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春晚】守夜人
2069年 2月17日 S市 某室内滑冰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白天热热闹闹的滑冰场虽仍然亮着灯，但场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场边四边的热风口像是一张张深不见底的巨兽之口，随时准备将满地坚冰融化成水痛饮进肚。
场外昏黄灯光下，胡子拉碴的老板立在吧台内，一手轻晃着半杯咖啡，另一手则百无聊赖地扣着台面。他挂着大大眼袋的眼睛时不时朝门外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他等得快要睡着时，安全门“吱”地尖叫了一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带着满身雨水走了进来。他解开覆盖全身的雨罩，再把外套随手一扔，走到吧台前猛地一锤台面：
“还搁着睡觉呢！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他妈该上班了！”
一声怒吼，把老板魂都吓飞了。他搓着手有些尴尬地笑道：“我这不是等您刘队来玩嘛。您看，装备都给您备好了。”他指指吧台边摆着的滑冰鞋和护具，眼神中带着些殷勤地看着男人。
“算你小子识相。”男人转怒为笑，捡起地上的装备到边上换去了。
老板也拿起一双滑冰鞋换了上去，边换边问道：“哎，刘队，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平时不是九点钟就该来了嘛。”
“害，别说了。这不是要过年嘛，老婆要带着闺女回家过老家，我总得帮她们弄点行李什么的。”男人说着，按下了鞋上的自动适应按钮。“嚯？局里不是说要优待老员工吗？过年怎么还加班呢？”
“你不看新闻的嘛？今年春晚要在我们市里办，听说还有什么特殊节目要露天演，排场大得要死，安保当然要跟上了。上面说了，为了国家为了党，我们不加班谁加班？真去他妈的。”他点起一根烟走到冰场边，还没抽几口就在“禁止吸烟”的标志边掐掉了。
烟头旋转着落进垃圾桶，他回头招呼道：
“喂，小子，抓紧时间溜会儿，等会还要出去巡逻呢。”
“一，二，走！”
“刘队，今天好冷啊。”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已经穿好全套工作服的王磊搓着手哈着热气，后脑勺突然就挨了一下。
“你当身上这套衣服是背心短裤拖鞋吗！？恒温按钮被你当夜宵吃了？”
“哦，对哦！”他一拍脑袋，手伸向背后摸了摸，两指按下了一个红按钮。
热流瞬间从身体的每个角落涌了出来，王磊感觉自己就像在泡热水澡一样舒服。
“真给我丢脸....以后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刘涛转过头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嘴角又不住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学生啊，简直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样。
警队的守夜人岗位，自创立之初便是挑选最优秀的警校毕业生担当，每一个新上任的菜鸟都是块值得雕琢的璞玉。不出三个星期，他们就能学会所有的专业技能，正式成为这座城市夜晚的守护人。
在这个年代，这个互联网技术与金融行业高度发达的时代，高科技犯罪与高智商罪犯已经屡见不鲜。但暴力犯罪依旧是罪犯们的首选。一开始，他们喜欢光天化日下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先进装备给警方一个大惊喜，但随着警方实力的提高，他们的作案时间也转移到了守备相对松懈的凌晨。
“守夜人”这一职业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因为职业的高危性，能从这岗位上完好无损地下来的，都是警队中的顶尖精英。
人们总用近百年前的一句话评价他们：“中国人民总被他们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刘涛作为一个老守夜人，深知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与责任，所以对于他的学生，总是七分严苛三分仁慈。
用他学生的话来说，有时像兄弟，有时像爹
爹和他的兄弟兼儿子在路上走着。王磊四处观察异样的同时也在看这次春节的城市装饰。
灯笼与对联在街边建筑上随风摇曳，飘扬的流苏如滚滚红浪翻涌在光滑如镜的高楼表面。楼宇间还牵出了一条条长长飞龙，铜目金眉，银须赤角，金鳞红尾，张牙舞爪如真龙在天。可惜的是，它并不能真正的飞起来。
这样的传统装饰，放在如同镜面组成的霓虹城市中，未免有些违和。但现在，人息灯灭，万籁俱寂，倒真的有了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喂，刘队，你听说了没？这次春晚会有用核聚变反应堆驱动的龙在我们市上头飞，你期待不？”王磊看着天上飘着的假龙问道。
“巡逻时不要给我看东看西的！”“砰”一声，他的脑壳又挨了一下。
临近四点，两人仍戴着头灯在两个街区中来回走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看来，今天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刘涛低头看了看表，却被王磊猛地拍了一下。
“刘队，你有没有听见划玻璃的的声音？”他低声问道。
玻璃？
他闭上眼睛仔细一听，确实，除了风声以外，有很轻微的“沙沙”响声。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拨开了枪上的保险栓。
刘涛躲进建筑物的阴影之中，从手表上调出一个全息投影，上面是这两个街区的地图。他一扭手表，地图上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无数小红点。
他皱着眉头看着不断出现的红点。每一个红点，都是一个声音的来源。这里是商业区，不可能有居民的鼾声，声音识别系统也会自动排除掉灯笼摇晃之类的声音。那么，这些声音是从哪来的？
他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几个气息之间，精神已经高度集中，整个人的气息锐利得像把开过锋的剑。
红点的数量缓缓爬升，最终定格在了60。他把全息投影收起，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搜！”
“哗啦”一声，一扇金店的卷帘门被拉了开来。头灯的光芒射进，满屋的悬浮微粒跳跃着从入口逃了出去。
这里是一个发声点，但并没有人在这。
刘涛走到金店柜台后，将警局的破译器贴上保险箱。三秒之后，厚实的箱门自动打开来，里面除了宝石之外，有一个滴滴作响的小物件。
他拾起一看。这是，安全警报器？
就在他疑惑之时，警报器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震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紧接着，整个金店都闪起了红灯，一扇扇卷帘门全部落下反锁住，把两人死死封在店中。
“妈的，上套了！”刘涛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王磊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有些惊慌地问道：“刘队，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拆门！”
他从腰间掏出一柄切割机，迅速在门上切出一个圆形出口，“走！”
王磊一出门，就被数道手电光照得睁不开眼。十位其它街区的守夜人几乎在警报响起的一瞬间就朝这里冲来，紧紧盯住了每一个门口。
一位守夜人队长认出了刘涛，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
“刘队长，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指指门上被切开的洞口问道。
刘涛一把推开了他，低沉地说道：“你们会知道的，先让我去和总部汇报下情况。还有，彻底封锁这两个街区，一栋一栋一层一层搜，发现情况直接和总部联系。”
他说完，也不顾身后人的反应，收起枪迅速跑进了凝固的黑夜之中。
2月18日 早晨7点
刘涛拖着个黑眼圈从局中报告室出来，就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在两名警员的押送下进了审讯室。
“刘队，吃点东西不？”一直在旁边长椅上等着的王磊递来个烤饼，“这个点也该吃早饭了。”“哦，谢谢。”他接过烤饼，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邋遢的男人，“那个是谁？”
“我们从一栋楼里抓出来的，他被抓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切玻璃的机器。”他嗦了口豆浆：“现在防爆组已经在全面搜查那两个街区的大楼了，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那就好。”刘涛点点头，走到了审讯室的单向玻璃边。
那个邋遢的男人低头坐在冰冷的桌旁，脸上的神色扭曲而疯狂，口中还不住地呢喃着什么，像是刚见了鬼似的。
“你们会收到一个惊喜的，一份新年大礼.....”
审讯室内，暗哑而兴奋的声音经过多重反射汇成一波波声浪，抓挠着每个人的心。
“惊喜？什么惊喜？”有些发福的中年局长拍桌吼道。
“你们会知道的。”说完，他便闭口不言，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刘涛把饼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擦了擦手：“这人估计是个精神病，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的，我们得到那大楼里再看一眼。”“嗯。”
就在这时，审讯室中局长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秒，脸部肌肉不住地抽动了两下。
“好，我知道了......”
然后，轻薄如纸的手机如砖头一般地劈头盖脸地砸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他猛地向后一倒，两粒白色物体带着浓稠的血液从他脸上飞了出来，那是牙齿。
“告诉我，怎么解除那玩意！”
“没用的，那是颗特制的小礼物。你们大可以试试，看看能撞上十三种起爆方式的哪一个。”
他说罢，又重新低下了头，什么也不说，只是阴冷地笑着。
局长阴着脸和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穿上外套走出了审讯室，
“刘涛，王磊跟我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2月18号，大年三十，我代表全体电视台工作人员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早间新闻的主持人影像自动投在了每位市民的便携腕带显示屏上，也包括刘涛的。
在播完日常新闻之后，主持人用一种自豪的口吻说道：“众所周知，我国的可控核聚变技术在这十年的打磨后已经相当成熟。所以今天的春节联欢晚会上，我们将有长达一个小时的隐藏节目，是与核聚变技术有关的，各位观众敬请期待。”
刘涛虽然开着新闻，但根本没有在听，心里想得全是那个“礼物”和今晚守夜的事。
春节的守夜，是最难熬的，一方面是想家里，另一方面，是因为总有一些恐怖组织喜欢在春节搞点事情，但基本每次都失败。
“到了。”局长拍拍他的肩膀，打开车门径直向警戒线走去。
警戒线边围了一圈圈的居民和记者，任警员们怎么驱赶也不走，拼命地往大楼里看。
记者们一见警局局长来了，立刻从人堆中挤出来团团围住他，抛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对不起，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他几乎是粗暴地推开记者群，进入了警戒线内。
刘涛跟着局长一路上到大楼的十五层。穿过全副武装警员的封锁线，他们见到了那枚摆在承重墙边的“礼物”。
那是个金属的大家伙：整个装置分为两个部分，下部是一个表面平整的大铁箱，高度和一般桌子差不多，上部是一个略小金属盒，一面有密集的28个拨动式开关，就像个古老的电气设备。
设备的四个角被牢牢固定在水泥地面上，焊接工艺也可以看出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这是次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说明下情况。”局长走到设备边上对穿着全套防爆服的专家说道。
“是这样的，局长。如你所见，这是个重量接近两百公斤的炸弹，而且它的设计相当的.....精巧。它的设计就像普通的定时炸弹一样，我们本来想打开外壳切断控制电路的，但您看。”
他拿出透视仪对准炸弹，“金属壳是三明治结构，外层的铁皮和内层的铝箔之间夹着一层绝缘橡胶，如果有任何人尝试使用金属工具给外壳钻孔或者切割，都有可能直接或间接让铁皮和铝箔接触，构成通电回路，最终引爆炸弹。”
“考虑过移动炸弹吗？”“考虑过。但设计者在里面填装了激光陀螺仪，一点点倾斜和移动都会导致爆炸。我们手上的仪器还不足以对付它。而且，我们搞不清楚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指指透视仪上发亮的部分：“那不像是传统的化学炸药，更像是个......微型核反应堆？”“它是个小型核弹？”“差不多。”
刘涛虽然听不懂前面那些电路什么的，但“核弹”他听得懂。他忍不住插了句：“那它爆炸会发生什么？”
“根据我们的模型演算，如果它爆炸，那么这座大楼的十五层以上会直接被炸断，倒向四周的其它建筑，然后楼宇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座座塌下去，最后，会倒在中心广场上。”
“那不是露天春晚举办的地方吗？”“是的。所以我已经向上面请示紧急修改举办地点了，同时这附近所有的居民都必须疏散。”
局长听后点了点头：“好，我会做好疏散工作的。对于这颗炸弹，还有什么办法吗？”
专家摇了摇头：“在确保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只能让它在这炸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王磊开了口：“能不能用一些其它方法运走它，把它丢到没人的地方去？”“不能，一点振动都会把它弄爆炸的。”“不是。我是说，把这栋楼切开，从十楼往上用工具拉走，和它一起丢到别的地方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考虑起了这个提案的可行性。的确，这个方案非常可靠，只要有动力足够的飞行器和足够牢靠的勾索，完全可行。
问题是，哪里去找那样的飞行器？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用那条龙，可以吗？那是核聚变反应堆作动力的，肯定能行。”“龙？什么龙？”局长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那条给春晚准备的龙，让它拉着这栋楼飞到没人的地方去，可以吗？”
局长想了想，“我去请示一下，这个方案应该可行。”
说完，他走到门边掏出了还沾着血的电话，摁了几下，放到了耳边。
三人紧张地看着打电话的局长，希冀着电话那头能同意。
半分钟后，局长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2月18日 晚10点半 离爆炸时间一个半小时
S市市民已经被全面疏散，留下的只有巨龙的操作人员与守夜人们。
刘涛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长一条人造龙。近两百米长的金色身躯光是躺在地上就已经足够震撼了，他简直没法想象这东西在灿烂的城市霓虹灯中翱翔时会是怎样一副绝景。
随着核聚变反应堆的缓缓开启，整条巨龙体内开始放出光芒。光线穿过半透明的龙身，把经过精心雕琢的每一片鳞片上的每一根脉络都照得通透。
如果从龙尾开始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一片片金鳞上刻着的都是华夏五千年的各个历史事件。大禹治水，烽火戏诸侯，赤壁之战，玄武门之变，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东方红”，原子弹，九八抗洪，这条龙已经不单单是核聚变技术的见证，更是对建国120周年的最高献礼。
而现在，它将承担比那更重的责任――保护这座城市不变成一片废墟。
二十分钟后，反应堆已经完全开启，整条龙的眼睛都射出了光芒。它按照原本预设的程序，张口长啸一声，腾空而起，舞爪摆尾，朝着目的地大楼飞去。
刘涛与王磊登上飞艇，和其它守夜人们一同为这条巨龙保驾护航。
晚十一点 春晚现场
“各位观众，现在请看大屏幕！”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站在台前，手指向身后的投影壁。
全场灯光暗下，投影壁上光影变换，最终，出现了那条在S市上空游动的巨龙。
“这便是这次春节联欢晚会的特殊节目，是我国核聚变技术发展的见证，金龙在天！”
包括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所有人都看呆了。在一片黑暗的S市上空，那条巨龙如游蛇一般在楼宇间窜动，翻滚，发出阵阵震天龙吟，龙角上核聚变的火花窜起如火的冠冕。远远望去，它就如一条火线飞扬。
到达目的地后，数道勾索深深插进了那栋大楼之中。切割好的大厦上部被整个提起，拖在巨龙腹下，正好被卡在摄影机镜头看不到的地方。
“我艹，这招妙啊.....”刘涛从飞艇弦窗向外望去，那栋大楼正在巨龙身下缓缓飞着，根据放在十五楼的检测器来看，炸弹的状态相当稳定。
巨龙的目的地是S市的港湾，以它的速度，飞到那边差不多一个小时，而“金龙在天”这个节目的持续时间也不过是一个小时，任务与节目完美契合了。
“有你小子的啊。”他一拍旁边的王磊，笑道。
王磊挠挠头，讪讪地笑了笑。
但突然，龙头转了向，反应堆光芒一盛，朝着S市附近的公路极速飞去
刘涛眉头一皱，拿起无线电说道：“喂，开龙的，怎么转向了？”
那边没有应答，传来的只是一阵嘈杂。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用无线电联络上了局长：“那个龙怎么回事？我打过去工作人员也没回应啊。”“我也在和他们取得联系，等下，我把龙里面的监控调出来。”
巨龙内部的画面被传到了每位守夜人的便携显示屏中。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龙头的反应堆控制室中有几个完全不认识的身影，而原本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倒在了反应堆边。
“恐怖分子？！他们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也许是提前埋伏在里面的。追上去！夺回龙头的控制权！”
刘涛当然知道要夺回那条龙，否则高速公路上无数堵着的S市市民都会被它炸死。
“坐稳了！”他一拉操纵杆，飞艇的时速直接翻了三番，已经接近地球行驶安全临界时速了。
核聚变引擎轰轰作响，拖出长长的淡蓝尾迹，把它变成了一颗在夜空中飞速滑行的彗星。近二十颗彗星从画面末端飞出，层层音爆叠加，轰鸣声甚至盖过了金龙长啸。
但，又有束状光线从龙身激射而出，那是直接用核聚变的能量填充的火箭弹。它携裹着风压与烈火，一炮，便有一颗陨星咣当坠地。
“全体单位，注意躲避！”
后方指挥官的大吼并不能挽回飞艇一艘艘坠毁的命运，它们就如烟花一般，带着一个个守夜人的生命消逝在夜空之中。
刘涛四周的飞艇一架架坠毁，他明白下一艘可能就是自己了。
“要交代在这咯....”他闭上眼笑道。
突然，飞艇舱门被打了开来。王磊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镜面般的楼宇，说道：“刘队，你还记得我们怎么滑冰的吗？”
“滑冰？你这小子现在说那干嘛？”
“我们离那条龙不到两百米，我想，我们可以从下面这些建筑上滑过去。”他按下脚下的缓冲按钮，硬鞋底瞬间变得像果冻一样软。
“你他妈疯了？”刘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同时自己也开启了缓冲器。
“这下面的建筑表面都是用新材料制成的，他们为了利用太阳能，把这些表面材料做得比冰面还要光滑。”王磊背上喷气背包，也扔给了刘涛一个：“那些建筑都是月牙形的，我们在快要飞出去的时候按下喷气键，肯定能飞很远。”
“我艹，你他妈真是个人才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倒数吧。”
“一，二，三！”
“跳！”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她妈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刘涛可能喊出了自己生平最响最长的一声惨叫。
王磊一把抓住他，两人一同掉到了一座高楼的表面上。就如同他设想的一样，缓冲器接下了几乎所有冲击力，而他们在沿着这近四百米的高楼表面飞速向下滑，就像滑冰一样。
“刘队，稳住了！”接近月牙形大楼的边缘时，他一拍刘涛身上的喷气钮，顷刻间就让他飞出几十米远。
刘涛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跃过一座大楼尖顶，堪堪稳住身姿，沿着月牙的轮廓往下滑。
“这他妈可比滑冰爽多了！”他对着刚刚落地的王磊大吼道。“别分心啊！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一，二，走！”
两人同时按下喷气键，在夜空中绽成了两束白烟。
在近70码的时速下，一切物体的移动在两人眼中都变得极为缓慢，视线中除了由层层楼宇组成的冰道外，就剩下了那条在空中狂舞的金蛇。
“一，二，跳！”
“一，二，跳！”
两人离那条龙越来越近，喷气背包中的气体也逐渐见了底，下一次跳跃，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准备！”“一二，冲他妈的！！”
最后一次气体的喷射，直接把两人送出了近五十米，感觉就是在飞一般。刘涛就如同一颗子弹般撞进了巨龙的内部，而王磊也堪堪抓住了龙腹下的勾索爬了进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避免镜头里出现坠毁的飞船，摄像机几乎全对准了龙腹。这俩人突然出现把春晚的观众都看傻了。
两人一路向前冲，根本就没经过什么训练的恐怖分子一个个倒在反应堆前，没过一分钟就他们就直接抢下了控制室。
刘涛操纵着飞龙转向，朝原本的目的地驶去，边开边笑道：“喂，王磊，这个年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到时候你的滑冰场估计要被记者填满咯。”
“别那么说，刘队。我这人可不喜欢热闹，到时候门一关，灯一灭，就咱俩在里面玩！”
“哎哟，你这小子聪明啊，讨人喜欢。”
半小时后，春晚的画面中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夜空中如太阳般耀眼。
“我艹，这烟花带劲啊.....”有些观众不禁感叹了一句。
巨龙长啸一声，连身后的爆炸都不回头看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回家乡。
2月19日 凌晨1点
寂静的冰场中亮起了灯，刘涛和王磊人手一杯咖啡坐在场边长椅上，等着冰雪生成。
电视机中传来了“难忘今宵”，两人相视一笑，今晚，真的是难忘今宵。
“小子，以前真的是我看低你了。”刘涛抿了口咖啡，笑道。
“没有没有，小聪明小聪明。”
“该骄傲的时候骄傲点，别那么谦虚，我在夸你呢。”
“哎哎，您看这冰都结起来了。咱上去玩会？”
刘涛见他不想说刚才的事，便也不多说，干了咖啡，走上冰道，
“一，二，走！”
科幻春晚的第二篇，依旧是爆肝之作，但个人感觉没前面那篇好@_@
还是凑不要脸地求个赞⊙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