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余火】【医警/警医】怜君恰似江楼月(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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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干嘛呢?”孙永仁捧着杯茶半倚着宋戎的桌子,侧头看着江月楼的办公室,“半天都没动静了。”
宋戎忙着写结案陈词,头也不抬,“半个多小时了,确实挺安静的。”
他们这个老大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啧……没法说。
不过像今天这样,顶着小雨从外面回来后就有点儿……不对劲儿。脸有点儿红,像是……又发烧了。
“要我说,这个陈医生还真的是妙手回春啊,你看看给咱们头儿治的,都正常了……”
“起开!压到我资料了!”宋戎接收到孙永仁话的危险发言,赶紧撇清关系,就因为他知道无论江月楼在干什么,最好使的永远都是那双耳朵。
“孙永仁,给我进来!”
果然!宋戎一脸的“你保重”,来不及说些什么,赶紧划拉划拉桌上的纸张资料,脚底抹油的换了张桌子。
“诶你——”桌子没人压着,孙永仁差点随着滑动的轨迹摔了个跟头,“啧,什么是患难见真情啊!看你就知道了!”
“还不快点儿!”里屋“咣”的一声,估计江月楼的茶杯又报废了。
“哎——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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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盈是怎么失踪的。
江月楼总结了一下“前后”的不同之处,整体看来,可盈的失踪很重要。
当初若不是他借故扣押了陈余之,也不会害得可盈被拐走,被辗转卖到香港去,他也就不会在香港再遇陈余之,然后羁绊愈深,一步步沦陷了。
“这……失踪人口的案子……现在归金科长管。”孙永仁老老实实的站着回答问题,脚边就是江月楼茶杯的残骸,他赶紧把自己手里的茶捧了过去。没错!他孙永仁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江月楼一挑眉,金科长?!
“哦,就金大成。”
“他不是管——”难道就连金大成都不一样了?!江月楼努力回想着。
“嗨,这不是正好管人口的赵科长退休了嘛,就,就让他先代理着。”
“所以可盈的案子是他在管?!”江月楼有点儿着急了,那个家伙……败事有余!
“可盈?谁,谁啊?”孙永仁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呵呵的。
“啪!”一巴掌下去,江月楼的桌子又震了几震。
“哦!陈医生的妹妹是吧!”孙永仁立刻就想起来了,“对,都是他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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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踩在走廊里被磨得发亮的地板上“咔咔”有声,江月楼大步流星的赶往金大成的办公室。
在二楼走廊的拐角处,江月楼上楼,一个人影要下楼,两人撞在了一处,好巧不巧的,正是金大成。
“正好——”江月楼刚一开口,对面站在高处的金大成就捂着嘴巴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儿被台阶绊倒摔个跟头。
这场景似曾相识。
江月楼追上两步,单手搭着金大成的肩膀,连拖带拽的把人推进了办公室的里间。
“你跑什么?!”察觉的出金大成的不配合与拼命逃避,江月楼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其实,有“上一世”的经历,他对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已经讨厌不起来了,毕竟当他仅剩自己的时候,还站在身边的也只有金大成。
“唔唔唔唔——”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捂着嘴干什么?江月楼不解为何金大成这副模样,不过他并不在乎,“陈可盈,她的失踪案是你在办?有什么线索了?”
见他并不危险,金大成整理下被拉开的衣领,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不出声。
这真是给脸不要了!江月楼可不吃拿乔这一套,只见他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几乎凑到了金大成面前,“这么长时间了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哼……”熟料金大成看了他一眼,又白了他一眼,翘着脚转头看向别处了。
这……莫名的委屈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之前他做过什么得罪金大成了?他抢功了?揍他了?恕他真的不记得了。
这样盲猜江月楼没兴趣,他绕过桌子,一脚踹开金大成的腿,一侧身坐在了桌子上,“我没什么耐心,你要是不说,我也不介意再揍你一顿。”他刚才仔细想了想,抢功的事不是他的风格,除非意外,否则不可能发生。所以能够得罪金大成的……莫非真的是他把人家揍了一顿?这倒有可能,毕竟像金大成这样“欠揍”的同事还是很少见的。
一听这话,金大成忽然激动起来,跳起来指着江月楼的鼻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嗯?你……在说话?”江月楼拨开他的手指,又把他刚整理好的衣领拉了过来,顺便抡起了另一个拳头。
“哎哎哎——桑落头里七银塌僧!”
嗯?
金大成这一张嘴,才终于解了江月楼的疑惑。
他缺了颗门牙,说话一直漏风,难怪刚才无论江月楼说什么他都只是哼哼唧唧。可这门牙又和他江月楼有什么关系?
哦……
联想刚才台阶上的那一幕,江月楼明白了。
上次他俩不小心撞在一起,他被撞到了楼下,后背青了两天,而金大成看上去也没得着什么好。
这说到底还是有点儿关系吧……江月楼本着不欠人情的目的,把金大成介绍到了陈余之上班的济世堂。
等他知道陈余之失业了那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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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江月楼的“粗心大意”,一直关心着陈余之的玉堂春倒是积极的帮他打听着哪里有合适他的医馆。玉堂春是名角,交友甚广,打听个消息易如反掌。只不过树大招风,不少慕名而来的人可不都是为了听戏。
他生的漂亮,扮起来更是娇柔,于是有些不入流的家伙便顶着一脸猥琐的笑意,频频出言调戏。
为求生计,这些“地头蛇”玉堂春不想理却也不敢惹,毕竟一个戏班的营生都在他肩上压着,每次面对那些人过分逾越的举动,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玉老板?赏脸移步可好?”又有人在戏园子门口等着他。
不得已下车见礼,玉堂春叹了口气,打发车夫先走了,看来今晚这饭局是逃不掉了。他换上一个温雅的笑,走上前去,“汪股长,多谢捧场。”
待得玉堂春上车坐好,那人才吩咐司机慢慢地往街道的尽头的繁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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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深处的威尔逊酒楼是景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一派灯红酒绿,门口车水马龙,来往的都是富商巨贾,官员贵胄。
玉堂春的车子刚停稳,另一辆车也停到了他旁边。一个穿着做工考究的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比他们早一步下了车。
“展司长!”姓汪的赶紧下车去巴结,就连好不容易请来的玉堂春都顾不上了。
“汪股长。”展君白看着他的脸想了一秒钟,谦和有礼的打了招呼,眼神一瞟下了车的玉堂春,意有所指,“汪股长好兴致啊。”
“胡乱看看,胡乱看看。”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景城炙手可热的红人,汪股长身无长物,就想着把玉堂春介绍给展君白。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就推到了别人怀中很是遗憾,但比起前途来说,一个小小的玉堂春又算得了什么?“听闻展司长好戏,鄙人有一好友,也是个戏痴呢!”
听着汪股长的话,玉堂春便也下了车,长身站定,对着展君白行了个礼,“展司长,久仰了。”
他一身雪白,在这黑暗与霓虹交织的世界里,干净的如一捧新鲜的白雪。
展君白看的痴了,忘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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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