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什么空的小说化Part9.认同障碍
Part9.认同障碍
“什么？你等我等到现在？”中午放学，奈绪像面前显然是站了许久的悠投去惊讶的目光。
悠点了点头：“嗯，我想和你边聊边回去。”
奈绪那白皙的脸上瞬间爬上一抹绯红：“谢谢……我就没想过你会等我……”
“我……真的好高兴。”
“嗯。”悠微笑的点了点头。
走在回家的路上奈绪踮着脚尖一蹦一跳的在悠的身边晃荡：“话说明天的天气会非常好的呢，最近明明都在下雨的呢……到底要穿什么衣服呢？”突然奈绪一下子就蹦到了悠的面前：“小悠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明明只是帅而已……但是就好像除了帅，还有一种特殊的魔力紧紧吸引着她。
“真是……让人心醉神迷呢。”奈绪的心里甜蜜蜜的。
这里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的话……我倒是还没有想过。”
“没事！那就把我们的颜色来搭一搭吧！”奈绪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马上就开始兴高采烈地参谋了起来。“不过完全一模一样那也太张扬了吧……那就用差不多的……”
「すみません……」悠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颜色好呢？”奈绪又开始思考起来，见状悠只好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倒是……真不好决定呢。”
“那你说淡蓝色系如何？”奈绪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
“听起来倒是不错呢！”悠这时也只好附和奈绪的话。
“那就这么定了！如果能协调而又不显眼那就好了！”奈绪这时候兴奋的就像吃了LSD似的不停的跳着，任谁都能看出她高兴的心情。
现在摆在悠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就是直接推掉奈绪的邀请去和穹买东西。而另一条就是推掉穹的邀请而去和奈绪出去玩……但是伤害谁都不是悠想看到的。
一种从心底里的无力从悠的身体内散发出来，这种无力几乎让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拒绝谁？谁又不会难受呢？哪有不难受的人？
单选题，往往都是最难的，不是吗？
悠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坏掉了，这种两难问题是最令人难受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悠抬起头，盛夏的阳光从树叶间稀薄的阴影之间倾泻在他的脸上，碎汞击打在他的校服上。黑的黑，白的白。看起来倒像是一幅墨意淋漓的水墨画。
“我……选哪边？“
夜色如玉，繁星如珠。在这如同丝绸般光滑的晚上，哥特服，萝莉装，连衣裙，洛丽塔……被某个兴高采烈的女孩扔的满床都是，煞是令人浮想联翩。
拿起一件纯白色的洛丽塔在自己身前比了又比，又看向镜中只着片缕的身体，一股小女人的心情油然而生。“和哥哥一起逛街压马路什么的……那倒也是很美妙的事呢……”
想到这里，穹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来越悸动，越来越按捺不住……好像又看到了梦里的那些旖旎的片段……
正在某人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悠的声音：“穹？”
正在幻想中的穹回过神来，紧张的捋了下自己的头发，直到自己的样子差不多了才回话：“怎么了？“同时心里不停的默念默念默念……
“和我和我和我……“这时候的穹紧张得快要爆炸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是给了穹兜头一盆冷水：“对不起……周日的约定……我没能推掉。“
穹一下子就怔住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满世界都是碎成齑粉的心，被冷风吹得四处飞散。
不要……不要！
“作为你……补偿，下周我会好好陪你，所有的约定我都会推的……”悠在无力的安慰着穹，这时候的他只觉得头顶仿佛悬着一把利剑，而剑尖就抵在他的头皮上。“你不是很喜欢那件紫色的洋装嘛……到时候你……随便挑吧。”连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到底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多么自欺欺人。
补偿？补偿什么？时间能用什么来补偿啊！
“不要！我才不要忍耐！”
那把剑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橱柜门被甩的差点掉下来，“我为什么非要忍耐！忍耐的人为什么是我！”同时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遍全屋。“为什么是她不需要忍耐！”穹特意在那个“她”字上加重了语调。基本上任谁都能听出来那个她是谁了。
悠无奈的站在门口，等着穹的下一轮责骂。“不过……如果悠执意要选那边的话……”
“那我就……死心。”穹的声音低落下来，好像秋天零落的叶子。“如果明天……你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说着说着，两股清泪就流了下来。
“我……知道了。“
悠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穹“砰“的一声把自己摔到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盏明黄色的灯，许久许久，才发出自嘲一般的笑声。
“春日野穹你还真是个废物啊……连自己哥哥的心你都是留不住……“
“本来你就一无所有，现在连你的哥哥都要离你而去……你还想怎么样啊？你这是要坐以待毙的啊……“
“可是就算是坐以待毙……都没有你这样的啊？
月亮还是那样，就像一把吴钩。
翌日早上，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巴士离开了车站。
奈绪百无聊赖地坐在站台的木屋里，双眼空空的看向外面的农田。一边看看表一边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某个家伙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时而嗔怪时而甜蜜。
“该死的小悠……怎么还不来？“奈绪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自己却是痴痴地笑了起来。
六月的天气晴朗无云，本来从不缺席的云朵此刻全部下了班，路上的野花和田里的作物都长得茁壮无比。农人吆牛的声音和清风吹过麦田使麦秆互相颤动的声音相得益彰，似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男生气喘吁吁的喘气声，紧跟着一头大汗的某春日野悠同志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どうもすみません！」悠忙不迭地向面前的女孩道歉。
“让你等了很久了吧！对……对不起！“悠这时就像个做错了事准备挨罚的小孩子。
“你先给我……立正！“奈绪柳眉倒竖。
悠下意识的就挺身叠肚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はい！」一边就准备迎接奈绪的劈头盖脸一通责备。但奈绪却只是走上前去，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把悠因为跑步而散乱掉的头发理顺。“一定是跑得很匆忙吧……看你满头大汗的。”这时的奈绪不像是个情侣，倒像是一个结婚许久的妻子帮着丈夫打理好自己的衣服。
“呃……”悠害羞地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奈绪那仿佛充满柔光的侧脸。“真是拿你没办法呢……”奈绪一边拉直悠的领带：“OK！完成！”
“对不起……”悠愧疚的看着奈绪。“我迟到了……”
“没事！”奈绪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既然坐不了车那就步行去吧！Let’s go!”接着就拉着悠不由分说地就走出了大门。
而此时穹正在床上睡得正香，阳光散漫的照在那雪白的肌肤上，脸上的一丝绯红尚未褪去，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
“最喜欢你了……悠……”
电影结束，本来推荐电影的人却睡得比谁都香，开场十分钟就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悠此时的心情是无语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得好好惩罚一下！”奈绪无奈地看着倚在自己身上，口水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悠，狡黠地笑了笑。
“对不起……昨晚没怎么睡。”在冷品店里悠不住地向奈绪道着歉。
奈绪喝了一口手上的橙汁，轻轻地放下杯子：“是因为第一次约会吗？”
“呃……算是吧……”，挣扎了一会，悠最后还是没有把真相讲出来。
“是的话就原谅你了！”奈绪把双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啊……是是是！”悠马上借坡下驴。
“你还挺会接下茬的啊小悠！”
见奈绪不生气了，悠马上就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下一次的约会可要让我好好准备一下！”
“真的？”奈绪撇了撇嘴。
“千真万确！”
“那样的话……我就满心期待一下吧！“奈绪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向柜台招了招手：”服务员！两杯哈根达斯！“接着不无妩媚地扫了一眼悠懵住的表情：”这是惩罚，你付帐。“
“好……“悠不无悲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
吃完了冰品以后，两人一起走在时装街，才走了一会悠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品一样地就冲了上去……还拖着一脸懵逼的奈绪。
“这个应该很适合穹吧！“悠满心喜欢的拿起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银色镶着水钻的发卡。
“嗯！看上去应该是很不错的！”奈绪只好在一旁应和道。
“我就说是吗！”
过了两小时以后……
“哎啊！可真是大出血了一把……“奈绪感叹了一句。
“是啊……“悠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在后面应和着。”不过苦了我就是了……“
悠现在才明白原来女人的购物热情和逛街体力是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方式去衡量的，因为女人在逛街的时候体力约等于无限。在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自己跟着爸爸逛街的时候爸爸完全就是一个人肉卡车，每次都是这样累的要死。
“好像……那边的炸薯饼好像很不错！“说完以后悠又一次化身风一般的男子，不问为什么就拽着奈绪朝着旁边的小吃店跑了过去。
“真是……看起来好好吃！“奈绪看到薯饼以后也不禁赞叹出声。
悠向柜台伸出两根手指：“两份毛豆炸薯饼，碎肉两份。“但是在一边奈绪不满的拽了一下悠的衣角。“不过……这不像是约会呢……”
察觉到了奈绪的心情，悠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好像让奈绪有点难受：“对不起啊……这样的确不像是约会……”
“不过没关系。“
“因为为小穹操劳的小悠总是显得很温柔……我很喜欢。“说着说着奈绪就把头低了下去，接着就向悠发出邀请。”那……可以现在就回去吗？“
“啊？“悠倒是难为情了。”现在去……真的……你不介意嘛？“
“嗯！让我来给小穹做炸薯饼咖喱吧！“奈绪接过营业员拿过来的食物。”不知道小穹还喜不喜欢呢？“
当夕阳把混沌色的暗金粉末喷洒向整个世界，此时天地合而为一。在沉沉的暮色里，风声犹如亲人的低语，呼唤着远行的人归来。
「ただいま。」悠打开大门，奈绪就站在他的背后。见没有反应，悠这时也是一脑袋问号：“睡着了吗？平常这个点儿应该在打游戏才对啊……说不定打游戏带了耳机吧？“一边想着，悠敲响了房门。”穹？睡着了吗？“见还是没有反应，悠只好推开了房门：”我可是进来了。“
刚刚推开房门，穹娇弱的啜泣声便像针扎一样穿进悠的耳朵里。女孩儿柔柔弱弱的身躯躺在早已经冰凉的床上，娇小的身体就像得知即将被宰杀的小狐狸一样不断地颤抖着。
那么的弱不禁风，那么的……令人揪心。
悠沉默的在门口站了几秒，终究还是关上了门。
“对不起……奈绪。”悠充满歉意的和奈绪道歉，同时用身体去遮住奈绪的视线。“她……今天的状态可能不太好……所以就……”
“啊？没事吧！”奈绪关心地看了一眼穹的房门，但奇怪的是悠居然挡住了她。“一点小事而已……抱歉。”
那样子居然有点像关门送客了。
见这样子奈绪心里虽然一肚子问号也要暂且按在肚子里，随着悠把房门打开，奈绪走上几步以后回过头来：“那……请保重身体啊！“
“嗯。“悠点了点头。”那我就不送了。“随即就把门关上了。
但是在奈绪离开的一瞬间，悠瞬间从知心男友化作护妹狂魔，就像猎豹冲刺一样冲向了穹的房间：“穹！“悠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房门，悠一下子就跪在穹的床前：“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穹转过身来，栗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我……做梦了。“说完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悠……离开我……一个人离开了……“接着又把身子紧紧地缩在被窝里，就像一只被吓到以后缩在墙角里的猫一样。：“我真的好害怕……真的……”
“不！明明不可能啊！”穹又狠狠地闭上眼睛。“我真的好奇怪……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想这些？”一边说着，穹又吓得颤抖起来。
悠知道她说的是谁。
自己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是自私？是贪婪？
强烈的羞耻心狠狠的刺激着悠，自己……好像总是顾此失彼呢。
“对啊……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不是说过吗？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悠轻轻的虚抱住穹，闭上眼睛感受那颗悸动不安的心脏的颤抖。
“是啊……对不起……悠，我不该怀疑你的……”穹原本紧梆梆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下来，逐渐变得不那么僵硬和冰冷。与此同时，几滴清澈的泪水留在了悠洗的雪白的西服上。
“没事了……冷静下来再睡会吧，我会煮好咖喱的。”拍了几下穹的肩头，把穹放在了床上，悠这才轻轻的走出去。
穹是睡下了，但是此时的悠却是睡意全无。
自己……到底是为了谁？
次日，稀疏的云彩遮住了朝阳，银灰色的天穹遮住了熔金色的光华。
「おはよう！」奈绪一边跑着一边向路上的兄妹二人打着招呼，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黏住了。
「おはよう！」悠连忙回礼，但是旁边的穹却好像没有见到奈绪似的，仍然自顾自地走着。见到此景，悠连忙就走到了奈绪身边
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人，略微的迟疑了一下，紧跟着走了上去。
“小穹病好了吗？”奈绪关切地问。
“呃？”穹的眼光审视着悠，那目光就好像在问他是怎么知道昨天的事的？
悠一看事态不对，连忙抢过话头打圆场：“啊……昨天买菜的时候偶然遇到的。”一边连忙朝着奈绪打着眼神告诉她快点接话！“是吧奈绪！”悠的表情有点僵硬，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奈绪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就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啊……本来还想给你们煮一个我的秘制咖喱哪！”
穹冷眼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好不热闹，心里面快被奈绪的样子给恶心吐了。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是吧！就拿这种空洞又毫无特色的谎言也想瞒过她？闲的难受！
再说了，谁要你煮的什么咖喱啊！
想到这里，穹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察觉到穹停下来了，前面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来：“怎么了？”
穹微微的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你先去，我还只能慢慢地走。“
“穹……“悠欲言又止。
“所以说，要是我们一起走的话就会迟到。“穹说起谎话来真是面不红心不跳，脸上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是与此同时的奈绪却是如芒在背，几乎要吓得魂不附体。
奈绪只觉得此时的穹就像神话传说里的炽天使一般绚丽夺目，仿佛她全身都充满了赤金色的烈焰和无可抗拒的威严。然而那道谕令却只是一句话：
“给我从哥哥身边离开，立刻！马上！”
这时穹的美几乎要膨胀到极致，连太阳都要甘拜下风。奈绪那里扛得住这种目光的洗礼，只觉得浑身都被针扎了一样不自在。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奈绪悻悻的向悠做了告别：“那我先……告辞了！”接着就落荒而逃，活像一只被猎狗追着的野兔。
“奈绪……”悠还想跑过去挽回，可是身子刚刚前倾，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悠转过身去，正好对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哪儿都别想去。”
不远处云朵积聚成山，叠成了高高的宝塔形。
就好像随时都会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