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赛琳娜篇——致海滨、仲夏夜与你（Chapter3.6）
暧昧而黯淡的夜幕似千万张轻淼如雾的薄纱，不慌不忙地随日冕与沙漏的心跳一一铺陈熨贴于天穹，由轻盈到厚重，生长为人们头顶的黑曜石，遮揽一切无法发光的瑰丽。或许正如某位自己钟情以久的少女所言，“当太阳离去，不再恩赐伟丽的光辉，那些含蓄于黑夜的美便在此刻封存，直至它再度降临”。
“......”白色的睡裙拖拽着蕾丝与流苏，在她点缀以浅淡红润的娇嫩肌肤上摩挲亲昵，仿佛一只引人遐思的幕布，遮盖住以纯白与无暇作为主题而雕琢出的大理石塑像。她专注地凝视着荧幕中流动的声光，侧腿坐于铺陈着米黄色羊绒的沙发上，旖旎的黑发闪耀着垂落于她纤细素白的颈项，终末于娇俏圆润的趾粒。
“.......咔....咔.....”他的目光偶尔离开荧幕，略微含笑注视着她正富有规律地将包装袋中的薯片放入嘴中咀嚼，清脆的响动在她的唇齿间变得含糊起来。
“....吃得真香啊。”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某人之前不是说，要提防心理发胖吗？”
“...但我现在忽然觉得，心理发胖也没什么不好...”她不以为意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让细软的发丝仿佛沐浴时的小股水流般，细腻无声地顺着他的皮肤滑落，温暖而飘散着无法稀释的馨香，“...毕竟某人似乎..更在意我的外表。”
“....怎么把我说得像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一样...”他无奈矢口否认，但在目光触及到那一片蛰伏于心尖的郁紫时，他怦然震颤的心仿佛又是在承认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再说，外貌也是赛琳娜小姐的优点，我只不过是毫不偏心地喜爱着你最为明显的优点而已。”
“........”她的眼眸似乎被他晶亮的话语一点一粒地装点得璀璨起来，仿佛满是云雾的黑夜陡然飘忽出银河的一角，她似乎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心情甚佳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将零食递进他的口中。
“...谢谢...”
“.........”她一改之前的坐姿，略微恳切地跪坐于他面前，她轻撩起本就柔顺的耳鬓，缓缓瞌上容纳着一片期许与一丝羞赧的眼眸，顺理成章地微张饱满红润的嘤咛唇齿，如若花瓣般等待着朝露的滋润。
“....我懂了....”他轻轻一笑，模仿着她动作礼尚往来，还不忘为她贴心地抹去唇畔的零食碎屑。
“........”她微微蹙眉，脸颊再度装填起甜蜜的嗔意，蓄势待发的动作如同啄人的雏鸟，但在发作之前，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吃完了嘴里的薯片。
“....唔...怎么了....？”
她闷闷不乐地撇过脸，再也不理他。
................
在被冰封的大地裂痕之间，在寒冷群星所斜乜的无名角落，孤僻的树木将寒枝从自我腐朽的身躯剥离，嘶哑着发出沉重叹息，它早已在人们心中被遗弃，如同一曲再也无人清唱的歌谣。
嘶哑吧，因为不再有鸟语与狼嚎回响，
叹息吧，为了不再有杜娟与莲子甦醒。
或许将亘古的时长对折之后，在那未来之后的日子里，天幕中会有瑰丽的极光，将这落寞的一切照亮，融化于深蓝的海洋和遥远的黄昏。
细密的针叶林在渐晚的薄暮之中逐步丧失一切层次与细节，只留下一片比黯淡天幕更为深遂的颜色。浓烈的不安和坠入黑暗的安心感一同袭来，在几欲被这种情绪所裹挟之际，不远处忽然亮起一抹明灿的火光，给人一种“出口、救赎”之类的心理暗示。
“.........”罗赛塔雪白的眼眸倒映着橘色的火光。那不加审美修饰的错兀机体如若象征永恒的冰雕，让人莫名感到安稳，但又因那或许会引发霜痛的触感望而却步。似乎是听到不远处传来响动，她收敛起眼底迷惘的阴翳，缓缓转过身去。
“罗赛塔～”狄安娜清冽的声音像是极地所稀缺的浅淡阳光，暂且为这片沉寂的火光带来些许跃动的氛围，“...还在想那件事吗？赶快来迎接贵宾吧。”
“....好久不见，罗赛塔。”指挥官微微一笑，虽然眼前人不擅掩饰心底积郁的心绪，自己多少也能感知到些许异样，但他却并未刻意提起。
“...谢谢你....”伊利斯以狄安娜并不宽厚多少的手掌作为支点，从她的后背轻巧地屈膝跃下，身形曲线的每一次舒张有如舞蹈般从容而优雅，她抬起眼眸，里面正涨溢着晶亮的友善，比星辰更有温度，比火光更为恬静，“...您好，罗赛塔小姐。”
“...嗯，欢迎远道而来的灰鸦指挥官....还有伊利斯小姐，具体的情况..里先生已经和我说过了。”罗赛塔缓慢绽开一抹浅尝辄止的微笑，那澄澈的双眸懵懂而鲜有变化，似乎都尚未知晓自己已然微笑的事实，她向前走了几步，“...二位是在返还空中花园的路中途经联合航线，对么？”
“....嗯，不过严格意义上而言...更像是在旅行吧...”指挥官意有所指地以余光打量了一番身边人，后者在听闻他的说辞后蓦然展露出一丝纯净的笑意，仿佛在心间绽开一朵金黄的娇花，若加以倾心言语的浇灌，它便会盛放并凝滞于所有荒芜的时光。
“....旅行么...那一定很自由吧...”罗赛塔轻轻垂下眼帘，在发自内心的感慨后便沉郁住嗓音，让一阵莫名惆怅的寂静开始滋长，滴落于寒冷的土壤。
“.....罗赛塔.....”狄安娜高昂如剑戟的鹿角下，一对柔柔扑闪的折耳缓缓摧折而下，她轻声嗫喏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提醒。
“...那既然是途径这里，那么就请二位好好安顿吧。”罗赛塔转过身，不断散发着郁紫色粒子的光翼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在不远处柔金色的余晖下浑然不觉地傲然盛放。她轻声向不远处守夜的异人型构造体招呼道，“...英谷利特，去把今天晚会的食材搬来吧。”
“......是.....”披着素白色长发的构造体缓缓点头，将几只略显干褐的百里香草叶与带着丝丝浅蓝色的鲸肉放置于金属烤架之上，一只小巧的铁壶似乎正在蒸煮着什么，壶嘴正飘散出蒸腾的枝叶馨香。十几只异人型构造体结束了冬雪中的守望，她们自飘茫沆荡的黑与白中踟蹰而行，略显倦怠地围坐于篝火前，彼此亲昵地依偎于一起，为对方梳理毛发摩挲额心。在一众冷硬的机械结构中，一个手抱着吉他的小男孩躺在木桩上，似乎像是在火光中酣眠。
“....来，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哦？”狄安娜将装有滚烫茶水的锡杯分别递给两人，蒸腾的寡淡馨香在略微凛冽的晚风中翻飞，融化之后的雪与松针彼此交融于彼此，沁人心脾地滋润浇灌入瑟缩的胸腔。
“.....味道如何？”指挥官默默品着这并不陌生的松针茶，像是欣赏般注视着小口啜饮的伊利斯。
“........”她轻嗅了一口茶液残留的讯息，微垂的睫眉下摇曳着绯色光晕，淡浅轻柔得如纤绝的云尘，“...和红茶的味道很不一样，有一种很难用形容词表述的滋味...”
“...我倒觉得可以用澄澈和香醇来形容。”
“...不，怎么能是这么浅显的描述。”伊利斯轻蹙起纤细如针叶，但弧度却更为温软的眉目，她似乎总是爱在话语辞令中锱铢必咎，“...非要形容的话，或许该说是...一种独属于寒冷国度的一无所有的整洁与纯粹才对。”
“....长得连自己的气都喘不过来了。”指挥官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哪儿有....”她在冰雪中愈发素白的脸颊总算点染起水墨般浅淡的嫣然，她先是略显局促地垂眉撩起耳鬓，随后在指挥官调侃的目光中，颇为难以为情地以手心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还记得你当时吃鲸肉的时候，那个皮半天都咬不下来。”
“...那是因为鲸鱼肉皮太厚了....”
“....主要是赛琳娜小姐吃东西一口能吃下，非要分两口抿...怎么可能咬得动。”
“...那也总比你吃得满嘴流油好。”
“........”罗赛塔坐在他们对面的木桩上，拿捏力道地以耦合的指节轻轻抓握住锡杯，她漫不经心聆听着两人似乎有些聒噪的对谈，将杯子的松针沿着杯壁缓慢摇晃，仿佛是在斟酌着手中难得的安稳与温暖，“....指挥官....”
“.....嗯，怎么了？”正欲抓握并控制住某人手背的指挥官回过头，正好与她溢满黯淡情愫的眼眸相对而视，“..罗赛塔？”
“....不...没事....”她缓缓摇头，似乎是在并不坚定地选择闭口缄默。
“...你从刚刚开始就似乎一直有心事。”指挥官总算道破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在他转为关注罗赛塔之后，他似乎能感觉到身边的伊利斯拿捏分寸地靠近了自己一些，在精确的推敲之后，他的侧身似乎多了些难以察觉的倚靠与温软，在花圃的阳光与阴翳之间徘徊不定，一切撩人心弦的恬静都若即若离，仿佛是她在含蓄地表现出某种在意。
“.......今天的北极星也很明亮呢....不知两位能看清吗...”罗赛塔抬起眼眸，那澄澈的眼瞳似乎能够衷实天幕中不计其数的光辉，她伸手为两人指明大概的方位，“..就在那儿，与参宿四毗邻相依。”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和我的爷爷一起....在北极星的指引下，追逐一只机械角鲸翻起的海浪。夜晚的星空很安静....我们就这样跋涉了上千里...”罗赛塔将杯中的温度紧扣于手中，让岁月的涟漪有如半满的茶水般摇曳，“....不知我之前有和指挥官说过吗....”
“....没有...这还是罗赛塔第一次和我提起。”在指挥官应答的瞬间，他能感觉身边的温暖与馨香似乎略微松弛了一些，仿佛一只于风吹草动中不再警惕的岩兔，如履薄冰而小心翼翼。
“...指挥官，联合航线的人们之前和东部港口的城市签署了居住协议....”似乎在经过短暂感触的磨砺之后，任何坚硬的事实都会悄然卸下尖锐的棱角，柔煦的晚风拂过，似乎让静默聆听的构造体们显露出一股紧绷的情绪，“...现在这里的年轻一代...已经决定要移居过去了...郊狼们会迁徙并折返....但他们却再也不会回来...”
“...那不挺好吗...”指挥官的话语刚说出口，伊利斯便以目光制止了他，夜莺折翅于紫罗兰花瓣的露水之间，在寡淡的寒冷中轻巧婉转地轻啼，仿佛在说“并不是这样”一般。
“....再等10年或者20年....当这片大地再无人生长，我们守林人，或许只能日复一日地守候着这片盛产松针与青苔的森林了......届时...我们是否便失去了守候的意义？”
呼啸的寒风拂过，翻飞起轻渺的雪晶与火花，它们彼此纠缠着湮灭，围坐篝火的人们一时间默然无声。
“....在以前...我曾执着地认为自己的方向便是北极星...到后来它又是同为守林人的兄弟姐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又曾盲目地依赖于德雷克...”罗赛塔缓缓展露出一抹似乎无可奈何的微笑，“...让我坚定事物一直在变...但让我迷茫的事物却从未改变...他们并不欢迎我...但我却一再为他们而改变自己....直到....”
“....直到骑士终于失去了它所坚守的道义...”伊利斯忽然轻声补充，仿佛一曲沉郁的提琴独奏中，总算响起一声交合的弦乐，在四分之一拍后，音律总算自昏沉偏斜于明朗。
“....我并非什么骑士，伊利斯小姐.....但我也绝不认为我们是罪人的后裔...”罗赛塔将结构轻巧的手指轻轻扣在一起，绛粉色的眼瞳折射着星辉与霜雪的光影，“...守林人是他们赋予我们的锁链...北极星不再显示任何方向，自由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但砸断锁链...我们又似乎一无所有...拥有自由...我们反而愈发迷茫....”
“all day the city's selling something,
城中的买卖持续了一整天，
always, the busy people spinning 'round, ”
繁忙的人们规旋矩折。
静谧之中，有人加了把柴火。温暖的火光无法刺破这由云、雾以及白色奇迹所凝结的屏障，针叶林干燥缺乏温血的枝叶无声无息地坠落于满地雪霜，比茫然一片的雪地更为黯淡一分的，是累累云雾缭绕的厚重苍穹。她忽然缓缓闭上眼，于寒冷国度的篝火中悠然浅唱。
busier,
栖栖遑遑，
dizzier,
昏昏沉沉，
he sees a cat he knows so well,
他遇见了一只熟悉的猫，
now sleeping on a bench together,
便和祂一起睡在了长凳上，
a woman waiting by herself, selling flowers,
一个孤独的女人卖着花，
"please buy some, so i can help my daughter, will you?",
“请买束花吧,那样我就能帮到我女儿了,可以吗?”。
苍翠欲滴的歌声中，狄安娜静静坐于罗赛塔身旁，施以后者温和的笑容，她牵起罗赛塔的手指，如同每一对依偎于彼此的守林人一般，闭眼微笑陪伴着如若夜莺般于黑夜倾吐旋律的她，天幕中似乎有湛蓝的极光幽灵般徜徉。
“.....”指挥官轻手轻脚将伊凡手中紧抱的吉他取出，他聆听着这首简单小调的旋律，以B调作为起始，于副歌伊始弹奏起晶亮如颗粒的琶音，尽力以自己的笨拙的脚步去捕捉她轻盈的衣角，附和与引导变成了双方之间的引力，不断吸附着彼此跟随着自己的节奏翩然而动。他如同秋冬时节在冰冷河流上的浮木，而她便是于浮木上稍作停留的尖翅蓝闪蝶，彼此随着河流的涨溢而聚合。
“the sun is casting shadows,
夕阳落入阴影，
an afternoon is fading,
黄昏渐渐褪去，
I ask, but no one knows,
我提了一个问题，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却没有人知道答案，
my life is like an island,
我的人生如孤岛一般，
where does this ocean go?”
迷失于这深蓝之中。
纯白的雪晶在篝火中缓慢融解，沉醉于歌声的人们似乎已陷入安然的酣眠，她收敛起歌喉，对心领神会的指挥官略显羞涩而含蓄地柔柔浅笑，在唇畔弧度沾染上紊乱心绪的碎片之际，又兀自将目光转向温暖的火光。
“..我似乎隐约记起....我曾以歌唱安抚过某人的心灵...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真正走入了他和他们的内心...感触到他们因此而湿润的灵魂...”
“....那是在你演出歌剧的时候吗？”
“....不...肯定不是....我能唱出那样被夸赞的歌声...一定是在一个满是希望与爱的时刻，一个在阳光和雨露洒落的夏季。”
“....真想好好瞻仰瞻仰....”
“...但你刚刚已经听到我最完美的演绎了...因为你在聆听并与我一起演奏的缘故....”
她如此纯良地微笑起来。
.............
“....你怎么了...”她似乎颇为担忧地注视着他陡然沉默而郁郁寡欢的脸庞。
“...没事..只不过是....”他尽力不让愧疚与疼痛感主导，只是面有难色地笑了笑，“...我还是想向你道歉.....”
“...不是说很多遍了吗....这完全不是你的错...”她将侧脸埋入他的胸膛，似乎想借此予以他些许安心感，“...怎么又在钻牛角尖...”
“...什么钻牛角尖....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心意...”他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似乎是在担忧她像风一般消失殆尽，“...我再也不会....”
“...比起这些并不稳固的誓言...我更想让你有所实际表示....”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在娇俏地期待着什么。
“...我这就把你看上的那架大提琴买了。”
“....像是笨蛋一样....”她似乎遭遇了第二次滑铁卢的失败。
“....当然...还有这个...”在她再度扭捏之前，他率先吻住她的双唇。
“....那个...先关一下灯....”
“...嗯.....”他习惯性去摸她的胸口。
“不是这个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