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esert march 332章 见之，必杀。
第332章 见之，必杀。
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是在他死去的千年之后，本来派遣使者进入他的王朝学习技术制度的国家，那个甘于屈居人下的国家，在某个时间段内，短暂的攻占了一座城市。那座城市的守军战的很光荣，在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下，战斗至死。
但，这幅场面有何仓没有见过呢？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他生平从未看见过的，人间炼狱。
他看到，一个老人被厚重的泥土掩埋，掩面而泣但无人回应；
他看到，一个孩子被尖薄的利刃迎出，不会哭泣但有人在笑；
他看到，一座城市被喷涌的烈焰燃烧，水在旁边而无人敢灭；
他看到，一个国家被战火的硝烟笼罩，有人泣血而有人嗤笑，
如此，如此，
比比皆是。
呼。他醒了。并没有带着面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下意识的，用手抹去，缺皱了皱眉。
感觉到的，一阵疼痛，原来，他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掌。
大唐，大唐，百年的大唐，为何会呈现出如此惨不忍睹的局面？！凭什么！那片土地的人民，竟然要被区区三百倭奴杀戮？而那三百倭奴，为何要残害，那些手无寸铁、身无寸甲的人民？！
那是未来，他知道。
那是人间，他知道。
那不是他所心心念念的大唐，他知道。
那是他用这条命庇护的百姓，他知道。
不良人，不良人，休望长安，莫不良。
可恶，为什么，梦醒了？
无视了自己手掌刺骨般的疼，男人坐起身，才发现，天已破晓。往床边摸索，他找到了自己的面具，将它戴在脸上。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改不掉的。很可笑吗？堂堂七尺男儿，名正言顺的朝廷命官，竟不敢以真实面目面对黄天浩土。
呵，真是讽刺。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的情报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在这个世界中，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和同为那片土地上生长的老人。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对于他，他们太过于陌生了。甚至于，得到了圣杯所谓【知识补正】之后，他还是茫然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梦境会出现千百年后的未来？据圣杯的知识，告诉他的是，他的过往经历，往往会通过梦境得到诠释。可，为什么自己的梦境，是那般的人间地狱，那般的无奈无力？
不知道，不晓得。
男人只是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
杀一人为奸，屠万人为雄，这个说法，本身就是 错误的。
因为，没有任何前提。
但他决定，以后若是碰上那些倭奴，
必杀。
因为这个前提，已经埋下了。
因为，那些人，毫无悔过之心；
因为，那些人，毫无承认历史之心。
这就够了。
塞特重新带上了那副面具。
之前，从未摘下那副黑色面具的男人，自己的卧室摘下了那副漆黑得发亮得面具。露出一副因为长期没见到阳光而苍白的面容，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眸。啊……那位王，竟然说自己无罪？
怎么可能无罪啊，因为他，自己的家庭陷入了一阵昏暗；因为他，自己的王兄被埋伏于宫殿的刀斧手斩成几段，这算得上，无罪？
怎么可能啊。
大概……可以猜出自己到达这片陌生土地的原因了。并不是奢求原谅，亦不是奢求改变，而，只是求得一时原谅。和自己的哥哥，多多相处一会。这便是他的愿望、
是这样吗？
不管真相如何，不管结局如何，自己这次，必定不会留下遗憾。
“伟大的法老王，愿您能够指引我前进的道路。”
双膝跪地，额头轻轻抵住地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个总是感觉有些烦恼的年轻人，正在向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法老，默默祈祷。
几分钟后，年轻人结束了自己的祈祷，站起身子，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面具，将它的两边打开，禁锢在自己的头部，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这副罪人的脸。
“禁锢”这个词，他并没有用错。尽管这幅面具的本身是由高浓度的魔术因子组合而成的，根本不需要用手来浪费这段在战场上弥足珍贵的几秒钟，但，他选择这种方法，是为了，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有罪。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似乎早有预料的塞特，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用一种充满平静的对敲门人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来。请让法老等一下，没有名字的先生。”
“哦？这还真是。我还以为您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认出我的脚步声呢，塞特。记住了，别让你哥哥久等，我先过去了。”敲门人适时的嗤笑一声，说了一句让塞特感到不满的话之后，离开了。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塞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说实话，对于这个失去了名字的男人，从一开始，他是感到厌恶的。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代表生命的光芒，死气沉沉，宛若碎片。
他不能保证让这个男人加入阵营之后，会有怎样的麻烦。这个男人，实在是看不透。而且，自己，虽然饱含罪灭，但，但他喜欢的是，拥有生命的人，眼睛里有着美丽光芒的人类，是那种经过千难万苦还能保持活着态度的那一类人。
这，原本是他的期待，对于生活的期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忽然发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中，竟然有了一丝丝生命的光，是的！虽然不起眼，也许他不自知，但是那抹光芒，就像雨后久违的阳光那样，珍贵美丽，肯定没错。
可是，为什么？难道是法老做了什么吗？
想了想，根本不可能。因为法老是神，是这个冥府的支配者。那么，是的，那么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些破坏自然法则的事情。
例如：让死去的人重新复活。
这些事情，法老绝对不会做的。
他不会让得到死去安宁的魂魄，重新回到那劳苦劳累的人间。这是他，冥府之主的坚持底线。
如若，你想说，既如此，为什么他在被自己杀害之后还能复活？
……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妻子，未享人间福，却下层，奈何路。
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弟弟，怀着悔恨，过完一生。
因为他想独自承受，亲人离别，生老病死的痛苦
塞特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怀疑，那位男人，到底有了什么奇遇。
没有了之前的很多厌恶，但是多了很多的警惕。这个男人，至少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必须保持警惕。尽管，对于法老而言，这个秘密恐怕不是秘密。
“不过，他说的对。不能让法老就等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开门，前往法老的所在地。
“法老，恕我直言，您不能亲自去。”这是塞特第一次对法老的提议表示抗议。一旁的黑色男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对兄弟的“家庭伦理剧”，似乎觉得很好看？
“哦？塞特。你今天竟然破例了？看来我这个要求提的让你很惊讶吗？”云淡风轻，王座上的法老在看着什么东西，听到弟弟的抗议，似乎他也没有想到这位一开始言听计从的胞弟，竟会出现这种反应。
塞特单膝跪地，恭敬地说：“不，法老的尊命属下自当遵从。但是让您独自前往敌人的据点，还是太过于危险了。虽说，我不该怀疑您的决定，但这个命令，抱歉，我并不能赞成。还望您，收回成命。。
黑色男人并没有说些什么，自己只是一介雇佣兵，思考的只有如何击败雇主的敌人，而已。至于其他事情，交给别人就好。
他看见，那位法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似乎在欣慰，这个弟弟，终于肯反对他的意见了。然而……
黑色男人并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那位法老，目不转睛。
“我很高兴，塞特。我很高兴你关心我。但我更高兴的，是你终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说自己的防抗。这就是，我们还没成为法老之前的关系啊。”宛若空气中破开一道看不见的门，仅仅一秒之后，法老便站在了自己弟弟的面前。
“这才是你啊，这才是我们。”托着弟弟的胳膊，让他起身，接着说：“如果你三小时前前来劝说的话，我说不定会改变我的选择。但是啊……”
他的眼神中，焕发出难以避免的压力，口中念着的，是法老王的赦令。
“但现在，你没资格表示反对或者抗议。因为，这是命令。是来自奥里西斯的，命令。”
奥里西斯，这个担任埃及神话中，冥府之主的他，下达了命令。
没人，可以反驳他的命令。
“……是，塞特明白。这是奥里西斯法老的命令。但，我能提个要求吗？作为您的臣。您，不可一个人前往。”
“当然，我不会独自前往。有那位先生陪我一起。”
……呵，果然如此，该干活了。
黑色男人苦笑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