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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的异类日记-窃神之力者(一)

2023-07-03 22:44 作者:北风陆南风伍  | 我要投稿

  我曾是个英雄,是受人景仰的军官,国王信赖的近臣。有王权支持的我周围曾满是鲜花和掌声,我府上的宾客络绎不绝,宴会通宵达旦直到天明。他们每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仁义、忠诚和正义,但是真正嘴里塞满的只有葡萄酒和肥肉。我是靠军功一步步走上那个的位子的,说出来鬼都不信。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被神眷顾了,或者曾被神眷顾了。


  我曾被派遣执行自杀式的任务,我所在的小队被敌人重重包围,似乎就连我们信仰的神也抛弃了我们。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我可能就是下一个。我甚至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牧师身上的光芒熄灭的时候,我最后的希望也跟着消逝了。我丢下武器跪倒在地,等待我必死的命运。但屠刀并没有落到我的头上,一位宛若星辰的强者挡在了我的前面。他的身体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他绝非凡人。但他的降临并非专门来拯救我,而是来追捕一个恶魔。二者的争斗绝非凡人可以插手,我也受到波及昏了过去。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恶魔已经不见了,而他正躺在地上,逐渐消散。


  “凡人,过来。”他威严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虚弱。


  我爬过去,跪在他的身边。


  “凡人,吾是星辰审判庭的法官凯斯·凯林,吾奉行公正、秩序和法律。恶魔达扎尔违反凡世规律研究邪恶造物,吾遵循誓言前来追捕他并给予判决。吾的使命尚未完成,但吾无法继续了。凡人,你是否愿意接过重担,践行公正与法律。吾不会强迫你接下这份责任,星辰法官的职责是份重担,但我的力量会消散在天地间,终究会助纣为虐……”


  “我……我愿意。”这一决定,我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吾的力量尽传给你,凡人。你须谨遵誓言,摒弃情感,践行法律,维护秩序……”


  光芒进入我的体内,我的伤口开始愈合,力量逐渐恢复,他却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走了很久才走回营地,但是我的长官却要以逃兵罪审判我。在军事法庭上,我星辰法官的神力得以显现,当庭所有人再也没有资格审判我。我的双眼可以看穿凡人的罪恶,其他上级军官、我的长官、我的同袍都缠绕着有罪的气息。这件事一路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逃兵罪的指控自然也就瓦解了。我得到了晋升,执行了几项重要的任务。星辰法官的神力很有用,谎言和罪恶难逃我的眼睛,不属于凡世间的造物在我的神力下丝毫没有抵抗之力。我开始被委以重任,开始有了自己的部下,开始指挥军团。我本以为这都是些容易的事,每天只需要骂骂手下无能就行了。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部队从上至下烂透了,军官在贪污军饷和军需,士兵毫无纪律可言。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斗殴、盗窃、霸凌、侵占……我像个魔像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审判、审判、审判……


  我承认刚开始,我沉浸在获得权力的喜悦当中,立志要整顿军队,将一切不公正扫除干净。我仔细地调查案件,谨慎地下达判决,争取像个真正的星辰法官。但有些案件牵扯太深,大量贵族军官都牵扯其中。有些陋习在军队中根深蒂固,改正的阻力很大。我的整治行为自然引起了大量人员的不满,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出现了很多团伙、组织,甚至公开表达对我的不满,有些甚至对我发出了死亡威胁。这些压力虽大,但我还是顶住了,整治行为逐渐有了成效,军队开始有了战斗力,打了一些胜仗。但是,反对的声音并没有消散,只是更加隐蔽了。


  后来,有一件倒卖军需案件,并不是一件复杂的案子,但是即将站在审判席上的,是我的挚友。我们同袍七年,他救过我的命,虽然他有些贪财,但是很讲义气。我知道,他只是被推出来的小角色,是对我的警告。


  我并没有当庭判决,而是宣布休庭,但当我休庭的那一刻,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我的内心已经动摇了,我不想判他去赎罪军服役,那和判他死刑没什么区别,我甚至不想判他有罪。我看着卧室的镜子,镜子里的我逐渐模糊,昏倒在地。我的助手将我安置在床上,我问他我该怎么做,他只是笑了笑,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让他滚出去,装什么智者呢。


  第二天再次开庭,我最终没有发配他去赎罪军,只是关他几个月。但在刑满的前一天,他死在了监狱当中,是被人下了毒。我的顾问有的认为这是示威,不能够退缩,要还以颜色;有的认为要息事宁人,防止事态扩大;有的认为要安抚反对的声音……但我只有失去挚友的痛苦。


  我再回到卧室,看到镜子,属于他人的意识入侵了我,我知道它属于另一位星辰法官。他通过我的意识审查了我所作的每一个判决,得出了他最终的决议:我所犯的错误让我永远成为不了一名星辰法官。心软、徇私,没有冷静,没有理性,绝对成为不了一名星辰法官。但是他没有权力收回凯斯·凯林的神力,无法否决他的决议。由此,星辰法庭不会收回我身上的神力,但也不会承认我星辰法官的身份,星辰法庭不会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在留下一句“小偷!”以后,我再也感知不到那位法官的意识了。


  我的确是配不上这份力量,但我并没有窃取这份力量。我的确有私心,我没有配得上这份力量的历练和心性,但是这份责任也是凯斯·凯林强加给我的。如今还要我遭受这些苦难,还要被人否决我的努力……


  我隐匿了这段事实,继续以星辰法官的身份在军队服役。星辰法官很少插手凡人的事物,所以我不用担心秘密泄露。但从那以后,我对于法官的责任相当懈怠,我不再调查案件的全貌,判决也变得随意,甚至有时候直接交给了顾问团。但从那以后我的仕途却变得顺风顺水了。我很快便成了国王的近臣,成为了真正的上流人士,世人皆知的凡世星辰法官。我出席的审判和下达的判决越来越少,出席的宴席、酒会越来越多。追捕达扎尔的事情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糜烂的生活却使我的双眼变得越来越锐利,再精心掩盖的罪行我也能一眼看穿。所有人都有罪,无论男女老少,说谎、盗窃、抢劫、行贿、受贿……每个人都有罪名,每个人都该得到审判。但我却心如死灰,因为发动审判,监狱会挤满罪人,绞刑架会堆满尸体,行刑人最后要想办法把自己吊死。连国王都要得到审判,但最后恐怕被吊死的会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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