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丨终是鸿雪甩了心爱的博士(博士X阿芙朵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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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一过,门铃响了起来。阿芙朵嘉穿着桃粉色的睡裙,小心翼翼地从卧室穿过乱糟糟的客厅去开门。她今天下午才搬到这里,还没有拾掇好屋子。她打开门,看见是博士,便请他进了屋。
博士一面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阿芙朵嘉,一面往客厅走去,这房子是他送给阿芙朵嘉的,为的是让阿芙朵嘉能在乌萨斯住下来。阿芙朵嘉不想来乌萨斯,她的爱早早被这片土地上的政权逼成了刻骨铭心的恨和恐惧,而她之所以又回到这里,是因为她对博士的爱胜过了那些恨意和惧怕。
阿芙朵嘉接过外套,快去追上博士说:“客厅还很乱,去卧室吧。”
“好,客厅就明天叫几个搬家的工人收拾吧。”客厅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几乎把客厅的空处填满了。
“这路可不好走呢。”博士在客厅入口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芙朵嘉,眼角的笑意有点挪瑜的味道。阿芙朵嘉跨过一个箱子,说:“你叫的那些工人只管搬不管拆,客厅又这么小,我一个人能怎么办?”
博士抓着阿芙朵嘉的胳膊说:“怪我怪我,我带你过去,翻山越岭。”话音刚落,他一步跨到阿芙朵嘉身边,弯腰直接把阿芙朵嘉横抱了起来。
“诶!放手啦你,会摔倒的!”阿芙朵嘉红着脸喊道。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博士这样说着,很快便抱着她穿过客厅来到卧室。
阿芙朵嘉的卧室已经收拾好了,棕木书桌靠着房间里唯一的折页窗,上新的打字机和一沓厚厚的稿纸静静地躺在桌子中央。主桌的左边靠墙是一面上部三层的书架,除了顶层似乎是够不到的缘故没有放书,中下两层已经有条不紊的陈列着各样的文学书籍。书架的下部是一扇双开门的柜子,堆放着不常用的书以及文具。那些书本来应该在顶层。
阿芙朵嘉的单人床在平行于书桌的房间的另一端,朴素的纯白床单的一侧摆放着叠得方正的蓝色绒被,床头的台灯上吊着一只水晶坠子,这坠子是博士去年送的。
博士把阿芙朵嘉放在床上,猴急似地要去亲吻她。阿芙朵嘉咯咯地笑着,打开唇齿迎合博士,他们已经暌违半年多了。恣意亲吻过后,爱的喜悦在阿芙朵嘉心里催生出下不去的火,她不想让自己显得不矜持,便对正挖掘自己脖颈的博士说:“去倒一杯红酒吧。就在厨房的桌子上放着。”
博士似乎也因这句话想起了什么,他赶忙起身去厨房。少顷,博士捏着两只荡漾着红酒的高脚杯走了进来,接着把酒杯放在了书桌上。
“小心点,不要打湿了原稿。”阿芙朵嘉提醒他。
“不会的,”博士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狭长的紫色饰品盒递给阿芙朵嘉,“给你的礼物,今天是你的二十四岁生日。”
阿芙朵嘉惊喜地接过盒子,她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打开盒子,一条珍珠绿宝石项链正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黑色绒棉上。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喜欢吗?”
阿芙朵嘉点点头。
“我帮你带上。”博士认真地捏起项链为阿芙朵嘉戴好,“你今天真美。”
阿芙朵嘉有点后悔自己还没有把等身镜放进来,绿宝石项链在床头灯的淡黄灯光下透着饱满的光彩,她探出身子,将书桌上的一杯红酒递给博士,她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却没有忘记今天这个日子。
“干杯,博士。庆祝……”话到嘴边,阿芙朵嘉突然想改改措辞。
“生日?”
“庆祝我做你情人的第二个年头。”
他们不伦的深情之船在清脆的碰杯声中启程,白色的海面上迎来疾风骤雨和浪涛的起伏,许久许久,才归于平静。然后,彼方的鱼肚白把阿芙朵嘉从睡梦中唤醒。
阿芙朵嘉睡眼惺忪,不多时,博士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清晰可见。透过熹微晨光,她看得清他脸上细小的茸毛和倔强的胡茬。阿芙朵嘉不止一次想把这样的博士画下来,而不是用写的,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写作是如此无力,稿纸上的文字,把深情都藏在留白处的无限想象里。她的爱人无法浮现在一撇一捺中,这一事实让在文学写作上小有成就的阿芙朵嘉感到了挫败。
此外,阿芙朵嘉心里的原则是不允许自己做情人的,她写过不伦出轨的情感故事,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当阿芙朵嘉从还是男朋友的博士口中得知,为了一项计划,博士不得不和乌萨斯一位贵族的女儿结婚的时候。阿芙朵嘉意识到,情人的身份也可以被接受。既然博士能为了事业牺牲自己的爱情,那阿芙朵嘉为了爱情也可以牺牲自己的原则。
情人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无论阿芙朵嘉在情人这一身份背后有着怎样的背负,情人终究是插足他者爱情的第三者,即便他者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一个夫妻的名头。而随着博士计划的推进,阿芙朵嘉也意识到,当博士在乌萨斯政府中爬得越来越高时,情人这一身份会成为他的软肋,阿芙朵嘉下了决心,届时自己就会离开他。
阿芙朵嘉在厨房做早饭的时候,博士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他像猫一样轻柔地环住她的腰,将下巴靠在了阿芙朵嘉裸露的肩膀上。
“亲爱的,早上好。”
阿芙朵嘉抖了一下肩膀,将食指触在博士的额头上轻轻一推:“不要贴着我耳朵说话,痒得很。”
“啊,对不起。”博士转身去准备餐具。
“今天皇室那边有工作吧?”
“是的,中午要去参见财政部部长。”
“你太太最近身体怎样?听说怀孕了?”
“......”博士没想到阿芙朵嘉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犹豫了一下,说,“是的,没想到你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偶尔听见的,前天在医院里听见她和别人的怀孕的事情。”阿芙朵嘉心里对博士有些失望,但她已经调整过来了,作为情人,有什么资格反对原配怀孕呢。只是她隐约意识到,谢尔夫耶娃的怀孕,预示着她和博士或许再也回不多过去了。
谢尔夫耶娃是乌萨斯将军卡塔斯基的千金,和博士的认识是在两年前的一场国际宴会上。当时博士正在思考如何从乌萨斯内部掀起风浪,以扭转乌萨斯统治者对感染者的不公政策,以及放开就冻原一带的资源开发限制。随着对乌萨斯了解的深入,博士发现仅仅依靠罗德岛通过医疗服务与乌萨斯部分贵族之间形成了利益关系并不能帮助他达到目的。
罗德岛说到底是一家中立的企业,乌萨斯的贵族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不会支持一家非本国医疗企业的老板介入乌萨斯政局,除非博士自己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其中。而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政治目的的婚姻。这样,博士选中了谢尔夫耶娃,有了乌萨斯将军做靠山,凭借以前织罗的人脉网,博士觉得实现目的指日可待。
博士将此事告诉阿芙朵嘉的时候,他已经和谢尔夫耶娃完成了订婚。这件事对阿芙朵嘉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博士这样先斩后奏的行为,在阿芙朵嘉看来无异于背叛,不过她是明事理的女人,愿意给博士一个解释的机会,暗地里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博士!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是的,为了理想,为了罗德岛的使命,我不得不舍弃我们的爱情。”
“你成了英雄,那我怎么办?”
“阿芙朵嘉,没有你,我成不了英雄的。你知道的,我不爱谢尔夫耶娃,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只是为了那个目的,我不得不和卡塔斯基将军的女儿结婚。”
“是,我理解你的选择,所以我们应该分手。”
“我不想分手,我需要你。你愿意和我去乌萨斯吗?我会负担你所有的花费。”
“我去那里做什么,看你们结婚?然后提醒自己你爱的是我不是她?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还是说你忘了我在那片土地里遭受的痛苦?”
“不是这样的!”博士将阿芙朵嘉抱在怀里,不容她挣脱,“不是这样的,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爱的人只有你,只是没有办法,那件事情必须有人去做,为了更大的理想。我需要你,阿芙朵嘉,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所以?”阿芙朵嘉的心在滴血。
“做我的情人吧。”博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情人。”阿芙朵嘉的脸上露出自嘲般的笑,“情人吗?”
“做我的情人吧。做我的情人吧!阿芙朵嘉!我爱你。”
对于陷入爱情的女人来说,男人口里的“我爱你”比世间一切的春药更胜,阿芙朵嘉在博士近乎哀求的告白中成为他的情人。
成为情人的第一年,阿芙朵嘉选择留在罗德岛静观其变,她不想去乌萨斯看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博士也没有强求她过去,对博士而言,涉足乌萨斯政府的第一年确实需要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小心。天知道乌萨斯政府内部有多少双眼睛拿着放大镜在盯着自己。在正式成为卡塔斯基将军的女婿之前,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对于乌萨斯的官员们来说,首屈一指的黑料就是放荡的私生活。私生活的荒淫程度一定程度上和地位权力相关,权力越大,私生活可被默许的程度就越高。而对于那些自负狂妄,平步青云的青年官员来说,谨小慎微,选对靠山才是他们能保住官职的唯一方式,然而一旦他们在私生活上过去放荡,被反对者拿住把柄,等待他们的结局往往是壁虎断尾。
在博士看来,和阿芙朵嘉的地下关系因为异地的关系倒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护。但他还是希望阿芙朵嘉能来他身边,他可以扮演谢尔夫耶娃的丈夫,但他想成为阿芙朵嘉的男人。所以当他和谢尔夫耶娃的婚礼举行过后,认为时机成熟,这才把阿芙朵嘉从罗德岛接到了乌萨斯。
为了避免被调查,阿芙朵嘉在乌萨斯的住处是以凯尔希的名义租下来的,但钱是走的博士在罗德岛的账。
博士平日里生活都比较忙,除了一些政府工作外,主要重心都在于按照卡塔斯基将军的要求去针对性稳固人脉。在乌萨斯,要想攀上权力的顶峰,没有人情世故是绝对不可能的。乌萨斯土地上的皇族也好,官员也罢,他们之间的斗争都是基于他们对游戏规则的认可。不遵守规则的人,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博士从阿芙朵嘉那里出门,行至议政厅的时候,接到了维罗特洛夫的来电。他是卡塔斯基将军的秘书官,三十二岁,听说从十六岁时起就跟着卡塔斯基将军了。挂了电话,博士转头离开议政厅,前往将军府。将军经常这样突如其来地召唤他,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为了目的,这件事情需要隐忍。
博士到了将军府,径直走进卡塔斯基将军的书房。进屋的时候,卡塔斯基正在逗桌旁金丝鸟笼里的鹦鹉。书房的氛围因为将军的气场分外森严,仿佛一只蚊子飞过都会被吓得掉在地上抽搐。
“将军,您找我。”
“坐,儿子。”卡塔斯基不喜欢女婿这样的称呼,觉得生分,既然在婚礼上,这女婿叫自己父亲,那叫儿子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你怎么叫我将军?”
“.......抱歉,父亲。”
“记着,没有外人的场合,要叫我父亲。我说过不少次了吧。”卡塔斯基肤色偏黄,高鼻梁,厚嘴唇,留着一撮儿山羊胡。他眉骨突出,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犀利,像看不到尽头的深井。四十年的戎马生涯催生出他威严肃正的气质,就连博士都能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感到无形的压迫力。
“这鸟儿我养了很多只,我给它吃,给它住,每天还派人专门带出去散步,但还是死了不少,最后就剩下这一个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生活太过安逸了吧。”
“你说得不错,死掉的那些鸟,不愿意接受这份安逸。总想接触更多的天空,它们忘了,成为我卡塔斯基的鸟,它们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很多人。”说到人的时候,卡塔斯基的目光朝博士瞥了一眼,继续说:“你不要多想,你不是我养的鸟,对你而言,你的笼子是这乌萨斯的官场,而不是我卡塔斯基。你自愿进来,我也愿意扶持你。”
“承蒙父亲厚爱。”博士心里直犯嘀咕,好在没有表现在脸上。
“对了儿子,还有一件事情,谢尔夫耶娃怀孕的这段时期,你要想采野花也可以,但要注意分寸。女人,金钱,权力,这三样不是谁都可以同时拥有的。有的人一辈子连一个都拿不到;有的人瞬间就被这三件事物送进地狱里。你的野心很大,我不希望你被这三样拖入地狱里,你要掌控它们,而不是被它们掌控。”
“是!儿子谨遵教训。”
“马上要竞选议会主席了,关键时期,你可不要出问题。去吧,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些。”
博士离开将军府,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怀疑卡塔斯基似乎知道他私下见阿芙朵嘉的事情。如此看来,是自己早上离开时被眼线发现了。不过他拿捏不准卡塔斯基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既不像禁止,也不像默许。到头来,博士不得不承认,在乌萨斯官场最重要的一项能力就是揣度别人的意思。这些人说话总是藏掖着,话里有话,似乎有所指,似乎无所指,真真假假,生怕落下什么话柄。
博士路上给阿芙朵嘉打了通终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竞选议会主席的关键时期,希望她能在宣发工作上提供帮助。
“可是我不方便取材。”
“取材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边会提供给你。”
阿芙朵嘉挂了终端,拿起桌上的早报,头版头条都是关于议会主席候选人的事情,按照以往,现在候选人背后的靠山们应该开始各处游说归拢选票的时候了。同时,电视台的记者们也瞪大眼睛盯着候选人,试图挖掘候选人背后可能存在的违法行径。收受贿赂,婚外情,这些都是记者们最喜欢的爆料。考虑到这里,阿芙朵嘉稍稍乔装打扮一番,将头发盘起来,用帽子罩住,换了身男士正装出了门。
即便博士会给自己提供素材,但阿芙朵嘉多年来的习惯更喜欢自己取材。
阔别已久的乌萨斯的土地,踩在上面,阿芙朵嘉依然觉得不安,仿佛这片顽固的土地里会随时长出抓捕异见者的大手。这样的抓捕,阿芙朵嘉不知道是否还是乌萨斯对付反对者和感染者们的主旋律。在街道上,阿芙朵嘉压低帽檐,匆忙地走着,偶尔能在毗邻大楼间的阴影里看见奄奄一息的感染者,他们勉强在这样的地方等死。她不敢多瞧他们,在乌萨斯,怜悯换来的恩待朝不保夕,冷漠才是换来平安。
她凭着记忆,来到下民区的一家酒馆,这家酒馆白天是不营业的,却聚集着不少记者,作家,评论家,他们都是在这里交换素材的。其中有价值的素材,合理使用可以换来不少收入,而盲目操作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或者牢狱之灾。时间一长,这些媒体人,或多或少也都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毕竟没有靠山的爆料是断头台和绞刑架。这是多年来血的教训告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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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朵嘉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酒保聊了起来。
“先生是第一次来吧。”酒保递给阿芙朵嘉一杯杜松子。
“是的,听前辈说这里能听到不少内幕消息,关于议会主席竞选。”
酒保抬了抬下巴,说:“诺,那个黄头发的男人也是来挖竞选候选人内幕的,听说今年竞选比较激烈。”
“激烈?以前也不怎么平静呢。”
“不一样,今年听说卡塔斯基将军要推自己的女婿,但他的女婿不是乌萨斯人,是个医疗公司的老板。这件事情很多议员甚至权贵都不满意,老头子们都不愿意让一个非乌萨斯血统的人站在他们脑袋上指手画脚。”
“那你们怎么看?我是说民众的意思。”
“民众的意思在乌萨斯轻如鸿毛,不过民众是希望那个人当选的。非乌萨斯人当选的话,或许会在乌萨斯刮起不一样的风。毕竟平民们已经活得够辛苦的,新风还能差到哪里去呢。你说是不是,再给你一杯。”
“有道理,不过就算是非乌萨斯人,他的背后是卡塔斯基将军,那说不定也就是个傀儡。”
“傀儡不傀儡的,不重要。往好处想,或许是卡塔斯基将军不想和以前那帮老头站一队了。在乌萨斯,执掌财政或者手握军权的,那都是万人之上了。卡塔斯基就是后者。”
“那你知道这些候选人的信息吗?”
酒保想了想说:“卡塔斯基将军推选的人信息很少,我只知道他是某医疗企业的老板。其他的人,最有希望的候选人应该是财政部部长罗维卡司基的儿子小罗维卡。这个人很有手段,乌萨斯的三大银行行长都对他言听计从。”
“那确实厉害,掌握银行,基本掌握了国家企业的发展。”
“可不是这样嘛!对了,你的前辈是谁,方便说吗?”
阿芙朵嘉想了想,说“叫锐笔啦。”
“锐笔?我听说过她,挺厉害的一个作家,听说写了本书,然后就从乌萨斯消失了。你悄悄告诉我,锐笔先生现在还在乌萨斯吗?”
阿芙朵嘉微笑着摇摇头:“她离开乌萨斯很久了。那本书得罪了太多人。”
此后,阿芙朵嘉一连三天都去这家酒吧打探消息,多少也收集到了一些关于小罗维卡的质疑的声音,例如收受亏损经营的大企业的贿赂,违规发放贷款;对中小企业或者新兴企业索贿,索贿不成就收回贷款。她把这些消息整理了一下,写在纸上,然后约博士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阿芙朵嘉点了一杯摩卡,坐在靠窗的位置。不一会儿,博士来了,背对背坐在阿芙朵嘉身后的位置。
“最近还好吗?”博士问。
“还好,没想到自己已经能和这片土地带来的恐惧和睦相处了。给我的素材准备得怎么样了?”
博士将一张叠好的纸从椅子下递给阿芙朵嘉:“底下,最近谢尔夫耶娃状态不太好,住院调养了。”
“深闺千金体弱多病,你得多花点心思照顾她。”阿芙朵嘉接过纸,把自己备好的纸也同时交给博士。
“今晚有空吗,我想去你那里住一晚。”
“这种感觉,就像是皇帝选妃子呢。”
“别开玩笑了,阿芙朵嘉。”
“好,我不开玩笑了。你照顾完太太,过来就行,保险起见,还是晚上零点后。”阿芙朵嘉撇了撇嘴,她并不是开玩笑,她真的这么觉得。
博士拿起纸,打开了瞧了一眼,惊讶地说:“这是关于小罗维卡的信息?不愧是你呢,这都能拿到。”
“都是传言,没有证据。如果确有其事的话,对你的竞选会有帮助。你可以找人核实一下。”
“谢谢,你真是帮大忙了。阿芙朵嘉。”
“不客气,晚上见。”阿芙朵嘉把剩下的摩卡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
阿芙朵嘉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挂钟一点点走过了零点一刻,她想博士似乎是爽约了,叹了口气,准备回房睡觉,门锁转动的声音恰好响起来。她急忙迎过去瞧,果然是博士。
“你迟到了,博士。”阿芙朵嘉照例接过博士的外套帮他挂在衣架上。
“对不起,甩了两个狗仔,花了点时间。”
“那你和我说一声就好,今晚上不来也没事,毕竟事关重大,现在很多人眼睛都盯着你。”阿芙朵嘉对博士这样的冒险感到一些不满,既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走到这里,就不该在这件事情上冒险。然而毕竟博士是为了自己,她也不好责备他。
“他们盯着我就盯着我吧,我会甩掉他们,我的眼里只有你。”博士这么说着,便抱着阿芙朵嘉吻上去。
“博士你真是心急呢。”阿芙朵嘉怀着这样的想法,靠在墙上享受着博士的亲吻和爱抚。
“这几天我太压抑了,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阿芙朵嘉。”深吻过后,博士望着阿芙朵嘉的眼睛如此说。
“我也想你,博士。”阿芙朵嘉双臂搭在博士的肩膀上,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充满了迷人的漩涡。
净白的纸张上有柔软的笔锋行云流水,阿芙朵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她在似梦似醒间云雨,香汗淋漓,滴在博士宽阔的胸膛上,随后长出一连串草莓般的印记。
半夜,阿芙朵嘉下了床,她清醒着,将从门口一路散落到的卧室的内衣捡拾起来丢进洗衣机里。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一种迷失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她确信在博士这段权力之路的终点没有自己的位置,但她实在是贪恋这份情感。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这种不像是在遇见博士后发生的,她开始或多或少的将自己依附在男人的身上了。
“不该这样的。”阿芙朵嘉心想,她和博士可以陌路,可以合作,也可以相互利用,唯独不该依附。身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情感,身体都依附在爱人身上,迟早会毁掉自己的自我。赤裸的阿芙朵嘉站在窗前望着月亮,惨白的月光把她的肌肤照得宛若一具尸体。自己就像月亮一样吗?不是,她发现自己不如月亮,月亮是利用太阳的光,却不依附于太阳,不因太阳改变自己分毫。
当两天后,阿芙朵嘉看着到处播报着小罗维卡身陷受贿风波恐导致竞选落选的消息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和博士分手。
竞选的前一晚,博士又约了阿芙朵嘉在乌萨斯雪塔餐厅吃饭
“晚上好,未来的主席先生。”阿芙朵嘉着一袭碎金红色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身段。
“即使我当选,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博士。”
“明天就是竞选了,你今晚约我出来,被记者们拍到就完蛋了。”阿芙朵嘉咂一口红酒,表情狡黠。
“记者们几乎都去追小罗维卡去了,我还是乔装后出来的。不过阿芙朵嘉,你那篇小罗维卡的报道写得好呀。直击对方要害,财政部部长连本来今晚预定的新闻发布会都取消了,说不定都打算弃权了。”
“当了议会主席后,下一步就是竞选皇帝大臣,一旦当选皇帝大臣,就可以以罗德岛为中心发展乌萨斯的感染者回权改革,再构建乌萨斯感染者医疗中心开了。博士离实现理想又近了一步。干杯。”
“是这样的,我已经拟好了所有的方案,只要靠着卡塔斯基的势力往上爬就好了。”
“最后,你会成为卡塔斯基的傀儡吗?”
“怎么可能,卡塔斯基将军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可以把他理解为投资人。说实在的,乌萨斯这批老官员里面,像卡塔斯基将军这样开明有远见的可不多。”博士似乎已经和卡塔斯基聊过很多关于罗德岛的事情了。
“博士,我们分手吧。”阿芙朵嘉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段关系了。
“不,不是,为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不分手的吗?”博士少见地慌了神。
“不分手,一直做你的情妇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还是未来的乌萨斯议会主席!你清楚的吧,如果竞选者被发现在私生活上有问题,或者是参与收受贿赂等违法行为,你就会像小罗维卡一样失败。你不会把乌萨斯的官场当做一场游戏吧,他们可是因为一本书就摧毁了我的家,一直暗地里追杀我。你却希望我和你一直保持不伦的关系,未免太天真了!我现在是你的情人,是你的挚爱,未来,我就会因为情人,罪犯的身份,成为你理想道路上的癌。”
“不会的!不会的!罗德岛到时候也可以保护你,我也是罗德岛的指挥!”
阿芙朵嘉拿起酒杯,朝博士的脸上泼过去。
“你清醒一点!我们只要分手,未来你的仕途至少不会毁在心爱的女人的手里,难道你就一定要为了所谓的爱我,到最后把罗德岛的大家都牵扯进来吗!”
博士哑口无言,他比阿芙朵嘉更清楚阿芙朵嘉说的事情是对的,分手对他的未来来说是最优解。然而他执拗地不想放弃这份感情,甚至为此不惜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我会删掉和你的所有记录,你也要这么做,这样才不会给别人把柄。等你真的实现乌萨斯医疗改革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再见了,我明天就离开乌萨斯了,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博士泄了气一样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红了,然后,他一把抓住阿芙朵嘉的手腕。
“你还可以继续和我合作,继续作为我的独家撰稿人不是吗?”
阿芙朵嘉回答:“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博士。就算是为了我,我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再为你的事情牵动心思了。谢尔夫耶娃才是你的太太。”
随后,她甩开博士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翌日,阿芙朵嘉离开乌萨斯的时候,听见车站新闻里播放着竞选的消息——就在刚才,议会主席的竞选结果出来了,恭喜博士当选第六十一届议会主席,他是乌萨斯历史上,第一位当选议会主席的非乌萨斯人。新的议会主席以及他最大的支持者卡塔斯基将军,到底能为乌萨斯刮起怎样的新风!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皇宫议会大厅里,各部官员正簇拥着恭维,巴结新的议会主席,而新的议会主席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总时不时望向窗外。而在距离议会大厅七公里远的站台上,阿芙朵嘉最后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随后踏上了通往维多利亚的列车,凯尔希告诉她,罗德岛目前正停靠在维多利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