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异世界穿越奇幻小说《神威》（不定期更新）
第三幕 中部合城（二）
扎克在路上走着，沿途是川流不息的来往人群，还有繁华的市集。
大多数人的眼神都在接触这个落魄少年的瞬间闪开，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一个肮脏且残疾的底层士兵是如何进入合城的。
明明门德尔的守备森严，明明主街从不应许流浪汉存在。
他们瞧扎克的目光，就像透过监狱牢笼的栅栏般，不会有微笑和温暖。
但扎克无所谓，他的回忆里，也从未有过那种和善，也不需要那种和善。
反观这个世界的人们，至少比以前直白的多。
扎克呼出一口气，阿拉蒂亚给的拉姆币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重新造一套防具了。
但为什么自己却没这样的冲动呢?为了一套新防具的欣喜，为了一天新生活的畅想……为什么全然感觉不到呢。
剑仍然在压抑着扎克。
然后，扎克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上，门德尔的建筑使他迷了路。
“问个路吧。”扎克钻入路旁的一间低矮商铺。
屋里阴沉沉的，仅有几个油灯用来照明，老旧货架上摆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看的出来这里是个兜售药水的地方。
药水是炼金士们创作的衍生物。它们大都是些植物或是动物素材配合矿石，再施以魔法，从而获得某些特效的普遍炼金试剂。
炼金士们通常在落魄或者需求时生产药水用来换取钱财，也有专攻药剂方面的炼金士，他们被称为“药剂师”。
不过这里的药水都很低级，全是些应付的残次品。譬如左上角的强化剂，最多使人产生些兴奋的效果，更可能会附带严重的副作用。
扎克取下瓶子，拧开木塞，嗅了嗅那股不算浓烈的太阳花花粉香气。
“像阿拉蒂亚的香水味。”
扎克点点头，把瓶又放回去，继续寻找可能存在的好货。
扎克的老师就是一位药剂师，虽然为了照顾自己而选择从事牧羊生活，但那些余下时间而进行的炼金，扎克通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毕竟那个代替了父母并将自己养育成人的憔悴身影，是扎克永远无法被抹去的烙印。
扎克忘我地穿行在几排货架间，这片刻的归属感令他心旷神怡。
“治疗，防御，强化……还有平衡的。”扎克不敢相信，这些低劣药水里，还会有术士挑战高阶效果的。
终于有一瓶红色瓦瓶入了扎克的法眼，它有着蓝银花的清新味道，有着低劣药水不存在的清澈液体。
应该是净化类的药水，使人摆脱负面效果的良品。
扎克偷偷抹了些在脑门上，药剂的效果很好，居然缓解了室内的沉闷。
盖上木塞，扎克面带笑意地在柜台结账。
“十五枚铜拉姆币。”柜台另一侧是个女孩，她的一头亚麻色辫子和扎克的披挂撞了色。
扎克将铜币排在柜台上，无视了她怯懦的眼神，径直出了商铺。可外面几个大汉拦在狭窄的台阶上。
扎克被他们挡回屋内，再一定神，右手已经搭在剑柄之上。这是扎克的本能反应，却被自己压抑住了。扎克不想门德尔的几十万人为面前几个光头陪葬。
“进屋！”他们的老大推搡着扎克。
“哟！你这是想拔剑吗！”他们有人看到了扎克的反应。
“他敢吗！”他们又有人附和到，随后集体大笑。
扎克看不见自己头上暴起的青筋，但能感到胸口中的怒火在不断堆积。
“我们处理完之前，你可得乖乖呆着。”他们瞥了一眼扎克。
柜台那侧的女孩在扎克看不见的角落里哭泣。
而再里面的妇人闻声跑出，她和女孩一样显得消瘦，衣服也是灰黑色且打满补丁的粗糙布料。
比自己的披挂还要粗劣，扎克甚至怀疑它能否保暖。
他们在里面僵持着，污言秽语钻入扎克的脑海，化为凌乱的线蔓延开来。
女孩的父亲遇难，这些流氓便乘机找上门来。
她们母女将何去何从，那两双只剩哭泣的眼睛，期望似的停留在扎克这个唯一的旁观者身上。
可扎克仍然同滩死水般，冷漠渗透了手脚的每处。
“你们难道不怕守备吗！”女孩的母亲，那个褴褛的妇人终于带着哭腔嘶吼出来。
引得外面好奇的看客探进头来，又被这几个壮汉摁了出去。
像一只被撕开翅膀的鸟，血淋淋的，那粉红色的肌理都出现在扎克的脑中。
剑缓缓张开眼，深渊般的瞳孔里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扎克不需要。
他反而折断一根扫帚，用那被暴力蹂躏后露出的尖锐木刺，直直刺向领头的那张丑脸！
锋刃直到贯穿脸颊才得以停歇，猩红液体溅满了一整面天花板，溅满了他们每个惊愕眼神的所有者。
最后空留那漆黑的肉洞，鲜血继续迸出。
看着打滚的他，扎克如释重负。
恐怕只有钻心的疼痛，才能使其理解深刻的意义。
他们不敢再拦扎克。
因为在他们看来，扎克已然是个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嗜血疯子。只要稍微见血，便会大放本性的饿狼。
扎克就这样，带着左臂的大片腥臭，继续向着不知何处的目标前进。人们的眼光更加怪异起来，他们猜测扎克是个杀猪的屠户，扎克也确实这样认同自己。猪而已，只会为了欲望行动的东西。
扎克意外的走回了原路线，这时拦在主街的是个旅行的小马戏团。
他们只由三个人组成。衣着奇异的团长，浓妆艳抹的讲解，还有小丑打扮的一个侏儒，他应该是操控背后红布遮掩的大方块的人员。
扎克正要绕小道离开，却被涌来的人流带了回来，拥挤之间，扎克只能无奈看向舞台。
“感谢大家今天欢聚在这个帝国璀璨明星——门德尔的西主街上！”团长在致辞，“我们今天所带来的惊喜，为门德尔居民们带来的惊喜！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礼！有请我们的奎因小姐做详细的讲解！”
场上的观众欢呼起来，街道两侧探出脑袋的人们欢呼起来，扎克身边还在加入的人们也一同欢呼起来。他们的附和震得扎克耳朵生疼。
而眼前不远处的讲解员接过话筒，背后方块上的红布也在绳子的牵引下渐渐拉开。
团长兴奋地在前排，用他的高礼帽接下富有的门德尔居民掷来的拉姆币。
不知为何，这种盛举却令扎克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