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研学园》五：暗流涌动
“暮月你给我站住！这次非抓到你不可！”
“恰恰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诶我错了还不行吗！”
中午一放学，恰蘑菇就像一条恶犬一样死死的追着慕月不放，一直从教室追到操场再追到食堂附近。这阵仗，让路过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让在办公室里写文案的杨明远看了直皱眉。终于，暮月因为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被紧随其后的恰蘑菇一下扑倒在地上。
“这几天不见你人，到那去了啊？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少事想问你吗？啊？”恰恰见逮住了暮月，开口就是一阵责骂，完全不给暮月任何喘息的时间。
“你......放开我先，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好好跟你说......”暮月被压得上气不接下气，像瘪了的气球一样。
“我不管！这次你别想走！要不就被我绑着好了，省心一点！”恰恰“本性”暴露，说着就要拿出自己的两根头绳。
“不要不要不要！我听你的！真的......”暮月被恰恰的暴言吓了一跳，连声求饶。恰蘑菇看着暮月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才解除了束缚，然而仍然钳着暮月的手，那叫一个酸爽。
“唉......”暮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的生疼，却没有任何办法，“你想问我什么？”
“关于虚研学园的看法和这所学校过去的事。”恰恰知道暮月走不开了，语气也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就这啊？你完全可以去问小荧啊！”
“她最近不太想见人，所以我能问到的最近的人只有你了，然后一直不见你人，回宿舍了也锁房间门，什么意思？”
“我......”慕月被问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出现了：“别这么对同学，咱们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两人不约而同把头转过来。来者是一个白发（话说这学校白毛怎么这么多）红瞳女子，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橙色裙子，头上的两只松鼠耳朵很是惹眼。
“我叫松塔塔，是一只松鼠，是这里的百事通，”她把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什么事，私下解决。我刚刚听到，你——（她缓慢地转向恰恰）是想得知虚研学园的故事吗？”
“是的。”恰蘑菇顿时对这位第三者好奇了起来。
“那我可以给你答案，只是午饭时间的话不好聊天，吃过午饭到食堂门口找我吧。”
“行，不过我还得看着她，因为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她，不能让她走脱了。所以可能要等久一点。”恰恰没好气的瞪了暮月一眼。
“既然这样，那我多等一会吧。”
于是三人分成两组进了食堂，这期间恰恰一直抓着暮月的手不放，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时不时瞟暮月两下。
“你要再敢跑可没好果子吃。”恰恰的声音因为不断塞进的饭菜而变得含糊，可仍然掩盖不住浓浓的火药味。
“......”暮月只能听从恰恰的指示，大口吮吸一口汤。
二十分钟后，恰蘑菇、暮月、松塔塔如约见面。
“跟着我吧，有个地方会很好的解释你的疑问。”松塔塔搓了搓手，蹦蹦跳跳的前往目的地，恰恰也带着暮月跟了上去。走进教学楼，绕过几个弯，来到了学校的一楼大厅。接着，松塔塔带两人走进了大厅内的一个侧室：侧室内部比较昏暗，但在水晶吊灯的装饰下看得还算真切；墙壁是用大理石打磨而成的，被涂上了令人心安的天蓝色，被打磨后的蓝色安山岩墙壁给房间披上了一层庄重的氛围；侧室不大不小，只有一条路直连正中心和出口，路两旁的玻璃展柜装的都是恰恰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而侧室的正中心，是一个被挂在墙上的大屏幕。
“这些玻璃柜里都是什么？”暮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抢先提问。
“是我们的个人资料。”松塔塔回答，然后在其中一个玻璃柜上用手比划了什么，不久后，展柜里的东西变成了一只水母，与此同时，玻璃上还跳出了一段文字。
“这......这是我的本体！还有我的过往！他们怎么知道的！”暮月惊讶到大叫起来，连恰恰也被震撼到了，一时竟忘了看住暮月。
“玻璃柜里，都是一个十字形的图腾，你想了解谁，在玻璃柜上写出名字，图腾就会变成对应者的本体或者是种类及形态，还会展示更细致的一些信息。”松塔塔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当然，如果你想知道全部人的底细，”她又对玻璃柜做了一个缩放的动作，水母即刻消失，转而出现了更多的物件，有一小朵乌云模型，也有迷你电视机。“想看谁就点谁。”
“真的好赞......”恰恰不禁对眼前的一切表示叹为观止，“你貌似对这里很熟？”
“也没有，不过是刚入学时问了一下麻宝哪能快速得知同学们的资料，先有个大概的了解，见面时也不会没话说嘛。”松塔塔把手背到后脑勺去，似乎非常满意两人的反应。“但要说赞，这还不算什么。看好中间的大屏幕。”
她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松塔塔直接踩下按钮，大屏幕立刻发生变化，播放起了一个视频。视频说着——
“我爱这世界温暖散漫的光，爱这四季里不同方向的风。”
“这是虚研学园创办的主旨。”松塔塔说，恰蘑菇与暮月早已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视频画面变成了一座城市，天空乌云密布，刮着阴风。视频继续说：
“在很久以前，虚拟市经受了一场巨大的浩劫，而浩劫的制造者本质心地善良，只是被这个不太友好的世界摧残到遍体鳞伤，从而对其产生失望，也不愿去相信人性当中美好的一面。在危机降临之时，虚研村没有放弃，他的创立者与主干力量在两位高人的帮助下最终解除了危机，一切重归和平。然而，就像太阳照耀之下总有阴影，人心险恶的一面无法被抹去，也不能被抹去。但是，尽管当下已是千疮百孔，我们仍然能够掌握未来。这是我诞生的理由。”画面一转，是虚研学园的正门。“为了应对未来可能的危机，经由高人的建议，我被建造出来，去寻找那些富有潜力，怀揣梦想的天之骄子。他们是未来的寄托，他们是新世的希望，学成之后，他们就会为二位ID阿德和平时也付诸努力，添砖加瓦，更重要的是去尽力让那场浩劫之悲剧不再发生。
“当然，不仅是我的建造者，还有我自己也迫切的希望，从我这里走出的学子们啊，不会被卷进阴谋与战争之中。若是一切才能都是为不合公理的蝇头小利服务，我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请珍惜你们心中的那份执念吧，愿这个世界，能因为你们，而变得愈加光彩夺目......”
播到这里，画面消失了，变回了一片漆黑。这一次，不只是恰蘑菇和暮月，连刚刚一直活跃的松塔塔此刻也沉默了起来。
我们总是感慨自己的渺小，却不知道，哪怕是渺小的我们，也可以击溃巨人。
“每次我感到彷徨无助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看这个视频，”过了许久，松塔塔终于开了口，“看完之后，以前受的那些苦那些累，都感觉不算什么了。”
“原来我们还有这样的使命吗......忽然觉得自己的责任一下重大了起来。”暮月似乎是受触动了，她用力地吸了下鼻子。
“之前觉得虚研学园是一个圆梦的地方，现在看来，她的意义远不止如此。我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恰蘑菇心想，眼神坚毅了起来。
“你们是我之后第二个发现这里的人，所以我很高兴，能让更多同学发现这里，变得更加有激情，我自己学起来也会更有动力。”松塔塔又回到了她那种活泼的状态，还眨巴着大眼睛。
“嗯，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恰恰缓缓地扶了一下眼镜，“刚刚视频里......似乎就是一种学校在跟我们讲话的感觉？”
“那应该是杨宝或麻宝配的音吧，虽然我自己也注意到了，但没细想。”
“可她俩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变声器吧，或者是别的staff配的音。”
“可为什么我刚刚有一种......魂魄出窍的感觉？就如同出了世，与神对话一样。”
听到这话，暮月竟然身子抖了一下。
“你想太多啦！”松塔塔忍不住大笑，“我看这就是个普通的介绍视频罢了，还有旁边那位，你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吗？”
多亏松塔塔这句话，恰蘑菇如同机器忽然就被插上电源一样，迅速拉住了暮月的手，可是此时的暮月根本就没有在意，意外地，脸色变得些许苍白，同时在回答松塔塔的时候吞吞吐吐：“没......有，应该......是午饭吃的太急，肚子不太舒服......有反应了。”
“注意身体呀，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午睡了，还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到我宿舍来找我哦，301号。”
“那就是上楼右拐，谢谢，那下次再见咯。”恰恰笑着说。
走出侧室与松塔塔告别后，恰蘑菇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刘海，准备开始对暮月的“盘问”，不料，暮月反倒先开口了：
“你应该不只是问我关于学校的事这么简单吧。”
突然被这么一问，现在是恰恰哑口无言了。再仔细一看，暮月的神色比以往严肃了不少。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想找我谈一些别的事情了，但是很抱歉，我自己有不能说的秘密。”
“其实......问你关于学校的看法也是一个点......”恰恰没想到暮月会做出这样的回应，一时语塞了起来。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看法。”暮月干脆转过身来，拉住恰恰的手。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天气也是骤然巨变，，乌云聚集了起来，看起来要下雨了。
“我是来自水母海沟的一只灯塔水母，天生擅长也喜欢游泳，因为常年生活在海里，自然也会对陆地上的事物感到好奇。有一天，当我像往常一样在岸边溜达的时候，一股巨浪朝我袭来；这股浪特别的大，比我先前见过的都要打，而且它极不正常，有一种很可疑的能量蕴含其中。于是，我被拍到了岸上，对于一只水母来说失去水域无异于把一个人千刀万剐，我想我是死定了，然后我闭上了眼睛。然而，一阵清凉的感觉忽然就包裹住我的身体，好舒服......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鱼缸里，旁边还躺着一只珊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别喊，回宿舍再说。这个点也快到午休时间了，咱们边走边说吧。”恰蘑菇就这么被反客为主了，任由暮月指挥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察觉出暮月在竭力回避话题，但是暮月的背景太吸引人了，打消了她中断暮月讲述的念头。在回宿舍的路上，暮月继续说：
“那只珊瑚，就是小荧，他告诉我，厌倦了过去的她同样对人类生活充满了好奇，因此她找到另一只水母抵押了她的一只角，获得了在陆地行走的能力。”
“怪不得第一次见小荧时她只有一边有角，我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呢！”恰恰小声嘀咕。
“我被拍到岸上时，她正好路过，她说她毫不犹豫的就冲上去想把我拉回水里。结果，毕竟是没有了一只角，她变得很小，没有什么气力，救我不成，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暮月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了几声，同时拉着恰恰加快了脚步，因为午休铃响了，马上就要查寝了，“关键时刻，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双马尾女孩把我们装进了鱼缸里，就这样，我和小荧来到了虚研学园。”
“红衣双马尾？那不就是麻宝吗！她救了你们的命？”恰恰得知这个信息后低声惊呼，“可既然是就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你们放回大海呢？”
“这点我当时也很疑惑，所以到学校后我直接向她抛出了这个问题，结果麻宝说——”暮月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海里有一种非人的，危险的能量，想把我们吞噬掉。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水母海沟那带区域，而不是太平洋大西洋什么的，但我之前也说过了，那股巨浪里我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所以顺水推舟，那就在学校定居咯。在麻宝和杨宝的帮助之下，我和小荧化成了人形，进一步，应邀成为了虚研学园的学生。”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故事啊......”恰恰心中涌起了对暮月的同情，不过：“但是你是怎么遇到小荧的啊？按理来说水母和珊瑚是不太容易遇见的吧。”
“呃，这个嘛，虽说我每天都会去岸边逛逛，但那天游得太快，加上有暗流作祟，所以直接被卷了十万八千里......”暮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呃......”恰恰无力吐槽，流汗。
“因此，虚研学园对我来说就像恩人一样，若是没有那份偶遇，我可能早就死了吧。他就像我的一个家，给我庇护，让我安心。这就是我对虚研学园的看法。”正巧也到宿舍门口了，暮月再次转过身，用两只手按住恰恰的肩膀，直直的看着恰恰的脸。“你对这个答复还满意吗？”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恰恰认真的回答，“但你为什么要刻意回避我呢？”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暮月摇了摇头。
“为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真的不能说，恰恰。我怕我如果说了，我先前的一切计划会全部失控；而且，你让星海诺伦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对吧？”
“什......什么？”信息量过大，恰恰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对我的关心我明白，但你听好了。我的那些你认为奇怪的举动，不管是失踪还是什么别的，都有着你无法理解的意义。这是为了我们大家！总之，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暮月忽然双手发力，捏的恰恰肩膀疼痛至极——“绝对，不要，去赴，云絮的约！你知道了吗！”
“暮月好痛！你先放开！”恰恰彻底害怕了，挣扎着摆开暮月的手，但这还不止：“你怎么知道我后天要去和云絮见面？”
“这个你不要管。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讲这些的，但看你今天执意要抓住我，我也不好走脱了，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算我求你了，就只有这个点，你不要再过问了，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纵使暮月自己还有许多没有透露的隐情，现在这个氛围硬来也已是不智，对此，恰恰只能选择妥协：“好吧，我不逼你了，尽管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你会知道的，”暮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没到时候。”
说完，暮月打开了宿舍门，两人进去，看到小荧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盆栽发呆。
“嗯？回来的那么晚？”小荧看见两人回来后，站了起来，各给了一个拥抱。
“谢谢，在外面聊嗨了。”恰蘑菇走到一旁，给自己慢慢的打了一杯开水，“那个小荧，我貌似还没问，你那天在云絮那里怎么样？”
恰蘑菇小心的观察暮月，只见她站在阳台，双手自然下垂。
“挺好的！心情变好了不少。诶恰恰，你当时好像也要去云絮那里做梦吧？”
“对......对啊！在后天。”恰恰不由自主地给“在后天”这两个字减小了音量。
“你放心，那会是超级棒的经历！我先睡觉去啦，你俩也早点休息！”
“好......”望着小荧进房间的背影，恰恰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一面是喜笑颜开的小荧，一面是暮月的劝告，恰恰只觉得自己像两面包夹芝士一样，心中特不是滋味。先前一直是强势的她，被暮月的三两句就说动了，可云絮如果有问题，小荧看起来好好的啊，没什么问题吧？到底是谁有问题？到底有问题的是谁？
亦或......都有问题？
前一天晚上。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节晚修也结束了。同学们纷纷回到宿舍，躺在舒适的小床上休息。有一个人，却走了反方向，进入了宿舍斜对角的一个偏僻的建筑，那是一个旧体育馆。里面没有灯，设施也是残破不堪，看上去就像是经历战争后的废墟一样，被人遗忘，无人再来光顾；光是这阴森的氛围就劝退了许多想一探究竟的学生。那人却大胆地，一步一步的往里面摸索，像一只猫在对着一只鸟，稳步靠近，准备伏击。
“我在你后面。”一个冷酷的声音。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什么都没看见。“忘了这里的环境了，我还是开盏灯吧。”第二人瞬间就在手掌心点燃了一团火，使原先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明亮起来。一个是棕色波浪卷，绿色眼睛，有着偏向中式的精致五官；另一个是白色短发，肤色偏白，有着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深红色的眼睛，长相倒有一点瓜子脸的意味。“所以你叫我来干什么呢？又讨论你的天命论？”
“我更喜欢称作岛屿论。”棕发女人说，“生活是被无数大小琐事淹没的岛屿，我们最终都要经过。所谓天命，不过是世界上设置了多少个岛屿让我们经过罢了。”
“行行行，你说的都多，来自一百年后的预言世家二女，三钻法师星海诺伦。你该不会，真就只是约我来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说这些？”
“如果把一位人外女性请到这来却说些不切实际的废话，那是我的失敬，我可是有正是要跟你讲。”
“不是一位，是两位，你可别把灯织给忘了。若真忘了，我让她出来跟你见见面。”白发女人似乎受到了冒犯，原本冷涩的语气变得锐利了起来。
“好好，我亲爱的火音璃小姐，”星海诺伦摆手示意，表示无心之过，“只不过是看你太冷漠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灯织我不可能忘的，不过要我说，你还真得让她多出来活动活动，我都不记得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
“她懒的来，而且我可不想费力气处理她的长发。”火音璃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那么，有什么正事，想说的？”
“和你有关，应该。”
火音璃的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是几声不屑的轻笑：“跟我有关？别开玩笑了，我和灯织连自己生在何方，来历如何都尚不清楚，你能说个明白？”
“你别忘了我可是从未来来的，”星海诺伦慢慢的拨了一下她那秀丽的长发，“虽然我无法探究到你的全部底细，但你由哪个星系孕育而成，通过查阅天命系统，确定大概范围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那也是，只要你那系统不掉链子就行。”
星海诺伦微微一笑，开始步入正题：
“这个正事，就是学校里出现的怪事。我注意到，最近学校里的花圃经常被人破坏，修了又坏，坏了又修，搞得麻宝苦不堪言，同时，在五楼的功能室，有人用很浓的红色颜料在墙上刷了这么几个英文字母：‘MINE’。”
“MINE......英文中‘我的’的意思，这是要表达什么？”火音璃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诶诺伦，五楼那个功能室，放着许多占卜样子的东西的那个地方，不是早就被弃用了吗？早就没有人去那里了，你怎么知道的？”
“注意到了啊？其实就算我要调查这些怪事，一般也想不到往那儿去。这要得益于一个委托。”
“哦？作为法师，居然也有受委托的一天？”火音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内心里已经对整件事情产生了兴趣。
“看不起谁呢。委托人委托我去密切关注她的室友，因为她怀疑那位室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起初是不太想管的，毕竟我还想调查这些怪事，不过看她那么诚恳，也不好拒绝，只能从长计议。结果，这一跟，跟出了个大发现。”
“那个室友去了功能室，写下了那些字？”火音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太确定。那天，我躲在楼梯拐角，听到她在里面叹了口气，说些什么没听清。那天很晚，就是差不多现在这个时辰，我俩僵持了将近十分钟，她终于出来了，绕过楼梯压根没发现我，但我感觉她很焦虑的样子。我想，既然委托我跟踪她，她应该做了什么才对，但我进去后没发现什么异样，况且天色已晚，我只能无功而返，但没有善罢甘休。果然，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直奔那里，看到了那些字母。”
火音璃点了点头，示意星海诺伦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回到教室，看到那室友正和委托人在吵些什么——哦对我们一个班的，忘记告诉你了——心中就有了疑惑：委托人只要告诉我看着室友就好了，为什么自己还要介入？不会引起警惕？另外我马上就想到这一连串的怪事，或许委托人也发现了，在双线行动。”
“你知道我想说些什么吗？”火音璃忽然开了口，神情变得严峻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那室友是否是始作俑者，但做出这些事的人......行事风格很像不明星系的一种生物‘黑火’。”
“果然和你有点关系。”
“看来你调查得很透彻，‘黑火’是一种行踪诡异的生物，只在黑夜静心活动，喜欢鼓捣些红色的东西，具体内涵不明。在我模糊的回忆当中，每当黑火已出现，就是灾难降临之时，不过它们十分罕见。在某种角度上，我应该也是黑火，会操控火，喜欢黑色与红色，长得还有距离感。然而——”
“灯织。”
“聪明，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融为一体的，但我们是两个人格共用一具躯体，所以应该跟黑火半杆子的关系都没有。”
“也就是说，学校里......有个黑火？”星海诺伦思索片刻，发出了一个总结性的疑问。
“难说，因为黑火在我认知里没有人见过，而且这些信息我怎么知道的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在不明星系还没遭遇浩劫的时候了......”火音璃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怪事，就你一个知道吗？这已经是可以被列为都市传说的级别了。”
“杨宝和麻宝知道，因为我特意跟她们说了这事，她们表示会着手调查，但为了不引起恐慌，决定先不公开。”星海诺伦双手抱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除了我以外，砂羽，IV，劉俊朗都在密切观察这事。”
“她们也在查？那好，加我一个。”
星海诺伦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副绿色瞳孔锁定着火音璃，一刻都没有离开。
“别瞎想，我只是想搞清那个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如果真是黑火，对我解决自己的身世之谜也有帮助。”
“行，就这么说好了。”
话题到此结束，火音璃也熄灭了手中的火焰，然而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能问下......委托人和室友分别是谁吗？”短暂的沉默后，火音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委托人叫恰蘑菇，是人误碰了奇幻蘑菇后转生成的蘑菇娘；室友叫暮月，本体是一只灯塔水母。在班级自我介绍时，得知了她们的基本信息。”
又是沉默。
“行，走吧，没什么想问的了。”
“好，以后你俩多照应。”
“可以。”
关上旧体育馆的铁门，寂静如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