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孤注一掷（节译四）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LAST DITCH》，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四章

 

“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得从这艘船上撤离。”我果断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清楚地记得自己乘坐一架逃生舱在佩里亚星系度过的几周时间并不怎么舒适，但也远比那之前尝试在真空中呼吸要舒服得多。不过反过来说，“信仰之火号”上的逃生舱可能和这艘船的其它部分一样破旧不堪，把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会是场孤注一掷的赌博，但此时我想不出其它替代方案。

 

“这办不到。”迈尔斯的目光依次扫过我、卡斯廷和布洛克劳，最终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就仿佛一只屁精奉命要给三只饥肠辘辘的兽人找点吃的，却又不得不承认食品储藏室里空无一物。“我们倒是有足够的逃生舱可供船员们使用，但……”

 

“但它们的数量勉强只能满足我们团需求的十分之一。”卡斯廷插话说道，听她的语气倒是很愿意把迈尔斯和他的船员们继续留在这艘残废的破船上窒息或是饿死。也许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毕竟是他们的无能让我们陷入到了眼下的困境之中。但那还是会让大部分我们自己人滞留在这里等死，而且防卫军不会抛下自己人。我们，或者说至少瓦尔哈拉人，会为每个人寻找到一条生路，否则就一同携手赴死。而我个人一向更加认同“人各为己”的处事理念。“那么来接我们的穿梭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仍在进行带我们离开星船的准备。”布洛克劳的话听上去更有几分鼓舞人心的味道。“问题在于他们希望我们能先进入稳定轨道。”他转回头对惴惴不安的迈尔斯说道。“那么依你看，我们实现那一点的可能性……？”

 

“情况不妙，”船长又一脸惊骇地望了一眼我们周围这座被毁的舰桥。这里挤满了船员与技师。虽说他们正用一种发音清楚却又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彼此进行着交流，但他们自己也清楚船只的问题已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我们正努力重新圣化操纵系统，但那需要一名科技教士才能完成这项工作。”

 

“普利玛戴尔文上有一座机械神教的圣祠。”布洛克劳尽到了自己作为一名优秀执行官的职责，他花了很大力气认真仔细地浏览了简报文件，这使卡斯廷和我得以从那些文件中解脱出来。“如果穿梭机能把一批科技教士带回到这里来，他们能够及时修复损伤吗？”

 

“有可能。”迈尔斯突然窥见了希望。他拿出一个数据板，噼里啪啦地进行了一系列计算。随后他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但我们没法实现会合。”他把小屏幕递过来给我们看。在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后，他将数据传输到了大屏幕上，那东西竟奇迹般地在先前那场肆意破坏中幸免于难。

 

“这是什么？”卡斯廷皱着眉头，盯着那复杂的图表问道。

 

“轨道力学。”迈尔斯又摆出了先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直到我把手轻轻地搭在了链锯剑的剑柄上，他才慌忙收敛起了自己那死性不改的嚣张。“这是我们，明白了吗？”一个星船的格式化虚影标示出了我们的位置，代表其计划路线的一条绿线与屏幕角落里标明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公转轨道的线条交汇在了一起。而那另一条线标示出了行星的前后运动，行星的样子就像是算盘珠一般。【注：大概在这样比例下，行星轨道曲率并不明显，即便不是这样，凯恩也懒得提及这一点。】“任何从行星上起飞的东西都不得不从我们身边飞过，然后调头追赶我们。而没有合适的速度就无法完成对接。”

 

“我们很清楚这一点，”我强忍着不耐烦。“在乘坐穿梭机转移到星船这方面，我们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就出在我们的速度上，”迈尔斯再一次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即便是在全速飞行的状态下，穿梭机也没法追上我们。”

 

“那么我们需要放慢自己的速度，”布洛克劳从来就不惮于亲口说出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该怎么实现这一点？”

 

“让我们的引擎再次运转起来。”迈尔斯说道。“然后使用操纵推进器让船调转方向。延来路发动主引擎。”他在手中的数据板上进行了一些操作，星船的图标（它看起来远比它实际对应的那东西要光洁和易于操控）按照他的命令做了一个后滚翻。他试图在我们面前强挤出一个满怀希望的笑容，但面对拒绝安慰的我们，船长脸上的微笑一闪即逝。“我们能够在轮机舱里再次发动它们，所以也不必非得等到恢复舰桥与它们的控制连接。”

 

“那就剩下操纵推进器了，”我说道。“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让它们重新投入使用？”当迈尔斯试图找出一个能够不被立即翻译成“我们完蛋了”的答案时，我看到他的脸扭成了一团。“算了吧，”在他能够开口之前，我补充道。“很明显，我们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那么船上的那些穿梭机呢？”卡斯廷问道。“你们一定备有那东西，对吧？”之前我们是乘坐归属于克洛努斯军务部的重型运输穿梭机登上星船的，而且预计目的地方面会派遣可用的穿梭机把我们送达地面。但我乘坐的每一艘民用船只都会携带一些辅助飞行器，即便是“信仰之火号”也不例外。

 

迈尔斯耸了耸肩。“船上有两艘……”他最后说道。“多用途小艇。我们也许能够在里面硬塞下十到十二个人。”

 

“那就少了十到十二个人需要让我们操心了。”我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在必要时找个合适的理由混到这些幸运儿中间。“如果我们有时间让穿梭机往返足够的批次……”

 

迈尔斯公然嘲笑起了我的无知。“它们是可以平安无事地抵达地面。但它们没办法像你希望的那样再次回到船上。”

 

“我想也是。”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了悬挂在我们头顶上的显示屏。这也许是我的臆想，那个小小的星船图标似乎正越来越接近行星本体。

 

……

 

得承认，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我过得并不轻松。尽管迈尔斯和他的船员们竭尽全力修复着恶魔给星船造成的损害，但“信仰之火号”仍旧像是一颗子弹一样急速冲向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特别是在卡斯廷采取了预防措施——在逃生舱和穿梭机库里派驻了持枪警卫之后，船长和水手们表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勤奋，但事实证明这些努力全都徒劳无功。每当他们修好了系统的一部分，其它地方总会冒出一个新的故障。

 

修复引擎的工作小组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很可能是因为我们把团里的齿轮小子【注：他们是附属于597团的机械神教机械师，通常负责维护保养团里的车辆和设备。】派遣到了那里让他们尽情地施展拳脚，但结果收获却是得不偿失。在我们能够转向，并用它们来减缓我们一头冲向行星表面的迅猛势头之前，发动这些引擎只会加快我们的坠毁速度。

 

“或许这招能行？”听我说完这些想法的迈尔斯经过仔细思考后，出人意料地打起了精神。他掏出了自己的数据板，又开始摆弄起了那玩意。“我们的时间会卡得很紧，但是……”

 

“但是什么？”我询问道。

 

“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办法的。”船长把数据板递到我的手上。据我观察，在他那胡须下面是一副相当懊悔的表情。“但我们一直专注于想法设法让船减速，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可以反其道而行——加快船只的行驶速度。”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就将在明天而不是后天撞上行星？”我带着几分讽刺问道，试图弄懂他的图表。那玩意与他于两周前在舰桥的大屏幕上为我们展示的那一份大致相同，只是星船与行星间的距离明显要比那时更加接近。我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一眼大屏幕，它又在为我们展示着外面的景色。此时恒星已经变成了一个清晰的圆盘，尽管我从这个距离上还无法完成辨认，但我还是设法说服自己那附近的一个小光点就是我们即将与之相撞的行星。

 

“并非如此，”迈尔斯在数据板上进行了一些操作。“如果我们加快到足够快的速度，可能就会抢在行星之前到达那片空间区域。”标示“信仰之火号”未来移动轨迹的绿色线条似乎错开了一点距离，它擦着行星的边缘，摆脱了行星的束缚。

 

“而且还会比能够赶上我们的救援船更快地驶入虚空。”我说道。

 

迈尔斯耸了耸肩。“这起码能让我们获得更多的修理时间。但如果我们把助推器调整到正确的方向，船体会与高层大气发生摩擦。”

 

“然后把我们自己烧成灰烬。”我讽刺道。“情况真是越来越好了。”

 

“船体能够承受那样的摩擦，”迈尔斯说道。“到时候可没人想要待在外围甲板上。但船只中间的部分应该能够平安无事。”当我努力不去深究“应该能够”这种表述所包含的暗示时，绿线发生了弯曲。“这需要我们抓准时机，更要仰仗好运气。不过你看，线条弯曲成了一个圆圈，这应该意味着……”

 

“我们会进入轨道。”我说道。

 

迈尔斯点了点头。“一条长长的椭圆形轨道。我们需要花费数月的时间才能折返。船上的补给将被消耗殆尽，空气会变得相当污浊。但到那时我们应该能够恢复对星船的控制。”

 

“而且即便我们那时没有完成修理工作，星船的速度也会减慢到允许穿梭机过来进行对接的程度，然后它们就可以把我们带离这里。”我总结道。

 

“完全正确。”自打我们在停泊区里见面之后迈尔斯还是头一次露出这般愉悦的表情。他瞥了我一眼，急切地寻求着我的同意，显然他不想独自一人在这份极为冒险的行动计划书上署名。“在我们开始行动前，你想要和你的人商量一下吗？”

 

我摇了摇头。我完全猜想得到卡斯廷和布洛克劳对于这事的观点——那就是我自身的经历已经多次证明了的那个道理——一线生机总好过完全没有希望。我叹了口气，努力不去想这一次的事件是否会是个例外。“就这么执行吧。”我在心中盼望自己的这一决定不会提前一天葬送掉大伙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