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罗菲昂其人》（上）

作者：卡西多图斯•利维拉

前言：
    首先我要在这里向荣誉终身元老，阿基劳斯阁下表示诚挚的谢意。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我是无法完成这本书的写作的。
    这本书的主人公是精灵史上影响最大的人物之一。他是九神时代的精灵贵族，族群大分裂后的著名僭主，黑暗精灵唯一一个奴隶制国家的领袖，莫吉拉人与帝国的死敌，更是八十年战争时期黑暗精灵一方的主要统帅之一。如果他到今天还健在，那么将是最长寿命记录的有力竞争者。阿基劳斯阁下在提起他时，声称自己“感到一种介乎敬畏和仇恨之间的情绪”，并表示自己的人生经历完全与他无法相比。
    “那样一种波澜壮阔、唯我独尊而以疯狂结束的人生，是我无法想象也不敢去经历的。”这是阿基劳斯阁下对本书主人公——忒罗菲昂的评价。

一、    特里弥斯的忒罗菲昂
精灵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姓氏，忒罗菲昂也是如此。但这不代表他的出身就不高贵。事实上，他是先祖精灵时代大陆东南部的特里弥斯王国的军事贵族，以抵御来自南方海盗的战功著称。这些上古时期的海盗被认为可能是来自对岸沙漠中的人类，他们后来在比帝国建立稍晚的时间点征服了地峡另一端的精灵王国。忒罗菲昂在与他们的对抗中积累起了自己的名望，让他用自己的能力站在了比其他军事贵族更高的地方。
在“奋进者”运动开始到处传播后，特里弥斯王国却消息闭塞。这里地理环境恶劣，分布着大量沼泽。“奋进者”难以进入，自然也难以传播自己的思想。加之特里弥斯的贵族们极其保守的立场，也让“奋进者”难以在这个国家长久立足。而忒罗菲昂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对“奋进者”持有一种暧昧的态度。阿基劳斯阁下曾在访问特里弥斯王国时接触过他，作为同情“奋进者”的贵族，他劝说忒罗菲昂不要杀害或折磨“奋进者”成员。阁下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当时是把他当作和那些保守派一模一样的人来劝说的。我对他说：‘请您不要用剥夺生命或尊严的形式来反对他们。因为他们很可能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所爱的人。他们的信仰与追求也是纯粹而神圣的。他们并不卑贱，所以请您思考一下对待他们的方式吧。哪怕把他们直接驱逐出境也好。’

忒罗菲昂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我不管那些人是不是纯粹的，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有在乎的对象。既然来了我就得招待他们。当然，是以我自己的方式。’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对信仰漠不关心的人。他骨子里可能就看不起周围的一切。”

如果单看这描述，一些爱思考的读者可能会觉得忒罗菲昂是严酷的等级制时代里诞生的狂妄扭曲的愤世嫉俗者，一个错生在精灵身子上的犬儒。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忒罗菲昂是整个王国内最为治军有方的贵族，这种能力带给他名望，并回馈给他现实中的权力。贵族们尊崇他为统帅，而只要他保持忠诚，祭司们和国王也会接受他。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地方是扭曲的，那也应该在于把这份权力真的当成是属于自己的这点——熟知精灵文化的人都知道，精灵普遍将权责视为“神授权柄”，世间万物的由来、秩序和允许它们如此做的规则，都来自九神。他后来的举动证明了他确实是个“目无法纪”的存在，他确实不是九神的虔诚信徒。
忒罗菲昂对“奋进者”的处理颇为微妙。他把一部分成员关进监狱，又把另一部分成员藏匿起来。被关押的“奋进者”如今被认为是他鞭长莫及、无法救援到的。当然，一些近乎阴谋论的观点认为，就连这种鞭长莫及也是忒罗菲昂的伪装——他用一部分“奋进者”作为诱饵吸引了特里弥斯国王、祭司和贵族的注意，又用半强迫的方式让剩下的成员为自己和“奋进者”核心成员牵线搭桥。耐人寻味的是，忒罗菲昂亲近“奋进者”的姿态在被他的敌手发现后，似乎引起了军队内部的割裂。许多士兵和低级军官成了他的拥护者，而将军们——无一例外都是特里弥斯的贵族——则开始反对他。就这样，在这个闭塞的沼泽王国里，忒罗菲昂成了横跨在传统势力与“奋进者”之间的存在。就连“奋进者”本身在特里弥斯很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那些响应“奋进者”的平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响应忒罗菲昂。
这就是马利克索斯被处决、“奋进者”的生存危机爆发前，忒罗菲昂的处境。名义上他只是众多军事贵族之一，而实际上他已经成了支撑整个王国军事的主心骨。就在他和贵族将军们的矛盾浮上表面后，王国军队就陷入了内斗。这场内斗一直持续到东部“奋进者”领袖伊里昂将德拉科拉托变成一人之治的国家为止才宣告结束。在军队的内讧中，伴随着海盗入侵、莫吉拉人入侵这两场外患，伴随着流血与阵痛，忒罗菲昂最终登上了特里弥斯的顶点。他用当时沼泽内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生物来为国家起了一个新名字——海德拉托。

二、    沼泽霸主忒罗菲昂
在特里弥斯陷入军队内斗后，整个王国与外界本就不多的联系就更是被切断了。从遗留下来的少数王国史料，以及后来占领王国南部，建立著名海港城市杜戈维库姆的莫吉拉人那里，我们获得了有关这一时期并不多的记载。
在内讧前期，国王和祭司们试图调解军队冲突，甚至试图重建自己的权威。他们不出意料地失败了——国王名字甚至没在史料里留下来。忒罗菲昂在调解的过程中拒绝了祭司的劝告，将随军祭司关押起来，而贵族对祭司动武是不折不扣的僭越行为。“王在盛怒之下命令将军们摒弃前嫌，联合起来捉拿忒罗菲昂。”这种记载似乎也说明，在这之前，就连忒罗菲昂的敌人也并不是“联合”起来的稳固势力。我们有理由推测，他们可能被忒罗菲昂逐一击破，最终连国王也不得不承认忒罗菲昂对军队的掌控。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入侵，也许忒罗菲昂会继续保持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状态。就在忒罗菲昂成为权臣后不久，一场海盗入侵到来。图书馆剩下的残卷记载，国王和忒罗菲昂在外敌当前的状况下达成了和解，共同带兵抵御入侵。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国王对忒罗菲昂在军队中的地位十分忧虑，因而不再让他单独掌兵。
尽管海盗被毫无悬念地击退了，但紧随其后的是精灵们从未见过的莫吉拉人。莫吉拉人是来自西方海上的人类，以擅长航海与骑术著称。从他们留下来的人名记载和文化遗存来看，他们和我们帝国人的主支应该有着共同的祖先，并且在后来也加入了帝国，成为早王朝时期重要的骑兵来源。而他们的到来甚至比帝国建立还要早。在帝国历法的第一纪之前，这片沼泽南方的沿海高地就已经有莫吉拉人的文化遗存了。对于沼泽中残存的先祖精灵来说，他们是比长期面对的海盗更棘手的敌人。因为莫吉拉人并不热衷于抢掠物资和人口，而是来抢夺土地的——他们是这片土地新的定居者。
对新敌人的不适应很快就让精灵们尝到了苦果。在一次对莫吉拉人定居点的袭击中，特里弥斯的国王阵亡了。阴谋论者认为这是忒罗菲昂见死不救而导致的结果。因为从结果论上讲，国王的离去让忒罗菲昂更能随心所欲地掌握权力了。我们甚至对国王后代的情况也一无所知，进而有人推测这种历史空白是忒罗菲昂有意操作的结果。无论如何，确实再也没有人能挑战忒罗菲昂对军队乃至国家的影响力了。
莫吉拉人的记载中，他们在抵御精灵军队时击杀了对方一位看上去最尊贵的人物。在那之后他们就经历了一段无人打扰的平静日子，甚至反过来在扩张中占了精灵的便宜。而同时期精灵方的记载——很多文书似乎是军营中的文官留下的——为我们描述了一段毫无悬念的血腥争斗。失去国王的掣肘后，忒罗菲昂开始变本加厉地残酷对待政敌。在他违背律法擅自处决了数名不愿听他号令，军衔也不太高的低阶贵族后，祭司们开始去剩下的将军们那里寻求庇护——一些学者将这种行为视为九神信仰在特里弥斯的彻底崩坏。而没有靠山的精灵则开始陆续出逃，其中一部分甚至跑到莫吉拉人的定居点加入了他们。这对莫吉拉人巩固定居点反而起了正面作用，可能也是日后忒罗菲昂愈发仇视人类的契机。
忒罗菲昂毫不意外地肃清了他的所有政敌。而在莫吉拉人的记载里，逃到他们那里的精灵地位似乎也越来越高。后来忒罗菲昂对莫吉拉人频繁用兵，可能也有对政敌斩草除根的需求。在他掌控整个国家后，沼泽地里的先祖精灵与莫吉拉人攻守反转。他优先进攻了数个收留了众多精灵逃难者的定居点，并彻底摧毁了它们。没能逃离的居民大都沦为奴隶。在尝到甜头后，他开始进攻一些比较大的村镇，哪怕那里并没有精灵。莫吉拉人先前利用精灵内讧扩张得来的土地在短时间内就被忒罗菲昂夺回了近一半，而莫吉拉人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大都在各个据点各自为战，陷入被动。在接触到帝国的军事制度前，莫吉拉人的军队几乎完全由不脱产的武装农牧民组成，这种军事与生产的不分离使得莫吉拉人有着好勇斗狠的文化，却在战略战术上颇为受限。而忒罗菲昂哪怕率领的是一支元气大伤的残军，也能在运动作战中让莫吉拉人的各个据点守军疲于奔命。
忒罗菲昂夺回精灵故土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帝国先遣队到达大陆东南沿海为止。在帝国历的第一纪26年，先遣队沿着南方海岸一路向东进发，与正在进攻莫吉拉人的精灵军队不期而遇。先遣队对精灵近乎条件反射的敌对意识让忒罗菲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的忒罗菲昂已经兵临杜戈维库姆城下，莫吉拉人的领地只剩下这个港口城市和一些沿海高地据点，通过一些海边悬崖上的栈道相互连通，在首领杜戈维奇•安库斯的带领下苦苦支撑。帝国人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突袭了精灵的外围军营，城中的莫吉拉人见状，也出城进攻精灵的营地。莫吉拉人史料记载道：“这是近二十年来我们对长耳魔鬼的首次大胜。也是我们和另一支亲族相遇的开始。”战后的两拨人类队伍进行了一次非常愉快的会面，并为彼此语言文化的相似而感到惊喜。
忒罗菲昂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莫吉拉人迅速与帝国合作、最终融入帝国的契机。如今以杜戈维库姆为中心的莫吉利亚行省就来自莫吉拉人这个族群的名字，而行省居民自认帝国人，在言谈举止上也和别处的公民差别甚小。莫吉拉人引以为傲的骑术与航海传统也一并保留了下来。而莫吉利亚北方的海德拉乌尔自治领则是忒罗菲昂的遗产，其前身正是他建立的海德拉托专制国。这个国家以其恐怖而高效的军队和特立独行的奴隶制而闻名大陆。

三、    海德拉托的忒罗菲昂，忒罗菲昂的海德拉托
在败给出乎意料的新敌人后，忒罗菲昂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统率的军队存在的不足。他开始注重培养新人军官，并提拔了一批军官来接替他过去政敌所占有的军职。从这时起，这群沼泽中的先祖精灵开始了蜕变。他们开始和北方新生的共和制精灵国家有了更多接触，并大量吸收对方的文化。为了表示与过去的诀别，忒罗菲昂以自己豢养的沼泽生物为国家取了新名字——海德拉托。这种长着九个头的巨型类蜥蜴怪物如今已近乎绝迹，但在一些可疑的民间传闻中，海德拉乌尔的地下依旧有一头这样的巨兽，其所有者是如今的专制公家族。他们是过去忒罗菲昂的部下。
在九神信仰的基础被完全破坏后，忒罗菲昂领导的是一群信仰上极度虚无，每日以享乐、折磨奴隶甚至自虐来麻痹自己的精灵。当中也有一些蛇神小丑的信徒，他们自认为是“奋进者”的精神传人，但完全丧失了“奋进者”四处奔走传道的精神与动力。忒罗菲昂对祭司和贵族的清洗更是加重了这种精神危机。在这种背景下，忒罗菲昂开始了对前特里弥斯境内精灵的一系列改造。
首先，他一步步废除了所有高阶军职的身份限制，并扩大了这些军职的权限，让它们成为了集军政权力于一体的职位。为了让精灵们主动争取这种权力，忒罗菲昂鼓励他们培养出自己的野心。“不想当统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想当统帅的士兵，更要想想统帅是怎么来的。”这句忒罗菲昂的名言被普遍认为需要结合他本人的经历来看。也就是说，一个好士兵应该以忒罗菲昂为榜样，以军功和智慧努力突破军队职阶的藩篱，哪怕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甚至地位更高的存在，也应该以顶点为目标，最终力求成为忒罗菲昂一般的统帅和领袖。这种鼓励野心的举措一开始被认为是忒罗菲昂向平民阶层的让步，同时也出于栽培得力部下的需要。但发展到后来却逐渐染上了忒罗菲昂个人的色彩，成为了海德拉托黑暗精灵的精神支撑。
然后，为了让他所鼓励的新方向能稳固下来，成为新国度成员的稳定追求，忒罗菲昂积极与北方的精灵国家接触。由于他之前和“奋进者”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伊里昂为首的僭主们并没有为难他。有观点甚至认为，忒罗菲昂和这些大陆东部的精灵们的隐秘同盟关系早在黑暗精灵作为一个族群诞生前就已存在了，伊里昂等人对强权的追求甚至有可能是反过来受到了忒罗菲昂的影响。无论如何，忒罗菲昂率领的精灵异类们确实和黑暗精灵建立起了牢固的联系。血手信仰在此期间的某个时间点诞生，并很快遍及各个黑暗精灵国度。海德拉托的这一支精灵接受血手信仰甚至比佩涅罗佩共和国还要早。而这种宗教的诞生也意味着黑暗精灵作为一种族群认同被正式确立起来。这种文化转变被认为在第一纪的前八十年内就迅速完成了。对忒罗菲昂来说，这种信仰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他很快就在军队中发展了大批信徒，并在往后的日子里将血手信仰推广至全国。
最后，他开始严厉打击之前蔓延全国的享乐主义氛围。所有与地位挂钩的享乐行为都被明令禁止，无端折磨奴隶的行为也被禁止，取而代之的是将奴隶作为陪练的另一种虐待。忒罗菲昂一方面鼓励所有民众追求力量和上进，一方面又将地位的提高与享乐剥离，阶层跃升被他改造成一种永无止境的试炼与折磨。而奴隶甚至被剥夺了这种自强的权利，只配成为自由民实现自我的踏脚石。这种文化改造直接反映在了海德拉托特有的饮食上——原本先祖精灵的食谱就乏善可陈，而海德拉托的黑暗精灵除了增加一些肉食比例以强身健体外，在食材处理和调味上可以用灾难来形容。这种文化遗存一直影响到今天，让海德拉乌尔的特色饮食成了周边的笑柄，同时又成为竞技场角斗士们青睐的对象。
这当中值得注意的，是忒罗菲昂保留并改造的奴隶制度。如今的海德拉乌尔已经废除奴隶制，但残存下来的文书依旧记载了当时贯穿全国上下的残酷。海德拉托的奴隶制被认为传承自先祖精灵社会的奴隶制，同时又一定程度脱离了过去种姓制的色彩。就我们目前所知的情况来说，残存到八十年战争为止的黑暗精灵奴隶制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由之地艾勒斐洛基斯的契约奴隶制。那里的契约奴是由于各种情况而自愿向有力者——通常是艾勒斐洛基斯的各个学者——出卖自己的自由和劳力而出现的。契约会根据奴隶擅长的技艺规定其义务范围，并约定奴隶出卖自由的时限，到期便重获自由。而另一种就是忒罗菲昂在海德拉托一手改造、巩固的奴隶制。这种制度下的奴隶大都是战俘或非法买卖的受害者，比起契约奴来说处境更为悲惨。某种程度上，忒罗菲昂将他们视为磨炼自由民的器具，而不是有生命的凡人。  
学者们普遍认为，忒罗菲昂对奴隶的处理和他对血手信仰的态度息息相关。他要求海德拉托的自由民从小就要在匮乏中随时能进入临战状态，学会生存，并鼓励他们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去底层区域偷抢奴隶的生存必需品。在磨炼战斗技巧而非享乐的情况下，自由民殴打奴隶是被允许的。如果自由民在这种情况下被奴隶打败甚至反杀，则是他自己的弱小所致。同时，因自卫而杀死自由民的奴隶如果不是精灵，将被立刻处决。如果这名奴隶是精灵，便会进入试炼阶段。奴隶被允许在血手祭坛地下的迷宫中努力逃亡，期间将有其他自由民——通常是专职的武士——来追杀奴隶。有的传言甚至说，忒罗菲昂豢养的九头怪兽就在迷宫深处，如果误入其房间则将彻底失去生机。我们可以想象，在这种近乎绝望的境遇下，应该极少有奴隶能活过这一阶段。如果成功逃出迷宫，那么这名奴隶将获得自由民的身份，加入海德拉托。这种身份转化制度被认为是忒罗菲昂对血手信仰进行理解后的实践。八十年战争期间的忒罗菲昂手下有且仅有一名奴隶出身的将领，名为狄奥喀德斯。他在忒罗菲昂坚持对帝国作战时发起反叛，将忒罗菲昂赶到了佩涅罗佩共和国。他最终成为海德拉乌尔自治领的专制公，如今的专制公则是他的女儿。
可以说，忒罗菲昂在一定时期内，真正实现了在海德拉托全境的一人之治。在所有黑暗精灵僭主中，只有他真正让整个国家都焕发出自己的个人色彩。海德拉托被忒罗菲昂改造成为一个能力至上的军队国度，所有自由民都成为了军队的正式或预备役成员。奴隶被当成栽培战士的土壤和肥料，莫吉拉人，后来则是整个帝国，被灌输为所有自由民的大敌。这个随时都能进入临战状态的国家最终成长为贯穿帝国整个早中王朝的东南边患，并在中王朝后期的八十年战争中成为黑暗精灵一方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