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元帅之威
“那么，你是选择要被他们抓走，还是试着反抗一下？”幽灵饶有兴趣地看着若昂。
“我是清白的！”若昂近乎绝望地喊道。
“看看新闻的标题，现在除了我，这个国家还会有第二个人相信你是清白的吗？”幽灵耸了耸肩。“然而看起来我的证言还是无效的。”
“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什么了！”若昂又一次陷于崩溃之中。
“冷静点。”幽灵轻轻握住若昂的双手，准确说是将他的双手与若昂的双手重叠起来。
一股难以置信的冰冷感觉瞬间就让若昂打了个寒颤，原来接触到他是这种感觉。
“要怎么办？”若昂冷静下来，擦了擦脸。
幽灵指了指宫殿大厅中央的圣坛，“台子正后方第三块缺角的红色地砖，下面有密道。”
“里面有什么？”一想到大半夜要钻进一座荒弃宫殿的地下隧道，还是受到一个冻得人直发抖的幽灵的指点，若昂不禁有点犹豫，毕竟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自由。”幽灵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亮光，“三分钟。”
来追赶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快，若昂刚从内部锁死地道的入口，便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快。”幽灵指了指通道深处便消失不见了。
若昂咽了口吐沫，在通道里狂奔起来。
原本漆黑的通道，随着若昂的前进墙壁便逐渐泛起幽蓝的光芒，应该是某种感应装置，为了节省能源只在人通过的时候发光，在通道的尽头，若昂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幽灵和一扇球形的拱门。光洁如镜的白色拱门上是一个若昂只在书上见过的图案，左边是一只展翅腾飞的雄鹰，右边是与雄鹰背靠背的是一只站立起来伸出双爪的狮子，两只动物的身躯被一面盾牌所覆盖，盾牌上是交叉的双剑——骑士团徽章。
“Minha alma vai rasgar o demônio como as garras do falcão, meu corpo vai proteger as pessoas contra qualquer ferimento como escudo impenetrável.”幽灵轻声念罢，拱门上的徽章泛起蓝色的光芒，向左右两边缓缓分开。
凭着若昂仅有的一点军事知识，他知道球形房间墙壁上大小不一的凹槽里安放的应该都是各种武器，有些看起来杀伤力惊人，有些造型则十分奇异根本看不出应该如何使用。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金字塔形的台子顶部，嵌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时不时有微小的电路闪光转瞬即逝。
若昂被眼前这奇异的光景给迷住了，暂时忘记了身后的追兵，痴痴地望着房间中的一切。
“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幽灵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你愿意不愿意，为了保护自己而战？如果你愿意，那么拿下指环，戴上。”
综合之前幽灵的叙述，若昂已经大概知道了这枚戒指所代表的意义。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要不要拯救世界。”若昂想了想道。
幽灵放声大笑，“我不是漫画里通过附身拯救世界的正义使者，拯救世界对你来说还太早了！”随即正色道，“如果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而奋战，并且承认别人也有这么做的权利，那么世界还真有可能得救。”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为拯救自己而战，并且为了让多数人都能觉醒这样的决心而努力吗？”
若昂想起了那些歌颂着宽容和博爱却毫不顾忌自己的感情的人们，“我愿意。”便拿起指环套在自己左手中指上。
指环上渐次闪现出一行文字：“inteligência，justiça，firmeza，amabilidade，o anel do Grande Marechal”(智慧，公正，坚定，仁慈，大元帅之戒)。
“这不仅是大元帅的信物，也是我的人格储存装置。”
“我还以为会更大一点。”
幽灵微微一笑道，“要是算上投影装置确实有半个地宫那么大，不过如果仅仅需要维持人格存储装置并且和佩戴者实现交流，这个指环就够了。”
若昂抚摸着手指上这枚银灰色的小东西，不禁为古人的技术之精叹为观止，即使在现在，只有少数几个大国的尖端实验室能够用体积庞大的超级计算机实现验证性的人格模拟，而且模拟的程度还算不得十分完美。这个在教科书里都很少出现的天盾骑士团，居然在三百年前就掌握了如此先进的技术，若昂不禁生出一种在未知面前的渺小感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若昂澎湃的心绪，追查的人显然已经发现了地道的入口，毕竟对于有着军用嗅探装置和痕迹溯源追踪仪器的专业人士来说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出去见见他们吧，拿到了指环这地方便没有用了，也没有其他出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正面出去。”幽灵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要不要带点武器？”若昂嗫嚅道。
“不用那么麻烦，”幽灵的声音平稳而坚定，“现在的你是无敌的。”
若昂深吸了一口气，迎着远处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
里斯本市中心，议会大厦里，议长办公室。
让.帕里斯议长对着镜子自信地笑了笑，今天自己胡子的上翘幅度是这几天以来最优美的一次。
“议长，你该看看这个。”秘书随即激活了自己的腕式投影装置，空气中凭空出现的画面显示，几个蒙面大汉正用刀疯狂砍杀一家三口人，和若昂的父母一样，这家人似乎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一刀又一刀砍向自己，直到断气也没进行任何反抗。视频下方的点击和留言数量在以无法看清的速度飞涨。
让皱了皱眉，道：“怎么不通知网站删掉？”
秘书摇了摇头，“已经删到第九次了，总会立刻从其他地方冒出来，而且无法查到上传者。上传的画面甚至是360°全景的，似乎是将整个空间的所有细节都再现出来了。目前我们的军方也就勉强有这个技术水平。”
“不是还有个幸存的小孩吗？派去处理的人呢？”
“被人发现昏迷在附近的一座小山沟里，六个人全都失去了记忆，不只是当时的记忆，是说话都不会了，好像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被抹除了。”
议长的眼睛近乎眯成了一条直线，“我知道了，那家人，还有没有什么直系亲属？”
“没有了，就是个普通的三口之家。”让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 “那至少在对凶手进行判决之前不用再找人来宽恕他们了。”让朝着秘书点点头，示意她关上门出去。
秘书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很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让轻点了一下桌子一角下的某个按钮，半空中便凭空多出几个人影来。
“我有紧急事务需要向先知议会呈递。”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
两天后。
若昂在布拉加郊区的一家小旅馆中醒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仅仅是短时间的精神融合都能对你造成那么严重的负担。”幽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他们怎么样了？”若昂指的是那些追捕他的人。
“从头开始做人了。”幽灵淡淡地道，“然后用了一点小手段，把他们为了陷害你杀害那一家三口的视频传到水管上去了。这样至少，你就不会被继续认定为有罪了。”
虽然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后者的，他的意识在神殿大堂中对方朝自己冲过来的那一刻就下线了。
“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重构这个世界。” 幽灵的声音坚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