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纯爱］郁娇同学的告白（下）
死亡，世人往往给予黑色的第一印象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现实中经由瞳孔所透入的光，是彩色的 所以“已知”“确定性”“现实”，带来这些概念的，也是彩色 所以，对他们而言，代表“不确定”“未知”“超现实”的死，一定是黑色的 但我不一样，在我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黑白以外的颜色 这既是比喻，也是陈述 失去父母，独自一人艰难长大的我，没能变得像其他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勇敢，反而失去了本应有的社交能力，因此变得更加怯懦 也许是因为辨不清颜色所导致的衣着丑陋，也许是因为不敢反抗的懦弱，我被当成了他们释放恶意的对象，在疼痛和屈辱中度过了数年的时光，也是因为这份懦弱，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过关系，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对我伸出援手 曾在某处看到过类似的剧情 主角历经磨难，在永恒的痛苦中麻木了自我，任何疼痛都再也不能再令他皱眉 可是，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些的人才会知道，人的身体，是不会因为痛苦而麻木的 同样的伤口被一次又一次撕开，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痛 痛得令人望不见半分光明 我世界中仅有的黑白二色，逐渐只剩下了黑色 所以，相对的，死亡变成了彩色 在独自舔舐伤口时，我常常会幻想着死后的世界 在那里，即便是我也能看见颜色，即便是我，也能拥有朋友 那个死后的世界，一定能给予我真正的安宁 所以，每当伤口愈合的瘙痒和疼痛将我唤醒时，睁开眼所看见的那份冰冷的黑，绝望到让人连仇恨都生不起的黑，逐渐抹去了我对生命的所有希望 因为，我心知肚明，事到如今被逼到如此绝境的我，被所有人忽视，宛若游影的我，是有罪的 如果说蔑视规则的欺凌是他们的罪，懦弱，就是我的原罪 —————————— ［上篇时间线的三天前］ “执羽？在家吗？执羽！” 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谁？！哦，来了。” 也是，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人会敲我家的门了 于是，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试图伸手按下墙上的灯 或许是因为起身得太快了，一阵眩晕的袭击，让刚刚才站起来的我眼前一黑，倒回了床上 没等我从眩晕中清醒过来，腹部传来的酸痛又让我皱紧了眉头 也难怪，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 虽然常澜反复强调着叫我爱惜身体 但只要一不注意，长期以来的自毁倾向还是会让我不自觉地蔑视自己的身体 从疼痛中恢复了意识，躺在床上的我睁开了眼 ，窗帘外的天空已然透进光明 “八点...三十分...” “执羽？你没事吧！” 在门外的他听见了我倒在床上的声音，焦急地敲起了门 “没...没事...我马上来开门。” 一只手扶着墙，我缓缓向玄关走去，打开了小公寓的门 “常...常澜...怎么了？” “你又没吃饭是不是！” 他手中提着一个分层的不锈钢保温壶 “我熬了一点稀饭，你赶紧吃点。” 他...是在...焦急吗...？ 为了...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吃饭...” “你还问！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他拿出了手机，调出了聊天记录 连我自己都没回忆起来，凌晨，我肚子痛得睡不着，意识模糊的时候，擅自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他应该是从这些消息的言外之意中发现的吧... “昨晚我睡得很早，没看见你的消息...总之赶紧吃点。” 他牵着我的手，引我坐在床边，旋开了保温壶，往盖子里倒了一点稀饭 雪白的米饭上冒着稀疏的油花，还能看见些许剁碎的肉末 “啧，你看看，脸都白成这样了，赶快吃。” 他把勺子递到了我的手上 “唔。” 我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 他则从床头拿起了我的梳子，开始替我梳理着头发 明明才认识两三周...他却...我应该...高兴吗？ 扪心自问，我浮现的情感并不是快乐，而是...畏惧 他太好了，好得毫无来由，好得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每当那些欺负我的人蠢蠢欲动时，他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出现，然后把我带离冲突 简直...就像是梦一样... 明明是我先表白的...却完全已经陷入他的节奏了... 粥并不多，铁碗很快就见了底 但，不知何时，面前传来了滴答的水声 “执羽？你怎么哭了？” 常澜显得有些慌张 “不...没事...我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是不是她们又打电话来威胁你了？再给我几天，很快我就能解决...” “不，没有，他们没有...” “那...” 我把碗放在了一边，转身抱住了他，嗅着他胸口微微的汗味，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他沉默了，只是也抱住了我 但仅仅是拥抱，不足以驱逐此刻的恐惧和不安 他没有回答...他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要是...他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如果有比我更好的女孩...我应该...放手吗？ ... 不行，那样绝对不行，必须得做点什么，必须...绑住他...必须让他留在我身边... “呐...常澜...” “嗯？” “我想...给你...” 我把没反应过来的他按倒，坐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就只穿了睡衣...只要解开... 我解开了胸前的扣子，任浪潮奔涌 “所以，把我拿走吧...好吗？” 他颤抖了一下 “不...不行！”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常澜立刻回过了神 “执！羽！” 他把我推开，背过了身 “你在做什么！” “我...” “穿上！” “嗯...” 待我整理好了衣服，他才转过身来 我从未见过他的这幅模样 从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情感，是纯粹的愤怒 但，他的语气，却又是那么温柔 “执羽...” 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 “你的身体...并不是随意使用的工具，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希望你能更爱惜自己的...” “我不想...不想让你走啊！” 喊出来了... 他怔住了 “我不会走的。” 良久，他才低着头回答了我 然后，他开始整理起了保温壶，擦干净了桌子，缓缓走向了玄关 意识到他即将离开的我连忙跳下了床 他推开了公寓的门，回头望向了我 灰色的阳光照耀在他灰色的脸庞之上 恍惚间，我竟在他的笑容间，看到了一抹黑白以外的颜色 “执羽，我永远都不会走的。” —————————— ［接中篇结尾］ 窗外艳阳高照，强烈的光芒本应令我的眼有些不适，可一棵遮蔽了天空的树影却令我免受了这种令人厌恶的光芒 他大口大口吃着我做的便当，满脸洋溢着阳光的笑意 虽然已经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了，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问 “那个...这是我第一次做...怎么样？” “太棒了！” 他夹起一块肉片 “第一次做便当？你简直就是烹饪的天才！” 他坐在床边摇晃着腿 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我也稍稍感到了一丝快乐 虽然我看不到颜色，但我相信，他的脸一定红通通的 ... “我去洗个碗，等等我们一起走。” “哦！” 他目送着我离开病房 冰冷的水打在我的手腕上，碗上的油花随着泡沫一并消融在黑暗中 真的...像梦一样啊... 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我，有他在我的身边，从今往后的生活，大概...会有些不同吧 病房的门并没有关紧，我悄悄推开了门 刚刚还一脸笑意的常澜此时面色发白，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痛苦 “嘶！” 见我走进房间，皱着眉头的他强扯出一个和刚刚别无二致的笑容 “洗...洗完啦。” “你刚刚...你的手怎么了？” “嘿嘿，不小心磕了一下。” 他脸上的汗滴清晰可见 “你...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的。” ... 我受够了 从一开始我就在逃避这个事实——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原本只是被我当作垂死挣扎时的救命稻草的他，竟然真的把我推出了绝望的深渊，让我得以喘息 但，得到他付出和帮助的我，却什么都没能帮到他 他一直告诉我不必自责但... 如果当时，是在一旁的我替他挡下那一棍的话... 那么他就不会受伤了 如果我能变得更阳光一点，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点 那么他就不会为了让我不必担心，在我面前强扯出一个又一个笑容了 如果我能更爱自己一点 他就不用一大早起来煮粥，跑好几公里来找我了... 如果... 回想起当初他接受我告白的那个瞬间，因为喜悦和强烈的安心感而被忽略掉的那些因果和细节 他当时的言语...他真正的情感，是喜欢...是爱吗？ 恐怕...不是吧 那只是...对我的怜悯 我早该意识到的，那只是...人皆有之的正义感和同情心作祟 是啊...他...不爱我... 那么我又怎么样呢？ 如果当时捡起那根笔的人不是他 那么... 我...对他的情感，真的是爱吗？ 还是说...这份感情...只是为了追求安心，只是为了...让我能找到存活的希望而产生的，自私的单方面依赖呢？ 说到底 我从来不明白，也根本不明白，爱是什么 而无论他对我的感情到底如何 想也知道，一个连爱都说不清是什么的，隔三差五就尝试着自毁的家伙，一个找不到存在意义的家伙，绝不可能成为能帮到他的，真正理想的伴侣 这样的我每日所产生的毁灭倾向，在毁灭我之前，一定会顺着那怜悯和依赖的锁链，先将这个温柔得过分的他毁灭 这次是身体，下一次，说不定就会是灵魂 ... 果然，最终还是会变成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会陷入同样的怪圈 无论再怎么挣扎，结局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那就是死亡 只要我结束自己的生命就能解决这一切，解决这个懦弱的我 但是，为什么，明明整个世界都令我感到痛苦 但我的内心，却是如此的不舍呢？ —————男主视角————— 在我办理出院手续，没有注意到执羽的短短十分钟之间，她就这么消失了 手机随意丢在了病房的床头柜上 而她发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 “别来找我了，再见。” 这个傻子... 这不明摆着就是让我去救她吗？ 相当多抑郁患者在走向终结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再某处留下一些痕迹 那是他们潜意识中的求生意志在尝试着挽救自己 那是即将坠落于无尽黑暗的她，指尖所勾住的最后一缕光明 那天的告白是，今天也是 那天我救下了她，今天也会是 此时的我无比庆幸，受伤的是手而不是脚 我还跑得动，我还追得上 尽管手臂的疼痛在不断警告着我此时身体所承受的负担 我还是拼命追赶着那将落未落的斜阳，向着她所在的方向奔去 “呼哧~呼哧~” 身体的能量被尽数抽调于修复伤口，石膏的固定和多余的重量使奔跑的我难以维持平衡，体力如同此刻体内的水分一般飞速地被消耗着 赤红色晕染了大地，华灯初上时的辉光在这血红的夕阳前无力的像婴儿一般，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的我，目睹着它再一次向着天空的尽头倾颓而去，那行将就木的光芒在地上拉出千百道漆黑的长影，像极了绝望的坠落者在崖壁上留下的划痕，我曾经无数次面对过这样的景象，但这一次，我不再确定它是否会再次升起，于是这一次，我发自内心地祈祷着，祈祷着眼前能再次看见那道水蓝色的影子 世间一切颜色都被人所赋予了独特的意义，而我生来就对它们拥有着独特的感知，但也许是性格使然，我从未对蓝色有过任何遐想 直到她的出现 不在乎其他人的我，永远自顾自地走在一条特立独行的道路上，但她的出现毫无疑问地改变了这一切 为了她而付出，为了她起早贪黑，为了保护她而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不在乎危险与疼痛... 这份感情的确萌芽自怜悯和恻隐之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纯粹，更不意味着它是虚假的... 所以... “执羽？执羽！” 她默默地走在那座高架桥的应急车道上，车流带着一道道辉光，从她身侧奔袭而去 此时的夕阳已然远去，遍布天空的温暖橙色逐渐黯淡，水蓝带着一抹沉郁的紫，与稀疏的星携手从东方缓缓升起，无情地驱逐着白日的最后余晖，于是在这个瞬间，天空被割裂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那是我眼中的她，第一次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些许交融，她水蓝色的长发被西风吹起，融入了这即将沉寂的天空，而听到了我的呼喊，她转头望向了我，眼神里满是忧伤 “...” “我刚刚，已经把菜订好，放到你的公寓门口了，所以，晚上我们一起做饭，好吗？” 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别过来！” 我顿了一下，更坚定地向着她走去 而她眼中的忧伤更甚 “执羽，别做傻事，好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我...” 她向后退了几步，将身子压在了栏杆上 “再靠过来的话...再靠过来的话...我不想...不...” 她疯狂地摇着头 我与她的距离愈发接近 “求你了，不要再过来了，我...像我这种人，不该向你告白的...常澜...你那么好...我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让我走吧...让我走吧！” 她不稳定的情绪再一次走向了崩溃，身体不由自主地用力向后倚靠着栏杆，全然没有注意到自身的重心已经越过了围栏的中点 “啊——！” “执羽！” 在落水前的一瞬，我牵住了她的手，翻转了和她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化解了入水的巨大冲击力 ...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和我已然一同越过了围栏，坠入了河流之中 石膏在激流中飞速融化，左手小臂与背部传来的剧痛让我难以呼吸 但此刻，我却用左臂死死抱住了桥墩，而用那唯一完好无损的右臂牵住了她，试图将她拉回了桥墩之下 但我高估了自己剩余的体力 长时间的奔跑消耗与身体多处的剧痛最终还是摧毁了我的意志，在冰冷河流的冲击中，我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目睹着她被河流冲向远方 —————女主视角————— “总算...可以死了...吗...” 全身的温度在流水中被飞快地消耗，冰冷的痛苦已然使我的指尖麻木 但，久违的安心感却冲散了痛苦 我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最后的安眠 对不起...常澜... “执——羽——！哇——” 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一次将我从地狱的门扉前拉回 那是常澜，他拖着身子，拼命地划动着右手，呼喊着我的名字，试图向随波逐流的我靠近，却在喊出我名字的那个瞬间，被浪潮吞噬了身形 “常澜...” 不！ 我向着他消失的方向扑去 ... 三分钟后 ... 我拖着常澜的右手，爬上了河岸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常澜？常澜，常澜！常澜！” 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将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上 太好了...还有呼吸... 这个傻子... 为什么要救我... 连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吗...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哇——” 他吐出一口水 “呜呜——” “别哭啦...” 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顶 “唔——但是...” “现在知道了吧？死，就是这种感觉，一点...咳！也不好受啊。” “呜哇——” “别哭啦...唉...我还真是被你坑得...算了...随你...哭吧。”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我才终于止住了哽咽 他转头看向了我 “当初的告白...其实那时候我根本不喜欢你。” “我...”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果然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我应该要再和你表白一次。” “嗯？” “其实颜色，不一定是要用眼睛去看的。” 他突然扯开了话题 “...？” “所谓颜色啊...是要用心去感受的。” 常澜坐了起来，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直到我透过掌心感受到了他心脏温暖的律动 “这是红色。” 他又伸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 “而这个，是蓝色。” “所以从今以后，就让我来成为你的眼睛，我会亲口告诉你每一种色彩的颜色，告诉你关于它们的一切。” “但是，我...我可能还会变成这样...还会像今天这样失控...还会...唔...” 他吻上了我的嘴唇 “执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 ... ... “话说，咋还没人找到咱啊...我都快痛死了。” 很不成熟的作品 写得磕磕绊绊 然后... 经典傲娇吃瘪 和病娇女计划通+屑女人抱憾 你们想看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