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花城视角) —— 芳心【2】

(专栏图源:lofter:公子瑾瑜JY)(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你为何要说对不起?」花城身子一僵,顿住脚步。
为何不是试探?为何不是查问?为何不是怀疑我居心叵测?
为何偏偏是道歉。
谢怜正色,「我去鬼市,原是为查地师失踪之事,之前没对你说实话。你盛情款待,我却烧了你的极乐坊。我心里当真好生过意不去。」
好生过意不去……
花城一直没有说话,只能在脑内重复着这句。
谢怜面有愧色,轻咳一声道:「不过我估计马上就要被贬了,下来之后,我一定想办法赔罪,看要怎么样才能……」
「为什么你要给我赔罪?」花城终是听不下去打断谢怜。他猛地转过身来,口气有些生硬,「你忘了我一刀震伤了你一条手臂?是我伤了你不是你伤了我,你干什么要给我赔罪?」
谢怜怔了怔, 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你说右手?我右手没事啊,很快就好了。而且是我自己上去迎击才会变成这样,本来就怨不得你啊?」说完还晃了一下。
花城定定望着他,左眼里的眸光异常明亮。
若是生生把白色粗布袖子染成鲜红的伤口能如此快愈合,那么神医有何用?
眼前身影渐与八百年前那被百剑穿心的身体重合,花城心中豁出一道口,回忆自那流出,淌遍全身,使他身形禁不住微抖。
谢怜抽眉,似是察觉到花城的异样,往前走了步。
见此,花城勒令全身绷紧所有关节,怎奈系着自己心意的厄命不听令,颤抖不止,那红色眼珠若不是被镶在弯刀,泪水定已泉涌。
再往前走了一步,谢怜直接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这是怎么了……」
花城微一侧身,避开他的手,在刀柄上狠狠拍了一掌,「没怎么。别理它。」说完狠狠地瞪着厄命。谁知牠不似往常,非但没有停止,还变本加厉。
谢怜稍偏过头,摁住太阳穴,必然是通灵阵里出了大乱。花城便趁着此刻作势要多打一次厄命,谁知刚抬手,谢怜便大喊:「且住!千万别!小心啊!」
很显然,这话是要说给阵内的神官们听。至于是哪位勇士在他放话后仍敢来挑战,平常的花城定会打探且在嘴里玩笑一番,可现在的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沉默了不到半会儿,便听谢怜语气急促地问他:「三郎,骰子掷出四点后打开门看到的是什么?」
骰子?
也好,让他们多乱几个套。
「随机。掷骰子的人觉得什么地方最恐怖,打开门就会到什么地方。」花城如实回答。
又过了须臾,谢怜仰起头,边走边问:「那骰子我方才丢出了一个两点,是不是只要投出两点,就能见到你?」
「不是。」
不妥。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哦,原来不是。那我弄错了。」谢怜搔了搔脸颊。
那话滚到嘴边,内心与理智的对战胶着。花城走在他前方,最终还是放弃挣扎,把话完完整整地吐出:「如果你想见我,不管丢出几点,你都能见到我。」
沉默。
即便在视线范围外,花城也能感觉到身后的谢怜得有多尴尬。
花城蹙眉,咬住舌尖。
是的,他承认,当初炼制玲珑骰子除了是为了方便行事外,还抱有私心,抱有妄念——若是能相遇,便将这两颗骰子交给那个人,让那人时时刻刻都能来见自己。
可现实就是那么不如人意,到底要怎么向谢怜解释才不会让他起疑,花城至今还没有想好。
自己如今只想快点离开,找点别的事情掩盖过去,让谢怜忘掉这份不该有的暧昧。
半步还没有迈出,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炫目白光划过天际,金石裂响惊天动地,花城当即踏步挡在谢怜前,而他们二人的去路,也被堵住了。
待那道白光渐渐冷却,渐渐淡去,花城终于看清,这从天外飞来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把剑。
这把剑修长纤细,斜斜插入地面,剑身仍在兀自震颤。剑犹如黑玉锻造而成,深沉森然,光滑胜镜,若是有人靠近,能在剑身上照出自己清晰的倒影,唯有剑心一道细细的银白,贯穿了大半个剑身。
花城下意识地望向谢怜。
剑的名字,就叫做「芳心」。
一个身影落在这把剑前方,道:「这是你的剑。」
原来是他。
芳心国师死后,其佩剑被永安国太子存留下来。将这把芳心剑掷出,拦截了二人去路的,正是郎千秋。
看来,在那群勇士中,只有郎千秋成功掷出了正确的点数。
花城负手而立,面不改色,身形微微一动,正打算上前再教训一下这个后辈。而他一动,身后谢怜便立即举手拦住了他,低声道:「我来。」花城只好让开,重叹了口气。
血海深仇,无论如何,不与谢怜一战,郎千秋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谢怜和花城都清楚。
也好,让殿下先亲自来稳住这个郎千秋,自己就给他好好捋清个来龙去脉,选对仇人。
山谷的正中,郎千秋挡在路上,手里拖着他那柄重剑,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痕,「我只想全力以赴,与你一战。无论结果如何,即便是我给你打死,也绝不需要你偿还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向帝君请求自贬。我的剑术是你教的,你未必就不能胜我,为何不愿与我一战?」
良久,谢怜缓缓一点头。
「好。」
只见他走了几步,来到那把剑前,将它从乱石之中拔起,轻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几百年后,芳心终于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站在不远处,花城的眸光也被这不绝于耳的剑吟激得雪亮。他禁不住想象多年前谢怜带着银制面具,为芳心国师的情形。
于事无补。只能恨自己当时愚蠢,无能。
长剑在手,谢怜将它一挥,剑尖斜指地面,「这一战,无论后果如何,你不要后悔。」那嗓音较平日冷了许多。
即便谢怜有伤在身,花城也肯定他必胜无疑。
郎千秋大喊:「绝不后悔!」语音一落,他的头皮便仿佛要炸开一般,双手握住重剑的剑柄,全神贯注,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芳心那黑玉一般的剑锋,丝毫也不敢大意。
谢怜抖动剑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郎千秋目光一凝,正欲迎击,突然四肢猛地一僵,仿佛被什么东西五花大绑,重重摔到了地上。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真的被五花大绑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雪白的白绫已经如毒蛇一般绕着他的身体缠了无数圈!
见若邪得手,花城方才喉间提着的气散掉,换成一声轻笑。
眼前的谢怜也松了身形,一下子丢开芳心,长舒一口气。
躺在地上的郎千秋挣扎不止,谁知这白绫邪门的很,越是挣扎缚得越紧。他怒吼:「国师,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我们来决一死战!」
谢怜抹了额头一把汗,「我们刚才就在决一死战,现在缠在你身上的是我的法宝之一。你已经输了。」
「……」即便输了,郎千秋也不服气,「这怎么能算?我说要决一死战,当然是要用剑来决一死战!是男人就用剑,用白绫偷袭算什么?如此卑鄙!」
谢怜饶有耐心地在他边上蹲下来,「这是你事先考虑不周,你又没说一定要用剑,让我钻了空子,你找谁说理去?」顿了顿,他正色继续道:「是的,我偷袭,偷袭又如何,我得手了;是的,我卑鄙,卑鄙又如何,我赢了。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而是别人,你现在已经死了。」
噗。
花城站在二人不远处,为防自己忍不住的笑声搅乱气氛,便抱臂望向别处。
郎千秋则是惊呆了。
谢怜说完,站起身来,「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下一次,就不要这样着了别人的道了。」
「你站住!」
听到郎千秋这一声喝,谢怜果真站住。郎千秋咬了一阵牙, 道:「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谢怜:「你要什么交代?」
郎千秋:「先代恩怨,国恨家仇,你恨永安,我不是不能懂。但是……」
他哽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说下去, 颤声说:「但是国师——我和我父皇母后,对仙乐国的遗民,不好吗?我和很多仙乐人都是好朋友,我、我一直,竭尽我全力去保护他们了。」
他所说的,句句属实,花城尽管恨永安,也没法否认。
在永安皇族里,相较初代的强权镇压,郎千秋和其父母这代对前朝遗民持相反的温和态度。他们一直尝试融合新旧国民,甚至考虑封仙乐皇室的后裔为王,只为彰显诚意,以礼相待。郎千秋本人更是从不因这些前人遗恨而对仙乐人产生什么偏见。
血洗鎏金宴一案中,由于永安和仙乐结怨太深,这两边无论哪一边出了事,都会认定另一边是幕后黑手。侥幸逃过一劫的永安皇族和朝臣都认为此事由仙乐遗民操控,希望以此为由,彻底清缴永安国的仙乐遗民。然而,这些进言都被郎千秋一力否决了。
他的坚决,保下了无数无辜仙乐人的性命,使他们不至于遭飞来横祸,莫名其妙被屠杀满门。只是,如今再回想起来,当初做的有多好,有多正确,现在就有多委屈。
郎千秋眼眶赤红,质问道:「国师,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父母有哪里做错了吗?让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他越想越不甘心,在若邪的束缚下勉力仰起上半身,「你难道不觉得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听到这句,花城亦不知如何回应,唯有望向谢怜。
谢怜哑声:「我给不出来。」
「国师,你变了好多。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郎千秋把气咽了回去。
「……」谢怜指节揉了揉眉尖,「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你不要擅自在心里给我立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丰碑,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到最后失望的还是你自己。」
郎千秋躺回地上喃喃:「……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的你,我已经搞不懂了。」
「都是我。但是从前你只有十七岁,眼下你都这么大了,教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不同了。」
郎千秋闭了嘴,忽然,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十七岁是一道坎,所以你要把我的十七岁也变成一道坎?」
闻言,花城跨前一步想插手打断,但见谢怜没说话,便收了回去。
见谢怜不答,郎千秋怒意上涌,憋足了气大吼:「你若是存的这个心思,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他站不起来,却是目光星亮。他厉声喊:「你如果想要我像你那样变得满心怨恨,我偏偏不!你要是想逼我跟你一样自暴自弃,我也绝不。绝不!——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绝不会变成你那样的!!!」
花城撇了下嘴。
这番豪言壮语,只有局外人才会相信。
半晌,谢怜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郎千秋被这一声笑扎漏了气,登时瞪着谢怜。谢怜却是一边大笑一边拍掌,越笑越放肆,大声道:「好!」
他揉了揉眼睛,向郎千秋点头,「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是绝不会变成我这样的!」
花城一直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话说得差不多,也够了。
谢怜这一句话音刚落,突然,面前爆开一阵红色烟雾!
冷不防这么一炸,谢怜吃了一惊,急速避开,凝神戒备。
花城搓了搓指尖,轻吹一口气。
烟雾散去后,郎千秋原先躺的地只剩下一个站在原地左摇右摆的不倒翁。
「千秋?!」谢怜收掉笑容,惊道。
若邪没了绑的人,嗖地缠回他手腕。花城闲踱过来,嗤笑着在这不倒翁上弹了一下,「这人真是什么形态都长这么一副傻样。」
谢怜把那不倒翁托起来,哭笑不得,「这……这……三郎,这个是千秋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别玩儿他了,快给他变回去吧。」
「不了。带他一块儿走吧。」
徒儿出完气了,也该走下一个流程,给师傅出出气。

可可BB:福哥,要不弄个郎氏不倒翁做第二季周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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