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禹】你的出厂设置是乱码
我不是救世主,只是只蝼蚁

公元15022年
“嗯,好的。”
张泽禹面前的虚拟版面有消息提示,点出显示就是这条消息。
这是名义上的母亲发来的。没有感情,没有关切,没有担心,好像是对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要去实验基地一样不在乎。
但没有关系,她已经做到了自己义务上要做的事,不会被TPM(高管)警告处理。
退出消息界面,TPM又推来一条消息,不,这是通知:150070430生日快乐
张泽禹只是扫了一眼,便关上虚拟版面,偏头看着窗外。
TPM真是个矛盾的载体,一边为了控制正常流有古前血液的自权人,不允许有能波动情感的事发生,如果有,那么就会进行记忆清楚,严重的,便要强制送去自己现在正要去的实验基地;一边还要延续古前的传统,提醒人们许多有关情感的事,就比如现在。
说实话,张泽禹并不认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快乐的。
能源枯竭,万物灭亡,只有渺小的人类还握紧微笑的一点从别的星球夺取来的资源苟延残喘地活着。
城外都是禁地,小时候偶尔听到有人说那里除了IX(机器)外,还有被植入芯片改造成机器的主权人。
只不过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些人。
那时小,不懂事,不知道这些事是不能用来嚼舌根的。张泽禹扯扯父亲的衣角,问:“他们去哪儿了?”
那次是他唯一一次见父亲情绪崩溃,他摘下自己的微留设备,小心在张泽禹耳边拾掇:“他们……都……死了……”
最后,父亲也被送走了。
父亲忘了,张泽禹也佩戴着微留设备。
看着同类被屠戮,又怎能不心痛?
也有过不想活的人,犯过禁,但他们忘了还有滞留系统这个东西。除非TPM规定的“死期”到了,才会对这个自权人的资料进行永久消除。
那年,张泽禹才五岁,
面对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世界,幼小的心已不愿再为它跳动。
张泽禹除却三岁时有过一次记忆消除,十八年内没有再被清除过。
其实在张泽禹十岁时,TPM就官方承认非规和抗生这两种人会进行正规销毁或植入芯片改造成机器流放城外。从开始管理到承认管理方式,历时五万年。
窗外高楼和繁华渐渐褪去,光秃秃的地面上不时矗立着快化为尘土的废墟,要到城市边缘了。
反正都没有生机,再看也没用。
张泽禹闭上眼,等待到达目的地后系统的提示音。
以前也是过过生日的,是爸爸还在的时候,他总是费心张罗着这些事,张泽禹有时候都觉得他太不像周围的人,很多时候都会感情用事。
有次张泽禹听见母亲这样评价爸爸:“和古前的女人一样。”
确实,爸爸比起强势的母亲显得很是软弱,但母亲那不经意流露出的鄙夷都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至少,爸爸有情,他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母亲,约等于一个“IX”。
又想起这些事,张泽禹没来由地感到烦躁,看谁都不顺心,压下心头的情绪,继续扮演好一个乖乖听话的“IX”
“已到达实验基地,请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机械女声响起,张泽禹点了确认,同车上的人一道下车。
实验基地分为六个板块,这次只是研学活动,仅参观标本区。
张泽禹压低帽沿,不想跟同学挤,便抽机会从队伍中离开,从侧门进。
父母都是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张泽禹跟他们来过几次。
说来可笑,不知母亲当时“处决”父亲时心里在想什么?
张泽禹压着墙根走,尽量不被全息监控探测到。
即使真发现了,最多学校给个处分,毕竟是“高干”子弟。
墙角处一抹黑影见到张泽禹时顿了顿,发现他没有拿武器,就又放松警惕,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额上的汗沾湿头发,一缕缕地黏在一起。眉骨和嘴角都有刮伤,小臂上有几道横切过去的伤口,泛白的肉微微翻开,汩汩血液直流向下,看得见白骨。
原本有些宽松的衣袖因为血液而紧紧黏在一起,张泽禹离他还有十几步远就闻到这股腥臭味,他嫌弃地蹙紧眉头。
流那么多血都没死,身上应该装走滞留系统。张泽禹动动手指,虚拟版面显示——
竟然是串乱码?!
难不成是抗生?
八成是了,除了非规,只剩抗生能获此殊荣。
张泽禹停下脚步,十三步的距离,微留设备探测不到。
那个人原本还在用牙咬着绷带,感受到张泽禹的情绪波动,松口抬头朝张泽禹咧嘴笑了下。
明媚的目光,清澈的眼睛,略显瘦削的面孔。汗珠顺着睫毛滑下来,糊住眼睛,使得他不得不抬手擦擦。
太勾人了
张泽禹承认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对长的好看的男生容易见色起意而已。
张泽禹刚想张口说什么,那人就说:“别告诉别人,谢谢你。”说完紧皱眉头,轻轻撕开粘在腰上的衣物,又看向张泽禹,道:“能不能帮一下,干站着看别人受苦良心不痛吗?”
“我身上有微留设备。”张泽禹原本是是想说关我什么事儿,又觉得对着他说不出口,便换了个说法。
“那摘掉啊”
张泽禹见过自来熟的,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
从兜里拿出申持器放在地上,打开电源,熟练地将身上所有设备摘下,包括滞留系统。
“那个别摘。”
“嗯?”张泽禹疑惑地看着他。
“可以保命的别摘,任何时候都是命最重要,”他说完,无力的靠在墙上,正好错开触敏器。感知力挺强啊,张泽禹这样想。
那人汗混着血,平常人这个样子本都应该很狼狈的,他却露出些独属于雄性的血性美。也难怪自己会心跳加快。
张泽禹走近他,低声问:“怎么弄?”
“上药,然后缠绷带。”
“不用消毒吗?”
“有滞留系统呢,死不了,等出去了再处理。”
“出去?”
“嗯,对啊,你不是看出来了?我不是自权人。”那人拨开贴在后颈上的头发,偏过头让张泽禹看到一点,笑笑说,“我是主权人,已经植入芯片了。”
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张泽禹没来由地感到烦闷,他这个表情和父亲被带走时的那个表情一样,张泽禹故意用力按了下他的伤口。
他的表情不再是云淡风轻,露出痛苦之色甚至有点扭曲,“嘶——”
他弯下腰抵开张泽禹的手:“我他妈要死了……”
张泽禹也跟着慌起来:“喂,你没事吧?”
只见他摆摆手,,道:“微留设备不能离人太久,不然警报就会响起,你没什么经验吧,申持器没那么管用,顶多维持十分钟。”他抬手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眼神略显疲倦,推着张泽禹示意他快过去。
“你……”张泽禹说。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他扯着嘴笑了下,“我就是这样被抓的。”
十分钟,还不够逃出城外吗?
张泽禹心不在焉地看玻璃箱内生机盎然的植物。
他在自己全力奔向申持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溜走了,信了他的鬼话,怎么可能只能离开十分钟,他肯定是骗人的。
但他坚毅的眼神,不像是骗人的,
啊啊啊,张泽禹,别想了。
张泽禹堵着气,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奶狗。
“小极啊?怎么才回来?”
张极摘下鞋上的加速器,使劲按了下门把手,没开,又按了下。不知是这门框变形太严重,还是受伤后脱力没力气了。
也许两者兼备
张极干脆坐在门边一堆杂物旁,撕下贴在后颈处的伪饰,他确实不是自权人,但也不是主权人,数据库中都没有他,他甚至都没有编号
他是非规,非规定出生的孩子。
但他没有骗张泽禹,有申持器在微留设备也不能离开人体超过十分钟,因为他的父母就是这样死的,是他的父母,不是他——
在城郊的废墟上,清理队的“IX”接到IPM就地处决抗生的命令,没有走任何公关文件,好像生命都是可有可无的。
五岁的张极躲在一堆废砖下,去那里检查的人是清理队的医疗师,他心横了一下,对队友说:“没有生命特征存在了,走吧。”
天知道在医疗师走过来的时候张极有多紧张,无助的眼泪夺眶而出,手指咬在口中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一直躲到大概过了一天一夜,才从废墟中出来,什么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一样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张极身上没有芯片,城外病毒细菌多,没有滞留系统根本活不下去。
在他快要病死时,也不过就出城三天
他又听到医疗师的声音,醒来,便在这根本能称之为房屋的寄生所里了。
医疗师还说:“有住的就不错了。”他还好心把自己的滞留系统送给自己,声称已植入芯片,不需要滞留。
他对自己很好,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张极没问他怎么会出来。毕竟不光彩的事,没人愿意提。
只不过医疗师会时不时与张极提起自己的儿子:
那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是救世主,他可以拯救这个颓废的世界。
张极想,我不是救世主,是只蝼蚁,
我不是他,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每过一年,他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就越清晰。
今天就像只是破开最后一层磨砂纸,除了性格,眉眼和那一点给人感到恰到好处的谨慎,他真的很像医疗师所说的那样。
但他不是救世主,他那么笨,才是需要被别人保护的……
鬼使神差,竟然让他过来帮了倒忙,自己腰腹这一块现在还疼得厉害,他是看不见自己腰上那么深的一道口子吗?
过了一会儿,那人开门了,就说了这句话:“小极啊?怎么才回来?”
“那不废话么,都赖你这破加速器。”张极把加速器扔给这个爱搞科研却永远都做不好的医疗师。
“我被光柱割了好几刀”语调透出一点点的委屈,医疗师赶紧拉他进屋,给他处理伤口,“那,要不下次别去了吧,我……”
“唉,不行,你又进不去。”张极打断他的话,“你要的都会给你拿回来,而且,这次也不算毫无收获。”
张极换口气,又说:“张老头,我好像见到你儿子了。”
“是……是吗?那他……过的怎么样?”医疗师尽力压下激动,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不怎么样。阴沉沉的,不像有活气,成`IX’了。”
“他不会的,只是会隐藏情绪了。”医疗师顿了顿,张极从来不会跟自己讲这些,除非,是他特别感兴趣的事,“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我还有点喜欢。”张极懒得在医疗师面前昧良心说话。
确实挺喜欢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好,他给人一种与别的都不同的感觉,一种让他心跳加快的感觉,特别是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薄荷味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放心,喜欢你也追不到,这小子脾气犟的很。”
“你说追不到,我就偏会追到。”
“行,你大胆试,不要您的话。”
“追到了怎么办?”
医疗师愣了愣,他差点忘了,张极也是个倔脾气。这可真是天生一对啊,他沉重地思索了一下,说:“那就带出城吧。”
“行,上次那套隐形设备再接我一下。”
“你……”张泽禹索性切断电源,“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啊,顺便报一下仇。”话收拳落。
“靠,你来真的啊。”张泽禹靠在墙上生挨了一拳,能不痛吗?“你伤好了?”
“早好了,小伤。”
“嗯”张极凑近闻张泽禹身上的味道,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张泽禹的声音,“你的出厂设置是乱码。”
“嗯,怎么了?你说名字的话,叫我张极就好了,极限的极。”
“哦,你……叫我张泽禹吧,我爸起的,具体意义不知道……你,到底干嘛啊?”
“逗一下可爱的人类。”
“哦”
然后,一逗就三个月。
与张极见面,大概是张泽禹每天最期待的事。在这个已经死去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个活着的人。
有一束光了,能不稀罕吗?
“你这……又怎么了?”张泽禹慌慌张张来不及摘下微留设备,就去关切伤痕累累的张极,张极示意他退远点,“小伤。”
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急呢?
是不是张老头说过的关心则乱?
也许他是真的很稀罕自己吧,那下次就不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慌张无措的样子,让人心揪。
“张极,你今天……”
“设备出了问题。”
“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如实招来,张泽禹低下头继续给他处理伤口,心中气愤,又不舍得把气撒在张极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你干嘛?”张极惊愕道,攥住他的手。
“生气ing,勿扰。”
张极被他逗笑,扯到伤口刺入骨髓的疼,捂着伤笑道:“谋杀亲夫啊你,我要笑死了。”说完后,皆是一愣。
“你……?”张泽禹试探性地闻。
张极咳嗽一声:“你就当没听见。”
“不行,我听见了。”
“听见了又能怎样?”张极不知道这小子准备说什么,想搪塞过去。
“你植入芯片前编码是多少?”
“我没有编码。”
“你不是主权人吗?”
“之前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是我不对,我是非规。”
张泽禹愣了愣,他没想到是这个,前几天去数据库里偷偷查时就感到不对,编码的年龄与张极严重不符,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
张泽禹没再继续说下去,非规比抗生更让人难以接受。资源有限,无法提供给更多人,TPM就采取这样一个手段控制人口增长。
“你问我编码干嘛?”
“你有没有听说过编码联结?”
张极听到了后不住咳了一下,“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不然呢?你不敢说,我说出来就好了。”张泽禹说,“而且,没有标记,以后你不见了我去哪儿找你。”
张极怔了一下,原来这小子想的是这个啊,心里苦笑一下。
张老头,我原本都想退缩了,他却自己送上门了。
“联结还有一种生物联结,只要都是人就可以了。”张极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生……”张泽禹半张开口,看着偏头不看他的人,一时有点发怔,这个方法他只听说过,情侣两个人将指纹录入系统就会生成独一无二的一条链接,无论在何时,双方都能用链接找到对方。
“你确定吗?一人一生就一次,这种标记是删不了的。”张极又说。
“当然。”张泽禹怕张极反悔,赶紧说。
“可我们都是男的,”可以明显听出来张极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世界上情侣那么多,有一对都是男的怎么了。”
“张泽禹,你就是救世主。”张极没来由地说。
“我没那么博爱。”张泽禹皱皱眉头。
“是我一个人的救世主,是蝼蚁的救世主。”
废墟内,一处隐约看得出来是教堂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张极走到实体电子系统台前,吹了吹灰,屏幕亮起来。
两人的指纹录入,一点点星光缀成坠,将他们两个连在一起。
张泽禹顺着光走过去,与张极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他握紧了他的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光
他不是蝼蚁,他是他晦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除了滞留系统,全部放在这。”
“啊?”张泽禹有点懵,什么情况啊这是?
“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想!”
“那就听我的。”
“现在就走?”
“原计划过一久的,但现在你有了标记,在城里不安全。现在过去,光子屏很弱,方便出城。”
张泽禹眼里到这星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你……”张泽禹被张极拦腰抱起,标准的公主抱,他没说这样出城啊喂,想着就羞耻,婚可是我求的,张泽禹想着就挣扎着要下来。
“别闹,我鞋上有加速器,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抱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男人啊?”
张泽禹听着也没错,突然嗅到一丝不对劲,“加速器?我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怎么溜那么快。”
“啊?你说什么?等会再说。”张极耳边呼啸过的风声,打散了张泽禹的话,只感受得到他的温度,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淡淡的薄荷味散开,掠过高耸的城墙。
“啧”张极看着桌上医疗师留的字条,心越抓越紧,不该在这个时候将他带出来的。
“清理队要来定期清理外城。”
“现在就是?”张泽禹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
“对”张极顿了顿,“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还没过十分钟。”张极又抢着说。
“出来了就不回去了。”张泽禹说,“别丢下我。”
张极想想,在杂乱的房间中捡出一把枪械,“会用吧”
“会”
“那就等在这里,你现在才刚出来,容易被感染细菌。”张极又拿出另一把,“我要去找张老头,他有芯片,容易被锁定。”
“那个,我能问问你张老头是谁吗?”
“他啊,是这个滞留系统的主人,也是你的……父亲”
“等我回来。”
“好,等你回来。”
“张老头,怎么了?”张极远远就见医疗师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样子。
“城里这次来的是实验体。”医疗师没停下手头的工作,继续给受伤的主权人进行包扎治疗。
“靠”张极忍不住向高墙狠狠啐了口唾沫。
“好了,赶紧走。”医疗师将那人拉起来,催促他继续往安全区走,继而治疗别的被实验体攻击的主权人。
“这次......他们可真是要我们的命啊。”医疗师说。
不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嘶吼声,医疗师加紧速度,张极也帮着他们修复滞留系统。
“别修了......这世界我看够了,就让我去了吧。”一个老者抬手挡开张极,身后扑来不人不鬼的实验体,张极转身开了一枪,实验体速度减慢,却没有倒下的痕迹。越来越多的实验体袭来,犹如海啸时的百米海墙,令人窒息,也令人恶心。老者突然振奋起来,喊道:“走,让我炸死这城市的垃圾。”
张极倒退一步,被医疗师拽着向前走。
身后股股热浪传来,火光中实验体不断倒下。
“枪给我。”张极停下,对医疗师说。
“你......”
“张泽禹我带回来了,在安全区。我来垫后,放心,没问题的。”
医疗师迟疑了一会儿,在火光要灭时,取下枪械扔给张极,“保重。”
张极笑了笑,对着再次扑来的实验体又是一枪。
打死当然是不可能了,拖延时间,越长越好,医疗师回去了,净化皿就会开启,张泽禹就会没事。
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救世主,没问题吧?
想着,又扫射完一排实验体。
张泽禹见越来越多主权人的到来,却唯独没有他的光。心中愈来愈没底。
等他见到医疗师,没多问什么,就冲去了刚刚火光交接的地方。
黑雾里看不到东西,张泽禹抬起掌心,那里有条线,连着他和张极。
他不管被废弃机械划了多少道口子,滞留系统警报响了多少次,一直往自己心里的地方去闯,因为那儿有团光,一团只属于自己的光。
“张极!”张泽禹终于见到了张极,放下净化皿,“嗤嗤嗤”的声音吞噬着周遭的黑雾,实验体发出的嘶吼声渐渐退去。
他好像伤得很重,张泽禹想。
“救世主,你是来救我的吗?”
“对,照亮我毕生的光。”
我是只蝼蚁,是救世主世界里唯一的蝼蚁。
我只是个平凡的生命,却能照到独属于自己的光。
又又又木-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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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