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94line】Lost In Love（47）
文 | Misakey
清晨时分，中心医院的住院楼还是悄无声息，郑号锡推门的动作轻手轻脚，生怕吵醒陪床的母亲，他拎了一袋热乎乎的早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进病房之前，他去父亲的主治医生那里问了问情况，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郑老先生暂时脱离危险期，还需要继续观察”。他很清楚，这次父亲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血压升高，引发脑梗塞。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父亲的病情原来这么严重。平日里他只想着如何摆脱父亲的管教，却从未想过这几十年他这么隐忍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望着床上戴着氧气罩的父亲，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
郑母醒来看见自己的儿子，立即从床上坐起来。郑号锡让他多休息会儿，还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换他来照顾。郑母笑着拒绝，说道：“我照顾你父亲几十年了，他现在躺着反而还没那么难伺候，你忙你的去吧。”
过了半小时，郑多贤提着水果和补品也来了医院，看到郑号锡也在，她还挺惊讶的。
看到孩子们都在，郑母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只是每每看到床上昏睡的人，心里多少感到有些落寞，要是郑父没有生病就好了，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坐在一起吃一顿热乎乎的早餐。
吃完早餐，郑多贤还陪郑母唠了唠家常，帮助她转移注意力，让她的心情不要那么难受。在郑多贤眼里，郑母待她并不差，虽然比不上亲生母亲，但郑母这些年也从没有亏待过她，反而对她的关心比郑号锡还多。
“多贤，你别怪我啰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勉强你去做什么，但郑氏集团是你爸爸一生的心血，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帮号锡，和他一起帮公司渡过这个难关。”
郑母的声音有些嘶哑，想必这几日也哭了很多次，郑多贤也并非不明事理，虽然她在父亲面前说过自己不会接管公司，但现在除了这档子事，她作为长女也不能坐视不管。
“嗯嗯，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郑氏集团所涉及的业务多达几十类，酒店服务和旅游业是他们的核心业务，全国五星级酒店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二都在郑氏集团旗下，还有两家七星级酒店，其中一家就包括郑氏酒店。当初郑父选择将郑氏酒店交给郑号锡，也是希望他能在管理酒店的同时，学会成长，懂得承担，好为将来的继承做打算。
这几年，郑氏酒店在郑号锡的管理下也算有了一些成绩，但他本人却还是和之前一样游手好闲，天天和朋友在酒吧夜夜笙歌。有时候郑父也搞不懂这个儿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边变着法子跟自己作对，另一边又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多数时候，他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郑号锡还是栽了跟头。
走去停车场路上，郑多贤突然叫住郑号锡。
“前天老王来找我，跟我说了公司现在的情况，为什么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郑号锡眉头紧皱，“这个老王真的是……”
“要不是今天你妈告诉我公司股东造反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郑号锡，你到底有没有在解决问题？”
郑号锡张着嘴哑口无言，他承认自己的失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郑多贤解释。
“我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回公司帮你，既然你不能出面，那就我来出面。”
郑号锡怔住，反应过来后立刻摇头拒绝。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你回公司，你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去米兰参展机会，别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这个好机会，你放心，公司的事我会解决的。”
郑多贤的服装工作室成立不到两年，今年终于拿到了去米兰参展的资格，最近几个月她都在为了这个展览准备，如果她回来帮忙，也就意味着她要放弃这次的参展资格。
“解决？你要怎么解决？像之前那样继续躲着不见人吗？”郑多贤仅凭一两句话就狠狠扎了郑号锡的心。她知道这些话听着很不好受，于是也柔下声音继续说：“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支持我的事业才选择回来帮公司，在我心里一直都没忘记，从小到大，爸爸对你很严厉，你心里一直对他有怨恨，觉得他从小都不关心你，就只会使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郑家能够有现在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来的？”
郑多贤向前走了一步，握住郑号锡的手说：“号锡，你放心，这次我会和你一起度过难关，我们一定要守护好爸爸这份心血。”
郑号锡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说话，看来郑多贤是铁了心要回到公司来帮他，这无疑给了他更大的压力。
从小到大，他被父亲安排好了一切。该去哪里读书，该学习什么特长，该和谁交朋友，将来要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可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早已习惯用酒精麻痹自己，在微醺状态下，他才觉得那个自己最放松，酒精能让他做回自己，变成一个真实的郑号锡。后来，他开始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去感受那些漂亮面孔下口口声声对他诉说的“爱”，可是翻云覆雨过后的清晨，他又会觉得格外的空虚，因为那些扭动的身体都像一条条冰冷的蛇，还藏着一颗贪婪的心。
沉默许久，郑号锡才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黯然失色。
“我等下还要回公司，就不送你了。”
“号锡……”
郑多贤的本意并不是想对弟弟说教，她其实明白郑号锡心里比任何人都要焦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可她又了解郑号锡，他害怕给人添麻烦，害怕让人担心，所以每次都会装出一副它可以解决所有事情的样子，尽管到最后是走投无路，他也会选择一个人跳下去。
郑多贤转身上了车，发车前她发了会儿呆，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小米，你告诉大家，我最近不回工作室了，参展的事你和其他人先按之前计划地准备着，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郑多贤才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去米兰参展当然是她此次难得的机会，但在这一刻，她更加明白，家人远比这些更重要。
绯闻的事虽然已经没有再多发酵，但后续一系列违约赔偿却也像一把烈火熊熊燃烧。
郑氏酒店这几年谈下来的几单长期合作，最终都因为郑号锡的个人新闻而被迫终止，这就导致了郑氏酒店需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当初郑号锡在接手郑氏酒店的时候发过誓，绝不会让公司替他负任何责任，如果出了事，他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连郑氏集团。
或许是当年那一句乌鸦嘴，这几天他抵押了房产和车，连同他这些年收藏的潮玩和名表首饰，全都一一转手拍卖，但没想到，这些看似能让普通人过上一辈子的数额，却远远不够赔付这些违约金，他突然明白，金钱对一个人有多么重要。
房子没了，他只能借住在金南俊家，他根本就睡不着，等对方进了房间后就会一个人跑到阳台开始偷偷抽烟，他心里装着很多事，新闻的事、公司的事、郑多贤的事，当然还有夏琴。
他看到新闻里夏琴的照片被曝光，看到底下评论对夏琴毫不留情的人身攻击，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镜头面前告诉所有人真相。可为了公司的名誉，他不能再出现在镜头面前，他不能再一次次将事情变得更复杂，这样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托金南俊找了熟悉的媒体朋友，通过后台操作降低大家对整件事的关注度，同时还让金南俊和DQ的罗总打电话，让他们不要对开除夏琴。好在罗总与金南俊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件事算是压下来了，可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郑号锡真的不敢多想。
事发中午，郑号锡还接到金美妍的电话，对方依然是那副理直气壮的口吻。
“郑号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保护你的女朋友。”
如今他已是身陷囹圄，又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入火坑之中，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逃避的方式去保护所爱之人，或许远离他，才能给她带来跟个平和的生活。
这一切当然都只是郑号锡的猜想，当梨子和金南俊推开家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萎靡不振的郑号锡，梨子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好你个郑号锡，夏琴因为你停职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悠闲自在，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啊！”
“梨子，你别闹！号锡不是你想的那样！”
金南俊迅速拉住她，不然梨子那一脚就会狠狠揣在郑号锡的屁股上。
“南俊，你让她打，让他骂。”
郑号锡坐起来，双手搭在大腿上低着头。
金南俊才不会松开手，他可不想这个时候还火上浇油，人在生气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到时候真把郑号锡给揍了岂不是更麻烦。
梨子蹬腿胡乱挣扎，但再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出金南俊的臂力。
“我知道你想替夏琴出气，但号锡最近压力也很大，你这样出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了，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要来好好谈的吗？”
在金南俊好言相劝下，梨子总算慢慢平复了情绪，虽然她还是很生气，但至少不会再想动手，更何况她的手还被金南俊紧紧握着。
“是我对不起夏琴。”郑号锡抬起一双充满内疚的眼睛问道：“梨子，告诉我，她这几天好吗？”
“你还知道关心她呀？从出事到现在，你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我拉着她要来找你的时候，她还在替你说话，郑号锡，你是个男人吗？”梨子语气还是很激动。
“好了好了，今天梨子来主要还是来解决问题的。”金南俊揽着梨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不好？”
凡事都没有绝对，事情也并非没有缓解之地。
这次事件的关键点就是要拿出证据，证明郑号锡和金美妍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媒体的猜忌。不过这次X娱乐公司竟然没有主动出面声明，不知道是怕惹麻烦，还是金美妍故意为之。
绯闻一天不给交代，贴在郑号锡身上那些负面标签就一天不会消除，更何况，还加上了夏琴这个所谓'第三者'的言论，舆论导向更是偏袒金美妍那一方。
梨子也放下对郑号锡的埋怨，开始分析问题。她认为只要不牵扯到酒店的经济利益，郑号锡就不应再忍气吞声。她搜集到金美妍从出道以来为了增长人气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包括买通娱记给自己制造新闻，接近像郑号锡这样的富家子弟，出席各类高端场合等等。
梨子顿时化身一个审判的警官，在她的仔细盘问下，郑号锡将自己和金美妍认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梨子，在这之前梨子早就知道他和金美妍有些不正当关系，但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比她想象得还要接触的更多。
“但我没碰过她！这一点南俊可以给我作证！”
金南俊愣住，眨巴着眼睛看着梨子，支支吾吾地说出：“额……我算知道吧。”
郑号锡心知肚明，金美妍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他。
很早以前，金美妍就对郑号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那个时候她还只是刚出道的一个小爱豆，有一次，她和几个女孩被公司喊去KTV陪客户，顾名思义就是陪酒。在男人堆里，不被揩油是不可能的事，她被一个中年男人摸了胸部，当场发飙，将手里的一杯酒泼在对方身上。男人也一怒之下扇了她一巴掌，粉嫩的小脸上顿时显出巴掌印。
他们所在的KTV正好是郑氏酒店旗下，郑号锡那天也在场，知道有朋友来特地过来打招呼，结果还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公司负责人被当时的场面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指着被打的金美妍严厉呵斥，并让她赶紧赔礼道歉，金美妍忍着眼泪别过头，那时的她还是个单纯为梦想努力的小姑娘。
郑号锡见状主动出来解围，男人知道他是郑氏集团的公子哥，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僵，于是挥挥手让金美妍滚出去，郑号锡安抚好男人后，转身让公司负责人带金美妍出去，并叮嘱他找服务生要两个冰袋给她敷敷脸。
说完，他转身回到沙发，和大家谈笑风生，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然而被公司负责人抓着胳膊走出去的金美妍一步三回头，她只想看清刚才那个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她对那张漂亮又温柔的脸难以忘怀。
冰袋敷在脸颊上，有些刺痛和冰凉，面前站着指责她刚才行为冲动的负责人，可她早就沉浸在刚才那个男人为她说话的氛围里，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为了能够靠近郑号锡，她一心想混进上流圈层，她想再见到他，想跟他说声谢谢，也想靠近他。
她把自己变成了最不喜欢的那类人，她努力表演，努力营业，她要的不是团队成绩，而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站在高处，被那个人发现，知道那一天，他们再次见面，可他早就忘了她是那个包厢里曾经被他保护过的女孩，再见他，已经是另一副面孔，那个充满荷尔蒙和激情的男人。
沉默良久，郑号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看着沙发上的人问道：“如果这样做，就会彻底毁了她。”
“怎么，你到现在还在心疼金美妍吗？郑号锡，你可真是有够善良。”梨子讽刺道。
郑号锡摇摇头，认真地回答：“既然如此，那就毁了她。”
还记得上一次来郑氏集团，是她决定跟父亲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不想回公司做不喜欢的事，她依然想做自己的服装行业，做她最喜欢的品牌。郑父沉思了很久，久到郑多贤以为下一秒就会冲她发火，并将她赶出门，然而并没有，郑父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告诉她如果她想好了，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将来创业失败了，郑氏集团永远欢迎她回来。
这是家给她的底气，也是家给她的动力。她从没想过要向家里索要些什么，她只想追随自己的梦想，哪怕这个梦想要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
她这次作为代理董事，股东们也有很多意见，第一觉得她是女流之辈根本撑不起大局，第二认为她从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认为她的建议和想法不值得被参考。总而言之，第一场会议下来，她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气愤，这些老家伙有一大半都是跟着父亲吃过无数红利，到现在公司出了问题，他们只想着甩锅和指责，从未主动挺身而出为公司做些什么。她私下和郑号锡商量好了，她负责应对公司，郑号锡负责应对媒体，姐弟俩分工合作后，事情就变得不再那么复杂。
原先的公关团队也在梨子的带领下，无论是应对媒体的采访还是与各企业公司的谈判，都逐渐有了一些好转，金南俊鲜少有看到梨子这么意气风发的时刻他觉得她身上像是闪着一道光，只要站在那里就能压着住所有的黑暗。
每个人各司其职，在发挥着各自的光，可偏偏就在事情有所好转的时候，却传来医院的噩耗。
在接到母亲电话的那一刻，郑号锡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下坠般的难受和不安，这样的场面他从没有想过，那个他曾经口口声声喊着的“顽固老家伙”，如今只剩下一副瘦弱又冰冷的皮囊，和盖在身体上的一片纯净白布。
人们总以为死亡很遥远，但其实人生也不过三万多天，睁眼闭眼便是一天，虚度的光阴，挥霍的时间，都在最后一刻变成一把虚无缥缈的尘土，与山、与海、与土地、与空气融为一体，回归本来的面貌，再无皈依。
郑多贤瘫坐在地上，眼泪不断地往外冒，模糊了视线，她抽搐的面部表情似乎也掩盖不住心底的悲痛，郑号锡想要扶她起来，她的身体像是失去知觉一样，怎么都站不起来。她没能再看上一眼那双对她总是怀有歉意和温柔的眼睛，没能陪他出去旅游，没能给他做上一餐属于女儿的晚餐，也没能让她看到事业有成的自己。
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现在又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她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孤儿”。
郑氏集团董事长离世的噩耗，很快也惊动媒体。就像一座城堡突然没了国王，郑氏集团失去了最重要的中心人物。
夏琴看到新闻难以置信，明明那天听梨子说郑老爷子还只是昏迷。听到梨子和金南俊要赶去医院，夏琴怎么样都要跟着去。
他们来到医院，发现中心医院的门口竟然还围着一堆记者，他们甚至想要在郑号锡等人出来的时候做一回心情采访。
病房里是家属的哭泣声，以及医生平静而缓和地告知如何安置遗体。
梨子和夏琴先将郑母带到一旁的凳子上休息，金南俊挪步到郑号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什么叫节哀顺变，大概就是人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却无力改变，只能选择被迫接受。
夏琴看着病房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不该走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算下来，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过面了，自从上次自己被停职以后，郑号锡就没有联系过她，也没有任何消息。
此刻郑号锡的脸上已经没有那幅“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为所动”的乐观淡定，而是一种被生活摧残折磨后留下来的隐忍和麻木。
他缓缓转过身，抬眼便看见了门口的夏琴，他的瞳孔顿时放大了些，嘴唇微微张着，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感到无比震惊。
对视过后，夏琴主动走上前，她顺着他手臂和腰之间轻轻环住了他，她来之前告诉自己千万别哭，不然又要让他担心，结果她还是没能忍住想哭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流下，沾湿了他的衣服。
她的啜泣让他心疼，可他却抬不起手去拥抱她。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捏紧了拳头，咬着牙将她慢慢推开，他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人用力扯了扯皮肤。
夏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却从他模糊的眼睛里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号锡啊……”夏琴喊住他，并轻轻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郑号锡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平静地说：“不用。”
他的手格外冰凉，表情也让人担忧，夏琴不是没见过他难过的时候，可就算再怎么难过，他都会面带笑容跟她说“没关系”，他说过，他最怕她担心。
可是这一次，她好像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感到很陌生，越是这样，越是让她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病房，站在电梯门口前，他的眼神空洞，想失了魂的冰冷躯壳，他身边好像有一个屏障，不给任何人靠近，哪怕是夏琴也不行。
夏琴眼睛充满湿润，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轻易哭。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我们先送阿姨和多贤姐回去。”梨子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