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命运的武器》：第七章
山阵号
坚如磐石之人
承担责任
在泰拉上空，人类帝国的军队正准备开战。人类的诞生世界转化为了灰烬的薄暮，表面上布满了巨大的城市和巢都。这是一个由铁石紧握的拳头，从中升起了细长的轨道电梯塔和重型运输工具的推进器轨迹。
这颗行星被不同大小和复杂程度的站台和中转站环绕着，在拉格朗日点的低轨道和重力零星系团上到处都是。船只在它们之间穿梭，就像黑色天鹅绒上的水银微粒，发动机排气在发光。一层不断移动的盔甲环绕着泰拉，像大陆一样庞大的建筑漂浮着，仿佛是巨大的金属云。有些是火炮阵列，只不过是瞄准外太空的自由浮动武器，就像古代城堡城垛上的大炮一样。其他则是指挥所和控制设施，中转站。造船厂和星形船坞里停满了各种型号和吨位的战舰，老旧的船体被改装成新的武器。
一些轨道是帝国贵族和显贵的私人住所，但即使他们的尊贵地位也不能保护他们免受防御令的侵害。没有人能免于帝皇下达的命令。泰拉准备开战，她穿上了她的锁子甲，磨砺她的剑刃。观看，等候。
在月球轨道之外，第二和第三道防线已经就位。在黑暗中漂浮着大片的自主火炮无人机和传感器网。从火星外的小行星带被小行星拖进来，形成了殷切礁、赫卡特浅滩和其他闸门群的堡垒。
他们准备迎接他们知道会到来的那一天，那一天天空将布满荷鲁斯·卢佩卡尔叛乱的战斗舰队。这位叛变的战帅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泰拉。
这颗行星不仅仅是帝国的精神中心，不仅仅是资本世界和人类的发源地。务实的战术家可能会说，一场成功的反对帝皇的战争甚至不需要到达索尔之光，但没有人真正相信它不会。
荷鲁斯会来这里。这是他父亲的居所。如果他不把它烧掉或占为己有，那么他就永远无法宣称最终的胜利。这一点，帝皇心里很清楚。所以他预备好了。
这个防御工事的建筑师似乎天生就是干这种工作的。罗格·多恩，最坚定，最不肯退缩的帝皇之子，阿斯塔特第七军团之主，帝国之拳。据说多恩是银河系中最伟大的防御策略大师，由拳头设计的堡垒永远不会被攻破。荷鲁斯将对这种说法进行检验。
多恩从他的旗舰和星际堡垒——强大的“山阵”号上监督着大规模的增援行动。它只有一个小卫星那么大，由于担心其巨大的质量会对较小的轨道施加潮汐引力，它被迫远离泰拉的航道。星堡是一座宏伟的黄金建筑，守卫着正在进行的防御工事。城墙和塔楼，大教堂般的大厅和数英亩的圆顶覆盖了它的侧翼。“山阵”不仅是第七军团的旗舰，也是他们的家，在它的栖息地层里可以容纳成千上万的战士和奴隶。在多恩最优秀的指挥下，军事交通线和货船星罗棋布地排列在通往堡垒的道路上，像一支复杂的星际飞船舞蹈一样来回移动。
在他们中间，一个小小的航天飞机吊舱在隐形罩发动机的驱动下慢慢靠近了他们。
这艘船几乎名不副实。这架航天飞机不比陆地速度飞行器大，只搭载了一名乘客、一个基本的驱动系统和自动导航系统。在无缝的、防扫描的船体内部，剩下的空间里装满了传感器挡板和反射屏蔽装置。像这样的飞船通常是由帝国特工或刺客委员会的杀手部署的。但在这个例子中，乘客的意图明显不同。
吊舱呈螺旋状向“山阵”的船体飞去，自主系统一直等到最后一刻才启动制动推进器，以减缓它的接近速度。麦格纳的抓地力将吊舱伸展并拉出最后一小段距离，朝向服务舱口后锁定。隐形协议从飞船的控制器中运行，误导对接传感器，掩盖了计划外的到达。机会之窗只有几分钟，但已经足够了。
一名入侵者登上了他们的船，却没有被帝国之拳们注意到。他是一个早已不知名的幽灵。完成了它唯一的功能后，航天飞机吊舱脱离了，飘走了，重新融入了杂乱的太空通道。
这名乘客冒着唯一一次通信的风险，这是一条在深层通讯频道上加密的突发传输信息。不会有人回答。仅仅一个信号就足以被发现。
“我已经登船了。”他低声对着耳机说。“按计划执行任务。”
战士让长长的阴影把他遮住，他那鬼灰色的动力盔甲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他在战盘上披了一件又大又薄的闪闪发光的长袍，使他看起来像一个古老传说中的修士。他把它拉近，启动了缝在袖子里的一个装置，长袍的表面闪闪发光。他变成了一幅玻璃样的素描，形状被打乱了，仿佛透过被雨水淋湿的窗玻璃看到的那样。这种技术是罕见而脆弱的，但“谎言”甚至可以在路过的观察者面前掩盖一个装甲巨人。
在引擎盖下，纳撒尼尔·伽罗做了个鬼脸。他不赞成这种秘密行动，但他别无选择。在银河内战的混乱中，他作为泰拉摄政王的秘密特工之一，在掌印者马卡多的直接指挥下来到这里。
几个月过去了，伽罗宣誓为马尔卡多服务，并披上了所谓的“游侠骑士”的外衣。几个月前，他第一次去考斯执行任务，并在摄政王的招募名单上找到了第一个名字。从那以后，他又找到了更多的线索，壮大了掌印者特工的秘密队伍。
他很容易在工作中迷失自我。从伊斯塔万逃出来后，他非常迫切地想找到一个目标，因此，追踪、隔离和找回马卡多所需的军团士兵，这一简单的工作足以让他放心。
直到最近。伽罗皱起眉头，在这种叛逆的怀疑还没有在他脑子里完全形成之前，就把它打消了。他不能分心，尤其是在这里。
他在巨大的装饰柱子投下的黑暗中移动，当奴隶或帝国之拳军团的目光移开时，他就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伽罗沿着雕像花园和英雄画廊的路线穿过胜利大厅。他以前也曾登上过“山阵”号，但情况完全不同。当时，伽罗是第七军团的一名客人，被罗格·多恩亲自从死亡中拯救出来。他回来时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这使他很不舒服。
旗舰的走廊和房间是功能强大的宏伟建筑。他们身上挂满了十万次胜利的旗帜，两旁摆放着歌颂多恩军团和帝国崇高理想的艺术品，一派辉煌的景象。伽罗没有时间欣赏他们。在这次任务期间，他认为自己处于敌人的领土，并将采取相应的行动。
唯一的例外是，他只带着他的【自由】来了。伽罗把他的爆弹枪留下了。这一行为表明，他不愿意，也不能在履行这一职责时流血。但如果他现在被发现，他怀疑帝国之拳的原体会不会给予他同样的照顾。
听到脚步声，他呆在原地不动。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从他的藏身之处附近经过，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伽罗小心翼翼地不被他的军团同伴发现，他让“谎言”和他的训练带着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巨大的星际堡垒的内部大厅。
战士号的目标位于山阵的深处，在旗舰巨大的引擎核心的下层甲板上。这个房间只被称为隐居室。
几个小时之内，他就到达了他的目标。一扇巨大的椭圆形大门，钛蓝色的，上有锁环，在伽罗面前升起，他的眼睛看到了门闩上方金属上蚀刻的符号。一个铁甲拳对着一个白色的圆盘，这是第七军团的标志。这扇门关着的时候，是罗格·多恩亲自敲的那个牌子，如果伽罗打开它，他就会违抗多恩。
在封闭的密室里，在嗡嗡作响的力场、令人窒息的黑相铁墙和黑暗科技时代的精神对抗措施的背后，这位帝国之拳的首领故意囚禁了他自己的一群儿子。他们没有犯过罪，没有做过任何侮辱他们兄弟的事。他们都是从前线征战而来的坚毅战士，他们的军团之父命令他们缴械投降。他们都是帝国之拳的战士，性格阴沉而坚定，完全是多恩的亲子。然而，他们毫无疑问地接受了他们的原体的命令。
这些军团士兵唯一犯过的错误就是受到了亚空间天赋的诅咒——抄写员、典记长或星语官。他们是战友身边的智库，受过训练，可以把思想的力量当作武器。在尼凯亚会议之后，帝皇颁布了诏书，一下子就结束了这一仪式。在红魔马格努斯与亚空间的变幻莫测的力量交易之后，他们的武器就被剥夺了，现在多恩的智库们在安静的冥想中度过了漫长的日子，与他们的亲人隔绝，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伽罗停了下来，考虑着那枚大印、那道敕令和他招募的人。他想起了卢比奥，这位星际战士的执政官是第一个。把卢比奥带到马卡多的行为直接违反了帝皇的绝对法令，因此，如果他现在继续这样做，将再次违反帝皇的绝对法令。然而，这对帝国的安全和保障是必要的。伽罗全心全意地相信这一点。
这种令人不安的两面性使他深感不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后，他像往常一样，用行动打消了疑虑。
伽罗把手伸进腰带上的一个口袋，取出马卡多亲手塞在他手里的一个装置。他不知道这个小水晶物体的起源，它的光芒柔和而飘渺。尽管如此，伽罗还是不能完全消除这种感觉，即它在某种程度上是陌生的。当他就这一怀疑向泰拉的摄政王提出质疑时，马尔卡多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坚定而冷酷的目光盯着他。
他举起它，面对大门上的标志，微弱的能量卷须伸出来抚摸着门锁。那道光亮了，神秘装置开始工作了，在它的影响下，锁住大门的封印迅速有序地打开了。但这一举动并没有被忽视。
隐藏的壁龛打开了，露出一对穿着拳头黄色制服的装甲炮手。他们向他走来，武器旋转到射击速度，瞄准在冷空气中闪烁的激光。最近的一辆网络混合车的胸部有一个声码器格栅发出了一个预编程的指令。“以军团之名，停下，确认身份。”
虚假号的图像崩溃效果似乎迷惑了他们，机仆们犹豫了一下，挣扎着追踪隐形战士。伽罗没有给他们瞄准他的时间。
自由在他手里活了起来。他没有让仆人有机会在他攻击之前发出警报，他的力量剑迅速划出致命的弧线。仆人们勉强发出一声尖叫，就被劈开了。油和血喷涌而出，电噼啪作响，他们的神经被切断了，被抹去了记忆的奴隶踉跄着摔在甲板上。
伽罗把他们留在原地，转身向大门走去，这时最后一名星际战士已经撤离。隐蔽处慢慢地打开了。
马萨克修士正在梦乡畅游。
他并没有真正入睡，因为阿斯塔特军团的生物植入物结束了对这种东西的需求。但是他确实做梦了，在他沉思时的奇特心灵空间里，当他的思想转向自己的时候，他在那里思考他的命运。
在黑暗中，他有时会瞥见一些似乎不真实的东西
漆黑的天空布满了战舰。异形之外的生物，扭曲而怪异。火与雷。战争，把星系从旋臂烧到核心。
时间对马萨克和其他灵能者来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们与整个宇宙隔绝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个月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只剩下现在。马萨克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的主希望他在这个房间里待多久就等多久。这是他的职责。
“时机一到，他就会来。”他的声音无限地回响着。“帝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多恩会回来的。”
这句话不知从何而来，但话下的信念似乎转瞬即逝。在被隔离的智库中，没有人对他们的禁闭表示怀疑，但埋藏在马萨克内心深处的一个痛苦的想法即将浮出水面。
如果多恩没有回来怎么办?
然后那一刻就消失了。在很远的地方，他听到了复杂的锁打开的微弱声音，枪声和突然死亡的声音。
隐修门?马萨克修士的头脑一下子恢复了清醒，他迅速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有点不对劲。
他感觉到那些拿着枪的人，随着他们心中暗淡的蜡烛的熄灭，他们的目光忽隐忽现，然后又看到了另一个灵魂的模糊的形状。一个隐藏在反心灵感应训练和僵化思想背后的人。它只能是一名军团士兵，但战士的身份是不可能掌握的，并且要求他的力量深入将违反法令。
“兄弟!”马萨克冲向敞开的大门，把身边的几个智库叫醒，叫他们拿起武器。“门不应该开得这么快。这一定是什么袭击!”
巨大的舱门打开了，光线从远处涌进来，马萨克的血亲们站在那里准备好了，一个模糊的物体像热雾一样在空气中移动。接着，幽灵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盔甲的身影出现了，就像它周围的一个幻象，门被切开掉到了甲板上。那身影被远处走廊的光芒笼罩着，一把神剑在他手中噼啪作响。
相比之下，智库选择的武器是一把力斧，两块弯曲的刀刃由能产生心灵共鸣的金属构成，形成了杀戮的边缘。转眼间，剑就在他手中，他身边的兄弟们从枪膛周围的武器架上抽出剑和棍棒。“你没有穿任何颜色或标志，不速之客!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军团。交出你的剑。”
“如果我没有呢?”陌生人说，“你手里的那些武器，如果没有你的灵能给它们充电，就只不过是死物罢了。”
马萨克的指节在斧头柄周围变白了。入侵者说得很对，但是几个月的隔离，除了训练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这使智库本已出色的剑术更加精进了。他反驳说，这些就足够了。
灰衣武士笑了。“跟我来吧，我们根本不需要交叉的剑。”
“你无权命令我们。”马萨克反驳道。“现在交出你的剑。”
笑容消失了。“我不想和你决斗。但我不会放弃我的武器。”
“那么你要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马萨克和他的战友们向入侵者发起了一连串的攻击，每一次都被击退了。智库试图找出战士的尺寸。他移动的时候有点犹豫，这暴露出他有一个假肢，但他动作并不慢。他的神剑挡住了马萨克的武器，迫使智库后退了一步。那个无名的人有一张久经沙场的老兵的伤痕累累的脸，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勇猛。
帝国之拳的人数比他多，但他以无与伦比的专注和技巧将他们挡在了一边。马萨克神色扭曲，走上前。他让他的兄弟们快速地佯攻，然后他抡起斧头，狠狠地砍了一刀。他们的刀锋相遇，火花四溅。马萨克怒视着闯入者，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他为什么在这里的理解。
“你是谁?”他嘶嘶地说，一时让自己的感情占了上风。
灵光一闪，闪过他的脑海。尽管他有着钢铁般的自控力，但在混战中，马萨克超自然力量的一小部分掠过了对手的脑海。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军团士兵为什么要到隐修院来。他的真正意图几乎触手可及了。
但随着一股新的力量进入密室，这一刻像易碎的玻璃一样破碎了。一个军阀燃烧的铁石心肠。
“你们都给我停手！”罗格·多恩喊道，他的声音终结了战争，分裂了山脉。他的心灵像花岗岩一样坚硬，散发着黑暗的火焰，在纯粹意志的无声地狱中，使其他一切黯然失色。“听我的命令，放下武器。”
没有人敢违抗命令。多恩的存在使房间充满了他的巨大重量，他的光环是他华丽盔甲上的铁甲的回声。这位帝国拳头的首领在他的战马两侧，用暴风般的目光扫视着那些灵能者，看着他们每个人单膝跪地，低下头。马萨克也跟着做了，那名身穿灰色盔甲的闯入者也跟着做了。
多恩是帝皇的儿子，他是一座行走的堡垒，比任何石头和钢铁的建筑都更加坚不可摧和不屈不挠。很少有人有勇气面对他的目光而不退缩，但令马萨克惊讶的是，这位经验丰富的战士做到了。
“你好，多恩大人。”他说。
马萨克的主人脸上闪现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消失了。“纳撒尼尔·伽罗。我想知道我们是否会再次相遇。是他派你来的吗?”
战士伽罗把目光移开。“恕我直言，大人……我相信您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多恩眯起眼睛，指了指手下。“带他到我的房间去。我要和这个人谈谈。”
马萨克看着伽罗毫无反抗地把他的剑插进鞘里，然后被带走了。当他穿过隐蔽处时，他向马萨克点了点头。也许是一种尊重的表示?
“你的隔离不应该被打扰。”多恩简洁地说。“负责的人将受到惩罚。回到你的冥想。”他转身朝舱口的门槛走去。大门将再次被锁住。”
“主人?”智库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开口了。多恩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面对他。“大人，在您离开我们之前，请允许我问您一句……”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大远征进行得怎么样了?”
原体沉默了很长时间。这个问题——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真正的问题——在他们之间悬在空中，没有说出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军团?”
多恩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事情变得复杂了。“它不再是一场十字军东征。这是一场战争。一场残酷的战争和巨大的悲痛。”
马萨克挺直身子立正。“我们随时准备服务。”
当他的基因之父回答时，灵能者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悲伤。“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的儿子。我知道。”
伽罗环顾四周，打量着原体的密室。自从他上次来这个房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一大堆新的文件、画板和数据图表，整齐地堆放在一张大图表桌上。防御工事令的事务摆在多恩面前，纷繁复杂。这些华丽的房间位于方阵最高的塔楼顶部，可以俯瞰到令人印象深刻的星际堡垒。这个宽阔的椭圆形空间现在看起来像一个竞技场，伽罗觉得自己像一个牺牲品，被送到蔚蓝的地板上死去。
当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时，他紧张起来。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站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吗?”多恩的声音深沉而洪亮，就像远方的暴风雨。
“我看着高贵的艾森斯坦号走到尽头。”一想到这艘坚固的船和它的毁灭，伽罗突然感到一阵内疚。
“之后”。
那个战士挺直了腰板。正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向罗格·多恩透露了荷鲁斯·卢佩卡尔背叛的事实。多恩的反应和任何心中有爱的兄弟一样:先是否认，然后是极大的愤怒，严重到足以让伽罗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仔细地考虑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过身来面对着首席执行官。“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这是我的责任。”
“我记得，你问我是不是瞎子。也许我确实是。但现在不是了。我现在看清楚了——我必须这样做，这样我的职责才能完成。帝皇命令我保卫地球，指挥他所有的军队。那是我的负担。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禁卫官了。”
“我们俩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人。”
多恩隐约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睛像燧石碎片一样闪闪发光。“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伽罗。我知道马卡多的计划和他的秘密行动。我知道你和那个老狼艾克顿·克鲁兹都是他的特工。掌印者利用你收集物资和招募人员，其中许多人是灵能者，原因尚不清楚。而这一切都明显违背了帝皇的命令。”领主沉重的护手攥成了拳头。“你身上穿的那件幽灵盔甲，肩上有马卡多的标志，它可以让你在帝国的其他地方随心所欲，但在这里不行!山阵号属于我的军团。你不能偷偷地来到我的领地而不指望不受到谴责。你要向我解释清楚。”他举起手指着伽罗。“恐怕这一次，我蹂躏你的时候，必毫不留情。”
威胁中只有真实，伽罗清楚地回忆起以前多恩对他猛烈抨击时，他全身所感受到的巨大痛苦。他还留着那天留下的伤疤。但是，他仍然不能轻易地服从这个命令。“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大人。但我的任务不能泄露。即使是对你。”
“你欠我一条命，伽罗。”多恩的怒火在字里行间沸腾。“是帝国之拳把你和你的人从外太空救了出来。你漂泊不定，面临死亡。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什么也没忘记，大人。的确，我知道我欠你的债有多大，但我对那个掌印者的责任更大。”
多恩威胁地眯起眼睛。“你有什么责任像个小偷一样偷上我的船，破坏我的命令，打扰那些被我隔离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太空舱，伽罗。你打算怎么逃跑?你找智库干什么?你要回答我!”
伽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公开地反抗原体。“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我的领主。”
有很长一段时间，伽罗担心多恩会兑现威胁，把他打倒在地。但随后原体后退了一步，他冷漠的愤怒在酝酿。“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绝。现在你将一直是山阵号的囚犯，直到你决定向我提供我所要求的答案。如果需要的话，你就待在这儿，直到行星熄灭。”
帝国之拳之主还没来得及召唤卫兵护送他离开，圣所的门就自动打开了，伽罗看见刚才和他说话的灵能者站在那里，被禁卫军挡在后面。“多恩领主，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我必须和你谈谈!””
“马萨克兄弟。”多恩瞥了他一眼，想把他打发走。“我没有允许你离开隐修院。马上回那儿去。”
“我会的，”马萨克说，“但首先我必须请求你接见我。”他瞥了伽罗一眼。“我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
多恩挥挥手，他的禁卫军站到一边，让马萨克进去。原体狭窄的目光将其全部的、枯萎的力量转向了他的儿子。“解释一下。”
“我能感觉到他隐瞒的真相。”智库坚持说，“它潜藏在他思想的表面之下。如果您允许，我可以透露给您。”
勇士领主的巨臂交叉在金铠甲上。“你竟敢建议使用灵能吗?你比任何帝国之拳都清楚我父亲禁止你这么做!”
但就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伽罗看到了多恩眼中的矛盾，他自己也曾纠结过同样的问题。尽管多恩知道他有义务遵从帝皇的命令，但他永远不能忽视灵能作为军团武器库中的战争武器的巨大价值。
马萨克摇摇头。“他什么也瞒不了我，主人。只要你允许我问伽罗这个问题。我向你发誓，我不会违抗尼凯亚的命令。”
“但你会的。即使是最微小的亚空间力量的行使也是蔑视。它为滥用打开了大门，就像我兄弟马格努斯滥用它一样。”多恩皱起了眉头。“不。帝国之拳军团在任何事情上都忠于帝皇。我父亲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
在那一刻，伽罗看到了机会并抓住了它。“请允许我说……我可以提出一个妥协方案，多恩大人。”
原体看了看伽罗。“我听你把话说完。”
“你们智库的直觉很强，”伽罗接着说，“他的判断精准无误，我的目的就是前来找他。”他指着那个灵能者。“我会透露马卡多的命令，但只对马萨克修士说。他会知道我是否诚实的。”
多恩端详着他，表情毫无表情。“如果我拒绝呢?”
伽罗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么，我的领主，就像你说的，我将一直陪伴你，直到行星都冷下来了。”
“山阵号”地下甲板上的审讯室不比一辆装甲运输车的内部大。单调、毫无特色的金属墙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天花板上布满了流光球，地板中央的一个水闸显示出那里经常发生的流血事件。
一个沉重的舱门靠上了油的活塞滑上了，磁锁的砰砰声将舱门与船的其他部分隔绝开来。伽罗和马萨克在空荡荡的房间对面站着。这位前连长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帝国之拳研究着他，看着他的脸，寻找任何可能泄露伽罗真实意图的细微表情。
“我们被监视了吗?”他问。
“不，”马萨克说。“在这个地方，连原体都听不到我们。无论你要对我说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他吸了一口气，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在他的思想中达到了一个冷静中立的点。
伽罗点了点头。“跟我说说你的梦吧，马萨克。”
智库本以为会听到很多话，唯独没想到会听到这些。马萨克没有告诉任何人最近几周他冥想时脑海中出现的令人不安的画面，这些画面一天比一天频繁地出现。“我不做梦。”
他太容易识破这个谎言了，伽罗立刻就识破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兄弟。也许不是以普通人想象的方式，但我们也会做梦。而你，以你的能力，你的梦确实很不一样。你没说过吧?”
有那么一会儿，马萨克考虑延长他的否认时间，然后又改了主意。他们真正地享有，但是在这里面有一种解放。
“我没有，”他承认。
“但是掌印者知道。”马萨克看到自己的思想对别人门庭大开，感到非常不安，但马卡多是银河系中仅次于人类帝皇的最伟大的灵能者，据说对他来说，任何思想都是一本敞开的书。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担心我的兄弟们不会理解。”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梦见泰拉的天空布满了黑色的战舰，上面印着一只邪恶的眼睛。我梦见一大群畸形的恐怖分子与叛徒结盟，毁灭这个星球，在上面肆无忌惮地实施暴行。这样的生物在人类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混沌恶魔?”伽罗毫无分量地说出了这句话，但马萨克本能地知道，这句话对勇士来说意义重大。
“这个名字够好了，”他说。
伽罗点了点头。“它们不只是幻想，也不是头脑中的诡计。它们是真的。”
他用生硬、坚定的语言告诉智库，荷鲁斯手下的叛乱正在蔓延。他向马萨克透露了整个血腥的真相，起初是震惊，然后是厌恶，最后是愤怒，他挣扎着接受这一切。
“我和这些生物打过仗，”伽罗总结道。“我曾见他们从死人的血肉中复活。你的异象是——”
“那么未来呢?”
“有可能，”他纠正道。“你所看到的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伽罗走近了一步，神情严肃。“掌印者派我来救你。马卡多正在寻找有力量和荣誉的人来保卫帝国，在未来的千年里对抗这些威胁。他选择了你，马萨克。他选择你的职责超越了你对多恩和帝国之拳的忠诚。”灰衣武士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跟我来，亲族。你的隐居生活就结束了。你的力量必归还给你。”
马萨克修士低头看着伽罗伸出的手。他知道这个提议意味着什么。一个结束孤立，重新发挥作用的机会。为帝国而战。
但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我拒绝。告诉泰拉摄政王我必须拒绝他的提议。我是帝国之拳，是多恩之子，我要服从我的父亲的命令。我不会离开我的军团。”
伽罗的手没有放下。“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马萨克?如果你不跟我来，多恩大人会把你送回与世隔绝的隐修院。你将在那里被囚禁，被你自己的军团抛弃。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从尼凯亚法令中解脱了。”
“也许是这样，”马萨克对伽罗说，一种坚定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起。“我们是钢铁与顽石，连长。我们按照我们的原体的命令行事。我不寻求脱离帝皇的命令。我拥抱它。我是第七军团的，我们服从命令。”
“即使这个命令使你产生了怀疑?”一时间，似乎伽罗的问题是针对他自己，而不是针对马萨克。
智库起身立正，目光毫不动摇。“如果多恩说了那些话，那就毫无疑问了。我的幻象……”他犹豫了一下，语无伦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伽罗，如果战帅背叛了我们，如果他与怪物达成了协议，那么我必须与我的原体和我的战斗兄弟并肩站在一起，正面迎接这种背叛。”
“当时机成熟时，这可能不足以阻止他。”
“我相信会的。马萨克的回答似乎引起了勇士的共鸣，最后，伽罗勉强点头接受了。
“我明白了。我也深知责任之重。我会把你的话带回马卡多。他会不高兴的，但我会让他感谢你的选择。”伽罗向马萨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步走向舱门，但他坚持不动，沉思着自己的话。“再见了，马萨克，”伽罗补充道，沉重的门又一次发出嘶嘶声打开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幸与你并肩作战。”
不知不觉，一种阴暗的情绪笼罩了智库，那些赤裸裸的梦幻般的画面模糊了他的思绪。他说，这一天来得比我们预期的要早，这话不知从何而来。
多恩站在他的圣所里等着伽罗，从走廊的大窗户望向遥远的地球。原首领的禁卫军护送他进了房间，然后完美地转了个身，退到了后面的走廊里。
“一艘挂着摄政王宫廷旗帜的临时运输船正在接近方阵，请求登陆许可。”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多恩说。“这就是你的回家之路，我想，似乎那个掌印者一直在监视着你。”
“这就是我经历的一切，大人。”
领主瞥了他一眼。“我有权杀死你，伽罗。这是一个战争时期，暗地里做的事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们必须提防叛徒的暗杀和间谍，这还不够吗?我也要保护自己不受身边人的伤害吗?”
“我不敢冒昧地向您肯定。”
多恩的表情变了。“当然不是。你是帝国忠诚的儿子。我的问题是给你下命令的人。你唯一的错误是你的忠诚可能放错了地方，或者滥用它了。”最后，多恩转过身来直视着他，星光把他脸上僵硬的线条衬托得淋漓尽致。“我的儿子们让我感到骄傲。告诉我，你对自己的职责感到自豪吗，纳撒尼尔?在一场无声的战争中当一名士兵，在黑暗中追寻来路不明的事迹，这是否能坚定你的精神与信念?”
“我要做……正确的事，”。伽罗结结巴巴地说，多恩无情的目光盯着他。
“马卡多和我……”多恩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内心。“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打同样的仗，准备同样的战场。但是他的方法!我不能容忍他们。看到你这样有才干的战士站在他身边，我很难过。连长，如果你允许的话，他会指引你走上一条路。这只会把你引向毁灭，从而只满足他的自私自利，而不是别的。”
“掌印者为帝国服务，”伽罗说，重复了马卡多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可是他是侍奉帝皇的吗?”多恩说。
伽罗的喉咙感到干涩。“我对这件事很清楚。我知道我达成的交易有多大。”
“你?”多恩简单的问题震撼了伽罗的灵魂峡谷。
他真的明白了吗?自考斯和柯伊伯带事件以来，不断积累的不确定性不容忽视。这句话仿佛从伽罗的视线上揭下了一层面纱，迫使他直视他们，毫不含糊。
“审视你自己吧，纳撒尼尔。”多恩接着说，“他的问题就是，让你问问他为什么对你隐瞒这么多。”
一股寒意袭上了伽罗的全身。“你这是什么意思，主人?””
“我指给你看。”多恩走到图表桌前，挑了一块特殊的数据平板。“你知道你的兄弟们在哪儿吗，纳撒尼尔?”不是叛徒。我说的是那些冒着一切危险和你一起来的人。”
“艾森斯坦号上的七十人?”他描述的是伽罗自己的指挥团队，这些战士曾与他一起在伊斯塔万三号孤军作战，警告泰拉荷鲁斯的背叛。“他们留在月球上的索姆努斯城堡，听候帝皇的差遣，由寂静修女姐妹会照顾。”
多恩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
他把写字板递给他，伽罗浏览着上面的字，继续读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什么?””
“在我们加强防御和准备的过程中，情报就会传到帝国之拳部队那里。我曾考虑过让我的儿子们去调查你手上的报告。但现在你在这里，也许你亲自调查这件事更好。”多恩打量了他一会儿。“当你这样做的时候，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马卡多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原体走开了，朝着高耸的窗户走去，窗外是黑暗的太空。当他又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是一种严厉的、坚定的信念，他那短暂的慷慨的闪光熄灭了。“别再考验帝国之拳的忍耐力了。这是对你和马卡多的警告，让他搞清楚这一点。”他挥手叫他走开。“你可以走了，伽罗连长。拿着我给你的东西走吧。”
伽罗鞠了一躬，思绪纷乱，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必须再说一件事才能离开。“多恩大人……你的战士，马萨克。他很有洞察力，但在监禁期间却被忽视了。总有一天，你会再次重用他和他的智库们的。”
“我比你想象的更看重马萨克的洞察力。”多恩对他说。“掌印者认为我的行为是出于无知和恐惧。他不明白。智库们就在他们该去的地方。”
伽罗皱起眉头。“你说的就是他们被锁在地窖里，锁在你堡垒的深处?他们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就像死刑犯等待绞刑台一样。”
“你多虑了。”多恩纠正道。“他们一切就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