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捉弄的高木同学同人文*（13）*永远
“快要轮到我们了呢”
高木踮起脚探头张望了下，前方距检票处只剩寥寥几人，而他们的身后则依旧是一眼望不尽的漫漫长队。
“哦...”
西片红着脸草草回应，目光却再次落到手中的门票上。票根上着色突出的“爱情特展”大标题总让他的心里有点别扭。
【难得的休息日又泡汤了...虽说和高木同学来博物馆也不错，但这次展览的主题...】
他当然不知道，几星期前高木就知道博物馆会进行这次特展，而拉西片过来自然也就早在她的计划之中了。毕竟任何能与西片有关的爱情事宜，高木都不会舍得错过。
“真期待呢，爱、情、特、展”
‘读西术’发动，西片的局促当然逃不过高木的法眼。在高木一字一顿的挑逗下，他的难为情已涨满了脸庞。
“确实呢...特展什么的...”
西片到底还是西片，就算这样也依旧逞强
“嗯？可我怎么觉得西片有点害羞了呢？“
“才、才没有啦，只不过是参观博物馆而已...呵...呵呵...”
即使破绽百出的伪装被高木无情地戳穿，西片也要坚持嘴硬到底，可能这就是他的‘白给’之道吧，可这紧张又哪能是故作镇定的笑声所能掩藏的呢？
“这样啊”
高木看着西片红红的脸，睫毛忽闪，计上心头。
“那来比赛吧，西片~”
“诶？这么突然...关于什么的呢？”
高木嘴角狡黠的弧度让西片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很简单哦，谁先脸红就算输～”
“...这...能不能换...”
不得不说，这次的比赛规则对西片而言的确是有些过于苛刻了，他不同意也是在情理之中。可算无遗策的高木自有办法能让他乖乖就擒。
“嗯...果然还是算了吧...”
还未等西片把话说完，高木就一脸内疚地取消了比赛
“诶？”
“这个比赛对西片来说不太公平呢，西片这么容易害羞，一定很快就会输的吧？赢得太过简单有时候也很无聊呢～”
高木半仰起脸庞居高临下地盯向西片，反问的语气如麦芒一点点地挑弄着他的好胜心。浅浅的坏笑浮现了，鱼儿也就要上钩了。
“什么？！怎么可能！”
顾不上什么激将法不激将法了！好坏利弊统统被抛向脑后，西片的斗志已经被完全点燃了！
“那就按刚才的规则来，高木同学输了可不要后悔！”
【太小看我了吧takagisan咩！脸红什么的...总之一定要赢！】
清晨在北风的捉弄下忽冷忽暖，灰蒙蒙的天际中飘荡着小水珠的湿润气味，不过在西片的鼻间，还多了一层淡淡的硝烟味道。
“哇，布置的好漂亮呢！”
一迈入大厅，高木的兴奋不禁更盛几分。
洁白的大理石柱上勾连缠束起一条条粉色的彩带，好像恋人们相通的心意，琉璃穹顶下也浮游着好多印着“love”字样的氢气球，就连工作人员都换上了粉白相间的领结。在这样的精心布置下，博物馆一改往日圣洁肃穆的氛围，变得活泼轻快了许多。
可西片眼神却有些呆滞
【放空、放空...一定不能脸红...】
默念着致胜心决，他深呼一口气，仿佛人世间的纷乱都已被尽数超脱。
“啊，西片快看，是女神维纳斯！”
经典的断臂女神像静穆地伫立在大厅正中央，用若即若离的眼神迎接着人们的到来。虽说是仿制品，但她对有情人的特殊含义却始终如一。
“维纳斯吗？好像很有名气来着...”
西片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精致的雕像。
【高木同学...懂得还真多啊...】
“传说中她的孩子就是小爱神丘比特，只要两人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对方呢”
“丘比特我倒是听说过...诶？高木同学！？~”
西片往身旁一看，只见高木已摆着拈弓搭箭的样子，直直地瞄准了自己。
“咻~”
一支’箭‘应声飞来，西片突然感到心窝有些幻痛。
“再来一支~”
高木看起来意犹未尽
“别、别！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啦！”
西片急忙四下躲闪，脸红一下子漫到耳根。
“西片，小心脸红哦”
高木收起弓箭，坏笑着提醒西片
“啊啊啊啊啊！”
西片赶紧别过身去，不住地用手捋顺着胸口
【takagisan咩！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哼哼，加油哦，西片”
而高木则忍不住偷笑着他这幅努力忍耐却无济于补的样子。其实她早就可以赢下这场比赛了，毕竟西片在她面前脸红才是常态。可一旦结束了这个比赛...有些话想说出口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刚、刚才不算”
西片总算将心情平复了下来。重新面对高木的他将眼睛瞥向一边，小声请求着高木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继续逛逛吧”
高木爽快地答应着向回廊深处走去，反正这次捉弄西片的素材俯拾皆是，可和他开开心心地待在一起才是高木最想要的结果。
【怎么感觉好像真的被射中了呢...不行！要加油了！一定不能被高木同学小看！】
西片摆了摆头，脚步有些僵硬地跟了上去
......
“哇！西片快来看！”
高木伏在橱窗上，眼中照应交错着金红色的光芒
“这、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嫁妆’吗？”
西片惊叹着，一时有些瞠目结舌。虽说在电视上看到过中国女孩子出嫁时的场景，但等到真正看到实物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些匮乏了。在中央展区中放眼望去，各式各样的凤冠霞帔、五花八门的鼓乐彩舆，还有绣着或是孔雀或是牡丹的喜被床褥，更不必说那些个满饰着欢喜的其他物件，金的、红的、五彩交杂的，若是没有心理准备，难免会一时晃了眼。
‘大家好，我是中央展区的讲解员藤子，欢迎来到十里红妆中国主题特展！接下来由我为大家介绍藏品的前世今生。‘
不远处，一位身着淡红旗袍的工作人员正向大家打着招呼，她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样子，若说是邻家的大姐姐也毫不违和。游客三三两两地向她聚拢，再不快些怕是占不到好位置了。
“我们也去听听吧~”
“我自己会走啦...”
高木一下子拽起西片就走，西片连忙跟上她的节奏。来自袖角的牵引让他脸上微微地又有些发烧。
龙凤何以呈祥、百合花有什么寓意？拜堂有哪三拜、喜帕又是做什么的？从前结婚也要有喜糖吗......？说者动情，听者入神，风俗习惯拼凑而出的，是中式婚礼的瑰丽画卷。藤子姐姐如数家珍地讲解着，灯光也好似在配合着她的句读闪耀着。
游览将尽，众人的脚步停在最后几排橱窗前。
’接下来登场就是最能衬托出新娘花容月貌的嫁衣了......‘
橱窗中的嫁衣静静地舒展着，像一抹红色的天空。天空下的合欢花开得正盛，几只金色的凤凰翱翔着掠过，拂动的翎羽便成了它的裙裾。曾经的它由藤子道尽，而如今的它又在等待着什么呢？
西片偷偷看了眼高木，继而望着那件红袍走了神。
【...如果高木同学能穿上这样一件嫁衣，感觉一定会...】
他没有看到，高木正朝他淡淡地笑着。
’...感谢大家的聆听。最后一个环节，有没有哪位想亲身体验一下做新娘子的感觉呢？名额只有一个哦...啊，就这位女孩吧，能不能告诉大家你的名字？‘
“大家叫我高木就可以啦·”
“嗯？！”
西片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高木已高高地举起了手
’那我们还缺一位新郎官儿呢‘
西片突然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诶？...我...”
他的手心一下子冒了汗
’也是为了给大家展示一下刚刚的内容哦，难道要选其他人担任新郎吗？‘
同为女生的藤子自然看得明白，便决定顺水推舟一下
“别！...可...我是说...还、还是我来吧...”
西片连忙制止，又有些无可奈何地应揽下这门令他心慌的差事。
“哼哼，待会儿见啦，西片~”
高木心满意足地冲西片摆了摆手，便随着工作人员到后台去进行准备了。
“...嗯...”
西片把赤红的脸别向一边，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少了高木在身边，西片突然觉得偌大的场馆之中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和无数的只言片语。
’真是青涩的情侣呢...‘
’那个女孩子好可爱，也难怪这小男孩会害羞啦...‘
碎片化的羡慕与祝福在西片身后发酵着，让他越发觉得羞耻。
【啊啊啊要爆炸了！快点结束吧...】
西片的脸红得像一旁高悬的灯笼，脑袋也好像越来越沉了。
‘果然，面对喜欢的人总会脸红呢’
藤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把西片吓得肩膀一抖
“不是啦，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啦”
不知为什么，西片觉得‘朋友’这个词说出口有些吃力
‘真的是这样吗？但可能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为了’普通朋友‘而坐上花轿呢。’
这个腼腆又单纯的男孩让藤子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只是想捉弄我吧...”
西片没了底气，连他自己都要不相信这句话了。
’真的很幸运呢，能早早地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应。西片的脸烫得更厉害了。
啪————
灯光骤然关闭，场馆中红烛高照。
‘要来了呢，加油哦，西片君’
一顶红色的花轿出现在场馆的另一端，它在轿夫的臂膀上微微的起伏着，像一叶正泛过银河的小舟
西片紧攥着拳头，目光只盯着那花轿一点一点地前行。心绪有些难以收拾了，期盼又忐忑着，恍然间，他觉得自己正站在一座小小的土丘上，四围有无边无际的原野，天上有无穷无尽的星辰。他在眺望，在等待，月也摇晃，人也彷徨，耳边的风声是命运的垂询，那轿中的人，怎么还没来？她来了，他又该怎样面对她呢？
可轿子只是一点一点地前行，好像要走够一百年。
西片莫名地有种要奔向那轿子的冲动。
【只是...体验而已...】
汗滴沾湿了他的衣领。
花轿轻落，工作人员悄然退场。西片呆呆地站着，突然又少了些勇气。
‘快去呀’
藤子小声地提醒着他
“唔...”
呼————吸————
西片聚起一口气，终于迈开了沉重得如灌了铅的脚步。
一步、两步...花轿近在眼前了。
小心地卷起轿帷，高木正穿着红色的嫁衣静静地等待着西片。感受着西片的到来，她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渐渐握成了拳头，还好有盖头遮挡着面容，不然脸上的绯红可就要直接暴露在西片的眼中了。
【果然...很可爱啊...】
方才难以启齿的话总算说得出口了，哪怕只是在心里。
接下来，应该由西片挑下盖头了。西片小心翼翼挑起盖头的一边，顿了顿，才鼓足决心继续将手抬起。先是微抿的嘴唇，而后是清澈灵动的双眸与膨松柔软的长发，高木净素的脸庞显现在红烛的光焰下，好像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西片做到了呢。”
高木的笑让西片的心跳好像漏了半拍。他张开口，却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四目相对，瞳孔中是永远会为彼此起伏的波浪。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胡乱穿插着————
是否有一天，他会有勇气喊出高木的名字呢？
是否有一天，他们会登上富士山的峰顶，坐在雪地里看亘古不变的星起星落呢？
是否有一天，他们会手牵着手踏上一座木桥，等到了桥的另一端，两人都已是满头华发了呢？
“脸红了哦，西片。”
高木的眼睛闪烁着，呢喃弥散在西片的耳畔。
“...我输了...”
他微微低垂下头，颤抖着将手停在高木面前。
手指碰触的一瞬间，无声的诺言便就此缔结了。
掌声响起，像是在遥远的天边点燃了鞭炮。
.....
‘感谢两位的参与，这是我们准备的一点小礼品，希望二位能收下’
藤子的手上，是一对铜铃手环。
“谢谢藤子姐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换回便服的高木微鞠一躬，收下了礼物
“谢谢...”
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西片也接下了手环，只不过他还是一直把脸扭向一边。
‘不用客气，在古时候，送铃铛的寓意是一种祝福呢，尤其是恋人间’
藤子向高木眨了眨眼睛，高木心领神会，翻手便戴上了手链
“西片不戴上吗？”
“我...我就不了吧...”
【恋人什么的...】
“呐，这是输掉比赛的惩罚哦~”
“...怎么这样...”
西片红着脸，垂头丧气地戴上了手链
叮叮当当————两只手腕上发出同样的脆响
’对了，两位可否跟我来一下呢？我想带你们看一件文物‘
藤子忍住笑意，向高木与西片发出了邀请
“当然可以啦，谢谢藤子姐姐”
高木欣然接受，西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
’就是这它了。‘
藤子指尖指向的，是一块形状不太规则的...泥板？风化作用将它的边缘消磨得厉害，虽说有深刻着的几行不知名的神秘文字，但凭此也实在很难吸引人们的注意。
“这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西片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高木虽没有作声，但大大的眼睛中也凝满了疑惑与不解。
’上面的文字是楔形文字哦。至于它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藤子清了清喉咙，用熟悉的开场白将故事展开
————
西元之前，富饶的两河流域的边缘有一座热闹的小城，城里的居民勤劳而善良，生活过得富足又美满。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强烈的地震将小城毁于一旦，无数的人们被夺去了生命......在一处废墟下，掩埋着一位没有留下姓名的男子，他已不知被压了多久，只能在暗无天日中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他找到了一块泥板，就着眼前最后的一丝光亮用石头刻下了遗言......
————
’我感到很疲倦，我的灵魂已离家乡很远。或许疼痛与黑暗是永恒的，但我只是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的身边...以苏美爱神的名义，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要再次与你...‘
————
’遗言没有说完，他再也没有醒来。当考古学家发掘出他的遗骸时，他仍将泥板护在怀中。这也是为什么几千年过去，泥板上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见...‘
故事讲完了。西片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看到，高木的眼眶红了。
’历史为我们带来了无数永远的遗憾，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好当下，并争取着不要留下新的遗憾。‘
藤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西片的眼睛。
西片似懂非懂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真开心呢，一起去博物馆”
回家的路上，高木的兴致不减。
“嗯...”
回想起高木坐在花轿中的样子，西片的心跳就不争气地快了起来。
“下次再一起约会吧~”
“嗯...嗯？什么叫’再‘啊？这次不是约会的吧！”
“可是两个人逛博物馆明明就很像约会呀”
“一点都不像啦！”
西片气急败坏地狡辩着
“啊，西片脸红了”
“才、才没有啦...”
“哈哈哈...”
高木的笑声与铃铛的清响一同飞得很高很高。
一阵风吹过，几片枯叶无力地荡落。高木眼中的神采也随之骤然暗淡了下来。
“不过，也稍微有些难过呢...”
“...因为那块泥板？”
“西片也是？”
“算...是吧...”
西片想起了藤子姐姐说的那些话，感到心口有些苦闷。
【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有意外降临，让我只能留下遗憾呢...】
西片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泥板的故事而难过，还是因为高木的难过而难过。
“时间还早，西片能再陪我一会吗？”
“...好...”
......
森林里的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脚踩在上面有些深沉的弹性，仿佛按压着一年的光景。野草褪去了身影，土地就这样赤裸着彰显这个季节独有的贫瘠。
“野菊也凋谢了，就连小虫子们都不见了呢...”
高木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颜色少得可怜。
“毕竟是冬天了啊”
西片紧跟高木的脚步，感觉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好像是...
“这不是...当时寻宝走过的路吗，高木同学？”
已经隐约看到终点的那棵树了，绝没有认错
“西片果然还记得”
高木心满意足地冲他笑着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呢”
“嗯...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等到他们站到树下，才发现它已在肃杀中妥协，为了不受风的摇撼而落尽了所有的叶子。树底下还四散着些’残肢断臂‘，看来前些阵子的雷雨让它很不好过。
“果然，连它都不能幸免吗？”
高木轻轻叹了口气，光秃干燥的树冠让她的脸庞平添了一丝惆怅
【有什么能安慰一下高木同学呢...】
看着高木这个样子，西片感觉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可漫山遍野的寂寥景象又让他无话可说。
【对了，那个！】
西片绕到树的后方确认了下，才长舒一口气
“高木同学，你看”
“嗯？”
高木走到西片身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到的，是那时他们找到的‘宝藏’
“啊，这个还在呢”
男孩与女孩的名字仍然浅浅得刻在那里，只是随着树的生长而高了几许。
“应该会永远在这吧...毕竟是...充满回忆的地方...”
西片偷偷观察着高木的脸庞
“再在这里休息一次吧，西片。“
她的脸上，笑容灿烂如常。
......
并排着坐在树底，西片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夏祭、躲避球、调座位...一幕幕‘历史’如影片倒放过他的脑海。
‘历史为我们带来了无数永远的遗憾，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好当下，并争取着不要留下新的遗憾。’
藤子姐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珍惜...吗...】
树下的人没变，心中的景色却随着时间悄然改变了。西片偷偷看了眼高木，她正微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木同学...有过什么遗憾吗？”
西片把脸偏向一边。
“嗯？西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样啊...”
高木看了看依稀的云朵
“有点遗憾...没有早点遇到西片呢”
“诶？！”
西片睁大双眼看着高木，等待着她会再说一句‘因为这样就可以早点捉弄西片了’。可微风之下，久久再无回音，高木只是朝着天空淡淡地笑着
“是、是吗...”
西片低下了红透的脸
“那...还有吗？”
“嗯...还有很多呢。比如...没有跟西片看过电影、没有能跟西片在篝火旁跳舞...”
“这算什么遗憾啦...”
西片小声嘟哝着，默默地将它们一一记下。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哦”
“诶？是什么？”
“不告诉你~”
高木看着西片坏笑着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遗憾...西片还没有对我说出那四个字...}
高木只把它放在了心里。
叮叮当当————铃铛和着风儿清响
“西片，你有扔过漂流瓶吗？“
高木站起身来，轻轻拍落身上的尘土
“扔漂流瓶吗...倒是没有过。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高木为什么这么问，但西片还是随着她站起身来
“我...也想留下一些东西啊...”
高木又看了一眼那珍贵的‘宝藏’，眼中多了缕别样的光彩。
......
咸咸的晚风吹散一年中最后的那点余热，浪潮在初月的注视下有节奏地前进后退着，让沙滩显得有些安静
“写好了吗，西片？”
“嗯...给你”
西片把写着愿望的纸条递给高木，脸上还映着一点黄昏残照。
“那要不要交换一下看看呢？”
高木晃了晃自己的那卷纸条
“还是...不用了吧...”
西片心虚地将眼睛瞥向一边。
“那么...“
高木将两份愿望放进玻璃瓶里，继而扣紧了瓶塞。
“就由西片来扔吧”
“...好...”
西片接过空荡荡又沉甸甸的漂流瓶，深吸一口气酝酿着，用力将它抛了出去
‘扑通’一声，漂流瓶落在了远远的海面上。
“它会漂到哪里去呢？”
“不知道...总之，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最后一丝夕阳落下，让漂流瓶反射回一点模糊的光亮。渐渐地，太阳不见、黄昏消散，漂流瓶也隐没于海中，化成了宇宙深处的一颗星子。
{希望能永远和西片在一起}
【希望高木同学的愿望能够实现】
站在海边的西片与高木望着大海与天空的交界，不约而同地默念起各自许下的心愿。
海风咸咸的。
“欢迎各位参加今日的展会，我是本博物馆的馆长”
一位胖胖的老人正精神振奋地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作着报告
“正如大家所见，我身旁的展柜中存放的，就是最近在南极洲的永冻冰川中出土的文物。研究的结果显示，它应该是一种名为‘玻璃瓶’的物体，其所处的时代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而瓶中纸条上的古代文字，我们暂时还无法破译，但......“
人们饶有兴趣地听着，投向文物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
“诶，我说”
女孩嚼着泡泡糖，把手交叉背在脑后自顾自地走着
“把我叫出来不止是为了看那个什么‘玻璃瓶’的吧？“
“...都说了只是来博物馆玩的嘛，今天的展会还...蛮精彩的”
男孩紧跟在她的身旁，言语中显得有些紧张
“确实还不错”
啪————一个泡泡被女孩吹爆
“有什么话快说哦”
“...没、没有啦...”
“这样啊...”
女孩把脸别向一边悄悄叹了口气，郁闷得撅起了嘴
“那我回家了！”
她愤愤地加快了步伐
“...别急啊...我送你回去”
男孩见状连忙小跑几步跟上
不远处又堵车了，无数的航天飞船塞在星际航线上进退不得，这在75XX年非常常见，只是很吵闹罢了。
“......”
“......”
而回家的路上则安静得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你觉得玻璃瓶里的那两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呢？”
男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没准是古代人的某些愿望吧”
女孩装作漫不经心得回答
“...那如果是你，你会许什么愿呢？”
“如果是我，我就许愿让这个世界上的笨蛋能聪明一点”
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男孩
“...是吗...”
男孩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你知道我会写什么吗？”
他放慢了脚步沉吟着，像是在积蓄力量
“什么？”
女孩头也不回，依旧问得干脆。
“我喜欢你！”
男孩握紧了拳头，总算说出了这句憋了不知多久的话
“...！”
女孩猛地顿住了脚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心跳得急了、脸红得漫到耳根了，眼泪却不由自主划下脸颊了。
一阵风吹过，天空中恍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
过去、当下、未来，未必确有其界限。或许爱能穿越时间，抵达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