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爱与认可【史尔特尔x博士篇】
“让一让！”
嘭！
医疗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病床上一位干员正微微呻吟着。
她微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波浪四起的阵阵苦痛，让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
众多白色大褂中，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显得尤为突出——
“左侧大腿插有弩箭，贯穿伤，猜测主动脉破裂，出血量持续上升。”
“闪灵，治愈技艺还要多久？”
“还有42秒。”
“嗯，先想办法取出异物......”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注意到一位赤发的少女正默默地盯着这边；
只是红色表现出来的不再是热烈，而是沉默。
*滴咚*
【医疗中】的牌子骤然亮起，一时竟有些刺眼。
她低头看向了地板，恍惚中，光滑的大理石如同幻灯片的幕布，倒映出了几小时前的回忆。
“史尔特尔？”
“......？”
“看你坐在这很久了。”
“她怎么样？”
博士坐到了她的旁边，冰冷的金属椅发出了*嘎呀....嘎呀*这令人不适的声响。
“她没事，多亏了闪灵他们。”
“......”
“出去甲板透透气？治愈技艺施放后的空气实在不怎么好闻。”
“嗯。”
“很少见你那么郁闷。”
海风拂面而过，将遮掩她双眸的刘海吹的散乱，而其中的眼神失去了些往常的傲慢。
“我没保护好她......”
她的手中窜起了一束火苗，在不断地跳动着；
即使如此渺小，但仍给这片冷寂带来了安定。
“这是我的失职......”
“也是对我能力的亵渎。”
刺啦
她轻轻地甩了甩手，那火苗便消散在了风中。
“你需要我.....不。”
“是你们需要我。”
“.......”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担任我的助理？”
“如果这是你的命令......我接受了。”
“嗯。那我可就拜托你了。”
哒哒哒
脚步声逐渐远去，空荡荡的甲板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以往，即使孤身一人面对敌方精锐部队她也没有丝毫的慌张，这是她对自身实力的绝对信任。
而现在？她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我能不能保护好他？
“史尔特尔？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资料好吗？”
“史尔特尔？帮我把这份报告给工程部？”
......
自从当了博士的助理后，倒是变得清闲了。
但问题是——太清闲了。
每天除了文件就是巡视......
为了保护好他，还得时刻提起十二分精神，某种意义上这比上战场还累。
“对了。”
博士停下了笔——
“她恢复得很快，估计过个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嗯。”
看似随心的回答，他却看出了赤焰下深藏的那股不坦率。
“还有，42，那个文件....额，不好意思，顺口就.....”
“就这么叫吧，也方便点。”
“你不介意的话？”
“42？”
“什么？”
“42。”
“......”
“确实顺口。”
之后的几天，依旧重复着以上的日程——只是要求变得更加繁琐和杂碎。
“42？帮我捡一下那张纸？”
“42？帮我冲一杯咖啡？”
“......”
“博士，我是你的保镖，并非你的仆人，而且咖啡机就在你右手边三米处。”
她并非娇贵，而是为自身实力没有发挥的余地而郁闷——战场才是她的归宿，而不是办公室。
“行吧。”
“......”
话说回来，我刚刚为什么会反驳他？
郁闷也好，但确实都只是些非常简单的小事......
......
“嘶....”
博士沉闷的低哼声中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
“小事，被纸划伤了而已......看来你的保护还不是很周到嘛。”
一滴血沿着指尖滴落，在纯白的纸张上绽放出了一朵玫瑰。
“这我也没办.......”
“......”
“不说这个，等会去看一下那位干员？她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觉得她不会想见我。”
“我保证不会。”
“史尔特尔小姐！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虽还是有些虚弱，不过相比于几日前瘫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情况，那位干员的气色已经明显好转了许多。
“但你还是受伤了。”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真的永远留在那了......毕竟我们谁也不会想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弩手......”
“总之无论如何....！你还是救了我，这是事实！还请一定不要为了这个自责！”
“.......”
博士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细细端详起了这罕见的景象——史尔特尔正为什么感到烦恼。
“怎么了？看你从医务室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这你不是最清楚么？”
“咳咳.....”
面对如此直率的回答，博士只能干咳几声来掩饰尴尬。
“事先说清楚，我可没和她说......”
“......”
猛地，这几日累计的疲劳一股脑撞向了他——这劲可比我想象中猛......
史尔特尔虽察觉到了不对并立刻作出了反应，但还是晚了一步。
咚！
——博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博..士，醒......！”
无能为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弱者。
在最后朦胧的视野中，他依稀看到了史尔特尔那略微慌乱的眼神......
不亏。
“博士到底怎么回事.....？”
“嘿，冷静点。”
嘉维尔无法读出她一如既往的表情中蕴含着什么，但也莫名感觉到了与之不匹配的慌乱——就像一个转瞬即逝的错觉。
“你们是专业的医疗团队，这种事情应该.....”
“.....抱歉。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咳咳.....只是理智液过量饮食导致的副作用，会导致短时间的昏迷——这是大脑的强制休息机制，让他躺一会就好。”
“明白了。”
说罢，史尔特尔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博士床边；
夕阳的余晖被窗户分割成几个小小的方块，恰好落在了白花花的病床上。
“这是我的失职......”
“嘘“”——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默默地将食指放到了她的嘴唇上。
“这怪不了你，不是么？你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了。”
“而且，说句题外话——那位医生，这可是连你都会慌的情况，她竟然还这么镇定。”
“........”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你保护战友，医生保护伤员，我们维持幕后，一切才得以正常运作。”
“你已经承担了太多太多能力以外的责任了。”
“......我明白，但你不能再用这种办法。”
“越难忘越深刻不是么？”
“我要回答。”
“...我答应你。”
“......不对。”
“...？”
“人被杀，就会死。”
“这我倒是没法反驳......”
“那至少这一点上，你仍旧需要我。”
“好...好...好，我需要你。”
“......那反过来呢？你需要我吗？”
她沉默了片刻，随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
“嗯。”
“还有，不要远离我。没有人能在我的庇护下夺走你.....无论是任何人，还是任何事。”
这并非高傲所衍生的结果，虽听上去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但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到的事。
“所以？”
“我相信你。”
“说不定你还真能让她一改以前的高傲.....那个史尔特尔小姐，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博士看着史尔特尔费力地踮起脚尖在药柜取药，强忍住不去帮她的冲动——
“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把事情都摊开说明白而已。”
“而且......”
史尔特尔走了过来，及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医生，这个药怎么用？”
“每日三次，每次三粒，饭后服用。”
“好的，感谢。”
“42？你先回去吧，我很快跟上你。”
“嗯。”
“我可是第一次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你说她没改我可不信。”
——见史尔特尔离开后，嘉维尔才悄悄地说出了这句话。
“大概吧.....”
“说不定还会变得贤惠呢？俗话说得好，爱情使人盲目。”
“......什么？”
“字面意思。”
......会吗?
“还有......”
嘉维尔抡起了法杖，照着博士的头来了一下——
“别搁这浪费医疗资源。”
“......晚上好。”
博士看着眼前的史尔特尔，陷入了沉思——
淡红色的睡衣营造了有些发透的感觉，带来了曼妙的身体线条；
赤发散落于肩，像是给白暂玉肤衬托的首饰；
眼神不失一如既往的高傲，此刻却多出了些灵动和天真。
“42，这里是我的房间。”
“经历了今天的事，我意识到必须对你的人身安全更加负责。我绝对不允许你在我的庇护下出任何事。”
“那也不至于.....”
“我睡木椅上就好，不会打扰到你。”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睡床，我睡椅子。”
“不然我不能保证我半夜会不会到处乱跑。”
“这算威胁？”
“接受还是拒绝？”
“......”
博士看史尔特尔陷入了犹豫，决定豪赌一把。
他拍了拍床边的空位——“你不答应的话一起睡得咯。”
说完，室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尴尬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博士才试探性地问道——
“42？”
他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直到床板传来了一声微微的震动，他才意识到赌错了——
赤红色占据了他的视野，几根发丝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背部优美的曲线和发隙中泄露的点点红......
“老实点。”
“明白。”
博士见状也只能收起视线乖乖躺了下来——如果他现在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这种话，明天他估计就得回医务室当回头客了。
“额，今晚天气不错，月光还蛮亮的......”
“博士.....安静。”
“成。”
事实上，天气确实不错。
卧室没有开灯，却几乎如同白昼般明亮——只是阳光变为了月光，变得冷清和沉默；
一条条淡蓝色的软纱从天花板垂落，附着在家具的表面上；
落地全景窗将整片星空限制在了这一片小小的区域，让他们不至于眼花缭乱——
星星从云雾中挣脱了出来，万星汇聚，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繁华和喧闹，而更偏向恬静与安详。
而窗户的右上角，恰好能窥视到银河的冰山一角——
她一时看着有些出神。
“在看银河？”
“嗯。”
“很晚了。”
“我知道。”
“如果太亮了可以拉上窗帘.....”
“不，不用。”
“我朝你这边睡就好。”
她刚翻过身来，突如其来的眼神交流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呆滞，任由视线碰撞、交织。
但很快，她就把头贴到博士的胸前，拒绝了眼神交流。
“抱歉，枕头只有一个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把我的....”
“......”
史尔特尔抓住了博士的手，顺势把他拉了过来，垫在了头下——
“那就这样。”
虽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但博士隐隐感觉到有暖暖的气流在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胸膛。
.......
这种安全感，我从来没有过.....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不错。
“.....我..认.可...你了。”
困意搅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
“.....呼......呼...”——这是博士第一次听到来自枕边的呼吸声——安逸而又温馨。
“那么.....”
“晚安。”
“建筑部门的预算少了。”
“应该是刚刚好的才对.....？”
“生活物资的开销是怎么回事？”
“这个也有问题？”
“多了。”
随着史尔特尔当助理的时间日益变长，她对这份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博士，需要我给你泡杯咖啡吗？”
“晚饭回宿舍吃，我跟芙蓉学了点健康餐。”
.....而且还不仅限于工作。
“麻烦了。”
还有，最后一个请不要实现，谢谢。
他侧目看向了正在整理文件的史尔特尔，想起了两星期前医生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确实变得贤.....
......这应该算吧？
“辛苦了，陪我一直闷在这办公室.....虽然最近还算得上太平吧。”
“无碍。”
砰！
巨大的推门声打破了午后的安逸，一封信被丢到了博士的桌面——
诺维格瑞发生暴动，原因不明，请求人力支援。
——陈。
“凛冬？这是......”
“你不识字？”
“属实？”
“当然。”
“博士？”
“嗯....”
他给史尔特尔使了一个眼色——
“去吧，把拦你路的人都烧成灰。”
但有一点，嘉维尔啊，你可说错了......
她还是她，骄傲的她，自信的她——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没问题。”
“嘉维尔，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
夜晚的医务室异常的冷清，只有嘉维尔和芙蓉仍在值班。
“说。”
“为什么史尔特尔小姐会听命于博士呢？我是说，刚见到博士时，她就已经这么做了.....她可是那个史尔特尔......”
“......她高傲，但不盲目。打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再强大，终究不过是車和卒的区别，而棋手，才是解决一切的关键。假设史尔特尔真的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那她就跟我们一样需要博士。”
“她不得不需要他，而刻在骨子里的自傲又让她不断否定......”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毕竟他们都在一起了.....等等，不对！那现在史尔特尔小姐算是在利用博士...？”
“如果是以前，或许是？但至少现在，我能确定——不是。”
“.....？”
ber~
嘉维尔弹了一下芙蓉的脑门——“疼”
“以后可不能对战友说这种话。”
“而且.....”
“博士可是她现在唯一认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