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列国志(第一百七十六节:女士宴请还乡团,芙兰取缨计连环。)

稻妻城天守阁,雷电将军的居所陈设典雅,不愧为稻妻风格之大成。金色屏风上的《洛中洛外图》以金云之下京都浮世为题,特别强调了雷电将军巴尔身披白毛毡坐轿辇的英明形象。摆放武士刀的案台做工精美雕刻着雷元素纹章,后面的三个漆盒装着统治稻妻的三神器:八尺琼曲玉、八咫镜、草薙剑。
在这个地方,被纳塔语(西班牙语)称为"La conquistadora a la Inazuma“(“稻妻征服者”)的愚人众第八执行官、稻妻军政厅长官“女士”索菲娅坐在至冬国生产的松木椅子上,对桌案另一边的枫丹少女举杯致敬。
“Selon le Dieu, j'ai connassais une belle fille comme vous et donc, c'est un peu de vin avec vous!(法语:幸赖天意,我认识到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所以略备薄酒致敬!)”
“Oui, et j'ai aussi ma meilleur pour notre connaissance.(法语:是的,而我也有幸与你相会。)”
枫丹语的点缀之后,至冬国产的白兰地酒一杯饮下,对面的枫丹少女却止不住转回提瓦特通用语扼腕叹息:“唉,真希望能在自己的国度喝上一杯。”
枫丹国文化产业较为发达,科技实力在提瓦特仅次于开挂的至冬国。历代水神对这些持有乐见其成的态度,一直热情赞助各类学者和艺术家研究各门学问。留影机、望远镜等科技发明均脱胎于这片浪漫与理性并存的土地。
然而,到了上一代水神在位之时,一位学者(伏尔泰)写就的《璃月人信札》(原型是《波斯人信札》)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书中洋洋洒洒借“我”与“一个璃月商人”书信的口吻批评神权本身的不可侵,认为人人均有直接、无差别和普遍的理性,可以依靠个人理性形成社会理性,再以社会理性形成契约。
这位学者后来又趁热打铁,写了一部《社会契约论》,把他关于社会契约乃人民与国家关系的论点进一步阐释。素来热爱与崇尚理性的人们,从这两本奇书开始忽然发现,头顶上看似无为而治(巴巴托斯:欸嘿?)的水神原来保留了那么多与理性格格不入的残暴权力。
终于,思想的船舶带来了社会的变动,上一代水神被枫丹“热爱自由”的人们推翻,送上了断头台。拥有元素力的水精灵击败了老水神取而代之,随即按着这一套流行思潮改造整个枫丹国。国民公会取代了水神成为国家权力的执行者,而,这位名叫芙兰(Forlan)的少女正是在这一轮狂风暴雨的GM浪潮中落败出逃的女贵族。
枫丹国的人们似乎选择性忘记了由他们颁布的《人权宣言》中“自由即可为任何无害于他人之事”,盲目地以为所有贵族都是社会不能发展的障碍,分田地、烧地契、抢财产、杀官宦,一个个断头台审判着那些对枫丹国恋恋不舍的个别贵族。
芙兰带着全家自然不做多想,玩儿命狂逃甩开追兵,辗转到了至冬国。如果是GM以前,他们来至冬国怎么也得是来度假的阔佬,GM了,他们全成了落毛的公鸡,浅滩的蛟龙。
流亡贵族们仓皇出逃多无暇顾及家产,为免饿死,有的学会了手艺,靠铁匠泥瓦匠等身份谋生;有的入了工厂,等待着肺结核(纺织厂)、尘肺病(煤矿)等职业病提早带走生命;有的出卖妻女作娼,当个戴绿帽子的龟公;有的加入了黑帮,靠走私等违法行当谋生;更有的忍辱负重,给至冬国大户人家当起了“出身高贵,熟谙贵族礼仪”的仆从。
这其中难免有些人怀念老风神君主制时代的风光,对GM恨之入骨,于是在愚人众的撮合下组织起了“至冬国枫丹人兵团”,即很多人俗称的保王军团,目的明确:恢复GM前的一切政治经济制度,重回枫丹国当贵族。
军团按枫丹名著《长征记》(注)实行内部的军事民主制,以军事才能作为推选首领的主要标准。芙兰在GM前是枫丹老水神御林军的骑兵队长,自然到了军团长的位置。
“Le destin, ca justifier son justice.(法语:命运证明了它自己的正义。)我相信芙兰军团长有朝一日,能靠时运回到你们自己的土地上。”
这么一伙“还乡团”回到枫丹?芙兰马上听到了“女士”的弦外之音,急忙吃了口糖霜桃味马卡龙(法式杏仁软饼)压压惊:“这...您说得是真的?现在枫丹国好歹是至冬国明面上的盟国...您该不会是耍弄我们吧?”
“耍弄?笑话!我们至冬国还在乎什么耍弄?”索菲娅轻描淡写挥去了若隐若现的鄙夷,“根据我们的消息,枫丹国国民公会将出兵珉林(璃月西北部山区),作为未来瓜分璃月领土的步骤...你猜猜,他们把谁派走了?”
由于枫丹国政治斗争的激烈,一些原本并非出身贵族的政客投机到了保王党,芙兰与他们有着稳定的地下联系。所以,看到索菲娅的会心一笑,她喜上眉梢,好像复辟旧制度(Le regime ancien)的光芒近在眼前触手可得。
还有什么比兵力空虚的枫丹国内,尤其是政见分歧巨大的国都爆发一场“迎接王师还乡”的动乱更美妙的开门红?(1795年巴黎保王党之乱)
“懂了,我全懂了。”至冬国必然想借机敲诈乃至蚕食枫丹国的利益;为了方便,他们需要在枫丹国弄出些乱子;正巧,有着水神之眼的芙兰可以替他们打里应外合的第一枪。
提瓦特之外的世界,法兰西的首领梯也尔之所以在《法兰克福和约》对德国提供了巨额赔款(当时物价可换算成五亿两白银,远胜《辛丑条约》赔款四亿五千万两银),原因之一即换取德国宽宏大量地释放在梅斯等战役中俘虏的法军士兵,由极度缺兵的他重新武装起来去进攻“家贼”巴黎公社,“攘外必先安内”。
宁予友邦,不与家奴,这个不局限于民族差异,同民族者待价而沽也。利益上的合情合理证明了索菲娅所言不虚,不久前攀登影向山的血战的确换来了盟友的看重。
刺刀上的王位,即使暂“借”外国刺刀的寒光,依旧是巅峰。
“所以呢,你放心了吗?我们至冬国需要的是可靠的盟友。你们先闹起来,我们随后会发个宣言,出兵入境助战应之。”桌上的菜很应景,全是枫丹的特色菜:诺曼底炖牛杂、红酒焗蜗牛、焗蛙腿、卡蒙贝尔干酪配煎鹅肝......
“Pour la Fontaine, avec l'eau de la fontaine.(法语:为了枫丹国,干了这“泉水”。)”
芙兰当即怒从心头起,举杯对索菲娅致敬:“Vive la Fontaine! Vive la Monarchie!(法语:枫丹国万岁!君主制万岁!)”

注:《长征记》由古希腊职业军人色诺芬著,写的是一场长途征战的亲身经历:他参加的一次希腊雇佣军受雇于波斯的一位总督小居鲁士,随其征战至两河流域时雇主身死合约失效。经过雇佣军内部按雅典的全员投票方式得出多数意见,众人决定拒绝胜者波斯皇帝的招安,这也意味着成为“贼军”的他们必须要从波斯帝国的中心地带转战回希腊城邦。最终一行人经过有惊无险的长途行军甩掉追兵,走黑海海岸回到希腊。
另外,原神枫丹一词在法语写为“Fontaine”意为泉水,巴黎南郊景点枫丹白露(Fontaine Belle Eau)即美丽的泉水之意。文中后面写了个一语双关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