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二百三十一章 火的烙印（1）
汉斯没有立刻回答路德格，在思考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飞在天上的乌鸦确实要比走在地上的老鼠更好用。」
「而且没人会对鸟类保持警惕。」
路德格轻轻地拍了拍乌鸦的头。
乌鸦也像回应他一样张嘴叫了一声，看来它心情很好。
「只要你和塞迪娜合作，很快就能找到遗物的位置。」
「呃啊，和那个孩子？」
「怎么了？你不喜欢她？」
「不，倒也不是不喜欢......」
「那个孩子很可怜，无依无靠到最后甚至依赖可能杀死她的我。你能想象她当时有多绝望吗？」
听了路德格的话，汉斯叹了口气。
「唉，我知道，我知道了，别再说了。你是故意的对吧？就因为知道我对这种事情很心软。我会照做的，别再说了。」
「当然，你是前辈，更应该以身作则。」
虽然在生闷气，但当路德格说他是前辈时，汉斯明显心情变好了。
「等我们找到了遗物该做什么？你要亲自去偷吗？」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你不打算用那个身份吗？」
「亚森·罗宾？如果以这种身份洗劫城堡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我打算把它作为最后的手段。」
「你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穿过阴影吗？」
「那招也没那么好用，如果不知道明确坐标，我很可能会掉到地底或卡在墙里。」
「我和那孩子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不只有这个问题需要考虑。城堡是帝国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像这样的重要场所肯定设有各种各样的魔法保护。当然，不一定能防范穿过阴影的魔法，但如果发生意外就危险了。」
「条件也太苛刻了吧。不过也对，这么超出常规的魔法没点限制就不合理了。但是，能穿越空间又合理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每次行动前都要先去除所有保护魔法。但整个城堡太大，要耗费太多时间。」
「我们只能另辟蹊径了。」
汉斯信服地点了点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路德格没有说。
（如果以亚森·罗宾的身份洗劫城堡，她这次很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夜行骑士团长、护国公泰瑞娜·莱茵豪尔。
交手过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绝对要避免与她战斗。
「比起这些，大哥，你什么时候去首都？」
「最近就要去了。」
「最近？那索壬的工作怎么办？」
「就是索壬的工作。学院正计划举行一次修学旅行。」
汉斯疑惑地皱起眉头，但随后又点了点头。
「也不能一直把学生关在学院。」
「嗯。虽然学生能通过公文栏接取莱德维克的工作，但还是不够。」
大多数法师都是闭门造车沉浸在研究中的人。过去如此，现在则更为严重。
为此感到担忧的索壬决定设立教育课程，而让学生定期在户外学习就是课程内容之一。
「通过与索壬建交的帝国魔法协会直属学院合作，学生们能了解整座都市并与其他同龄人交友。」
「我是有听说过，是不是被称为“导师与学徒”？」
「嗯。他们能向在其他领域工作的法师学习，从中找到适合他们的工作。意图本身就很好。」
不过大多数学生都把心思放在郊游而非学习上。
但即使考虑到这点，也并非毫无意义。
「到时候我会作为随行教授前往首都。等到了帝国魔法学院，我就能处理这件事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
「哦，还有，汉斯。」
「嗯？」
「你突然能控制乌鸦，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你能想起什么吗？」
以前只能控制老鼠的汉斯突然能控制乌鸦肯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之后他甚至能控制多种动物。
「嗯，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醒来，然后就能和乌鸦交流了。」
「就这么简单？」
「呃，大概是吧。」
「你有做梦吗？」
「梦？」
试图回忆起来的汉斯挠了挠头。
「就算有做梦，我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你觉得是梦的问题吗？」
「感觉是这样。」
「不可能吧。」
「我也不清楚，但我大致能猜到为什么你的能力变得更强了。」
「为什么？」
路德格一边说话一边喂食乌鸦。
「牙齿。」
「牙齿，你说的是那些插进我身体里的牙齿吗？」
「嗯，杰沃丹的噩梦能控制其他动物。也许是因为你那天变成了它。」
「呃......」
「虽然到目前为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你的特殊体质很有可能得到了增强。」
「这是好事吗？」
「得看，如果压制不了日益增长的野性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像那天那样失控。」
汉斯的脸色顺间变得无比僵硬，那段他不愿回想起的记忆浮上心头。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很有可能会被体内的野兽本能吞噬人性。
光这一点就足以吓到他。
「但也有一个解决方法。」
「你是说中和剂吗？」
「不，中和剂只能抑制你的体质，并不能完全治愈。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愈，像你这样的情况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即使能够治愈，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复发。」
「那就没有意义了。」
「也不一定，一切都取决于你。」
「我？」
汉斯睁大眼睛问道。
「我能怎么办？」
「只要用得好，毒药也能成为解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取决于如何使用这种力量，我有可能会开辟一条更好的道路？」
「你是拥有此类特殊体质的第一人，你知道第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吗？」
汉斯思索了一会儿。
「意味着我很厉害？」
「就结果上来说，是的。」
「那答案是什么？我想不出来了。」
「第一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你有无数的选择。」
汉斯阖上嘴唇。
「汉斯，你走在一条没有前人的道路上，我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你的脚步会变成路本身。」
汉斯感觉到路德格说的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你可以成为伟人，也可以沦为野兽，所有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愿。」
「......」
「现在一切安好。但总有一天，你必须做出选择，到那时你做出什么选择完全出自你的意愿。慢慢来，但不要自满。提前做好准备也不错。」
「我记住了。但老实说，我不能保证结果会好。」
「别担心，现在的你只要记住就足够了。」
「那你呢？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只想着出来，但没想好做什么。」
听到路德格的话，汉斯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计划地行动，这不像你。」
「有时候没有计划反而不错。最近太忙了，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空闲时间，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可以理解。不久前你还在奥术殿堂面对这么多法师，也是时候放松了。」
「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休息，但却要操心怎么休息。」
汉斯被他的话逗笑了。
「既然赚了这么多钱，你为什么不去购物呢？」
「大部分都拿来投资了不是吗？」
「先不管投资的事。去吃美味的食物或买新衣服，这不正是生活的真谛吗？」
「你说话的口吻像是比我更年长一样。」
「至少我可以自信地说，我比你知道更多值得享受的事物。」
路德格思考起来。
「好吧，买新衣服也没有什么坏处。」
「你想要看维奥莱塔的大型时装展吗？」
「我要的是量身定制的衣服。」
「那家店很出名，现在去估计得排队。但是你的话肯定不成问题，我们走吧。哦，对了，你见过他们了吗？」
「嗯......」
「我很快会让他节食的，别太担心。」
拿着玩具的孩子们到处乱跑，面包店的烟囱里冒出新鲜出炉的面包香味。整条街道充满了生机和温暖。
如此美景是过去弥漫着蒸汽和浓雾的都市不曾出现过的。
「最近，莱德维克市政府也开始宣传皇家大道了。」
并肩走在街上的汉斯对路德格说道。
「连之前那些为难我们的家伙也突然改变了态度。」
「就目前而言，他们没法再想之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嗯。但其中也有因为他们对你了解不多。我想他们正试图以某种方式联系所谓的老板。你怎么想？要联系他们吗？」
「先静观其变。现在我们只需要在幕后慢慢控制整座城市。」
皇家大道的影响力正逐渐蔓延至整座城市，但它的主人却不是市政府。
「有些人认为是某个邪恶的大亨正试图吞噬整座城市。」
「还蛮贴切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维奥莱塔经营的维瓦尔第商店。
店内挤满了购买衣服的女士和忙碌的员工。令人惊讶的是男士和女士一样多。
「人比我想象的要多，我还以为只有女士才会来这里。」
「也许是因为口碑。最近很多著名服装设计师加入我们，而且连富商和高级法师都来了。」
「法师？」
「法师也得梳妆打扮的嘛。」
「我就从来不打扮。」
「少来。我们去找维奥莱塔吧。」
「嗯。」
当汉斯正准备登上楼梯前往二楼时......
「这里负责的人给我出来！」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如波纹一般释放微妙的魔力让周围陷入寂静。
路德格和汉斯看向魔力释放的地方。
一位橙色头发的年轻人正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法师。）
路德格注意到是他释放的魔力，甚至还有一位员工被魔力影响而倒在地上。
「我的天，发生什么了？」
「那不是阿尔伯特·保罗（Albert Pablo）吗？」
聚集的客人中有人认出了法师的名字。
「我还听说保罗家族内有一位【色度】法师。」
「那是阿尔伯特的哥哥。」
阿尔伯特又生气地大喊起来。
「负责人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维奥莱塔只能从二楼走下。
但当她看见阿尔伯特的脸时，她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
相反，认出维奥莱塔的阿尔伯特的咧起嘴角。
「原来真的是你，维奥莱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