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我的陈教授 12 蛋壳
地下车库里,郑丹妮斜靠在车上身,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当事人万分后悔刚刚孟浪的举动。
默默等了许久,刚一抬头就看见电梯的门打开了,陈珂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旗袍,旗袍两侧开叉到小腿的位置,耳垂上坠着一对红色琉璃的耳环,复古又大气。
看见陈珂下了电梯朝她走来,郑丹妮眼神倏地一亮,双手插兜迎了上去,她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女人面不改色的和她擦肩而过,连眼神都没丢下一个,最后站定在车门面前,优雅从容,像极了上个世纪的电影画报。
生气了,郑丹妮脑子里警铃大作。
陈珂背对着郑丹妮,她这才看见女人后背部分的旗袍几乎二分之一的布料都是镂空的花纹,像藤蔓一样攀附在后背上,娇嫩白皙的皮肤隐隐约约,郑丹妮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了。
她快步上前,清了清嗓子,关心的问道:“姐姐冷不冷?”眼神若有若无的瞄着陈珂的后背,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
虽然她很不满意衣服的设计,但是不得不承认陈珂穿起来很适合,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她就像是得到了时光的偏爱,三十二年的光阴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什么痕迹,留下的只是成熟女人的韵味。
陈珂轻哼一声,微微仰头看着她,反问道:“你昨晚没看天气预报吗?”
郑丹妮帮她拉开了一侧的车门,等她坐上去,又贴心关上门,自己一边上车一边说道:“没有啊。”
陈珂被郑丹妮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逗笑了,怒极反笑道:“你好歹尊重一下夏天行不行?”说着,理了理两侧的碎发,把它们全部拢在耳后,像是个惑人心智的小狐狸。
郑丹妮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目光时不时的能瞥见陈珂的肩膀,白晃晃的看着膈应极了,她想把姐姐藏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小姐,今天您要回来吗?】又到了陈远每周例行询问的日子了,他每次得到的回答也都是无一例外的拒绝。
陈珂和陈励父女之间的相处方式像是陌生人,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陈远就成了他们的传话筒,时常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从一定程度上讲,陈远的意思其实就是陈励的意思。
在苏黎曼没出事之前,除了父母,陈珂最爱缠着的人就是陈远了。陈远不像陈家的其他人,老是以名门淑女的要求来约束自己,他更像是一个和善的小叔叔,纵容她一切鬼灵精怪的小心思。
纵然她将苏母的死归咎于陈励身上,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迁怒到无辜的人,想必陈励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每次都让陈远代替他来问自己。
陈珂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不】,言简意赅,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不用多想都知道陈励就在旁边,和他聊天纯属浪费时间。
【好的,那我就不准备您的晚餐了。】一模一样的回复,陈珂看过无数遍,向上翻了翻,每次都是重复的对话。
倒是不像往常一样,聊天到此就结束了,陈远又接着发来了一句话。
【请您一个人在外面多多注意安全。】
陈珂眼神一暖,突然想到以前的陈远也是这样,每次偷偷放自己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叮嘱自己“注意安全”。
“姐姐,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陈珂明显软化的态度让郑丹妮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珂募地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忍住蠢蠢欲动的手,闭上眼不去看郑丹妮讨饶的眸子。
趁她不注意偷喝她的水,这不就等于...一股燥意刚刚冒了个头,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小孩儿这次真的很没分寸,得给点教训才是。
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心乱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郑丹妮依旧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车开了有十几分钟,道路两旁的路灯越来越密集,越是靠近市中心,车停下来的次数就越多。炽热的阳光晒得马路发烫,空气被烘烤得微微扭曲变形,人行道上几乎没有步行的行人,他们大多都躲在家里吹空调,或者是在冷气足的大商场免费避暑。
车子再一次停在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郑丹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点着旋律,通过车的反光镜,能看见后面已经堵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她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三、二、一倒计时,交通灯闪烁变换,绿灯亮了。
正当郑丹妮一脚油门起步的时候,十字路口正对方向迎面而来的一阵强烈的光。不知道是哪里的反光太严重,郑丹妮的眼睛被刺痛,流下应激的眼泪。
郑丹妮迅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猛眨了几下眼睛,眼前的模糊一下褪去。她才刚刚看清路口的情况,就看见右侧飞驰而来的大货车,她的车只离货车几米的距离,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愣愣的冲着她的车头撞过来。
她粗略估计了一下大货车的时速,知道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她淡漠的眼神里出现了类似害怕的情绪,她不是为自己,是因为她右手边的位置坐的是陈珂!
郑丹妮心底一横,猛踩油门,在大货车撞上来的时候刚好错过车头,满载货物的大车足足有几十吨重,一头撞上了小汽车的车尾。
车身被撞的转了几个圈,地上擦出了火光,留下了急刹的黑色轮胎印,连连撞了好几辆正常行驶的的车辆,最后急停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车尾被撞的四分五裂,只剩前面两个位置看起来还勉强完整,一阵呛人的浓浓白烟缓缓从车尾升起。
安全气囊及时弹出,护住了两人的要害部位,陈珂胸口被充盈的气囊压得喘不过气,缺氧导致头晕目眩。
“别...”陈珂听见了驾驶座传来的微弱的呢喃声,她立刻又担心起来。
气囊把前面挤得满满当当,陈珂费劲的扒开了一条小缝,勉强看见了郑丹妮苍白的脸。
略略的扫了一眼,没有伤口,也没有红色的血迹,她松了口气。但是小孩儿紧闭着双眼,额头冒着豆大的冷汗,嘴里一直在低声呢喃,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郑丹妮脑海里不堪回首的记忆汹涌而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车祸了,上次的车祸更为惨烈,四死两伤,直接让她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被压在变形的车里,手里握着一截残肢,残肢手腕上面戴着一只玉镯子,腥臭的血糊了她一身,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哭什么哭!你这个灾星!”父亲本来就不喜欢自己,母亲死了以后更加变本加厉的辱骂她,甚至一度丧心病狂的把车祸残疾的事情怪到她身上。
“郑丹妮!你醒醒!”陈珂只能够到郑丹妮垂下来的手,着急的晃着她。
冰凉的手被温暖紧紧的包裹住,身体像是注入了力量,郑丹妮眼前的黑色漩涡变得越来越浅,最后化成一个黑色的斑点,她猛地睁开眼睛。
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郑丹妮的眼神涣散,耳边陈珂的呼唤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神经。
“姐姐,你没事吧?”郑丹妮瞬间清醒过来,艰难的扭着脖子望向了副驾驶的位置。
陈珂看到郑丹妮急切的眼神,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我没事的。”
救护车警笛声越来越近,郑丹妮心中一定,说道:“别怕,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嗯。”陈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彼此的手握得更紧了。
车门已经完全凹陷变形,根本不能正常被打开,救援队的人首先要确定里面的人此刻的状态是否清醒。
“里面的人听得见吗?”救援队敲了敲已经成了蜘蛛网状碎痕的玻璃,大声询问道。
陈珂强撑着精神,重重的敲了敲玻璃,外面等待的人收到了信号,立马制定救援方案。
当务之急是把车门卸下来,救援队的人开始切割车门,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一阵低沉的响声,车门脱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救援队谨慎的抬走车门,防止车玻璃破碎造成二次伤害。
“担架!”随着救援队的一声呼喊,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急匆匆的抬来了担架。
“先救她。”郑丹妮手指了指副驾驶,语气笃定,眼神执拗。
“哎呀,我说小姑娘,这种时候搞什么谦让啊,她那儿担架也来了,不信你瞧瞧。”医护人员着急的解释道,救援永远讲究的是争分夺秒,你先我先的那得耽搁到什么时候。
郑丹妮看见陈珂先她一步躺在担架上,于是才放松了四肢,顺从的被抬上担架。
陈珂这才看清楚了路上的形势,十字路口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辆车,除了她们的车最严重,其余的都是轻微的撞击或者剐蹭。
大货车车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坑,对于这种拉货的大车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糟糕就糟糕在,这趟货拉的是钢筋,由于急刹的惯性,车厢里面码放整齐的钢筋向前面直直的戳了过去,贯穿了车头,从挡风玻璃的地方插了出来,横穿驾驶位,司机生死未卜。
“病人家属在吗?”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敲了敲病房的门,探头询问道。
“这儿,这儿!”老爷子着急的举起了手,保持坐姿一动不动太久,甫一站起来腿上的筋就开始抽抽,一股钻心的疼痛直愣愣的在小腿里横冲直撞。
李叔连忙扶着老爷子颤巍巍的手臂,眼瞅着门外的医生都快走没影儿了。
“别管我了,快跟上去!”老爷子没好气儿的瞪了老伙计一眼,催促他赶紧跟上去。
精神集中的忙活了一整晚,医生坐在软座里喘了口气儿,锤了锤酸软的小腿,豪饮了一口养生枸杞茶润了润嗓子。办公室的墙面上整齐的贴着一排排的x光片,李叔也看不太懂,就觉得那一片清晰可见的骨头凑一起看起来怪渗人的。
“她没什么问题,下午收拾收拾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医生递过手里的一叠纸。急诊室的床位紧张的很,他巴不得这位“大人物”今早上就能顺利出院。
李叔粗略的翻了翻,各种数据都显示指标很正常,“那出院以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吹了吹茶杯面上漂浮的小菊花,抬头淡淡的说道:“车祸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有点轻微脑震荡,这两天可能会出现头疼头晕的情况,不用太紧张,注意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好的,谢谢您。”李叔点头道谢,接着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就完了?车祸能是小事吗?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一通三连问堵的李叔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回答,老爷子嫌弃的瞥了一眼李叔带回来薄薄的报告,看样子是不太相信医生忙碌一晚上的结果。
“丫头,你还有哪里难受不?”老爷子拉着郑丹妮的手嘘寒问暖,一双锐利的鹰眼中满是心疼。他可怜的乖孙女哟,接二连三的车祸,怎么这么命苦。
“老李,马上给我联系这里的院长,安排专家会诊,给她重新做个全身检查!”老爷子蹙着眉,拐杖敲得“嘟嘟嘟”的响,不由分说的下了指令。
“好的。”李叔正要打电话,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手机。
“爷爷,我没事的,别麻烦别人了。”郑丹妮无奈的说道,她刚刚瞥见急诊的走廊上已经临时安置了几张床位了。
几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让郑家损失惨重,近乎全军覆没。叔叔一家命丧当场,自己家支离破碎,她明白如今年迈的老人再也经不住失去她的打击了。
“不信您看。”郑丹妮站起来转圈圈,在房间里步履稳健的走了个来回。如果可以,她还想再打一套组合拳来证明自己真的健康的很。
“好了好了,臭丫头,快坐着。”老爷子笑骂道,看着郑丹妮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一阵宽慰,打消了再做一次检查的念头。
郑丹妮被老爷子按在床沿上,依旧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午。
“你真不跟我回家?”老爷子恋恋不舍的拉着郑丹妮的手,扁着嘴泫然欲泣。这边爷孙俩正亲切的寒暄着,那边的李叔则热火朝天的收拾着老爷子带来的各种没用到的东西。
“不了不了,爷爷你快走吧,我有空会回去看你的。”郑丹妮心里着急,但是面上还是努力维持平静,安抚着老人不舍的情绪。
在郑丹妮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的允诺下,老爷子别扭的上了车,这刚启动还没开出几米的距离,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臭丫头!”老爷子怒骂道,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出卖了他。
郑丹妮转身跑回了医院急诊室的走廊,仔细寻找着陈珂的踪迹,一间没有,二间没有,她的情绪逐渐染上急躁。
在确认最后一间病房也没有陈珂的身影之后,郑丹妮颓然地抵在走廊角落冰冷的墙上,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每个都步履匆匆,在急诊时间就是生命。
“护士,请问你见过昨天下午和我一起送过来的人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郑丹妮一把拉住护士的手臂,眼里充满了希冀,像是看到了救星。
急诊室永远是医院最忙的科室,医护人员每天面对的都是急症、突发症、危重症的病人,他们的家属总是有各种各样问不完的问题,医护每天的情绪都很紧张,生怕回答不慎就冒出来一个难缠的医疗纠纷。
常年在急诊室工作,这种着急的语气护士都习惯了,她没有一点不耐烦,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因呼吸急促而面色红润的郑丹妮。
昨天下午送来的车祸病人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她隐约还有点印象,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哦哦,你说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啊,她转vip病房了,具体哪个房间我不记得了。”
说完就提着手里满满当当的药剂,急匆匆的走了。
不同于一楼急诊室的喧嚣,医院八楼的vip病房走廊寂静无声,连带着经过的医护都会刻意放轻脚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抵郑丹妮的肺腑,这里完全隔绝了室外三十多度的炎热,甚至还显得有点阴冷。ΗΤΤΡs://WωW.éЬòǒκbǎō.Иét/
郑丹妮从电梯口望去,一眼就发现了尽职尽责守在病房门口的陈远,虽然看着面目和善,却遮不住一身健硕的腱子肉。
陈远抬手拦住了正要推门而入的郑丹妮,冷冷的说道:“闲杂人等不许进。”
郑丹妮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冷静的解释道:“我是来探望病人的。”
“病人正在休息,不能有人打扰。”陈远神色冷峻,态度坚决,横着的手臂抬得更高了。
两人僵持不下,室内的呼叫铃忽然响了,陈远脸上立刻爬满了笑意,他率先推开门冲了进去。
“小姐,你醒了。”陈远关切的望着陈珂。
郑丹妮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把陈珂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女人的小腿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面上还沁出了点点血渍,就这一点就足够她心疼了。
陈珂身上的麻药劲儿刚刚退下去,小腿的疼痛开始慢慢侵袭着她的神经,手臂用力撑在床上想要起身,郑丹妮眼疾手快先陈远一步给她的背后垫了软软的枕头。
“你怎么跟进来了,出去出去!”陈远不耐烦的盯着郑丹妮,大声喝道,就要上手赶人。
郑丹妮除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皮外伤,看起来完好无损,比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陈珂好多了,昨天出车祸穿的脏衣服也已经在李叔的督促下换了干净的。
只是昨天晚上一直有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没有办法躲过爷爷的眼线来找陈珂,担心的失眠了一整晚,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底一圈青黑神色憔悴,活像是刚刚网吧通宵完的社会青年。
陈珂看着她颓废的样子,也难怪陈远对她这么不客气了。
“小...叔叔,没事的,她是我的朋友。”陈珂向陈远解释道,声音虚弱沙哑,自从和父亲决裂以后,她也再也没有叫过“小叔叔”这个称呼了,一时间有点难以启齿。
陈远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眸子微微一亮,手足无措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几分傻气。
郑丹妮的眼神是难以忽视的灼热,陈珂的唇角微微翘起,继而对着陈远说道:“小叔叔,我饿了。”
“我...我现在就下楼给你买。”陈远还沉浸在小姐叫他小叔叔的喜悦中,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一溜烟的没影儿了。
打发了陈远,陈珂还没来得及问郑丹妮身体有没有大碍,胸口就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郑丹妮蹑手蹑脚的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口,狠狠地作了几次深呼吸,熟悉的香气被消毒水味冲淡了许多,热气隔着条纹病号服打在了陈珂的肌肤上。
陈珂噗嗤一笑,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变得糙糙的,脖子被迫向后仰,“痒。”
郑丹妮不再乱动了,但是也不肯起来。
陈珂眯了眯眼,语气故意冷了几分,说道:“软吗?”
“还行。”郑丹妮的声音闷闷的,仔细听还能听出撒娇的意味。
“呵。”陈珂板着脸冷冷一笑,“我渴了,你还不起来。”
郑丹妮这才抬起了头,离开了那个让她留恋的怀抱。她去接了一杯温水,扶着陈珂慢慢喝下,女人的唇色立马就红润了许多。
陈珂直视她的眼睛,郑丹妮偏过头眼神躲闪,眼角的晶莹若有若无的闪烁。她刻意板着的脸绷不住了,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温声询问道:“你哭啦?”
“没有。”郑丹妮一本正经的说道,殊不知自己的鼻头红红的。
陈珂没有再追问,小孩儿倔得很,她说没有就没有吧。
两人也算是一起经历生死时刻了,陈珂看着她疲惫的脸颊,心底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她,一时间都没说话。
“今天周一。”过了许久,陈珂才淡淡的说道。
“嗯。”郑丹妮不解。
“你明天不上课吗?”陈珂看着她活蹦乱跳的。
“哎,我有点头疼,可能是脑震荡后遗症犯了。”郑丹妮捂着额头,一只眼睛偷偷瞄着陈珂的表情。
陈珂双臂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拙劣的表演。
“姐姐,我想留下来陪你。”郑丹妮丧气的放下了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陈珂眯了眯眼,突然觑到角落堆积的果篮上面闪着红点,她收回目光好声好气的哄道:“陈保家都饿了一天一夜了,你乖,回去帮我喂它好不好?”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郑丹妮总算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郑丹妮答应了陈珂的嘱托,并且成功收获她家的大门密码。
郑丹妮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后鼓足勇气的说道:“姐姐,月底的篮球赛,我可以邀请你来观赛吗?”不光是篮球赛,她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陈珂愣了一下,突然想到篮球赛是江北大学建校以来的传统,每学年的最后一个月都会在校内举办篮球赛,每个学院组一支队伍,要经过一个月的激烈角逐才能定下最后的冠军。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六月了,她也回国一月有余,时间过得真快。
郑丹妮逆着光站在门口,暖暖的笑容扫去了一室的冷意,陈珂看到了她眼里诚挚的光,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好,我会去的。”
到了医院大门口,郑丹妮脸上的笑意立马敛起,她拨通了李叔的电话,对着那头说道:“李叔,帮我查...”眼底是慑人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