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启】玉骨香

许是见殿中气氛沉闷，最后还是炙阳开口，让上古月弥过来帮忙，几人忙至天色微暗，才将宴席所需之物备齐。白玦也得下空来，唤出红日把往事搜罗的那些孩提物品拿出，供南风玩乐，一时间殿中尽显孩童笑语，到有些其乐融融的意味在其中。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月弥须得去布星台布星，临行前细细嘱托上古许多次，让她照顾好孩子。就这样仍是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炙阳保证，明日绝对让南风全须全尾儿的回到月华府，月弥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其间心思如何，实难定夺。

待月弥出得门去，屋外正值风雪，紫涵和暮光冒着风雪而来，手里拿着许多物品礼盒，想来是太初殿送到长渊殿的贺礼。又见他们不似平日清闲模样，早早的将礼物送来，出于好奇，月弥问起了他们:“紫涵，怎么天黑了才把东西送来，天启现在不是只是批阅些奏折什么的，不像以前那般要同你一起训练神界将士，这么晚也不怕扰了几位真神休息。”

紫涵将东西随意的扔在了长渊殿门口，晃了晃已经酸痛了的胳膊，随后回答着月弥的话:“这谁知道呢，今日我们神尊不知怎的，将天界众神召到他那，议了一下午的事，散了没多久好似才想起白玦真神这档子事，说是不能亏待了咱们家小主神，特意和我去库房挑了许多上古主神往日里喜欢的东西，让我和暮光送来，自己却不踏足长渊殿，真不知道我家神尊是怎么想的。”

“哎，算了，你快进去吧，快去快回，天启那没准还要你做别的事呢。”月弥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放回紫涵手中，推着他进了长渊殿，见他走远后，又拦下了跟在紫涵身后的暮光，低声对他说:“天启今日除了留众神在太初殿议事外，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了……吧，”暮光没料到月弥会问这个，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说:“对了师尊，天启神尊是听闻了您带着南风随上古主神去白玦神尊处后，才让人传信让众神去太初殿议事的。”

月弥闻言蹙眉，似是不解其中关联，低声说了句闹得什么明堂后就任由暮光离开，自己也去布星台的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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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星台

离着布星台还有一段距离，月弥便闻到一阵酒香，是天启平日常喝的梨花白的味道。走近一看，天启正坐在他们平日下棋的棋盘前，手里拿着一坛酒，棋盘上放着几道昔日他们一起痛饮时常备的小菜，对面还放着一副没用过的碗筷，显然是在等她的。

“月弥，你来了。”天启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未曾回头便说起了话，像是笃定月弥就在身后似的。

“天启神尊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此处饮酒啊。”月弥也不矫情，坐在天启对面同他一起喝了起来，单看此景颇有几分惬意在其中。

天启闻言只是笑笑，也不回答，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喝至酣畅时，天启放下酒杯，有些犹豫的对月弥说:“南风呢，还在那里吗？今日可曾开心，可曾怕过什么人？”

果然，月弥一副了然的神色，放下酒杯对他说:“自然是开心的，姑姑伯伯都在，还有人陪他玩，不像在月华府，无聊的厉害。”

“那就好，那就好。”天启掩饰什么似的端起酒杯，喝着杯中酒水，却忘了杯中之物早以被他喝了个干净，此时端着个空酒杯喝着空气，引得对面的月弥发笑。

“今日长渊殿设宴，你为何不去？”月弥替他满上，也问起了自己心中疑惑，明明他已经修了无情道，对什么事儿都应该无所谓才是，为何今日不去长渊殿，像是避嫌似的。

“我又何苦扰了他们兴致，我这个修了无情道的人过去岂不是碍眼，他们也玩不痛快。或许不久后，咱们神界也会添桩喜事，到那时我在出席也不迟。”天启目光低垂，盯着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当年也不是这样的啊。月弥在心里想着，当初他们几人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来着，天启那时真称得上鲜衣怒马，无尽风光，就如同现在的上古一样，明媚恣意。

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满头华发，和炙阳一样的古板，甚至于患得患失，生怕遭白玦他们厌恶，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月弥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也拭着眼中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过了好半天，月弥才恢复如初，长舒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声音不在颤抖，继而回身对天气说:“等会儿我布完星，咱们一起去长渊殿接南风回去吧。”

“还是你去吧，我在月华府等着就是。”

天启神色有些犹豫，月弥和他相交多年，能看出他其实有些意动，当即劝说着:“我这刚喝完酒，等会儿布完星更是神力匮乏，你儿子又长大了不少，我都怕我抱不动他，你就不怕我摔了你儿子？而且我告诉你，今年冬至的饺子是炙阳包的，你就不想尝尝他的手艺？这可是咱们记事以来，他第一次做饭，还是包的饺子，你就不想尝尝是好吃还是难吃，以后和他也能有个谈资。”

“那好吧，我就随你一同前去。”说道炙阳做饭，天启脸上难得有了笑意，随即也就答应了，不知是出于月弥的劝说，还是真心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