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牡丹的追忆录(十九)轻薄桃花逐水流

来,现在就来解剖一下那八年下真正的我吧。
由于毫无原则的退让,我一直给人一种老实本分,脾气温顺的大家闺秀感觉。
但实际上,我极度敏感且易怒,我有雷点,我也会生气,我也会骂人。
我在日记里可不止一次的写下我要杀了谁谁谁的记录(由于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懒得去数了)
而且我本人很不坚强,我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吃饭时食堂大妈给我舀少了,又比如某天天气阴了)而偷偷的跑到厕所里捂着嘴流泪,更要命的是我的共情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我会用亲友的方式去爱、去思考,用亲友的方式唱歌和说话。
我相信每一个亲友的精神力量。
亲友的精神就是我的精神;亲友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亲友的苦难就是我的悲痛;亲友的繁荣就是我的快乐。
我们学校奇葩的规定某种程度上也助长了我的这种情绪,比如课桌前后间距必须40cm,上课痒痒了不许挠,自习课的时候低头写作业不许抬头(有时候老师还会故意进出门制造动静引一部分同学抬头记违纪),还不允许笑(这是最奇葩的,理由是上课笑会被认为是走神——原来你们也认为上课不是个欢喜事啊)
而且我还特别喜欢偷摸着干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一开始是写日记(我们学校不允许写日记,怕耽误学习),写日记这方面我真是做到了极致,数学物理考试不是发草稿纸吗?唉我就在草稿纸上写日记。
美术课要画画,就用画画本写日记。
英语课要听写,就用听写本写日记。
上厕所用卫生纸写日记,体育课自己一个人跑到树根底下写日记,罚站的时候用课本写日记。
甚至在每个月一次的返家时,我会在拿自己的身体写日记(然后用手机拍照上传)。
至于怎么保存那更简单了,因为我住上铺,正对空调,我直接把空调盖子掀开往里边放。
虽然记的只是一些鸡零狗碎,但攒了起来也有108页(A4的纸张大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偷看“闲书”那更是重量级(这是“Big Brother”给我留下的最宝贵遗产,我对书籍的渴望就是他开始的),这一点我很鸡贼,我从来不带那种厚重的书籍,多是自己掏钱印刷“小人书”,然后每次只带一两个,在自习课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瞄几眼,跑操背书环节我就拿着这个滥竽充数。
但比起这两个“有趣”的,我染上了一个恶习——抽烟。
那是NAD112/1/2——MAD112/3/16,此时的我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甚至要到了必须吃安眠药和请假补觉的地步了。
可去医院也查不出我有什么生理性病症,我爹妈又不同意给我买安眠药,我开始在网上查找答案,发现第一个答案居然是抽烟可以提神。
于是在某一天(该日无法查证),我出于野兽般的心境,抽了我爹的一根烟。
第一次抽烟,我就感觉到我的嗓子被火烧了一把,呛得我干呕了一把。
但旋即,我感觉我精神了很多,脑子不再发懵了,于是我就开始抽第二支,第三支......
这之后,我就开始每天至少抽一根烟,但很快就被我父母给强行禁止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早戒了。
不要学我!不要学我!不要学我!
不过那种戒断反应真难受,我不抽烟就会打磕睡、呵欠、流眼泪、心情郁闷、坐立不安。
但很快,我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解决初高中时期抽烟的戒断反应,那就是用叶子(我指的是我自己的手——我是大丽菊!我说的不是那种叶子!)自我奖励自己。
比起有着六个情人一个丈夫的我妈,和我那未成年就敢收继我爷爷小三的我爹。
我在这一方面极端保守,相当一段长时间内,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的爹妈作风太“浪”(事实上我们整个古城地区都奔放的很,我反而是很不正常的)
但现在来看,这很有可能与我爹妈作风太浪没多少关联(不然也就不会写九无cp了),而与13岁那一次“公开处刑”关联极大。
前边说过,我已经从恐惧社交到恐惧人类了,自然而然,对于爱情,那自然而然要被“敬而远之”。
但青春期正是荷尔蒙爆发旺盛的时期,最原始最纯粹的生理冲动又岂是靠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压制住的?且因为我的精神生活着实匮乏(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因此产生了过旺的生理需求。而烟瘾带来的戒断反应又加剧了这一效应。
于是我就只能靠着书本上学习的知识偷偷奖励自己,但每一次奖励完自己后,我都会将其视作奇耻大辱,会在日记长篇累牍的批判自己,而更多的时候我是直接拿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到身上浇,或者狠狠的掐自己一把。
我就是那巴黎圣母院的克洛德·弗洛罗,只不过没有人是我的爱斯梅拉达。
而我这样压抑自己,还是因为13岁的“殇夭之夏”
对我的影响太深太深了。
我根本不敢去向我的同学们展示这容易破防的、敏感易怒的、负能量拉满的、“坏学生”的、好色的、极度自私的、色厉内荏的、愚昧幼稚的、恶毒的我。
我的内心是如此丑陋,但那偏偏是最真实的我。
可我需要时间去扭转大众印象中十三岁“公开处刑”的“恶劣”形象,我需要被忘却。
为此我只能伪造一个虚假的、完美的自我。
去遮盖这真实又丑陋的我。
你们想看到什么样的我,只要我能演我一定演给你们看。
可能我的身体里有“模仿者”的基因吧。
我不想再“惹祸生事”了,我已经承担不起再一次“身败名裂”的风险了。
而十一岁“病友群”的经历也让我认为我不应该去诉苦。
因为说到底,我是贵族,我的出生点就已经是很多人的人生终点了,我的苦和别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我的诉苦除了将我的苦转移至别人身上,加深他人的精神压力以外毫无作用,他们帮不了我。
甚至会因为我的诉苦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此,我必须忍,我也只能忍。
但那根本不是忍的下去的,这我也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自我流放,用繁重的学习压力来迫使我去忘却痛苦。

这个是NAD112年暑假时候,我家(是我家不是我学校)的课表。
可以看得出来,满满当当,而且需要说明的是,上述的课教授的可不是高中知识(我妈希望我初中就能学高中,我高中就能学大学知识,这样大学直接本硕博连读了)。
当然可能有的朋友会说“这不还有自由分配时间吗”,那我只能说你想错了,所谓的自由活动时间,无非就是:
“阿丽你这个臭妮子,赶紧麻溜的滚去干活。”
我的父母会把我呼来喝去的干家务活,直接一免费劳动力,而且还大多是......搬冰箱扛洗衣机或者是淘厕所这一类的。美名其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已经被“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苦其心志”了,所以自然而然我得要被“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大嘘)。
如果说我妈喊我,我可能还有喊“不”的想法,但要是我爹喊我,那我就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说个很呃呃的,直到现在我看见我爹(哪怕只是照片)我就本能的想要跪下——巴甫洛夫的狗都没这么听话。
虽然内心仍有不甘,但也只限于内心不甘而已了。
至少16岁以后的我,不会饥饿了(13岁的时候大致就停了),要是能考第一,还能出门旅行,或者演奏摇滚音乐。
啊当然,我发泄内心痛苦还有一个就是音乐,只不过这个只是单纯的兴趣爱好而已。起因是NAD110年的一次古城音乐节,一位不得意的贝斯音乐手尸叶格尔改编一首不知道是谁写的《多余人》音乐,老实说他唱的不够好(前期呜呜咽咽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非常压抑,后期则直接怒吼嘶吼炸裂把很多观众都给吓着了),词也被当时评委认为很尴尬,但我本人非常喜欢,现将歌词原封不动的展示在下边。
《多余人》佚名
我的尊严被人践踏在脚下
我的梦想也跟着死去
我的生活成为他人的笑料
而没有人在乎我的处境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自转。
我想要在高楼之下获得片刻停歇。
我不想去参与你死我活的大逃杀。
但在一面红墙上,挂着一大串标语
那上边说着
真的没有人在乎我们
我应该明白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自转。
数据把我的作品扔进厕所。
粉丝用呼喊撕烂我的灵感。
我的灵魂被一切的一切撕烂。
我的朋友也相继离去
但那又如何?
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自转
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伟大灵魂
你们所有人只是一群哗众取宠的小丑
贪财好色沽名钓誉的流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曾认为只要靠双手就可以绝地逢生
可是我错了,你谁啊?
是的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我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自转
是的,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好极了,太棒了。
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没有人会留意。
就让我烂死在荒原里无人问津。
就让我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无人知晓。
还自作多情干什么?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转。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转。
我是多余人,我可有可无。
地球没了我照样转。
明明是一首烂歌,可是我非常喜欢,也许是这个“多余人”唱出了我的心声,亦或者那时候的我真的很想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也无论怎么说,我音乐的王道征途由此开始。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只能在明天去写一段总结为我那21岁的人生结个尾了。
NAD182/8/30
Ail·Stalldahlia·Stallia·Purple·Li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