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线传·寒冬篇
传远古之时有一地,荒无数人,仅一七尺士居于此,其貌平而不华,性酷然,素严于人,交之者皆觉凛意也。此士之名凡但二字,一为暑之敌,一为岁之末,合之即得“寒冬”也。
丙申年冬月十四,寒冬至此,携一鼓鼓然之布包,布若纺麻而得,内含其日用之物,衣食住行皆备,然面无枫红,额无豆汗;股无酸意,足无痛感。观此荒景,叹曰:“呜呼!久离此地,乃成此景!往日之盛,何往乎?”遂复行数里,得一室,乃其旧所也。窟孔盈墙,外者可观内以壁,内者受凛风之苦。寒冬是以忆家和日盛之幕,叹物是人非之凄。
入室,则见内已几空,珍物皆无。壁破室穷,云去人亡;风烈林号,水流马鸣。寒冬是以置其布包于地而解之,取其物而理,令皆得其所。理毕,出室而览,思何以反向之盛景。故欲访周之去处,以寻救荒之策。寒冬行而曰:“思吾祖之伟业,万世不可复得,而今毁于一旦,恨之不已耳!”
忘言于汝,此地乃先之越雾村,寒冬之童园,创于容其祖寒冬之疑于内之七人也。寒冬之疑者,越雾村之民也,尝协机遇之湖、和平之瞬、风暴之怒、宁静之治、云端之上、悲剧之幻同起之,然今已芜,成寒冬所视之象。疑之将殁时,余六者围于其寝沿,涕泗横流。疑徐曰:“念吾七人创越雾村之功,心似绞,思吾将弃女六而去之,涕不尽也。”瞬闻之,曰:“疑勿忧,吾辈必扬之。”治亦曰:“汝可置心于腹中。”怒弗受之,怒曰:“世何不公于疑!”正欲挥拳以自击于膛,为湖所止,湖曰:“勿以怒而伤和气,而令疑愈忧乎!”是时,疑口半张,似有欲诉之言,上见之,曰:“勿言而闻疑之遗尔!”然疑未得出一言,而合其口目,再无息矣。泣声愈烈,似可摧墙止云。幻是以曰:“疑未竟之愿,吾六人当竟之,与其失于殇,弗若振而搏之,以慰疑之天魂。”然数日后,厉疾横发,俄而散全村,致越雾村无还者,村亦废置矣。
旁言已尽。但见寒冬面无悦色,徐行于墟,足触一偏软之石。寒冬驻而俯,惊之。此非石也,盖一子以手掩面而泣,体着缇服,坐于真石之顶,腿竿伸而踵地触,时搐不已。
欲知此为何人,且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