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让恋爱终结（舰长X希儿）· 上
圣诞节这一天我没有收到任何礼物。
那天圣诞老人给我开了个玩笑，我既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人陪我度过这个夜晚。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
……
“老细，有无对付一啖嘅嘢咩？”男人走进小摊，瞅了一眼旁边，还有个帮忙的女孩，“你个女丫？”
“学生吖嘛，想赚点零用钱，就畀佢嚟帮手。”老板摇了摇头解释道，“诶，点解唔带你女朋友嚟呀？”
“佢收工晚，让我自己对付一啖咯。”男人和老板闲聊起来，看两人都很熟络的样子，女孩上下打量着他，显得有些不自然。
“哎呀，有女朋友了都唔嚟我呢度食饭了，可少了个老主顾哦。”
“冇办法，佢做嘅饭比老细你嘅还好咯。”男人笑了笑，脸上尽是洋溢的幸福。女孩只是继续擦着台面，插不上话。
“要食点乜？”
“粗粮煎饼。”
“食多了你女朋友做嘅山珍海味还食得惯粗粮煎饼唔？呢唔换个口味？”
“太论尽了吧，万一唔爱食嘞。”
“畀你女朋友带返去嘛，多简单嘅事。”
“嗯……嗰行吧，你睇着做，我两都唔爱食我可就唔嚟咯。”
“好嘞，希儿，嚟帮个忙把煎饼摊了。”老板招呼着女孩帮忙摊煎饼，自己忙着去后厨了。
“哦，OK。”希儿手忙脚乱地放下抹布，低着头开始摊煎饼，虽然手法还是有些生疏，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她很认真。
女孩等待着煎饼烤脆，不时抬起眼睑瞄一两眼靠在摊位上的男人，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她，只要不被当事人抓包就行。
还好男人一直关注着手机，偶尔回一回消息，看着屏幕突然笑笑，女孩瞄着瞄着突然就发愣了。
“……哦诶，妹妹，煎饼要焦了。”男人闻到了一股怪味，突然惊叫道。
“啊？！哦，对唔住对唔住！我冇注意！”希儿又慌慌张张地把煎饼翻个面，但另一面基本也脆了，已经可以直接加料了。
老板给他带来了一份纸包鱼，少女只是拿出了一份烤焦了的煎饼，这让她有些窘迫。
“再做一份吧？”希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唔使了。”男人接了过来，冲她笑了笑，“谢谢。”
“慢走啊。”
女孩又盯着男人最后离开的地方看了好久，直到下一位客人来了才又开始做自己的事。
……
第二天
“老细，还有食嘅咩？”这一天晚上男人来的很晚，而且手上拿着一个礼盒，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像是巧克力盒子。
“老细不在。”迎接他的是希儿，现在已经是平安夜的深夜，虽然街上人还是有一部分，但也不会来这种小摊位买东西吃。
“嚟一份粗粮煎饼，和一份纸包鱼。”男人看着她顿了顿，“你会做咩？”
“梗系会。”希儿把摊收拾了一下，一头扎进后厨去了，“等着啊。”
男人看着表，离12点还有半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十几分钟后，女孩把包着锡纸的纸包鱼递给了他，然后开始摊煎饼。
“你嚟呢度上班多久了？”冷风瑟瑟，男人也没心情拿着冰冷的手机，于是和女孩攀谈起来。
“半个月吧，我也唔系本地人，暑假嚟呢度打工嘅。”女孩一边偷瞄着他一边回答道。
“打算喺呢度呆多久啊？”
“两个月咯，反正家里只有我姐姐，佢也支持我出嚟。”
“嗯……你年纪还唔大吧，一个人嚟呢度唔觉得辛苦咩？？”男人审视了一下，女孩看样子也就16岁的样子。
“还算可以啦，呢种工作最多就脏啲，也就饭点阵累，还有呢种节假日。”女孩看着马上就要做好的煎饼，自己却想再放慢一点。
“年轻，真好哦，能去做一些自己想做嘅事情。”
“你也还好啦，喏，拿好。”
“谢了。”男人接过煎饼，转身准备离开。
“诶！”鬼使神差的，希儿又突然叫住了他，男人回过头来看着她，女孩的脑海疯狂运转着想说些什么，“我哋店今日会开很晚哦，你……待会儿得闲还能嚟坐坐。”
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笑了笑。
“好啊，有时间就过嚟坐。”
……
我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人总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就像本来早就应该打烊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那个人。
今天12月24号，是平安夜，还有不到10分钟就是圣诞节，圣诞老人像是把我从这个世界遗忘了一样，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礼物。
大人总说，听话的孩子才有礼物，我听话了十多年，却从来没有等来过。
三十分钟之前，我还在想着暗恋那个男人……十分钟后，我要开始追他了。
……
“喂，小妹妹。”
女孩被拍醒了，四下无人再加上寒风肆虐让她不自觉在摊位上睡着了，醒来一看，男人居然真的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那盒巧克力。
“啊……诶？你点返嚟了，唔去陪你女朋友咩？”希儿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自然地搭着话。
“佢……离开我了。”男人顿了顿，很尽量的装作没事一样，“你呢？真打算开通宵啊？”
“冇，我也要收工了。”希儿还有些发愣，又开始收拾摊位。
“我嚟帮你。”男人接过摊位，帮她推进了门面里面。
“谢谢。”希儿有些局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冇事，我和老细也有些交情，呢点忙唔算乜。倒系你，咁晚了，你住边道啊？”
“我喺附近租嘅有公寓。”
“哦，嗰挺好，要我送送你唔，咁晚了你一个姑娘也唔好走夜路吧？”
“啊，这……”
“冇事，我系警察。”男人以为她是怀疑自己，于是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大头照和他本人一样，上面写着舰长的名字。
“唔系唔系，我唔系怀疑你，我系喺想……会唔会太论尽你了？”希儿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冇，唔论尽，我家也就喺附近，很近嘅。”
“真嘅？你也住呢度？”两人一边走着夜路一边闲聊起来。
“啊，就嗰边，最远嘅果个公寓，501，出乜事到嗰嚟揾我，想嚟做客也随时欢迎啊。”
“好啊。”希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上的礼物盒子，她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不礼貌不好开口。
“冇事，想问就问吧。”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或许也是怕路上没什么聊的东西吧。
“你哋……点解？”
“佢讲想换个口味……也系，宵夜都咁多选择，何况男朋友。好好嘅粗粮煎饼，换乜纸包鱼啊。。”
“这……小事情，佢唔换换口味，点知你系真材实料啊，佢一定会返嚟揾你嘅。”希儿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复杂起来，一半难过，又有一半开心。
“谢谢。”男人苦笑了笑，转去自动贩卖机给两人各买了一罐热咖啡。
两个陌生而孤独的灵魂，协同走在月光洒满的圣诞夜中。
……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但为什么这个时候，它却不愿意和我分享我的痛苦呢？
男人逗着自己养的小狗，看着它还是像从前那样和自己亲密地打着招呼，又不禁让他想起了那个人，于是便揉了揉它的脑袋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我们分手的那天是圣诞夜，所以我和她都没有收到礼物，我把那盒原本要送出去的巧克力放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365天后，就是它的保质期。我鼓励自己，一定要在这365天以内，找到一个可以把它吃完的女孩。
“你好好待着，我会帮你再揾一个归宿嘅。”男人拍了拍盒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地呢喃，“可唔准自己偷偷跑掉啊，佢去换口味了你可唔准换啊。”
我这么安慰自己，但却还是忘不了她。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回家，以前每次回家，她总是会提前做好晚饭。其实她做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我并不喜欢，但我们总是能一起吃完。
男人急匆匆地开门，在家里扫视了一圈，餐厅是空的，厨房也是干净的，什么人也没有。
……
希儿正在帮忙看店，这时她发现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店前晃悠，过了好一阵，她像是确定了一样朝希儿走过来。
“老细，前段时间有冇一个经常嚟呢度买宵夜嘅警察啊？”女孩很有礼貌地问道。
“啊……有嘅，你系？”希儿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但她并没有戳破。
“冇乜，我想还畀佢一个嘢，能唔得帮忙把呢个转交畀佢？？”女孩拿出一串钥匙，放在了台面上，然后平淡地笑了笑，“我唔使了。”
“啊……哦……”希儿尽量平静地接过钥匙，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量着她——修长的紫色长发，高挑成熟的身材，一双晶亮闪烁着紫宝石般的双眸蕴藏着独属于她这种人的温柔——她和自己一点也不像。难以想象她为什么要和他分开。
“再见了。”女孩向希儿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匆匆地离开了。
希儿看着手中的钥匙，思绪飘散开来。
——改编自《重庆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