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  27

世上还有谁能值得我们信任？

恐怕没有一个人，宁愿抱团腐烂，也不愿再轻易将未来托付给未知的一切。

——矢泽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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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回顾 

       众人脱离危险后，海未对自己失散已久的丈夫恋恋不舍，在绘里等人推动下，风间翼打算借助一个时机和海未一起寻找丈夫的下落，在和风间翼的交流中，海未也逐渐意识风间翼是一个可靠的人，大家和风间翼的关系也在逐步增进，与此同时，安布雷拉的阴谋也逐渐浮出水面……

封面取自游戏SIF2

1

　　听到優輝的声音，海未的心算是平静了些许，只是联想到那群家伙还没有彻底离自己远去，还是有些后怕和发毛。

　　安布雷拉的公关不敢做的太绝，这是风间翼那边咬定的事实：全日本的民众，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的身上，此前，已经有许多人爆料出这家公司的底细：允许在非军事保护区内建造军工厂和生物实验室、曾与美军合作研究过具有人种针对性的生化武器。

　　民意的沸腾只是时间的问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各位。”风间翼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我们需要尽快出城了，带好你们的行李，我已经在附近的交番拿到装备了。”

　　“才住了一天就要走了吗？啊～又要面对那些丧尸，唉～”

　　穗乃果习惯性地抱怨两句，在这几天的历练中，μ's9个人或多或少都已经适应了末日之后的生活，至少在面对那些丧尸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恐惧和退缩了，但是对于未来永无止境的流浪之路，每个人的耐心已经几近消耗殆尽。

　　“穗乃果你要待在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先走咯。”希暗暗地坏笑，“到时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大家可没办法用传送门来到你旁边哦。”

　　“emm…”

　　穗乃果撅着嘴，一脸并不情愿的表情。

　　“翼君，你这么急着走，总感觉你是有什么顾虑呢…”

　　绘里知道风间翼不是那种心急的人，他那样做必有其他的意图，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想也没有错。

　　“是的，自卫队的高层们已经决定好了，届时会用毒气清洗整个东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哈？？”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种事情似乎已经超越了她们的认知——日本自卫队从西日本海啸救灾到“叁一一大地震”，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形象，可为何面对这次危机，他们竟选择使用这样的手段？

　　“骗人的吧…？”首先怀疑起来的是真姬。

　　“翼君有什么可靠的信息来源支撑吗？我觉得你不像是开玩笑。”

　　作为全队最为冷静和理智的绘里，第一反应不像其他人那样的过于惊诧，而是试图去追问事情的本质。

　　但这回轮到风间翼犹豫了。

　　理由也很简单，如果被她们发现自己在安布雷拉工作，难免会被猜忌成迫害她们的人，特别是对于绘里来讲。

　　希在昨晚和她说过，绘里谁也不信任，不管是安布雷拉还是日本政府，在她的眼里，这两者都不过是一丘之貉。

　　“翼君，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选择隐瞒了吧，毕竟大家都很信任你呢。”东条希翠绿色的瞳孔注视着风间翼。

　　“……”

　　“是的。我在安布雷拉工作，我现在和你说的，都是公司的内部情报。”

　　风间翼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拳头却慢慢地攥紧了。

　　“！！！！”

　　μ's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清一色的震惊、诧异和惧怕，甚至已经有人往后退缩了几分，像杀人凶手那样打量着风间翼…

　　“…你为什么骗我们？？！”

　　沉默已久的妮可叫了起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这次是她第二次的爆发，上一次，还是在对穗乃果发火的时候。

　　“你想要干什么？？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要什么？？”

　　“妮可！你就不愿意先听风间翼解释吗？”希拧起了眉毛，脸上有了愠色。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她又重复了刚才的问句，眼神涣散。

　　不知道这是几回了，矢泽心欺骗了她，让她白跑了一趟，穗乃果也欺骗过她，不让她担心而独自把心事憋在心里，结果还差点出事了…这样到头来，什么都保护不了。

　　“为什么？矢泽心是这样，穗乃果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妮可陷入了疯狂，此前累积的不满，终于还是被引爆了。

　　她紧紧抓住希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似乎想要所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变得比风间翼还要可怕，

　　“冷静啊妮可…”希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同样的语气对抗了回去，“你信任不了他，难道还无法信任我吗？”

　　“够了！！”

　　妮可的眼睛红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接近的怒气，但风间翼还是不为所动，尽管她盯着风间翼的眼神中除了仇恨，别无他物。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妮可语气哆嗦，隐约能听出一点崩溃的呢喃。

　　“我来替风间翼回答。”

　　海未站在了她的面前，神色严肃着。

　　“妮可你知道吗？风间翼刚才帮助我找到了我的丈夫，如果他想加害我们，你觉得他会这样做吗？”

　　一直闭口不言的海未发话了，这次轮到妮可语塞了。

　　“我清楚你的想法，想靠自己生存下去，尽量不让自己和大家受到伤害。”

　　“但是你有想过吗？我们没有做独狼的资格。”

　　“你现在带着大家走了，你有百分百的把握保护好大家吗？”

　　“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高了吗？”

　　“风间翼的确是骗了我们，不过本意上也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多想而已。”

　　海未细心地辩解，妮可慢慢地哑火了，但是眼神之中却总还有些不甘。在数分钟没有任何进展的争执之后，她也终于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为难任何一个人。

　　大家默默收拾着东西，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原来妮可对这种事情这么介意吗…”

　　海未把物资搬入房车，不经意自言自语了一句，跟在他后面的风间翼倒是平静得很，似乎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正常的信任危机而已。可能之前被大家欺骗的多了，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也好，人只要被欺骗久了，怀疑身边的东西也很正常。”

　　风间翼这番话，引得海未也沉思了起来。

　　“妮可刚才对你这样说，我替她和你道歉…不过翼君你放心，大家还不至于到讨厌你的地步，至少我和希都是这么想的。”

　　“我像那种小气的人么？”他戏谑的态度惹得海未也跟着轻轻笑出声音来。

　　原来翼君也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一面。

　　“毕竟我曾经也是她。”

　　风间翼说这些的时候云淡风轻，脸上挂着的是被海未所感染出来的笑容。

　　“刚来东京的时候，我帮助过电车的一个女高中生，替她捡了掉的东西，没想到她还反过来污蔑我猥亵她，当时我差点因为这个丢掉工作。那个时候，我觉得所有人，都和妮可所说的那样，残忍，没有人性。”

　　“啊……？”

　　这还是海未第一次听风间翼提自己的事情，她集中起了自己的注意力，以免漏掉任何一个关键的字眼。

　　“只不过后来，我自己也找足了证据起诉了回去，而且到后面也成功了，很可笑的是，以前那些骂我的人很多都转过来支持我了，有的时候，寻求改变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哇，好厉害啊！”

　　她的眼光里突然变了些许，她承认，风间翼并不是那种老实容易欺负的那种，换作普通人的话，早就已经束手无策了。

　　“所以，想要她相信我，只能用行动去证明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海未知道，妮可的性子有的时候出了名的犟，想要她改变，可不是说了就能办到。

　　“希和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风间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不相关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高中的时候我曾经离家出走过，回去之后，我被我的父亲狠狠惩罚了一顿，用的是装倒刺的藤条…”

　　风间翼挽起自己的袖子，粗壮的大胳膊上有几道深褐色的印记，那些疤痕零散着，但是却密密麻麻交错着，让人不适。

　　“背后和胸口还有呢，我就不给你看了。”

　　“所以，你想说的是…”

　　“在我眼里，妮可其实也是坚强的男子汉。”风间翼的笑容看起来很随性，甚至有一丝愉悦，“而作为男子汉，最需要的反倒不是关怀，而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听到这里，海未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来。

　　是啊，平时都是妮可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的人，自从那次和心、心爱两妹妹的离别之后，她似乎对大家的安全看得无比重要。

　　然而也就在那时，她越来越沉默，私下的时间里面，她更喜欢和藤本一起说话，当藤本离开之后，大家问起了她的感受，她也总是闭而不谈，满嘴都是过去了，过去了……

　　海未在一刹那，明白了过来。

　　“说着不喜欢骗人，其实自己才是最喜欢骗人的那个吧。”

　　“真有趣。”

2

　　“出发了各位。”

　　看到小房车的车厢逐渐被各种各样的物资装满，风间翼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充盈着一种踏实感，他坐上驾驶座，手心按在车子的档位杆上，思绪发散，试图让它摸到什么可能的出路。

　　待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他想着的是要么通过其他小道，剑走偏锋，关东山脉和越后山脉延绵数百公里，江户时代的古道，如同皮肤上的血管缠连在那些山脉的表面，四通八达。

　　自卫队即使手眼通天，也无法真的把整个关东平原封锁起来，那些古道想要找到，就必须要到那些村子里面看看。

　　风间翼点开电台和车载导航，调频到了东京紧急专线，静静等候政府的消息。

　　这是日本政府刚刚设立不久的紧急无线电频道，负责给受困在东京的幸存者提供安全地点和临时庇护所的位置，他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获取情报的机会。

　　只不过这项措施还是遭到了炎上，这也不出风间翼的意外，因为没人知道自卫队和军警的去处，他们在行动，却没人看见过他们，日本全社会陷入到了一种被阴谋论笼罩的阴霾之下，久久不散。

　　只有他明白，那些自卫队的队员们，都被美军太平洋司令部调去了，为美军士兵的撤离保驾护航。

　　对于本国居民，他们只是一昧淡化这件事情，好像只要过了一会儿，病毒就会凭空消失那般，而这些都是安布雷拉与日合作协议上，白纸黑字写清楚的东西。

　　“呀，翼君，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穗乃果凑了过去，眨着水蓝的眸珠，上一秒她还在对丧尸抱怨，下一秒就对山上的风景开心地议论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想到这里，风间翼竟也莫名和她笑了出来，穗乃果的笑容有种魔力，哪怕是心情再阴郁的人，仿佛都能受到她的感染。

　　“穗乃果，这可不是旅行。”

　　“我知道啊，只不过，人要向前看嘛。”

　　“我们准备好了，翼君，走吧。”

　　希眯眼笑着，她的语气总是温吞的。

　　“喂喂，我们还不知道目的地呢？”妮可撅起了嘴。

　　“稍等一下。”

　　风间翼从背包中拿出他的黑色平板，他慢慢把这块板子翻过来，盯着这台设备的背面商标——一枚红白伞型的伞状图案。

　　这台平板是他的工作用机，安布雷拉这家财大气粗的跨国商业公司，从公司上上下下的产品，包括员工用具、研究设施、建筑大楼，都印着这样醒目的标签，处处表现着它一贯财大气粗、美誉昭彰的作风。

　　然而，风间翼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在他刚刚入职这天就已经察觉到了，直到了解这家公司所做的勾当之后，某种决心又悄悄地从他的心底里升起。

　　一定要将那些人的罪行，公诸于世，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脑子在想这些的时间里面，风间翼熟练地在屏幕上调出了几份电子文档。

　　东部方面隊第十二旅团的临时部署……关于对东京灾区救援计划总览……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资料，也是政府的绝密资料，只有和政府密切合作的组织机构才有权拿到。

　　而这份资料好巧不巧，是内部员工特意流出来的。

　　“公共卫生署于近日联合安布雷拉与海上自卫队封锁了东京湾相关海域，封锁时长预计两个月左右，在安布雷拉调查组彻底清除海上变异物前，除自卫队与美军舰船外，途经东京湾且未经事先允许的任何个人和组织船将会被警告和驱逐。”

　　好家伙，病毒都扩散到了海里面去了……

　　风间翼原以为单是这段话就已经让人细思极恐，但接下来的一段，却让他看到了点希望。

　　“对于陆上救援计划，自卫队将从东京都外围山区开始，逐步搜寻和营救幸存者，第一批救援队的出发时间与目的地为。”

　　“2021.3.1，丹波山村极其周围地带。”

　　丹波山村？？

　　风间翼印象里面，丹波山村是一个很穷的村子，与其说是穷，更不如说是与世隔绝。

　　这座五百多人的村子里面，就连读书的孩子都凑不成一个像样的班，这块地方，甚至连超市和便利店都没有，除了去旅游的，根本就没人愿意到那种穷地方去生活……

　　也就意味着，那个地方会比他们现在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而且，离自卫队的救援也仅仅只有两三天，以他们现有的物资，撑过这段日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呢……”

　　连心大的穗乃果也对此表示疑惑了起来，这些城市女孩提到要去乡下，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芥蒂，但是碍于面子，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出来。

　　“眼下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案可行了。”风间翼启动汽车，引擎的嗡嗡声盖过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要不然我们只能留在这里吃自卫队空军的炸弹，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喜欢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海未点点头。

　　　　队伍朝着未知的蜿蜒山路前进，和在奥多摩川附近不同的是，这条路上的人工林已经光秃了，只剩几根分岔着的枯枝，在灰暗的天空下，它们如同一块块从地中伸出的手骨，令人发毛。

　　但好处是，树林里面藏匿不了任何东西，至少这里不会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特殊感染者或者一大群难缠的活死人。

　　只是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3

　　“嗯……？”

　　风间翼注意到，马路地平线上的尽头，躺着一具形状和小山一样的不明物体。

　　等到车子开近，他才看清楚了那个东西。

　　是一具腹部已经肿胀起来的尸体……不仅如此，它的手脚，脑袋，胸口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水肿，毫不夸张的讲，它和暴死的水牛崽没什么两样。

　　那具尸体没有一丝声息，除了苍蝇在它上面盘旋的嗡嗡声。

　　“这个尸体可真的是烂透了啊。”

　　妮可随口吐槽了一句，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路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残骸，它充其量只是这些芸芸之众里面比较突出的一个而已。

　　“它可不是死的，这是活物。”风间翼瞥了一眼，很快明白了过来。

　　“哈……？”

　　“你可能不知道，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特殊感染者，它的代号也很特殊，名叫Boomer。”

　　“……啥意思？”妮可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怎么会呢？它那个样子，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总之，我们得绕开它，等到它爆炸的时候那一切就晚了。”

　　“爆炸……？！”

　　μ's其他人的神色也慌张了。

　　“有……有什么后果吗？会不会把车子炸翻？”小泉花阳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缘故，现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很容易往不好的方向联想而去。

　　“不会的，他们平时不会动，但是它的肚子全部都是胆汁，如果溅上这些胆汁，方圆几百米的丧尸都会上门来找我们的麻烦。”

　　“那样子的话基本就活不了了吧。”就连绘里也冒出了冷汗。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它现在还没有爆，对吧？而且，这里是郊区……”

　　“啊……也是呢。”

　　看见风间翼脸上微微的笑容，大家也慢慢安下了心来。他很少笑，不过他的笑容却显得非常自然，并不是那种常年苦着脸的人所装出来的那样。

　　只不过事情没有按照他们认为的那样发展，躺在路上的Boomer尸体并不安静。

　　它薄如蝉翼的肚皮正在一起一伏，到达了所能承受的压力极限，上面黑色的血管和糅合成一团的脏器逐渐可见。

　　风间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慢慢踩下油门，企图加速从它身边通过。

　　“碰！”

　　类似气胎爆裂的声音在众人炸响，一摊暗绿色的液体立刻涌上了车窗玻璃，将前方的视野密实地挡住。

　　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该死的…”

　　风间翼下意识踩下刹车，停了下来，沉沉地暗骂了一句，μ's的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怎么办？”花阳哆嗦了起来。

　　“大家不要慌，这里是旅游区，不会有太多人，海未，穗乃果，小鸟，你们拿上后面的清洁工具，跟我把车子外面清理一遍。其他人待在车里面不要动。”

　　听到风间翼冷静清晰的话语，大家的神色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天哪……”

　　他刚刚走出车门，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

　　风间翼很难形容这是什么鬼气味，哪怕晾在外面好几天的尸块都没有如此之恶心和刺鼻，以至于让他脸上的阿拉伯方巾都完全阻挡不了这股气味的袭击。

　　那是由很多种气味混合而成的“生化武器”，其中单单他能闻出来的，就有烂肉变质混合着粪便和脓液的腐败气味。

　　糟糕透顶……

　　果海鸟三人更是不住地干呕，腿不由自主地发软了起来。

4

　　“我们……还是赶紧把那些脏东西清理干净吧！”

　　顶着恶心，穗乃果眼疾手快接过刮把，海未也十分配合把水管接到公共水龙头，用水枪将这些东西冲掉。暗绿色水流混着内脏碎块缓缓滑落，引得两人一边做一边干呕。

　　风间翼正准备要去帮忙，树林的方向突兀传来几声低沉的咆哮，他原以为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可当他回头看去时却愣住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感染者正朝他们奔来，看他们的装束，貌似都是城里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游客。

　　这些枯叶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即使是谨慎的风间翼也没能察觉到这层危机的存在。

　　这还远远还不是终点，不停地有丧尸从地面的枯叶海洋里爬起来，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他们汇成黑潮席卷而来，撞在道路两边的防护栏上。他们大多数人都还穿着军警制服，表情狰狞，他们应该就是搜救队的队员，只不过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又变成了完全相反的模样。

　　他们的身躯正慢慢汇成一座小斜坡，准备翻越防护网。

　　“哇啊！！”穗乃果连手里的工具都吓掉了。

　　“他们来了……”

　　“糟了，再这么样下去，我们被包围只是时间的问题啊……”虽然东条希的神情仍然平和，没有一丝慌乱，但是从她的颤音中也能听出来事态紧急，“我们需要帮助翼君。”

　　“不，你们先走。”

　　“啊？？”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风间翼擦亮手中的“格伯短吻鳄”丛林砍刀，高碳钢刀面因为光线的漫反射而有些微微发亮，这把东西他珍藏了有段时间，本来打算是为了那棵长在院子附近的小树和杂草准备的。

　　只不过没想到此时此刻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我会随后跟上的。”

　　“妮可，你带着大家往左边的匝道开，十几公里之后就是丹波山村了，现在。”

　　“呃……？”

　　妮可皱眉，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似乎是从未想过风间翼会说出这种话，也捉摸不透风间翼真正的想法。

　　她保持着的戒备突然间松懈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默然。

　　风间翼盯住她的双眼。

　　还是那种不愿承认好面子的模样，和真姬那个孩子一样，都是同样的“不坦率”。

　　“去吧，你不是说不相信我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诶……！”

　　“翼君……你确定要那么做吗？”东条希拉住他的手，“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啊。”

　　“再过几分钟我们所有人都走不掉了。”

　　“……不可以！！”

　　东条希拦在了他面前，眼睛泛红，此刻像极了稚气的小孩。

　　“如果翼君坚持这种想法，那我也一定会陪着你的。”

　　“退回去。”

　　他将刀刃对准了东条希，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警告着，握着刀把的手阵阵发颤。

　　“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心我。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立马离开这里。”

　　“不要逼我。”

　　叫退了东条希之后，他没有回头，毅然往尸群的方向走去。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并没有想过任何的退路。

　　现在他身上的装备除了一把丛林砍刀，还有一把从废弃警车中获得的转轮手枪，枪里面没多少颗子弹，当然本来也不是为了他们而准备的。

　　来了，他们来了……

　　在丧尸嘈杂的嘶吼声中，风间翼宁静如水的内心，开始走马灯似倒放着从前的记忆。

　　无数个迷茫日夜里，是银幕中的她们，让风间翼能看到未来的希望，自打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底便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能代表自己真正愿望的种子。

　　那就是守护在她们身边，仅仅只是这么做，仅仅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便足够了。

　　在此之前，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越发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眼冒凶光，手中的刀刃向丧尸的眼球削去。这份信念，化作了某种浓烈的杀意，镇住了车里面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