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の降る夜に
如無意外下更就是結局…
05
這個水族館除了能看海豚表演，還有給海豚餵食的活動供遊客參與。
本來蟬很不想待在接近水的地方，但被村田光硬拉著去報名參加。
這是蟬第一次用手拿起新鮮的冰魚，然後在池邊向外伸出手。
不一會就有一隻海豚從水面跳起來把魚叨走。
要不是光就在自己身旁，蟬想自己一定會被濺出的水花嚇得呼天搶地。
他想起了從前還是條小蟲時的自己，每當下雨總是會害怕被水淹死，或是被沖到不知唧去，想想已經很可怕！
現在是人類的身體真是太好了…
不用再怕會被吃掉、也不用再怕會被一丁點的水沖走。
而且還有光一直在自己左右，真的是太好了。
二人把鐵桶子裡的冰魚都餵給海豚後，就到填飽自己肚子的時候了。
蟬喝著特調的糖漿望向正埋頭吃著咖哩飯的光。
“欸，光，你這些跟泥土一樣的是什麼？”聽到蟬的問題，光差點被口中的米飯嗆到。
“咳…咳…”光伸手拿過杯子就大口大口灌著，終於舒緩了喉嚨的不適。
“這個叫咖哩！不是泥土！”臉頰因強烈咳嗽而泛紅的光，沒好氣地解釋。
“這東西會好吃嗎…”
“不如…嚐嚐？”說著光就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咖哩飯遞到蟬的面前。
蟬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把咖哩飯接過。
光神色凝重地看著蟬的嘴巴的動作，然後他就看到咖哩汁從蟬的嘴角流出，還伴隨著兩行熱淚。
“光…這東西…燙得我嘴巴痛…嗚好痛…”
這是蟬第一次吃糖漿以外的食物，還要是人類的食物，所以根本分不清味道。
光慌忙掏出手帕，想著該先替蟬擦掉眼淚還是嘴角旁的咖哩。
“除了痛…有沒其他感覺？”
蟬歪頭想了想，除了那些讓他口腔疼痛的咖哩外，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
他拿起自己的糖漿喝了幾口，然後搖搖頭表示沒什麼其他感覺。
光再次挖起一小口白米飯送到蟬的嘴邊，這次蟬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張開了口。
隨著咀嚼完畢，蟬都沒有出現剛剛的那種反應。
“這個…也甜甜的欸！”像是發現了新世界，蟬指指自己的嘴巴，雙眼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看蟬一臉想再吃一口的樣子，光也感到不可思議，原來蟬能吃人類的食物？
剛剛蟬會哭成那樣…難不成是因為…因為自己點的是超辛口咖哩飯…
為了要驗證自己所想，光拉著蟬去買了不同種類的食物回家。
望著滿桌子食物，順著甜酸苦辣咸的口味讓蟬試吃；觀察著蟬的表情變化，光把每種味覺都詳細解釋給他聽。
果然蟬真的能吃得下，只不過比較討厭除了甜以外的味道。
“那以後蟬你也能跟我一起吃白米飯囉，還可以澆個糖漿當配菜了哈哈。”
“嗯…好像很不錯欸…”看到光提起‘以後’那一臉快樂的模樣，蟬的心冷掉了一半，但還是強撐起笑容。
自己還能待到那個‘以後’嗎？
06
很快，今天已經是蟬來到村田光家的第七天。
社區正舉辦著大型的夏日祭典。幾條相連的商店街都張燈結綵，擺著各式各樣的攤位，當然少不了美味可口的小吃。
光偷偷預備了禮物送給蟬，他倚在房門朝蟬招招手。
蟬歪歪頭，還是聽話地走近。
光從身後抽出一件深藍色的浴衣，說逛祭典就是要穿浴衣才有氣氛阿。
蟬望著那一塊深藍色的布，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百般滋味。
讓蟬張開雙臂站好，光就開始替他穿上浴衣。
光輕輕把他的衣領拉好，用腰帶固定，再把上衣下擺拉整齊。
二人偶爾的肌膚觸碰都使蟬緊張得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穿好了啦！”光拍拍手站直起來，把蟬推到全身鏡前左轉轉右轉轉，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蟬望著鏡中的自己一副震驚，他沒想過自己穿著人類的服裝也能那麼人模人樣。
“光…我這樣好看嗎？”蟬回頭拉拉光的手問。
“這樣的蟬很好看哦。”光笑得一臉寵溺，抬手輕輕拍了一下蟬的頭。
聽到光的讚美，蟬的嘴上也勾起了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蟬坐在餐桌旁的高腳椅上托著腮踢著腿，就看到光換上了同款浴衣走出客廳，那是一套深紅色的浴衣。
“光也好好看阿…”看蟬望著自己目不轉睛的神情，光走到他旁邊牽起他的手，把一個小巧的藍色索繩包掛到蟬的手腕上。
“好啦！要出門囉！”
二人出門時已接近黃昏，街道上都被遊人擠得水洩不通。
逛了不夠一會，他們勉強越過人群，來到了之前的那個兒童遊樂場。
這裡也被掛上了七色小燈泡，但人流明顯不多。
蟬先一步靠近了那棵本是他家的樹，而樹上再也看不見他的同類了。
他意會地望向地面，果不其然發現了好幾隻同類的屍體。
蟬瞬間紅起眼眶，他抿著唇，心裡更覺苦澀難受。
這時光走過來問他怎麼了，就見蟬一聽到自己靠近就稍稍移開腳步擋住地上那好幾隻蟬的屍體不讓自己看見，光終於察覺到某個事實。
蟬只是搖搖頭，說可能是自己有點想家了吧。
“再來蕩鞦韆吧？”
聽到光說的話，蟬不發一語走到鞦韆那坐下，他低著頭伸直好雙腿抓緊了鐵鏈。
光再次走到蟬的背後推著他的背。
每用力推一下，他都覺得堆在眼眶裡的東西隨時都要落下來。
他怎麼會忘記了這樣重要的事！
看鞦韆晃到一定的高度，光退回鞦韆架旁，而目光沒有離開過蟬。
每當鞦韆向前晃，他都能看到蟬的眼角閃著一絲絲光芒。
為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呢？
蟬鬆開一隻手狠狠擦掉眼角的淚水，扭頭過來就望到正失神的光。
“吶，光，再來接住我吧…”
光在原地愣了好一會，被蟬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他走到鞦韆前方的位置張開雙臂：“嗯，這次也會好好接住你的。”
這一跳一接，光穩穩地接住了蟬。
光把蟬緊緊擁著，眼淚不知不覺從眼眶滑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