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我们的天空》#3 芬兰人就会这么一句俄语
“所以我们从哪里开始呢?”鲍里斯打量四周,“这里只有一具尸体,一窝老鼠和两个刚刚打了一架的倒霉蛋,连个窗户都没有,莫非你的屁股里藏了C4炸药?”
“我的屁股可没你的那么肥,但是我有这个”苏珊娜一脸神秘的从怀里掏出了些什么,摊开手掌给鲍里斯观瞧,只见一条项链从他的手心垂了下来,或许是过于昏暗的缘故,那项链的质地看起来不像是金的,倒更像是黄铜或者什么其他的廉价合金,摆在地摊上只有傻子才会上当的那种。
“就这?”鲍里斯愣了,“你指望用一条破项链贿赂两个吃人肉的怪胎?况且我都能看出来你这链子是假的,这都掉漆了,你们洋基佬能不能别总以为其他人是傻子?我敢保证那两个老家伙看到这个侮辱人智商的破链子会把它重新塞进你的肚脐眼儿里!”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金的,蠢货,我在发现它能磨断绳索的时候就猜到了,不过你还是得感谢那个天杀的犹太奸商,因为我们现在可以用它当链锯,你个发了芽的土豆脑袋!”
“确实,你那个破链子实在是太假了,人家搜身的时候看到了都不稀得拿”鲍里斯看了看地上被割断的绳索,“愿上帝保佑你的犹太朋友,现在,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些来做点陷阱?”
说干就干,苏珊娜从角落里挑出了一根趁手的木柴,再用链锯把一端削尖;鲍里斯则负责把散落在地上的麻绳重新系成一个绳套,一端绕过房屋的顶梁静待时机,另一端布置在门前的地上,这是他们为吃人的老混蛋特制的迎宾踏垫。按照计划,只要那个老混蛋敢踏进这间仓房,鲍里斯就拉紧绳索套住他的脚,让他变成一块倒挂在空中的,任人宰割的老腊肉,再由苏珊娜用尖矛给这个老腊肉穿个透心凉。
布置完毕,鲍里斯透过门缝看了看他们食人族邻居的小屋,篝火处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距离那两个食人族老混蛋用晚餐还有一段时间。鲍里斯终于有时间收拾一下他们快要崩断了的神经,攥着绳索靠在门对面的墙壁上。
“苏珊娜”鲍里斯怔怔地盯着门,“有件事我倒是忘了问你,为什么你会讲俄语?”
“这对你很重要吗?”苏珊娜反问道“难道你希望我用英语跟你吵架?那你可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倒不是,就是单纯的好奇,毕竟俄语是一门复杂的语言,你的水平可不像是自学的半吊子,何况你连脏话都很标准”鲍里斯看向苏珊娜的方向,他此时正靠在他那倒霉的武器官旁边,试着查看他战友的伤势。
“马屁就不必了,康米小子,别忘了我是个波兰人,事实上在我到美国空军服役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波兰”苏珊娜转过身,黑暗中鲍里斯看不清他的表情,“波兰人多多少少都会说一点俄语,甚至是德语,这很稀奇吗?”
“啊…说起来我姑妈之前还经常烤波兰饺给我吃,但愿你也喜欢吃那个,她常说波兰的伏特加也不错…”哪怕是鲍里斯的土豆脑袋也不难听出苏珊娜的言外之意,连忙打哈哈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搭档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
“好消息是他还活着,坏消息是他还没死”苏珊娜顿了顿,“他还有呼吸,只是这种失血量,怕是很难挨过今晚”
“事实上我有点东西或许可以帮到你朋友”鲍里斯从自己的后槽牙的凹槽里抠下来了一颗芝麻大小的,还沾着唾液的微型胶囊,“这或许能减轻你朋友的痛苦”
“这是什么?”苏珊娜忍着恶心接了过来,打开手电仔细观察
“氰化物,只需一咬就能体面的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我们这些被部署在边境的飞行员都可以自愿认领这种药物,队长老爹也领了,他说这样总好过落在你们中情局疯子的手里…”
“你竟然要我谋杀我的战友???”苏珊娜突然暴起,一把抓起鲍里斯的衣领,把他死死的抵在墙上,吼道,“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没有人!他的命运早就由主敲定,哪里轮得到你个乡巴佬康米指手画脚?你是要害我下地狱吗?”
鲍里斯一把推开苏珊娜,“得了吧老兄,你自己也说了他活不过今晚,更何况之后我们可是要穿过大得离谱的森林,难不成你要一直拖着他的尸体?看看他的伤口,都被老鼠啃成什么样了?”
“是的,我作为他的战友,我一定会把他安葬在圣洁的土地!我一定会把他带回去!向上帝发誓我一定会这么做!”苏珊娜暴跳如雷,像个被激怒的黑猩猩一样捶胸顿足地怒吼,从小就生活在红旗下的鲍里斯哪见识过这种神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水…”一阵微弱的低吟从苏珊娜的背后爬上耳边,气若游丝
“马上就有水了,斯崔克,马上就有水了”苏珊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激动地捧起他战友的脑袋,不停的搓动他的脸,“振作点老伙计,我马上去给你弄水!”
砰——
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是钥匙在锁眼边乱划的噪音,没时间给苏珊娜抒情了,那两个老食尸鬼耳朵再背也该听到他刚才的怒吼了。
“都是你个神棍害的!”鲍里斯连忙抓起地上的绳子头,“快滚回你自己的位置!”下一秒,仓房的门一脚踢开,鲍里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芬兰人的门是朝里开的。
芬兰,一个即便是没有核战争也被暴雪偏爱的倒霉地方,当地的居民为了防止大雪封山的时候顺便也把自己封在房子里,所以门都是朝内拉开的,以便居民用家中常备的铲子在齐腰深的积雪中挖出一条路来。这不仅会导致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傻傻推不开门出洋相,更是会导致鲍里斯精心布置的绳套被转动的门板打飞,头重脚轻的绳套带着鲍里斯这一边的绳子头一起飞向墙角,伏击计划的第一环正式宣告泡汤。他好不容易组装起来的陷阱再次变成了墙角的一坨烂线团,比鲍里斯眼前的这个烂摊子还要烂。案板旁边,刚刚还慷慨激昂的苏珊娜没等到他所侍奉的主的垂怜,倒是被这不速之客吓成了一尊雕像,而他忙活了半天的手工尖矛此刻正在房子的另一边,和他深情对视。
这两个活宝现在一个趴在地上,空荡荡的右手在空气中尴尬的悬着;另外一个则像是一根电线杆子一样杵在原地,想要和屋子里的其他柱子融为一体。
老食人族也是没想到自己亲手捆的两个猎物竟然能活蹦乱跳到这种地步,甚是欣慰,看来老伴儿说让猎物活体保鲜的建议是对的,今年圣诞节餐桌上俄国人的馅儿的派,还有美国人馅儿的披萨都有着落了。
“一起上!”苏珊娜回过神来,一马当先向那个老食尸鬼扑去,像是带球冲锋的四分卫一般,将那个芬兰老头连人带门撞出了仓房外,鲍里斯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但是没跑两步他就不得不踩下了刹车,因为再不停下,他的鼻尖就要撞到莫辛纳甘步枪刺刀的刀尖上了——那个昨天把他敲昏的老太太端着上了刺刀跟她一样高的步枪,早就在门外严阵以待了。
“举起手来!”吃人肉的恐怖老头也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左轮手枪,抵在苏珊娜的胸口上。
“看来他总共就会这么一句俄语”在被再次敲昏之前,鲍里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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