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兆方舟 莱恩 第五节 黑暗与鲜血

位于此处的建筑看上去相当古老，虽然附了各种生化机械和奇形怪状的工业设备，它们的样式却又分明有一种让阿兹瑞尔不快的熟悉感。细长的起重机电枢，以及由钢铁、缆线和血肉搭建的传送门都表明钥匙碎片确实被送到了这里，但让人始科未及是，这个地方还伫立着一座铺满颅骨的黄铜神龛，高耸的中央祭坛直冲天际，甚至超越了这片建筑群中最高大的塔楼，附近所有的机械装置全都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阿兹瑞尔一眼就看到了在高处俯视众生的恐虐记和徽记上熊熊燃烧的火盆；也看到了一条条血河从十多个副台上沿沟渠流而下他还看到大群恐虐教徒，吞世者成群结队地聚集在每一处阶梯和道路上，人群中甚至还有叛变的巴兹卡家族麾下的骑士，这些狂信者嚎叫着赞美血神，吟诵着某种黑暗仪式的祷言。许多人站在堆积成山的无头尸体前口念颂词，以此献上祭礼，这里正是黑暗天使寻找的至高天能量来源，但却并非瓦什托尔的藏身处，甚至不是一个值得摧毁的目标，它是个巨大的召唤法阵，愤怒和憎恨正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红袍祭司们站在黄铜坛上，最后的献祭即将完成

阿兹瑞尔深吸了一口气，但未等他下令攻击，吟诵声便已达到高潮，高台上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亚空间之火瞬间将红袍祭司和位于高塔最顶端的八层建筑全部化为飞灰，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火焰和黑影相互纠缠，汇聚成一个恐怖的巨大身影，红天使安格隆现身了，他的退随者在加倍暴涨的嗜血欲望驱使下，山呼海啸地向黑暗天使们冲来，阿兹瑞尔看到恶魔原体飞上天空，朝他的打击部队俯冲而下，至高大导师自开战以来一直坚定不移的意志发生了动摇，恐惧开始在他心中兹生。

龙林星上激烈交战的同时，太空中的战斗也变得愈发激烈，阿巴顿凭着几千来积累的战略经验迅速洞悉了不可饶恕者们的计划，而针锋相对地作出反制，他乘着复仇之魂号，率舰队向试图清理轨道拒止区的忠诚者发起表突袭，阿巴顿手下的部分舰船冲到了离对手相当近的位置以侧舷火力和登队部队展开猛攻，其他异端船队则在轨道战场外不断发射精确的光矛炮火，与星球上的轨道御设施一同将忠诚者舰队困在了中间。

在后方指挥轨道战斗的献祭者战团大导师基尔虽然在反击大掠夺者的战斗中拼尽全力，但无奈不可饶恕者已深陷龙林星轨道防御和异端舰队的两面夹击，黑色军团的精锐部队也正在气势汹汹地进行着一场场血流成河的登舰战。圣洁号、坚定誓言号，以及神圣英勇卫士号战斗母舰在短短数分钟内就被毁。阿巴顿和法库斯·凯博率部队对鸦翼的旗舰无瑕正义号发动传送突袭，在击败守军后将亚空间引擎激发至极限功率，继而将沉没的战舰推向忠诚者舰队，用剧烈的亚空间能量爆发炸毁了数艘舰船。然而即使取得如此战果，大掠夺者还是对未能在无瑕正义号上找到鸦翼导师深感失望。

在一片混乱中，又有二十多个新的亚空间转移信号突然出现在极为深入崇像者星系的位置，大导师纳基尔坚定心神，准备通告全军迎战新的敌人。然而他们侦测到的却是属于忠诚者的合声信标，识别结果显示那些舰船隶属于圣血天使和帝国海军。纳基尔下令审查数据，以确认那是否又是敌人的诡计。不可饶恕者对这场远征讳莫如深，帝国援军为何能找到他们，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身处险境？然而并没有任何欺骗或误报的迹象，大导师纳基尔看着鸟卜仪屏幕紧皱眉头，那些联络符文完成了集结并开始向战场挺进。帝国战舰真的参战了,而纳基尔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

打击巡洋舰“赦罪怒火”号的舰桥上，但丁指挥官也在紧盯着屏幕。当瓦什托尔的恶魔世界出现在圣血天使和船员仆役们眼前的时候，整个舰桥都陷入了惊恐的沉默。奴仆官们靠着严格的训练克制住情绪，并通过鸟卜数据发现不可饶恕者舰队所处的形势正在急速恶化。而当确认在恶魔世界的轨道上领导敌军的正是复仇之魂号时，一些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机仆用沙哑的声音传来报告称巨石和周边的警戒舰队正在虚空中与一艘厄兆方舟及其灾祸舰队交火。但丁指挥官听取了每一条新送达的情报，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恒星照耀下现出明亮轮廓的龙林星，几乎无法将视线从这颗诡异的机械行星上移开。他不知道黑暗天使和他们的子战团为何要对这个世界发动如此规模的全面攻击，但却能清楚感受到他们要将它彻底抹去的强烈愿望。被夺走的钥匙碎片都被送到了这里，这是但丁指挥官已经得知的事实。他由此推断，阿兹瑞尔和他的战士们正在试图阻止某种黑暗的阴谋最终得。

但丁指挥官下达了攻击命令。他带着莱恩本人穿越汹涌的亚空间绝不是为了坐视这位基因原体的子嗣被敌人毁灭。若是原体向他提出战略建议，那他自会高度重视，但他未曾料到莱恩和他的骑士们在赦罪怒火号进入星系后便不见了踪影，但丁知道这位神秘的原体定是借由暗影秘径离开了战舰，前往他处为帝皇执行任务，于是便按自己的计划作出了战斗部署。

圣血天使的总指挥官在前往索姆尼姆灾星带的路上收编了一支帝国海军舰队和一批与远征舰队失散的星界军运兵船。但丁认为未经强化的凡人在恶魔世界作战只会徒增疯狂和死亡，因此将这些辅助军派往巨石以支援其周边的防卫舰队。而圣血天使舰队则在他的带领下直奔战况危急的星球轨道而去。

圣血天使舰队的通讯军官迅速联系上了不可饶恕者，然而得到的却是三碱其口的生硬回复。但丁认为他带来的理应是一条令人振奋喜讯，于是亲自接通舰队内部的音讯，向不可饶恕者直言自己乃是带着无可比拟的荣耀而来他告诉不可饶恕者，黑暗天使的基因原体已然从隔绝生死的帷幕后回归。而就在他们通话时，原体已经带着骑士们离开赦罪怒火号，加入了这场战斗。但丁向不可饶恕者宣告了这些消息却将随之而来的哀伤埋在心底，圣吉列斯永远不可能像莱恩一样回到子嗣们中间，但这并非黑暗天使的过错。圣血天使的基因之父对他们来说注定只能是一个高贵的回响，以及流在他们血脉中的疯狂

不可饶恕者的音讯网络在极度震惊中沉默了将近整整一分钟，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疑问和誓言，大导师纳基尔的声音如同利刃穿了这一片嘈杂。他说，如果但丁指挥官所言非虚，那么他和他的战友们便是向圣血天使欠下了永远还不清的恩情。莱恩之子们还有诸多疑问，比如艾尔”庄森为何会搭圣血天使的战舰而不是直接与他的基因之子重聚。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执行行动，其它一切事务都可留待日后再议。

大导师纳基尔下令立刻从不可饶恕者主力舰向血天使舰队发送战略信息，并请求圣血天尽快协助稳定虚空战场和星球表面的战局最后，他请但丁指挥官允许他与基因之父接通话，但丁告诉他，圣血天使会尽其所地支援莱恩之子，但艾尔’庄森本人已经过未知的方式离开了他的战舰。虽然并不楚狮王会在何时何地现身，但他肯定很快会出现在不可饶恕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