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一阶段实验03
作为这次实验的[指挥]，【军队高层】是独自一人前来的。
除了这个实验本身的保密性外，更重要的是一些其他原因。
看着[指挥]略显得意的步伐，【核心人员】进入了身后的房间。
“弄好了吗？”
与刚才跳脱、兴奋、神经质的声音不同，现在的【核心人员】声音平静甚至有点懒散。
“弄好了组长，[设备组]最近正好在改进[维生仓]，这是新的实验型号，操作更简便了。”
【核心人员】的[小助手]结束了调试，开始搬运杂物遮挡[维生仓]。
“不过组长，既然都准备了[维生仓]为什么还要藏起来啊？而且还要保持待机藏起来？这次实验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助手]一边把[维生仓]隐藏起来，一边问出一连串问题，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做这种来回折腾的事情。
“有没有危险，现在不是我说的算了啊。”
【核心人员】盯着手里放在隔离容器中的[X粒子结晶]，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回答[小助手]。
参观了一圈实验室后，【军队高层】找到了[受试者]休息的房间。
按照惯例，[指挥]确实要慰问[受试者]，说几句鼓励的话。
“如果被他看见有这么好用的急救设备，那没有危险也会出现危险。”
没有理还在原地思考为什么的[小助手]，【核心人员】离开了隐藏[维生仓]的房间。
稍微看了看四周后，找到了正要进入[休息室]的[指挥]。
[休息室]中现在只有[受试者]也就是【实验体001】，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实验体001】到现在为止的人生的话，那应该就是...
“听话。”，【军队高层】终于见到了今天实验的主角。
“这个实验和参加实验的资格，都是我特意为你争取来的。”
【军队高层】板着脸，好让自己显得更威严一些。
“只要待着不动就能拿到大把的荣誉和军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我明白...”,【实验体001】差点顺口说出凭时的称呼，“[指挥]阁下。”
【军队高层】看着唯唯诺诺的[失败者]，眉毛皱的更紧了些。
如果你的体力够好，我可以安排你去战斗学院；
如果你的脑力够好，我可以安排你去科研院校；
如果你有特殊天赋，我可以安排你去高特小组；
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我只能安排你去...
“在这里造成的每一个伤口、后遗症，甚至永久性残疾，都是你以后从政的资本。”
“之前不是有个人，有学不上天天旷课去宣传什么环保，之后被人一通运作，弄了个新时代青年代言人的称号。”
【军队高层】撇撇嘴表情鄙夷的看向别处。
“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一边想要个控制舆论的工具，一边想靠外力积累政治资本。”
“呵，臭鱼配烂虾。”
【军队高层】看不到的角度【实验体001】的双手慢慢握紧，最后又脱力般的松开。
“我明白，[指挥]阁下。”
“嗯，你待着吧，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最后撇了一眼[失败者]，【军队高层】离开了[休息室]。
随手带上门，【军队高层】思考着自己该怎么找到[指挥室]。
其实可以找那个[实验室负责人]带路。【军队高层】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嘴角微微带起一丝不屑，又很快隐去。
实在不想搭理他，我宁可自己找今天实验的[指挥室]。
【核心人员】从监控中看着[指挥]边看门牌边往前走，手里摆弄着[解压小玩具]。
独自一人前来，单独接触[受试者]，他的行为看来会严重影响[受试者]的状态...
希望不要产生太大的偏差...
【核心人员】等[指挥]进入[指挥室]后，立刻关了监控，向[休息室]跑去。
在快到[休息室]门前时，才放慢脚步，确认起里边的动静，然后敲了敲门。
“请进。”，稍作延迟后，悦耳的童声自[休息室]内传出。
虽然尽力压制，但还是能从那声音中感觉出原本应该包含了丰富的情绪。
【核心人员】轻轻打开门，入眼的是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和坐在上边的[小朋友]。
怎么就一把椅子？这谁准备的[休息室]？算了先不管这些。
【核心人员】假装打量着四周，没有直接去和[小朋友]对视，尝试让其放松下来。
“冷不冷？”，先说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吧，【核心人员】想着。
为了之后的数据采集，[小朋友]现在只穿着一件预留了很多开口的单衣。
按体感来推算的话，可能还真会觉得冷。
“不冷...”
可能是没有想到第一句话是被问这个，[小朋友]稍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我再把空调调低点。”，说着【核心人员】就去操作起了空调。
椅子上的[小朋友]再次被打乱了思路，呆呆的看了[研究员先生]一秒后，才做出反应。
“哎？”，小小的惊呼发出，但又被迅速压住，同时压住的还有看向[研究员先生]的视线。
用余光看着[小朋友]微微低下头，双手也下意识握了起来，【核心人员】的嘴角又忍不住翘起。
“我穿这么多都觉得刚好，你怎么可能不冷嘛。”，【核心人员】停止调整空调，向[小朋友]慢慢走近。
听着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小朋友]的头完全低了下去，双手也握出了淡淡的白色。
忽然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四周包裹而来，[小朋友]忍不住用手试了试吹来的气流，然后向前望去。
刚刚进来的[研究员先生]正蹲在前边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小朋友]下意识的又低下了头。
“怎么样，还冷吗？”，【核心人员】边说，边向前慢慢挪动着。
“你可以今天的主角，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你服务的，有什么问题就要说哦。”
【核心人员】控制着语速，配合自己的挪动速度，在说完时正好凑到了[小朋友]跟前。
“是不是有点紧张？吃块糖试试？”
【核心人员】从兜里掏出一块包装简陋的糖果，轻轻放在了[小朋友]右手握起的小拳头上。
身为一个脑力劳动者，随身带块糖，很合理吧，【核心人员】在心里默默想着。
“或者玩会这个试试？”
【核心人员】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他的[解压小玩具]，轻轻放在了[小朋友]左手握起的小拳头上。
身为一个团队领导者，随身带个解压玩具，也很合理吧，【核心人员】不知道在解释些什么。
尝试动了下双手但又怕弄掉上边的东西，[小朋友]向着[研究员先生]歪了歪头，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看着面前纠结又困扰的可爱小表情，【核心人员】的笑容又慢慢缺德了起来。
“如果双手被束缚...”
没有听[研究员先生]在说什么，[小朋友]缓缓移动右手拿起了放在左手上的[解压小玩具]，又用左手起了右手上的糖果。
“您刚才说了什么吗，[研究员先生]？”
“不，我什么都没说。”，【核心人员】一脸淡定的骗着小孩。
“给你讲个故事吧”，【核心人员】生硬的打岔道。
“我有个朋友，喜欢研究未知的东西和事情。”，微微看向别处，【核心人员】仿佛陷入了回忆。
“最近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他很想研究看看，但那需要很多的资金、设备、人员。”
X粒子当然哪里都有，但没有设备，又该怎么研究。
“前不久都市高层启动了研究那个东西的计划，他为了参加计划，也随便提交了个方案。”
研究原理、测试性质、开发用途的方案全都被有关系的实验室拿走了。
“结果没想到，他的方案不仅通过了，还迅速获得了资金、场地、设备、人员。”
简直就像是有个亲爹在帮忙运作一样。
“今天，他的方案的第一次实验就要进行了，虽然大概会失败，但不会有任何危险。”
其实按着目标设定来说，何为“失败”也是自己规定的。
“但刚刚他和我说，他的实验可能会导致有人受伤了，他很想立刻取消实验，你觉得他该怎么样？”
【核心人员】没有看[小朋友]的眼睛，而是看着被[小朋友]不自觉摆弄起来的[解压小玩具]。
“果然是这样啊...”，[小朋友]自言自语道。
“[研究员先生]今天要听从[指挥]阁下的命令进行实验吧？”，[小朋友]弯下腰，看向[研究员先生]的眼睛。
“是...”，【核心人员】微微错开与[小朋友]的对视。
“那[研究员先生]也听听我的故事吧。”，[小朋友]的脸微微泛红。
“我，朋友，一直被，”，[小朋友]停顿了一下，在想该用什么词来表达，“家人所期待。”
“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学很多东西，参加很多比赛。”
[小朋友]抬起头，努力回忆着。
“有语文的比赛、有数学的比赛、有电脑的比赛、有打架的比赛，好多好多。”
作文、奥数、编程、搏击？这是什么天才吗？【核心人员】忍不住想到？
“但是都很失败，全部失败了。”，[小朋友]的声音变得低落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吗，没有天赋所以...
“后来她的家人，又带她去见了很多研究员。”，【核心人员】抬头看向[小朋友]，发现[小朋友]也在看着他。
“她不知道那些研究员在试验什么，但她知道，”，[小朋友]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她又失败了。”
“她的家人很失望，一直都在失望。”，简陋的包装纸不断发出轻微的形变声。
“今天是她参加的最后一次实验了，”，形变声不再响起，“这一次，她一定会成功。”
“因为她需要的就是"失败"。”，[小朋友]看着手里包装简陋的糖果，“他的家人是这么告诉她的。”
阴影自脚下向上蔓延，很快覆盖了[小朋友]的手与糖果。
[小朋友]望着站了起来的[研究员先生]，缩了缩身体，[研究员先生]又迅速蹲了回去。
“那她知道失败的后果吗？”，【核心人员】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更多信息。
“受伤、后遗症、永久性残疾。”，[小朋友]仔细看着又蹲下的[研究员先生]的表情，并没有生气，暗暗松了口气，“她的家人是这么告诉她的。”
【核心人员】表情没变，但深呼了好几口气。
“你愿意吗？”，【核心人员】看着[小朋友]的眼睛，“你愿意让你的朋友受伤，留下后遗症，甚至终身残疾吗？”
【核心人员】的语气平静，表情平和，想要站起来，但终究还是没动。
“我，朋友，她家住的地方有很多老爷爷，他们不少人都有残疾。”
[小朋友]没有再盯着[研究员先生]看，又低头看起了手里的糖果，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体。
“他们都说这是他们的荣誉，他们为此骄傲。”，[小朋友]用手轻轻蹭着自己的大腿，“有的还说，只是残疾而已，赚大了。”
“但我知道，他们的生活其实很不方便，他们也很痛苦。”
“我碰上过几次，他们倒在地上无法自己站起来但又不想让人扶，或者东西掉了自己无法捡起来但又不想让人帮忙捡。”
小孩子就算接受能力再强，学东西再快，显得再"懂事"，但活泼、纯粹的思维摆在那里。
他们往往会关注些更表面的，更形象的，更直接的东西，并深深记着。
“我，朋友，觉得她没有取得过他们那样的荣誉，也不理解他们骄傲的东西。”
【实验体001】觉得想要取得荣誉，至少要到叫"战场"的地方去才行，在实验室就好像作弊一样。
“而且我，朋友，以后还要代替家人照顾家人，她如果残疾了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
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家里就只剩两个人了，【实验体001】想着的以后，就是只能靠她了。
“所以，我朋友想要去参加实验、想要去失败然后"成功"、但又不想变成残疾。”
“她是不是...”，[小朋友]还想说什么。
“好！”，但被[研究员先生]打断了。
“你的朋友一定能去参加实验，你的朋友一定实验失败然后"成功"，你的朋友一定不会变成残疾！”
“我朋友向你保证。”，【核心人员】看着[小朋友]的眼睛，这次没有再错开。
“团长，实验准备好了！啊不对！”，门外传来了[小助手]的声音。
【核心人员】看着[小朋友]大脑高速运转着。
怎么办？既要又要还要。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直接把[指挥]迷昏让他觉得目的达到了？
不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废了[小朋友]，就是这次不行他也一定会搞别的。
“组长，实验准备好了！[指挥]要求快点开始了！”，[小助手]再次催促道。
“你先待着，我去处理点事情，一会有人会带你去[场地]。”，【核心人员】与[小朋友]说了一句，就匆匆出门了。
【实验体001】看着[研究员先生]出去，一直到关上门，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啊！糖果和玩具没还给[研究员先生]！”，小小的惊呼声再次在[休息室]中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