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者

“我不知道”芽衣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远处的众人心被猛地揪住，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这不是他们预订好的话术。 “什么”凌泽平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你”牙医低下头，咬住嘴唇，豆大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溢出，“我什么都做不到” “芽衣。”凌泽没有恼怒，他像是知天命一般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指，轻轻抚去了芽衣的眼泪。"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还有很多时间，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也会给我一个答案的，对吗？”在很多时间这个词语上，凌泽加重了语气。 芽衣抬起头，面前少年的脸庞饱经风霜，时间过早的留下了痕迹，很难想象在几天前他刚满了自己的18岁生日。 “我累了。”凌泽的身躯像一片羽毛般轻盈的倒下，露露白色浪花的怀抱中，水花四溅。时间仿佛定格，浪花不断上涨再褪去。 之后的日子，世界蛇与天命没有任何的动作，昵称依旧维持着日常的运行。不过… “我回来了。”芽衣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饭快好了，你们先上桌吧。”凌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听上去他的心情今天格外的好不大的客厅里涌进几人，落在最后的是凌风博士，端着汤出来的凌泽正好碰上凌风，四目相对，凌风下意识看向一边。“Hi父亲” “凌泽的手艺好好，我宣布厨艺方面，牙医第一，临泽第二”琪亚娜啃着鸡腿满足地说着。“谢谢夸奖”凌泽背对着大家在厨房里用毛巾细细的擦着手。 “凌泽，你不上桌吃吗？”牙医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了，不饿”凌泽简短的回答。芽衣放下碗筷，心中不安的心跳动的越发快速。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满足的坐在椅子上，闲聊着家常。 阳台边，凌泽倚靠着栏杆望向远方。凌风靠过来递上一根烟。火焰跳出，黄色的火焰被风吹的摆动，熟悉的夕阳，熟悉的人。晚风撩起凌泽的长发，凌泽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快点抽吧，她不喜欢烟味。”林泽缓缓的说着。凌风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两个烟圈在空中交融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凌泽目视远方缓缓的问道，未等凌风开口快答出“对，是在墨托海滩，你瞧我这记性。”迎则捂住脸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想面对我呢？” “自从我来到逆熵起，你貌似一直在避着与我见面，我又不是什么死神，对吧？” “我……”林风无言以对 “不不不，我并不需要你的答案，人要是在问出问题的时候一下就能得出答案未免太无聊了不是吗？”凌泽转头微笑着，面对着凌枫 “父亲啊，父亲。”凌泽喃喃自语道。“我不属于这里，这不是我会死去的地方，但我会死在哪呢？”凌泽碾掉烟头，笑了起来，从苦笑慢慢演变成了大笑。不远处，芽衣看着林泽，深深感受到了一种绝望。 夜晚，凌泽披着睡衣走上阳台，钢铁的高楼阻挡了他望向远方的视线，残云密布，月光见缝插针的投射在高楼之间，路灯点点，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出人影。 “凌泽”芽衣轻声呼唤道。凌泽点了点头，芽衣快步走来，她从未发现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的颓废。她缓慢的呼吸着，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液化。芽衣捧起少年的脸，她从未在林泽的身上见过如此无光的眼神，她熟悉的那个林泽早已不知去向。“为什么”芽衣从未如此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回忆过去发生的种种，不争气的眼泪又从眼角流下。“不要哭”凌泽将芽衣揽入怀中，听着凌泽缓慢的心跳声，芽衣已开始了一个计划，一个为了凌泽的计划 “芽衣，我等不到那个答案了，”凌泽缓缓说着，“我真的好想，听到那个答案。”凌泽咬住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并加重了手上的力，紧紧的抱住了芽衣。面对死亡的少年也是那么的窘迫。 他该死在哪里？他该死在什么时候？凌泽不知道，他也没有时间去寻求这个答案了。他的身躯已然承受不住他沉重的理想。 但他不会放弃。他要亲手杀死这个命运，杀死他自己的芽衣的所有人的命运，踏过命运的尸体，在遍布荆棘的黑暗荒野上走出一条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如若没有烛火，他便是唯一的烛火。凌泽望向远方，视线越过钢铁丛林，山河大川，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没有人会知道的，林泽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