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八部分

莱斯普和其他勤务兵们又花了一个半小时来回巡视，照看伤员。现在大部分伤员都吃了点东西，至少他们也喝了汤。不过还有12名伤员伤势过重还没能恢复意识，于是多尔登小心翼翼的按照优先顺序为他们配给药物。库尔西斯和其他几个恢复的较好的人都起身了。他们心怀感激的与坦尼斯人聊天。虽然所有人都是狐坡尼的贵族子弟，骨子里就看不起坦尼斯的泥腿子们，但他们至少还保持了一定的涵养。他们作为被大部队抛弃的伤员，而且还被他们眼中的野蛮人救了一命，可以说狐坡尼士兵们也慢慢改正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偏见。所以在多尔登看来，这些转变还是很喜人的。

他看到卡夫然拿着自己的装着汤的咖啡杯，从巡逻路线上走回室内，坐到库尔西斯旁边。多尔登估计二人岁数差不多，现在他们正在相互说笑。

莱斯普突然拉住多尔登的胳膊，示意其中一个重伤员生命迹象接近消失。于是在柴克的帮助下，他们把这个人抬到了一个曾经是厨房，现在被改造成手术室的房间里。他被放在了由餐桌改装成的手术台上。

这是个蓝血团的下士，狗牌上写着他叫雷加拉。他左腿膝盖以下的小腿全都没了，胸部被弹片重伤。不过与他们所吹嘘的蓝血团不同，雷加拉下士流的仍然是深红的血。现在手术台和地板上血流的到处都是，到处都滑溜溜的，柴克还差点摔倒。多尔登命令柴克去拿个拖把和更多的医用棉花。

“这里哪有拖把？”柴克耸耸肩。

“那就找个凑活用的过来。”

多尔登不得不用手锯锯下他剩余小腿的残存组织，然后才能为他止住大出血并为其包扎。他指挥手巧的莱斯普用细小的用于缝制帆布的针为雷加拉缝合伤口。这时柴克已经回来了，正在用自己斗篷随布和旧耙子柄组合在一起的临时拖把拖地。对于一个幽灵来说，拿自己珍贵的潜行斗篷来擦血……多尔登越来越敬佩自己手下勤务兵的敬业精神。

他们将轻声呻吟的雷加拉抬回他的病床上。如果他运气好的话，加上刚给他打的退烧消炎针，那他就能活下去。但是，多尔登立刻就被托斯金叫走了，因为一名伤兵突发癫痫令弗斯金无法应付。然后又有一个人从昏迷中醒来，突然开始大口吐血。

临近午夜时分，在生死离别之后，病房里也逐渐安静下来。就在多尔登拿水擦洗自己的镀铬手术刀时，米克尔抖着斗篷上的雨水走进屋子。室外风暴呼啸，大雨倾盆，雷声大作，震耳欲聋。窗户和屋顶都在摇晃，时不时的，松动的玻璃和屋顶的瓦片滑落，碎了一地。那天晚上，风暴一直不停歇，但是多尔登到此时才注意到风暴的存在。

他看着米克尔坐下清理自己的步枪。这是侦察军士在吃饭，取暖或者干其他事之前经常做的一件事。多尔登给他端了一碗肉汤。

“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米克尔摇摇头。“如果我们幸运的话，那么暴风雨正在减缓敌军进攻的速度。”

“那如果咱们没那么走运呢？”

“那也许这风暴都是他们变出来的。”

米克尔抬起头看看房梁和高高的屋顶。“这原本一定是个不错的地方。应该是个值得在这播种收获的家园。可以看出来这里土质很肥沃，而且还有不少家畜。”

“这是一户人家。”多尔登若有所思。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一想到现在又有一户人家消失在战争里，他就咬牙切齿。但是苍老的他又感到心累。

米克尔静静的拿勺子舀自己的肉汤。“房子后面还有个小教堂，虽然现在已经被炸毁了，但你仍然可以看到纪念帝皇的彩色神龛。狐坡尼士兵们将其作为一个私密的祈祷所。可以看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帝国的虔诚仆人，他们辛勤劳动，喂饱了一大家子人。”

多尔登沉默不语。两个月前，作为混沌对远征军的反击，纳西顿沦陷了。这个从未落入混沌之手的淳朴农业世界，一个拥有三百万殖民人口的帝国世界，就这样在三个晚上被彻底攻克了。

多尔登想知道，为什么宇宙会如此无情，令无数帝皇的谦卑仆人为了生存而努力挣扎，为了养育家人而辛勤劳作，建设家园，最终却在一瞬间失去所有？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宇宙？现在多尔登明白了，这就是那以万物为刍狗，夺走他心爱的家乡坦尼斯的宇宙。

一轮晚月升起，在夜空里孤独的放哨，皎洁的月光似乎将风暴一扫而空。大雨已经停歇，开阔的紫色夜空中飘荡着大片银色的云。

而在月光下，一位名为特雷玛德的哨兵也同样孤独地站在哨卡里。他正在沙包后值他的第二班岗。疲惫的他望着黑色模糊的树林轮廓，以及同样乌黑的田野与沼泽。现在他真希望那些该死的狐坡尼人在撤退时没带走这些原本安放在哨卡里的重武器。

沼泽地里升起层层雾气，像烟雾一般朝着一侧飘去。特雷玛德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烁。

于是他立即从沙袋里拿出自己的望远镜，摸索着找到焦距调节环，打开夜视镜，开始扫视周围。视野里出现了雾以及那些正在闪烁的玩意。月光反射在他狩猎的眼睛上。

他敲了敲微型通讯珠。“呼叫全体幽灵，这里是大门口！上校能听到我吗？赶紧拿起武器，拿起武器，朝南边移动！”

科贝克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从床上跳起来。多尔登吓了一跳。就在多尔登正在研磨药片的时候，昏昏欲睡的上校正在一边的床上补觉。

“怎么了？”

科贝克站起来。“好好猜猜吧，医生。”

多尔登也跟着站起来了。在科贝克准备好激光枪与其他士兵通讯之时，多尔登环视着病房里的伤员，突然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他明白混沌大举入侵是什么样的——他们都会像碾碎的蛋壳一样被消灭的。他觉得自己坚持留下来可真是蠢透了。现在狐坡尼人，幽灵们——这些无价的幽灵们，比如科贝克和米克尔，都会因为自己而牺牲的。多尔登感到自己因为古老誓言里的愚蠢骄傲而葬送了所有人。也许在和平年代，在那平和的社区里，在那些会把在锯木场里受的伤看成重伤的淳朴人民之中，这誓言才有意义吧。

我真该死，妈/的，自尊心有啥屁/用！

“我们会尽可能阻挡他们，咱们至少还是懂点技巧的。”科贝克安慰他道。“我需要柴克和弗斯金。让莱斯普跟着你。如果我们扛不过第一轮进攻，那你就尽可能带着伤兵到后面的房间里。我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但至少我会给敌军设置层层阻碍的。”

多尔登吞了口口水，看来接下来要和弗斯金一起把六十七人用担架抬到后面去了。远处传来激光枪开火的哀鸣。多尔登立刻明白了科贝克和他的士兵们将会付出多大的牺牲。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朝莱斯普招手

“帝皇与你同在，科尔姆·科贝克”他说。

“帝皇也会保佑你的，医生。”科贝克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