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与贝扇的岁月（温妮弗雷德x维尔汀）
注：可能会有ooc，封面网络途径所找，侵删
自1999年最后一天开始，那一天本该是全世界为之感到期待的意义非凡的一天。在那一天的日月交替中，大家迎来的将是千禧年的新世代，一场狂欢即将开始。
计算机普及、互联网、智能手机、荷东舞曲、迪斯科舞厅……这些都是新世代即将出现的产物。美酒会因此更为醇香，千禧年的第一束阳光照在众人的身上，那本是即将跨越未来的指引。
直到，那第一场“暴雨”的开始。
莫名的一场暴雨，雨滴如同被阴云吸引，与以往的垂直下落不同，它是向上的。
一滴两滴的水，却不断往上升起，从人们的指尖中、手臂上、双眼前一直向上面奔涌，成为一场向上的暴雨。被这场暴雨冲刷掉的，不仅是那日的天气，还有历史的痕迹、人事物存在过的证明……
以及，时间本身。
就这样，自1999年开始，本该前进的时间，开始倒退了。
现在的时间，是1929年前，那是即将咆哮的年代。
街头充满了小资情调，上流在这里是人们的代名词，以自由之名，美国正是纸醉金迷的年代。历史没人在乎，大家更在乎的是股票的行情与今夜该听什么歌曲跳什么舞。
以及~准时到点的送奶工。
“Hello, hello？”老练的送奶工骑着小车带着这一大箱牛奶挨家挨户的送，直到这里，一家神秘的店铺门口，他依然友好的先打着招呼。
“温妮弗雷德女士？您今天的牛奶送到了，请问您在吗？哦……又是这样……”
面对这个情况，送牛奶的这位也见怪不怪了，这位是出了名的来无影去无踪，真不知道这人做生意居然还能撑到现在。送奶工也很无奈，只能继续叫唤着。
“您要是不在的话我可放这儿了，我还有其他的牛奶得送呢。”
没那个耐性，送奶工选择直接把牛奶放她家门口，钱的话就让她下次一起交。仓忙写一个条子，这位就准备贴牛奶瓶子上了。
可就在这时，门后一个慵懒与性感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未睡醒的困意，水生调的香气与一袭蓝白映入眼前。
“不要贴条子哟，孩子，我不喜欢在牛奶瓶上看见多余的东西。”女人靠在门框边随意的提醒，让送奶工也无奈的笑笑。
“谁让温妮女士您这么难叫出来呢，这是您今天的牛奶四瓶，又香又甜又顺滑，睡前喝一杯是最合适的了。”
“唔~我这段时间有点缺眠，就等待今天的牛奶了，不过刚刚有点起的晚，好孩子，你可不要介意哟。”
“哎呦……您给钱就行了。”
黄色礼服被街头的风轻轻吹拂，束起的白发下，那双黄岩一般的瞳孔里是岁月的沉淀，正扫视着手袋中的钱。拿出今日牛奶的钱，温妮把这些钱慢慢数着。
“One, two, three……嗯，好吧，那么作为我晚起的补偿，孩子，让我一边数钱一边告诉你一个小小的情报如何？”
“What?什么情报？”
“百老汇大街上，那栋小欧式建筑里有一位大人物刚有了孩子，可因为母亲似乎不太愿意分享母乳，因为那很疼。所以他现在想要准备一些能给婴儿喝的牛奶，我想这个情报~对你有点用吧？”
“啊……This is *** awesome！”
听到这番话，送奶工那眼里都满满的是马内，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了。也忘了拿钱，这位便火急火燎的坐在小车上，双脚一蹬，飞一般的就奔去百老汇大街了。
“哇哦……现在的年轻人啊……”温妮弗雷德看着手上还没拿出的钱和四瓶牛奶，只是微微一笑：“嗯哼~不过只是一个额外的小分支，就让我白赚四瓶牛奶，仔细想想，也蛮值得的。”
无数的情报流动如同一条长河，那是把握不到的东西。而她，温妮弗雷德，是这条长河的主人，她只消贝扇一挥，便是大把的情报掌握手中。
而她此时也只是想远离尘嚣，回到自己的屋中。
“那么今天会有什么客人找上门呢？”温妮并没有带上门，她期待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爵士乐与龙涎香只是表面的一层装饰，内里真正的精品都是店内的展品，可谓是稀奇古怪又神秘，所以温妮才经常表示，这家店是个秘宝屋。
柜台内有一把1966年产的摇椅，本来因为暴雨的影响这椅子会消失，但这东西存在屋内，便是神奇的秘宝之一，怎么会轻易在暴雨中消失呢？
温妮手上贝扇轻扫，那把摇椅在某种秘术的加持下，开始自己轻盈的动起来。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力度，温妮便慢慢的坐在摇椅上，让摇椅带着自己慢慢的前后晃着。
“海水干涸，星空还无，意义的存在成为虚幻时，唯我，长驻河岸，默默观察~”
慵懒的语调中却是充满诗意的词藻，这应该是可以拿到某文学奖的金句，不过现在只是一位老人嘴边的碎碎念。秘术推动摇椅，摇椅推动身体，不知不觉就是让人渐入梦乡的安逸。
直到过了不知什么时候，店铺的门被打开，带来悠闲的风铃脆响，那是贝壳们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唔？第一位客人来了吗？”温妮斜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过了六分十五秒，本店的第一位客人呀，你想要点什么呢？”
“只是来看望一下。”
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非常平淡，仿佛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而扫眼望去，少女穿着打扮很是优雅，尤其那个帽子戴在她的头上更显神秘与高贵，但是最显眼的还是少女手上，那个奇特的手提箱子。
“哇哦，My child~我的好孩子维尔汀，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人了？不过，小淑女，你的打招呼方式还是有待提高哦。”
“只是基金会有任务，正好附近就是您的店。”
维尔汀眼神中依然没有过多情感，作为司辰，没有过多感情才能在暴雨中冷静观察，以最理性的思考方式解决事情，用最有效率的方案行走于各地。
只是，她现在似乎，开始多了几分人情。自从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后，维尔汀开始没那么孤独了。
看到这位许久没来的小心肝，温妮还是蛮热情的来接待，便起身站了起来，一边观望一边笑道：“那么基金会要在我这里买什么新东西吗？本店童叟无欺，七日内包换哦。”
“我说了我只是来看望一下，没有过多的…”
“嘘——”
话音未落，温妮却贴近了维尔汀，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先别讲话，这让维尔汀有些困惑。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温妮那么突然，就在不解的眼神中，温妮那老人的直觉指引着她，把维尔汀衣服上松了的领口整理了一番。
“嗯，这样就行了。”经过温妮双手整理的领口更为整洁，而她也满意的点头，这才打趣的说道：“好孩子，衣服一定要整理干净哦，不然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这是长久岁月教会我的要事之一。”
“……是我的疏忽。”
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女人，维尔汀心里明白，她可是活了一个世纪的百岁老人，而自己刚刚衣冠不整的样子正好戳到只属于老人的雷点了。
看来就算容貌不变，身为老人的直觉是越来越厉害的。如果她们有亲属关系，自己绝对要叫温妮一声，Grandmother。
“温妮女士，咳咳……”维尔汀咳嗽了几声后，左右观望着店内的装饰：“这里比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秘具，而且这六位是……？”
店内不仅有琳琅满目的各类秘具，同时在最显眼的地方，树立着六尊不同的人物蜡像。他们有男有女，形态各异，来自不同的国度，来自不同的世代。
“啊，你说这六位啊。”温妮看着这六尊蜡像，她的嘴里也开始滔滔不绝的开始介绍，那样子像极了《今晚秀》的主持人。
“这六尊蜡像都是我留下来的宝贝。这位是亨利希·赫兹，用实验证明电磁波存在并以名字命名频率国际单位制的名人。她是玛丽·居里，她开创了放射性理论，发现了钋与镭，只不过人们更喜欢称呼她居里夫人。而这位是钱学森，两弹一星元勋，导弹之父，享誉海内外。这尊蜡像是尼可劳斯·哥白尼，开创日心说，现代天文学的开创者。浴缸里的这位是阿基米德，力学之父，三大数学家之一。最后这位埃尔温·薛定谔，我虽然不懂量子力学，但是我很喜欢他的猫~”
这一大串的介绍加上六尊蜡像的神色，顿时他们的形象伟大了起来。所见所闻，已经让维尔汀不知如何评价，只能呆呆望着这六尊蜡像，脱帽致以最高的敬意。
“如果没有暴雨，我们的未来，本应该更加往前，技术也会更加发展。”
“好孩子，我们的时间总有一天会往未来发展的。但是现在，我们有取之不竭的过去，和时间的痕迹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最便宜三千利齿子儿哦。”
抒情的同时不忘推销自己的东西，温妮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维尔汀也只能重新戴上帽子，在小店内随意走走，权当闲游。
这里新增了很多秘具，都是匪夷所思的东西。古代类人猿头骨化石、养有治疗作用蜂虫的木柜、飞龙指爪磨成的药粉、孩宝宝公司限定木制变形战士玩具、秘术拓印版《滕王阁序》卷轴、魔精皮制成的床上三件套，甚至还有鲸骨制成的绅士手杖，配以冬日云朵织成的裹布等。
“这些是……灵鸦翅膀上第三根羽毛做成的魔笔、北极洲千年老冰雕刻出来的手术刀、魔树木桶里酿造的路易十三时期干邑……还有这个东西是？”
造型精美的玻璃瓶本来就是一件艺术品，但是瓶子里装着的是在蓝色的液体中，充满着粘液漫布与蠕动的各种样子的不明肉块满满的放在一起。不要说看，就连不小心闻一下，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咸腥味儿。
“嗯哼~你真识货呢好孩子，这是我的一位朋友送我的，用那些珍稀海鲜的内脏加上精化苦盐和液化战栗所腌制的开胃小菜。说真的，我真的超喜欢，这浓厚与咸香的风味可真是让我，无法自拔啊~你要来一点吗？”
“不了，我对这个东西不太……感兴趣。”
看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东西自己都叫不出名来，不由得维尔汀斜眼望了一下自己随身带着的箱子。箱子里有一位小小的专家，估计能把这些都认全。
“下次可以带她过来。”维尔汀内心如此想道：“这样在必要的采购时，她可以提出建议。”
此时，箱内。
“苏芙比我需要大王章鱼的第六根胡须、蒸馏过后的意大利黑醋一瓶，五彩公马的眼泪二十毫升、从左至右数眼镜蛇嘴里第二颗尖牙的毒液，以及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旗鱼背上有黑色斑点的第一脊鳍，要整整一条！”
箱庭内充满了药剂的气味与温度的提高，苏芙比身穿着绿色的礼服，明明是一个小淑女，却投出了十二分兴致在坍锅内搅拌着药剂。
一旁的兔毛手袋充当起了她的助手，这位无性人只是百无聊赖的，随意却又精准的拿出苏芙比需要的材料，一个一个扔进锅里。
“嗷……这些东西简直就像让实验用比格犬参加专业的小狗宠物比赛一样荒唐。不过还是老样子，药剂出来后给我第一时间用上，剂量要拉满，让我好好享受那种感觉。”
“那你可就没有什么好感觉了，哼哼。”
当把最后的材料放进坍锅时，只看到锅里面一个爆炸，一朵蘑菇云从药汤上缓缓飘出。亮丽的色泽表示这锅药汤很成功，这是苏芙比的新成就。
“好耶！成功啦！”
“成功归成功，那这东西是管什么的？”
“它能让你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边跳恰恰舞一边读绕口令——直到二十五分钟三十七秒！”
“这里的秘具更多了。”
“好孩子，你可得经常光临我的小店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多出几件新的旧东西，当然价格公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打一个八折也不是不行哦。”
在温妮弗雷德那高挑的身材旁，维尔汀只是让她带领自己参观着店内的宝物。温妮轻摇贝扇，让这位小淑女更能亲近自己，这样不仅能牵着她的手，还能顺带推销几件产品。
“你们基金会很难伺候，但如果是你，好孩子，我可不会存在什么保留，我还想陪你一起玩草地滚球呢。”
“是的，那很有趣，而且您也不用总是跟我推销产品，让我先看看吧。”
“哈哈哈，I'm sorry~这是职业习惯。”
与老人的一路念念叨叨中，维尔汀来到了又一个角落，在中世纪油画《面包与啤酒》和大型计算机“埃尼阿克”的零件中间，悬挂着两把并不起眼的火铳。
这两把火铳很长，是属于燧发枪，从这两把枪上面的痕迹上可以清楚看到时间的侵蚀，它连枪托的胡桃护木都被虫子蛀了好几个洞，绝对是个老家伙了。
“这两把枪是？”
温妮好像有些小惊讶，她以为维尔汀的注意力会在左边的油画和右边的零件上，但维尔汀却看到了这两把，差不多和她一样老的火铳。
“这是真的老物了哦，好孩子。”温妮把两只手轻放维尔汀肩上，在她身后看着这两把枪，轻笑道：“这两把枪是同一天生产出来的赫贝斯燧发枪，可是有着很悠久的历史哦。”
“抱歉，请恕我冒昧。”维尔汀看着这两把枪，却只是摇摇头：“我不相信这种老物品有什么用，我只看向未来。”
“喔，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肯定呢，难道用过吗？”
维尔汀点点头，并且回忆也开始涌上来。她曾在基金会试用过一次这种老式火枪，但是它的准头非常差，就连专业的试枪员也是三枪打不中一个靶。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鸡肋”。chicken ribs，鸡的肋骨，它并没有什么肉，吃起来很麻烦，但是不吃又浪费了，在维尔汀眼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实在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用。”
一语便如剑，瞬间斩破当前融洽的氛围。作为一个商人，让你一折的大便宜都行，可是如果诋毁店里的产品，那纵使是温妮弗雷德，也不由的有些不太痛快。
“嘛，不相信我这些宝贝的人又多了一个啊，那么……看来我得占用你一点时间了，好孩子。”
“嗯？占用一点时间？”
说话间的工夫，温妮走到那两把枪面前，随手就挑了一把拿在了自己手上。这行为把维尔汀内心暗自吓到些时，另一把枪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怀中。
“您……您这是……”维尔汀看着自己怀里的火枪，她脸上多了几分常人看不出来的，冷汗。
“既然客户不相信，那么最好的办法嘛。”温妮轻轻抚摸这枪的枪管，把手停在了击锤上，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就是和客户一起亲自去试用~”
小店旁边就是绿油油的一片草地，这片草地正对阳光，可以说是生长茁壮。轻踏草地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自己踩在了大酒店才提供的羽绒被一样。
维尔汀和温妮站在这片草地上，感受着草本的清新与阳光的温暖，这本是属于假期的情调，但现在却已拼上了古董的价值，与温妮的骄傲。
“好孩子，这里本来是我很喜欢玩草地滚球的一个场所，但是今天为了我这宝贝的名誉，今天我们就来小小的比试比试吧。”
“这件事有意义吗？”维尔汀看着温妮还在认真检查自己的枪，再看自己手上这把，实在是破烂。
“等试完就知道了，你看，在前面是两个靶，那是秘具，用言灵术加持的靶子，打中多少环就报多少环。我的心肝儿啊，我相信你在基金会里也学过些枪法，可别不让着我这个老人啊。”
“那……温妮女士就先开枪吧。”
要敬老，这也是基本的素质道德，反正她手上那把破枪也打不出什么名堂。维尔汀内心这么想道，同时看到温妮自信的笑着，用自己的手搓着枪上的药池。
“资料上曾经有过，这种燧发枪是要在药池里加火药，还要用专业工具捅一下枪管的，您不去准备这些繁琐的工作吗？”
“不用了。”温妮左手持枪，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枪口也对准了靶子，温妮摆出了标准的射击动作。她微微一歪头，准心与她黄色的瞳孔重合。
“毕竟……很快的。”
砰！
维尔汀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枪便已经放出了。
“What？”
刚反应过来，温妮却没有给她继续反应的时间，再一次扣动扳机，击锤落下，又一枪放了出去。
炸裂的响声中，秘术所造成的气息从火枪中传出，让维尔汀感受到了一股神秘学的力量。维尔汀说不出话来，因为温妮放出的第三枪，可比那两枪更惊人。
短短的时间内，三枪便已经全部放出，只剩下温妮独自一人持枪孑立，那一身高贵的礼服与时间冲刷过的火枪在一起，如果有某位画家画下来，那高低也能进卢浮宫展览。
而前方，靶子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尖利的声音报靶：“七环——！八环——！九环——！Good——！”
“This is impossible…”维尔汀不可置信的看向温妮，当即反问道：“您难道专业练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我只是稍微摆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动作，开了三枪，中了三次而已。只要一点小小的秘术作为火药，就可以压缩长长的咒语，打出真正的魔法哦。”
温妮如此说道，抚摸了一下击锤的部分，维尔汀这才意识到，刚刚温妮用手指摩擦药池的动作，其实就是用秘术作为开枪的火药。
而这把枪打出来的不是子弹，是压缩过后的咒语，相当于快速咏唱后的魔法攻击。
“那么~小淑女？”
“……嗯，到我了。”
学着刚刚温妮的动作，维尔汀也用手指摩擦着药池，的确能感受到这把枪上神秘学的力量。
但不知为何，温妮持枪是从容不迫，而她持枪时，却是一股窒息的紧张感，让她手上的枪居然有点颤抖。
砰！
“空靶——！Poor——！”
靶子那尖尖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维尔汀一般，这让维尔汀很是不服，不言苟笑的脸上出现了认真的神情，她再一次举起枪，就像黑暗中的月神指引，她扣下了扳机。
砰！
“空靶——！Even worse——！”
又是一个空靶，不由得维尔汀心里暗骂一声S**t，但心中怒意越盛，对于最后一枪的精准度却越发恐惧。就在最后的瞄准中，能明显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既然不是枪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如果这一枪还没有打中，那自己岂不是和过去的人一样无知。这一枪，一定要中。
“瞄准……瞄准……！”
可越是想要瞄准，心中的恐惧感还是会影响自己，准星居然越来越离开自己的视线内，她只能一遍又一遍调整，笨拙的动作让维尔汀越发的手脚慌乱。
并且，她仿佛听到了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用观赏着小狗一样的神情语调，嘲讽着她的话。
“维尔汀，众人跟随的救世主。讴歌都将赐予你，而你的民众，数小时后将不复存在。愿雨落入天空时——你仍心如止水，一如往日。”
阿尔卡纳这番话，在暴雨与雷电的震慑下，让维尔汀第一次百感交集，那都是负面的情绪，愤怒、悲伤、自卑、无奈、孤独……伤口被揭开的瞬间，是钻入内心，生不如死的幻痛感。
而这种幻痛感，现在又反射到了维尔汀身上，她越发握不紧火枪，颤抖的手仿佛随时都能让这把火枪掉地上，导致走火，以一个滑稽的动作来结局。
“我难道……还是不能……”
“Easy, sweetheart~ take it easy, heh heh~”
可就在自责中，又一阵秘术的力量奔涌而来，仿佛大海无边波涛汹涌冲刷出来的浪花，扑在维尔汀脸上，顿时让维尔汀神清气爽，眼中又恢复了高光。
“哎？刚刚那是？”
“好孩子，别那么有胜负欲，还不至于哟。”温妮弗雷德手上贝扇半遮俊美脸容，更显神秘与温柔：“在长久的岁月中，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小小的河流，等你真正看到大海，才会明白，这都是由一滴一滴的水构成的，都是你的必经之路。”
又是轻舞贝扇，曼妙身姿与身边秘术涌动，能让波涛汹涌的大海也能在瞬间恢复平静，那才是真正的心如止水。维尔汀的手逐渐稳定，视线与准心也连在了一起。
“啊……好平静，好温和，这是……”
“而且在无数河流的交叉中，你还可以看到彼岸，熟悉的人影哟。”
就在维尔汀还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时，在她身边的法术涌动的间隙内，红色的羽毛出现在了这片深蓝海洋中，同时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甜美又腹黑的声音。
“哼哼~居然要一个已经消失的人来教你用枪，老爷，真可爱呢~”
“斯奈德！”
就算看不见，那熟悉的甜美与腹黑的声音，还有信任，甚至右侧的心跳声都让维尔汀感到了久违的情感。一行清泪流出，仿佛无形的手帮她抹去泪水，并帮她把枪管往上提了点。
“要往上提一点才打的准哦，老爷，加油呀。”
“……嗯，谢谢你。”
维尔汀重新振作了起来，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她停止了颤抖，右手的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而在维尔汀身后的，不仅是斯奈德的幻影，还有深蓝与纯白交织在一起，那优雅神秘的身影，还在轻摇贝扇陪伴着她，无声的微笑，是最好的信任。
倒流的深蓝将再次掀起波澜，明月当空，皎洁映海。而她也将与维尔汀一起见证这最后一枪，以及维尔汀的决心，化作新的浪涛。
在坚强的自信笑容中，她扣动了扳机，一改往日的孤影。
砰！
“干的漂亮~好孩子，以及……维尔汀小姐，我们的救世主。”
「The pattern on the fan is time，the bullet in the firearm is determination，sea dries up，storm pouring，but people are still walking，until the future.」
“十环——！十环——！Super Perfect——！”
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打出这么准的成绩，二人走上前来，靶子上正好是十环，正中靶心，不差一丝分毫。维尔汀正视着手中的火枪，对它改变了看法。
“温妮女士……之前是我的错误，这把枪，真的是一把物超所值的古董秘具，太棒了。”
“哈哈哈，所以说，本店童叟无欺。好孩子啊，其实枪是一回事，用枪的人是另外一回事，你在打最后一发的时候，是不是……有些恐惧？”
“嗯，我想多了，其实……不用那么复杂的。”
“是啊，这枪是用情感作为驱动的，人的情感越深，火枪更能贴合自己，打的就更完美。说白了，因人而异，而证明它有价值的，是好孩子你啊。”
“这是我没想到的，原来它这么厉害。”
望着手上火枪，回忆刚刚的大海与幻影，那并不让她孑然一身。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本该熟悉的孤独，现在已经逐渐在她身上少了些。
大概这就是，新的羁绊，与陪伴。
“谢谢您，温妮女士。”
“嗯~所以你既然试用了，你就有义务把这把枪买回去哦。看在我们这么好的份上，打个八折，仅售一万两千五百四十五利齿子儿，七天内免费提供维护服务~”
“……您还我的感动。”维尔汀再一次摆出了那张冷淡的脸，而温妮内心小算盘打的忒响，只是用贝扇掩面轻笑，掩饰自己作为商人的本性。
“噗，好孩子，我这不算强买强卖哦。”
“唉……看来我一会儿得找基金会报销……”
讲不出口，任何能反驳的话她都讲不出口！而且，不能再麻烦苏芙比了，不然自己会被看的很惨的。
虽然不想再和温妮讲话，怕再被坑一回，但维尔汀还是与温妮站在同一个地方，任由温妮握住自己的手，共同感受着今日，1929年前的温暖阳光。
“不要不讲话嘛，今天就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吧，我会让你吃到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以及我们还能一起缩在被窝里看着29寸彩色显像管电视，虽然吸血鬼电影没了，但是我还有许多《今晚秀》的录像带哦。”
“……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