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喜雨

春寒料峭，早起仍然还是件需要得勇气的事。

孙颖莎洗漱好，打开房门一瞬间，还是冷不防被寒意袭击，整个人抖擞了一下。

起来便没看见太阳，孙颖莎想了想，在吃早餐的时候问了管家茹姐今天天气怎么样。她的手机放在楼上了，没有带下来。

茹姐从厨房出来应她说广播讲今天会下雨。

孙颖莎本想出门拍照的心思也便收了起来。原有的计划被打乱了，吃过早餐，她无所事事，又换回睡衣，睡回笼觉去了。

直到中午时分，茹姐来敲房门。孙颖莎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觉得整个世界朦朦胧胧的，轻声说了声：“请进。”

茹姐应声推门进来，询问她：“莎莎小姐，已经中午了。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茹姐是王楚钦和孙颖莎结婚之前就一直在照顾王楚钦的管家了，他们结婚之后孙颖莎就搬到了这个小院。最开始茹姐是喊她夫人的。孙颖莎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太高高在上，还把她给叫老了。就让茹姐按照结婚之前那样叫莎莎小姐。

那时茹姐为难地看着王楚钦，想着毕竟身份不一样了，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逾矩了。

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孙颖莎撅起小嘴说：“茹姐，怎么感觉我和他结婚了，你还和我生分了呢。以后可就是我在这院子里和你朝夕相处了啊。你看王楚钦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的，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人呀。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知道吗？你呀，听我的，别看他。”

王楚钦被她这话逗笑了，对茹姐说：“按她说的来，听她的，这个家，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走过去一把搂住孙颖莎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调笑着说：“你这小妞怎么一登堂入室就翻脸不认人了？什么叫我十天半月不着家，我这刚结婚的人，难道会把新娘子放着家里冷落了不管？”

孙颖莎傲娇地抬头说：“新婚燕尔的当然不会了，那往后时光长着呢，谁知道王总以后日理万机的，会不会冷落了我。”

王楚钦无奈地说：“我什么时候冷落过你？从追你到谈恋爱，到结婚，哪样不是我追着你跑。还冷落你呢，你孙大摄影师不冷落我，我都感天谢地了。”

孙颖莎转过头来，正色看他说：“结婚了是不一样的，谁知道你娶到手了还会不会珍惜啊。”

王楚钦捏捏她的小脸蛋，笑说：“这么不相信我啊？那你还敢嫁给我？”

孙颖莎也去揉他的双颊，佯装生气地说：“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啊，都是被你这张脸骗了，还以为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呢，实际就是腹黑邪恶的大灰狼。”

王楚钦把脸埋在孙颖莎肩头，悄声问：“那现在大灰狼想把你这个小白兔吃干抹净可以吗？”

孙颖莎伸手推他，说：“王楚钦，这光天化日的，你不要白日宣淫啊！”

王楚钦看着她坏笑着说：“白日宣淫？妹妹你要不要看看这天都黑成什么样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正值隆冬时节，天色本来黑得就早。下午回家的时候，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成了小雪。不同于细雨，雪花拍在窗户上，沙沙作响。

茹姐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整座房子安静得除了屋外的雪声，就是两人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缱绻旖旎，一室曼妙。

回到初春时分，孙颖莎看了眼窗外，开口问茹姐：“茹姐，是已经下过雨了吗？”

茹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许是觉得自己早上说会下雨，打乱了孙颖莎的计划，可直到现在雨都没有下，她双手交叠着，局促的说：“天气预报是说今天有雨来着，还是小雨转大雨呢，谁知道现在还没下呢。”

孙颖莎呆坐了一会，摇摇头说：“没事。茹姐，我现在不饿，你自己做点吃，不用顾我。”

茹姐想了想说：“那我去熬点甜汤，放在炉火上慢慢温着，你要是饿了，就下来吃点。”

孙颖莎喜甜。

孙颖莎乖巧地点点头，茹姐退身，关上房门，下楼了。

孙颖莎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多云，万里无风，空气里潮湿感很重。

孙颖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坐下，点燃桌边的熏香，烟雾缭绕间，拿出字帖开始练字。

之前王楚钦老取笑她的字不好看。第一次见她的字的时候，看了半晌，说了一句：“你人长得可可爱爱，性格古灵精怪的，这字倒是随了性格一般古灵精怪啊。”

孙颖莎记得自己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古灵精怪，我看你就是想说形如狗爬，想笑就笑，别憋着。”

王楚钦笑回她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练了一会，孙颖莎觉得烦躁，书帖横平竖直，她却看着哪哪都不顺心，哪哪都不顺眼，哪哪都横不平，竖不直。索性放下笔，不练了。撑着脸看院子里的景色。

院子的海棠花慢慢地在开了，粉粉的，小蔟小蔟的在枝头挂着。孙颖莎忽然开始担心，若真是有大雨，这花，会不会被打落啊。若是打落了，多可惜啊，它才开没有多久呢。也不知道王楚钦发现花开了没有，看到了没有。孙颖莎觉得自己有点想他。可又觉得，想他是一天里的常态，不值一提。

下午时分，开始下雨了。

雨丝散漫地飘落到院中的梧桐树上，借着叶片，做个缓冲，又悠悠地滴落在石板路间的泥地上。

风轻轻刮起来，雨便倾斜了，飘到窗边飞扬起的白色纱质窗帘上。

孙颖莎合上书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如释重负，这场雨可算落下来了。

她趴在书桌上，眼睛盯着窗纱上点点晕开扩大的痕迹，点点连成片。孙颖莎想着，如果雨是墨色的就好了，那雨丝所晕染的形状和痕迹是任何笔触都无法模仿的出来的，若是把窗帘取下来，挂在屋檐下随风飘荡，让雨点随意触碰，那会是多好的水墨画啊。

虽然在下雨，但天光尚可，没有昏天黑地到需要明灯照耀的程度，孙颖莎也懒得去开灯。反正也无事可做，她慵懒地抬起身子，换个方向，又重新趴下了。春天嘛，是这样的。若是天气明媚点还好，可雨天，人是没法不犯懒的。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想动，只有头发是不受她控制的，总有那么几缕，随风扬起又落下。

有只蝴蝶，孙颖莎看见有只蝴蝶，扇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停在了窗台上。孙颖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花纹。一阵风起，惊扰了蝴蝶。她慌忙抬头，生怕蝴蝶飞走，只见风吹翻起书页，停留在了放有书签的那一面，蝴蝶没有远走，而是悠悠地停在上面，停在划过横线的句子旁。 是博尔赫斯的诗集。那蝴蝶为之停留的句子是： “我像从迷乱的草地归来的人那样 从你怀抱里脱身。 我像从刀光剑影的地方归来的人那样 从你的眼泪里脱身。 如同往昔黄昏的梦境一般生动鲜明的黄昏。 那之后，我便一直追赶和超越 夜晚和航行日。” 孙颖莎轻声读出来，看了半天，觉得这时分加上这蝴蝶倒是挺应这诗句的景。拿过手机，拍了张照，给王楚钦发了过去。然后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起身下楼去。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孙颖莎挂念着院子里的花，招呼着茹姐把甜汤端到小廊上，摆出摇椅，舒服地躺着，说自己要听雨赏花。 茹姐不解，赏什么花呀，再过一会天色都暗没了。转身去沙发上拿出小毯子给孙颖莎盖上，叨念着，“还是初春呢，这阴潮雨天可别着凉了。” 孙颖莎笑着应她：“不会的茹姐，我最喜欢雨天了。”     是了，孙颖莎最喜欢雨天了。她和王楚钦初遇就是个雨天。其实，也不算雨天吧。起码，相遇的时候雨还没下呢。 那也是一个春天，孙颖莎背着相机出门采风。到了城郊的湖边，沿着湖拍照。一个转角，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湖面。孙颖莎从相机取景框里看见他眉梢的头发掉落下来，遮住了这一侧的眼睛。嘴角紧紧抿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要不是他一身西装革履，整洁贵气的样子，孙颖莎会以为他想要跳湖。 正思忖着，那个人仿佛感受到了孙颖莎透过镜头的视线，抬头望了过来。孙颖莎也恰巧在这一瞬间按下了快门键。清晰地快门声。 哦豁，偷拍被抓个正着。 孙颖莎还在思考着这种情况是先跑还是先道歉，那边的人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到她眼前了。只是王楚钦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天突然就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快速且密集。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点吓呆了一瞬。还是孙颖莎先反应过来，拉起王楚钦的手就往凉亭里跑。拜托，她的相机可不能淋雨啊，至于为什么要拉王楚钦，孙颖莎后来解释说：“只是顺便呀，那时候脑子一空没有想那么多，就算前面是条狗，我也会拉的。” 嗯，这个解释把王楚钦气得当天都没吃得下去晚饭。   幸好凉亭不算远，两个人也没有被淋得太湿。孙颖莎正检查着相机，听见一旁的人开口了：“小姐，你都这么自来熟的吗？随便地偷拍别人，随便地拉着别人跑。” 孙颖莎听到这话来气了，回头看着他大声说：“先生，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拉着你跑，就这雨点，你已经在原地淋成落汤鸡了好吗。还有，我没有偷拍，是你自己闯到我镜头里的，你很有名吗？我为什么要偷拍你。” 王楚钦被她气呼呼的质问给整愣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就笑了出来。 他一笑，孙颖莎更生气了，嘟嘟囔囔地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拍你，你付钱了吗就让我拍你。要本小姐拍照也是很贵的好不好。” 王楚钦倚着柱子听到了她这句话，拿着手机走过来，低头对着她说：“那留个联系方式吧摄影师小姐，你把照片洗出来发给我，如果照片拍的好，我会付钱的。” 孙颖莎眉头紧锁盯着他看，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半天不接。 王楚钦笑了，对她说：“怎么了，不敢吗？加个微信不至于损害你什么吧。” 孙颖莎的眼神有一瞬从探究变成了迷茫。她应该是被什么蛊惑了，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后来王楚钦常常会发消息给孙颖莎，问她照片怎么样。 其实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处理起来也很快。但不知怎么的，孙颖莎就是不想给他，总推说自己手上还有很多没处理的，没时间给他修。 那头回消息说：“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站在那里就是个模特还需要后期修什么？” 孙颖莎被逗笑了，回了他一个自大狂。 慢慢地两人也会开始聊生活里其他的事，照片也没有人再提起的。偶尔王楚钦会约孙颖莎出来吃饭，两个人会一起去初遇的湖边走走。孙颖莎问他初相识那天为什么心情不好？王楚钦回答说忘了。 孙颖莎说：“不想说就不说呗，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忘了。” 王楚钦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有个小太阳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耀眼得我脑子空白，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开心。” 孙颖莎疑惑了很久，说的是她吗？好像不是吧？可还有谁呢？   这天孙颖莎烤了小饼干，想着也给王楚钦送一份。便找他要了地址。 好像变成朋友了呢，孙颖莎在王楚钦公司楼下等他的时候这个想法冒了出来。 王楚钦和孙颖莎好像变成了朋友。   王楚钦在楼下大堂找到孙颖莎的时候，她提着包装精美的小饼干盒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呢。王楚钦在她面前蹲下来，晃晃手，孙颖莎才回过神来，王楚钦问她：“你怎么不上去。” 孙颖莎不明所以：“上去哪。” 王楚钦回她：“我办公室啊。” 孙颖莎紧张地说：“我干嘛去你办公室啊，我带的又不多，不够给你同事分怎么办。” 轮到王楚钦不明所以了：“为什么要分？” 孙颖莎说：“那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有好吃的不得分点吗？” 王楚钦又被她逗笑，问她：“小妞，我有独立的办公室你知道吗？” 孙颖莎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王楚钦接着说：“这公司都是我的你知道吗？” 孙颖莎眼睛睁大了，更用力地摇头了。 王楚钦又问她：“我是个有钱人你没发现吗？” 孙颖莎撇了撇嘴，说：“有钱天天请我吃苍蝇馆子，也不见你带我去米其林餐厅啊。” 王楚钦无奈地说：“米其林不好吃啊，你嘴那么挑，我都是特地寻罗地道有名的餐馆带你去的啊，还有，我的车很值钱你没发现吗？” 孙颖莎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认识车啊，值不值钱我看不出来。” “那这个呢？”王楚钦抬起手，露出腕上名贵的手表。 孙颖莎疑惑：“不就是个表吗？” 王楚钦低着头在孙颖莎的膝盖上笑得不能自已。 孙颖莎推他，不好意思地说：“别笑了，别人都盯着我们看呢。” 王楚钦止住笑，站起身把孙颖莎也拉起来，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前台，对着前台小姐说：“以后这位小姐来找我，就直接让她上去，不用等，也不用通报，无论什么时候。” 前台小姐公式化地笑着说：“好的王总，这位小姐是叫？” “孙颖莎。”说完，拉着孙颖莎就往电梯走去。 孙颖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小声地说：“王楚钦，你刚刚好像霸道总裁啊。” 王楚钦回头和她说：“你有没想过，我就是。” 孙颖莎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那你有专用电梯吗？” “……这个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没有专用电梯算什么霸道总裁。” “…...孙颖莎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是什么时候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呢？其实孙颖莎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直到王楚钦告诉她，他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没有普通朋友的阶段。那又是什么时候确认超出朋友界限的呢？孙颖莎想是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有一场摄影展，是孙颖莎一直都想去看的。可惜她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票了。而且开展地点是在邻市，对她来说也没有那么方便。 晚上孙颖莎满怀遗憾地在电话里和王楚钦说起这件事。王楚钦问她：“真那么想看？” 孙颖莎惆怅的说：“当然想啊，大师的摄影展耶，很多作品是不对外的公布的好吗。下次不知道会在哪开，这次看不到还蛮可惜的。不过，我想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没事。”王楚钦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天，王楚钦一大早就给孙颖莎打电话，让她下楼。 孙颖莎着急忙慌的收拾完自己，坐上车的时候才有空问王楚钦：“一大早的干嘛呀，我还没睡醒呢。” 王楚钦开着车说：“带你去玩，没睡醒你就再睡一会儿，目的地还远呢。” 孙颖莎不疑有他，就接着睡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邻市的办展地了。孙颖莎睡眼蒙眬的睁开眼睛，看清地点后，转头问王楚钦说：“来这里干嘛？” 王楚钦说捏捏她的脸颊说：“你不是想看展吗？带你来看展啊。” 孙颖莎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可是，那个展，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吗？” 王楚钦点点头说：“是啊，所以，今天这个展，专门为你一个人开放。” 孙颖莎傻了，孙颖莎愣了，孙颖莎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呆呆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王楚钦故作神秘地说：“就没有霸道总裁做不到的。”   看完展出来，天空又下起大雨。两人并排站在屋檐下等雨停。谁都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地气氛突然之间有点暧昧。 孙颖莎的心情复杂，觉得有些事浮于表面，可她又说不清道不明。看着被雨幕侵袭的世界，突然有了勇气，开口问：“王楚钦你是不是喜欢我？” 王楚钦没想到她会直接开口问，但也就大方承认说：“是呀。” “那你为什么不追我呢？” “我没有在追你吗？” “你有在追我吗？” “我就是在追你啊。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啊。” “你是猪吗孙颖莎？” “你才是猪呢王楚钦。” 两人一来一往地，忽然间又安静了下来。 孙颖莎半天了才红着脸说：“原来你在追我啊。” 王楚钦觉得自己要被这傻妞气到了。紧接着下一秒他又听见孙颖莎说： “那你敢亲我一下吗？你亲一下，就算你追到了。” 王楚钦怀疑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孙颖莎不好意思说第二遍，低头说：“不敢就算了，当我没说吧。”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抱了过去，只见王楚钦语气低沉地对她说：“孙颖莎，这种话你要是敢随便对人说…” 孙颖莎不敢看他，低声辩解：“我没有随便对人说。我只是对你…” 话音未落，嘴已经被堵住了。 用力的，辗转的触碰。 其实王楚钦一直觉得他们会在一起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如同雨下地一样自然，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孙颖莎有时候实在太让他惊喜了。如同雨一样总让人意想不到，王楚钦觉得自己更加喜欢她了。     晚上王楚钦回到家的时候，孙颖莎已经在摇椅上又睡着了，王楚钦没舍得叫醒她。 茹姐出来了在旁边说：“莎莎小姐今天中午就没吃，下午喝了点甜汤，晚饭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今天睡了快一天了。” 王楚钦闻言笑了笑说：“她就是一头小懒猪。茹姐你去准备吧，可以慢点，她刚醒也不会有什么胃口。晚点吃也行。” 茹姐应了声好，回屋准备去了。 王楚钦弯下身子，想把人抱回屋里。抱着走到一半时，孙颖莎醒了，感觉到是他，双手环抱回去。王楚钦停住脚步说：“醒啦，小懒猪。” 孙颖莎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你回来啦，雨还在下吗？我等你回来看花呢。” 王楚钦看了一眼天说：“雨不大，还在下。想在外面是吗？” 孙颖莎点点头。 王楚钦抱着她往回走，自己坐到摇椅上，小小的孙颖莎在他的怀里窝着。两个人都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雨声依旧淅淅沥沥。院子里昏黄的灯光和海棠花上的水珠折射出小小的光圈。孙颖莎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被这光圈迷了眼，眼前仿佛出现了第一次见到的王楚钦，他双眼望向她，整个人清冷得像天上的月亮。 而现在，月亮正把她拥在怀里。 那轮清冷的发着光的月亮完全的属于她了。   孙颖莎在王楚钦怀里蹭了一下，悄声说： “王楚钦，我好喜欢晚上啊。” “嗯？为什么？” “因为月亮回来了。” “原来小太阳喜欢月亮啊。” “下雨我也很喜欢。”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