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花雪】花开雪融(二十八)
实在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才更。这个月初的体检结果几乎全线飘红,医生说月底的时候需要再去检查。搞得我心情差得不行,做什么都没心思。希望月底能有好转吧……
28、
冰凝雪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爹娘在突如其来的洪水中都没有了,她和姐姐抱着水中的树大声的哭着,后来水势越来越凶猛,姐姐把她推到树的更高枝丫之后,自已没力气了,也被卷走了,只留下她又冷又怕地大哭着。
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身上的寒意从梦中带到了现实,她是趴着的,很明显不是在自已的床上,手下是湿冷的泥土。发生了什么?!混沌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身,她的手脚并没有被捆绑,是可以活动的,转头四顾,竭力想看清楚自已目前所处的环境。但四周只有寂静的黑,死一般的寂静。“有……”声音哑得吓了她一跳,清了清嗓子,“有没有人?”没有任何回应,“有人吗?”还是没有声音。若说她刚才还是有些不安,此时已经开始慌了。
突然,之前的情形闯入脑中,傅红雪!他知道了!没错!一定是他知道了什么!所以,这里是花家的地牢吗?还是私牢?努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拼命地睁大眼睛,甚至把手都快贴到脸上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算是牢里,也该有光线吧?是她的眼睛出问题了吗?可是,眼睛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二少爷?雪少爷?”冰凝雪试着喊人,但回应她的仍是无边的寂静,没有一点的声音,也没有一丝的光亮。试着往一个方向走过去,伸着手臂,想看看囚禁自已的地方有多大,却不想,走了半天都没有触碰到墙壁。这,这到底是哪里?以她对花家的了解,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地牢,这到底在哪里?“花无谢!傅红雪!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越来越心惊的结果就是令她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越骂越难听。但周遭还是无尽地寂静与黑暗。
“哥哥,她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站在牢门外,傅红雪问身边的花无谢。他们所在的地牢,虽然不能说光线充足,但刚到午时,这里也是比较明亮的。然而牢里的冰凝雪一副眼盲的样子,而且,不管她怎么走,都触摸不到周围其实离她很近的墙璧。
“雪儿放心,”冰凝雪粗鄙地叫骂丝毫不影响心情,花无谢微笑地看向傅红雪,帮他拢了拢衣襟,“只要她身陷此阵,便如同处在一个无尽黑暗的天地,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怎么瞪大双眼,都只能见到黑暗。这个阵法,又叫,‘鬼打墙’。好啦,人你也看到了,放心了吧?该回去用午膳了。今天我有吩咐厨房做你喜欢吃的烤鱼,快走吧。”
“她不会自尽吧?”傅红雪有些担心,“咱们还什么都没问呢。”
“放心,一来有人看着,二来,这种人,能不死她才不想死呢。”花无谢回首看向冰凝雪的那一眼,带着无比的冷漠,与面对傅红雪时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傅红雪吃饭香甜的模样,花无谢就满心的欢喜,这小脸终于被他养出些肉了,“雪儿,怎么想起让她给你买李记的果脯了?家里不是还有吗?”
咽下口中的食物,傅红雪一脸认真地道,“我是故意的。”
“什么?”
“我故意让她花钱的,她赚着我们家的钱,还去给司马家做事,哪有那么好的事?奶奶说了,这叫吃里扒外,最让人唾弃。我只是把她身上带的钱都花了,还嫌少呢。”一脸愤愤的样子让花无谢忍俊不禁。抬手盛了碗汤,递到傅红雪手边,“来,喝点汤,别气了,你要是觉得气不过,咱们一会儿去她那里找找,把她存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你买好吃的。”
傅红雪颊边露出笑容,点点头,“还有奶奶,伯母伯父他们,还有妹妹,大哥大嫂……”
花无谢一个劲地点头,其实算算,冰凝雪钱还真不少,她算是飞扬身边的大丫鬟,每个月的月银就有近一两,再加逢年过节时府里主子们的赏赐,还有平时飞扬时不时给她买的东西,算算还真能够他带着傅红雪出去吃两天。他家雪儿说的没错,凭什么他们家花钱养别人家的细作?啧,他家小雪儿还真是个会持家的,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用过午膳之后是例行的午睡时间,只是这边刚躺下,那边金哥突然走进来,小声地回禀说陈副将求见。花无谢眉头一挑,点了点头,先将傅红雪安抚睡下,然后转身走出了内室。
“丞相,卑职所说句句属实,还请丞相为公子做主。”
“风儿在军营可有军医救治?”
“这……”
“说实话。”
“有,虽然伤重,但均是皮外伤,而且也有军医为其上药。且公子底子好,倒未大伤元气。”来人顿了顿,“但大人,这打在公子的身上,不也是打在您和公子的脸上吗?他花无谢凭什么……”
“凭他花无谢是主帅!我早就和风儿说过,让他注意点注意点,他总是觉得自已还是那个城防营统领,花无谢不敢对他如何,却不想他现在只是奉旨成为花无谢手下的一个小卒罢了!”之前因为花无谢“生病”一事,他们已经在官家那里失了脸面,但那个儿子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蛰伏等待时机,就这么傻愣愣地往人家刀口上送人头,“花无谢没借机杀了他,就已经是给我们脸了!”
“那公子……”
“让他老实在那里养伤!”停了一下,“你一会儿去取些府上上好的伤药拿去给他。告诉他!一定要谨言慎行,用用脑子!他现在是‘奉旨’当兵!”司马健将“奉旨”二字咬得很重,这官家的脸面,谁敢打了,就是自已找死!花家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送他们去死的机会的。
“卑职记下了。卑职告退。”唯唯诺诺地应下之后,来人就要告退,却被喊住。
“等一下,”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人,“顾廷烨那里怎么说?”
“顾侯那边,似乎是他家大娘子穿着诰命服,拿着太祖赐的免死金牌,带着他那个心腹叫什么‘石头’的,硬闯了军营,将已经昏迷的顾侯带离了军营。”所以他才想着既然顾廷烨都能离开军营没人敢拦,他家公子应该也可以。
“呵,蠢妇!”细细品了品杯中的清茗,司马健嘴角翘了起来,“你下去拿药吧。”挥退来人之后,司马健叫来了管家,“去,拿我的帖子,请御史台的张大人王大人过来。”明日正好是大朝,想必,会有一出好戏可看。若是他能……
送走陈副将,花正坤看向自已的二儿子,“你可想好了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花无谢笑得一脸淡然,“官家虽然新上位,但历代帝王,有几个希望臣子家中有能让自已不舒服的东西呢?顾家的免死金牌从先帝开始,就在想着如何收回了。既然如此,做臣下的,又怎么能不替官家考虑?”
“你大哥还在并州,明日我也不便开口,一切还是要看你自已。”花正坤虽这么说,但他相信自已这个二儿子会处理的很好。三个儿子里,花无谢是他最挂心,也是最放心的。放心他的处事,三个儿子里,无谢是最聪明的那个,不仅在武学上,为人处事,朝堂应对根本不用他操一点心。可又挂心他的身体,那个不知名的纠缠了他二十多年的无法治好的病症。还好现在有了傅红雪,那个像是从天而降的,专门为花无谢所生的孩子。只要有他在,花无谢便一切无忧。
“父亲放心。”还是这四个字,每当花无谢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表明他已经成竹在胸了。“还请父亲和齐伯父打好招呼,不要有任何表示。还不到时候。”从古至今,天下帝王,就没有希望文武和谐相处的。元若的成败在此一举,不能因为这个让他多年辛苦付诸东流。
翌日
本朝大朝会,每月逢五逢十,凡六品以上官员均要出席。今日朝会并无多少大事,眼见日头高升,众人皆准备着散朝时,忽听得“咚咚咚”数声沉闷却又不容忽视的鼓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顿时各人面上神情各异。
“什么声音?”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鼓声,不由得有些奇怪,偏头去问身边的太监。
“启奏陛下,是殿外有人敲响登闻鼓。”贴身太监赶紧低声回答。
“陛下,”殿外的大汉将军走了进来,“定远侯顾廷烨的夫人盛氏在殿外身着诰命服手捧先帝御赐免死金牌敲响登闻鼓,言有冤情欲达天听。”
听到大汉将军的话,众人一片哗然,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则在听到“免死金牌”四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正巧被抬起头来的花无谢看了个正着。
“宣。”
盛明兰身着一品诰命夫人服饰,手捧着太祖御赐的免死金牌,神色肃穆地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进大殿,走到渑池前躬身下拜行三跪九叩大祀,朗声道:“臣妇定远侯顾廷烨之妻盛氏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氏,你说有冤申,是何冤情?有冤不去京兆尹,不去刑部大理寺,偏要敲登闻鼓上朕这里来说?要知道,这登闻鼓,可不是随便敲的。”看着她手里的那牌子就碍眼的很。
“回陛下,”盛明兰跪在殿下,声音清晰,“臣妇乃是代我夫君顾廷烨鸣冤,他尚在家中昏迷不醒,臣妇要告护国将军花无谢公报私仇,滥用私刑毒打我夫顾廷烨,以至于他如今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