速旋转的百褶裙。一个身穿亚美尼亚服装的舞蹈
演员旋转后,亮相,幕落。
掌声四起。卡尔达萧夫正侧身跟杜罗诺夫说着什么,听到掌声。
问,“刚才演的什么:”
伯劳夫斯基:“舞蹈《姐妹上大学》。”
卡尔达萧夫,“哪个姐妹呀?"
伯劳夫斯基“二个亚美尼亚姑娘。”
卡尔达萧夫:“她通过考试没有?”
杜罗诺夫:“考试,哼,第一炮就打歪了。”
卡尔达萧夫点燃一支烟。
卡尔达萧夫。“没有打歪,整个整顿工作只要扣住米高扬同志提
出的‘坚持三条主要指示'这个核心,正炮也是歪打正着。舆论
界的人士呢:报社的总编来了没有?”
伯劳夫斯基:“来了。”
伯劳夫斯基。“请。”(总编入画)。
伯劳夫斯基: (对杜罗诺夫耳语);“卡尔达萧夫书记的小女儿在农村插队
快一年了,他很注意政治影响,从来不提。”
杜罗诺夫:“没问题,没问题,今年上大学。”
伯劳夫斯基:“我儿子刚好跟她在一个生产队....”
杜罗诺夫频频点头:“一块办,一块办。”
总编把<黃河日报》校样递给卡尔达萧夫说:“这是社论,标题
是《教育必须整顿——论坚持三条主要指示》,这是阿列克谢的大字
报《大学生要做大贡献》,准备明天-起发。”
卡尔达萧夫:“把阿列克谢的名字去掉,换上伏尔加河大学工农兵学
员。”
总编:“好,好,接下去二论工业,三论农业,四论科技,
五论文艺....
卡尔达萧夫:“发那么多社论干什么:你们就是不懂得斗争艺
术,有些方面的问题可以用工农兵的名义发表文章嘛。就
是要达到全面整顿的目的。”
总编:“卡尔达萧夫同志,《真理报》、《红色旗帜杂志》可没有宣传‘坚持三条主要指示'全面整顿的精神。”
卡尔达萧夫:“你怕什么?米高扬同志的指示不算精神:另外,
还婴加上这么一层意思,教育搞得不好,关键在于领导,在
于某些人对抗党的方针。嗯,就这个意恩,明天见报。”
《伏尔加河日报》。笑声。
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边走边说:“真是形势大好啊,这八九年
的小媳妇可熬成婆了。”
杜罗诺夫:“这八九年哪,我们跑快了,赶上了错误;跑慢
了吧,得,错误又撵上了我们。”说着,他们上了古亭。
杜罗诺夫:“唉,这八九年啊....”
罗伯申教授走到班斑驳驳的柱子前,望着伏尔加河园感慨万端。
“伏尔加河园啊,伏尔加河园,你的青春又回来啦!”
一张大体字墙报:《省报在为哪个阶级说话》——安德烈,妮诺、布卡依。
又一张大体字墙报;教育必须整顿一一省报说出了我们的
心里话》——卡尔达萧夫、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正在刷大体字墙报的一角。
安德烈等同学跑来。
安德烈:“阿列克谢,我问你,到底要整什么?为什么整?往哪
里整?”
布卡依等:“你说?”“你说?”
阿列克谢:“该整的多了,什么开门办学,上来下去瞎折胸,
大学生毕业当工农,简直是极左。”
布卡依“噢,怕当两毛钱的苹果啊?”
众哄笑。
阿列克谢:“怎么?不当就是不当,大学生和普通工农就是
不能划等号!”
卡茨老师:“卡尔达萧夫阿列克谢!阿列克谢,你过去也口口声声地说过要
向工人农民学习,说他们是国家的主人。怎么今天还是你,
却用商品的贵贱来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把自己和工
人农民比作四毛.两毛的苹果....
安德烈:“你不觉得可耻吗?这套东西你是从哪里拣来
的?”
阿列克谢:“最高苏维埃的新精神你懂吗?”
妮诺:“什么新精神,还不是你老子的精神。”
安德烈:“过去全省鼎鼎有名的反革命,我看他现在也没
改多少!”
阿列克谢:“什么?”抓住安德烈的衣领,“你敢对抗最高苏维埃整顿的精神,还污蔑老干部。”
安德烈:“我问你:‘五·七指示'.七·二一'指示,斯大林的一贯教导还算不算数?”
阿列克谢:“现在是以‘坚持三条主要指示' ,哼!”
安德烈:“坚持三条主要指示?..
.”
锻工车间里。安娜手持《伏尔加河日报》和杜鲍克并肩走来。
安娜气愤地:“杜鲍克同志,这省报上说的‘论三项指示为
纲' ,我看不对味。”
杜鲍克:“哼!有的人是大肃反中批什么,他们现在
就干什么,大肃反立什么,他们就反什么。”他想了想
间,“沙霍夫最近回家了没有?”
安娜:“回来过,他还问起咱们厂的情况。”
伊凡明走到闸门前,关闸。
伊凡明:“各位师傅们,看到报纸了没有,开门办学问题
很多,省里指示,伏尔加河大学设计的泄流排沙方案是缺乏足够
的科学根据的。因此,闸门提升设备不造了。”
杜鲍克:“那水库里的泥沙怎么办?”
伊凡明:“省里已经决定进口挖泥船排沙。”
安娜:“挖泥船?那不是大肃反中被批判的方案
吗?”周围的工人也紛纷议论着。
伊凡明:(心虚地)“这,我不知道,这是省里的决定。”就
溜掉了。
杜鲍克: (雷吼似地)“同志们!他们想一枪穿两个眼,一
头在厂里搞管、卡、压,另一头要卡断教育革命的路,这办不
到。同志们咱们继续干!”
(画外铁锤声起)
水压机饭着铸件。(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