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一年总结
在路上
——成长就是不断与世界和解
去年,我23岁,身份证上25岁,我在路上。
这一不符合真实的年龄差伴随了我截至目前的所有生活,虽然远未到寝食难安,但这件事总像平滑曲面上的一个突起,不经意间还是会带来硌痛。早先我还因为这件事跟父母争吵过多次,但是看着他们无奈的表情,我便知道有些东西是无能为力的,是挥之不去的。多年过来,我慢慢接受了属于时空上我的“法天象地”。虽然我每提及年龄时,还是会感到别扭,还是去解释些什么,但心底早已看的透彻,无所谓了。
做题、考试、升学,如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我曾经也属于“小镇做题家”的一员,伴随着高考的轩然大波,进入了大学这座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象牙塔。进入大学后,世界仿佛才向我打开它的大门,向我呈现着前十几年从未见过的五光十色、从未听过的九曲之音。
时间的洪流向前奔涌,转眼间毕业季已然逼近,择业就业的压力如潮水般袭来,象牙塔里构筑起的美梦泡沫在现实烈日的灼热炙烤下破成一缕水汽。仓促之间,中铁四局成了稳妥又保底的选择。面对世界提出的问题,我没能奋起反抗,也没能彻底摆烂,折中的调节,就像妥协的沉默者。
初入职场,懵懵懂懂,我像是在半醒的梦里被推着走,生活像是撒入颜料的清水,从清澈到交融到稳定,中间的过程缓慢无声,但又无可抵抗,我注视着平日里发生的种种,如同游戏的操作者,在虚幻与现实间体会着沉浸与抽离的割裂。
这种割裂无疑是痛苦的,白日里烈日下流的汗,让夜间的沉思更多了份咸辣的苦涩。后悔随即接踵而至,我敢确信十个人里面至少有5个会在初到工地的夜里无法入眠,过去清晰可见,未来却如坠五里云雾,不知所往。迷茫,痛苦萦绕心头久不能散,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人应该过怎么样的生活,从来没有准确答案,面对发问,即使是神,也缄口不言。我幻想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幻想过及时享乐、游戏人生,更幻想过超然世外,一念永恒,但无论是崇高的苦难还是廉价的幸福,都敌不过眼下活生生的现实——我在此处。
世界万般皆是修行,修行即是修心,把自己的心安顿好,无论身在何处都可安然自得。既来之,则安之,时间平等的对待每个人,如果浑浑噩噩只会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如此这般那便努力把握当下。
接受四局文化,融入成为其中一员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得益于导师带徒系统的助力,业务工作在两任师傅跟综合办前辈的指导下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便能掌握十之八九,倒是心性上的锤炼让我记忆深刻。其一是搬水,刚入职的第一个月,我被安排每天早上下午搬两趟水去工地发给工人,本是没人乐意干的体力活,分给我了我便干好就是,分水也有困扰,起初经常有人因来得晚分不到水,骂骂咧咧。我便找办法解决,时间久了,我便静下心来了,真正深入工作中去;其二是写每日总结和次日计划,梳理之下,不知是热得还是忙得混乱的脑子便有了些许条理,轻重缓急便也都能分得清了,做事效率也高了不少。
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与世界达成和解之后,时间就像暮色下飞奔回家的孩子,一眨眼就到了另一头。在22年的后半年,我目睹了一座厂房的从无到有;见证了疫情阶段建设方舱的逆行者;看着一起来见习的两位小胖慢慢变黑;偷笑因为睡不够,每天早点名坐在院子水池旁睡眼惺忪的工程部同事;得新冠后身体虚弱心里又开心的在宿舍躺了10天……时间仿佛有种魔力,把欢声笑语只留在当时,却把刻骨铭心印刻在回忆的每时每刻。
到了年底,我申请留守项目部,体验一个人过年的感觉,但独处的孤独远比不及身处闹市却无一人能言语来的强烈。甚至每天能睡到自然醒,于我而言简直如同过了一个美妙无比的假期。节后我便回家了,在回去之前还得到提前定职的通知,这无疑是对半年工作的最好总结,只是父母的皱纹好像比之前更深了,我只能又一次跟世界和解,接受它带来的一切。
23年过完年回来不久,我便到公司学习了,公司的种种都令我受益匪浅,也更打磨着我的性子,我一边汲取养分,在更高的平台上发展着自己,一边向内追寻,让自己的心更好的安顿下来。
今年,我24岁,身份证上26岁,我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