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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欧切 (倪志娟译)赫迪•赫芭娜

2023-09-01 07:32 作者:洛菈米亚  | 我要投稿

三十五年后,贝鲁特的鸽子岩 成为内战沉默而永恒的见证 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在那里, 紫色的黄昏 令人想起腓尼基的风帆, 这是孩提时听说的一个故事的 背景,恋人们藏身之地, 他们常常淹死在石洞 翡翠般的眼泪中。 我总会想像 商博良, 一艘冒险靠近的船舶, 许多年来 被困在蓝色的薄雾中, 她的船舱 被这个巨人松松的拳头 砸得四分五裂, 在缓慢中停住, 又懒洋洋地企图站起来, 被腥咸的浪花吓坏了, 她的残骸埋葬在 海湾中部的 流沙中。 一个倒塌的奥林匹亚, 永远倾斜在 舞蹈的波浪中, 它的愤怒,使我们的内心 黯淡,犹如 一片黑色的云层 笼罩在明亮的 风帆之上, 在沙沙作响的檐篷之上, 在沿着法式大道前行的 我们的脚步之上, 微风拂过 我的卷发,一阵阵 风,雕刻 我们的身体,重新设计 剪影, 抹除脚印, 回荡的笑声, 低沉的叹息, 所有的人 早已不复存在。 有些人,如同地图上的 卒子,滑向 另一个湛蓝的海湾, 在朱尼耶, 沿着波浪起伏的海岸线, 一种仿造物,依赖于技巧而存在…… 那里,拥有相同信念的人们 在咖啡馆 一边吸着水烟, 一边掷骰子,玩双陆棋, 同族的女人们 在正午的阳光下, 伸展她们光滑 柔软的身体, 离弃了瑞欧切的屋檐, 现在,它岩石林立的岸边挤满了 男性游泳者 和渔夫, 而雄伟的石头马蹄 重重地踏在湛蓝之中, 这不再是一个好兆头, 在这么多年之后, 在坍塌的, 被摧毁的身体之后, 在被炸毁的剧院, 赌场,荒芜的梯田上 交火的阻击手之后, 空气仍然记得 恐惧和火药的气味, 这种刺鼻的气味浮荡于 每日排放的废气 那无情的烟雾之中。 在每一个角落, 靠近某栋被修复的建筑, 某栋站立着的老房子,它伤痕累累, 窗户全无, 幽灵似的, 等待令人目瞪口呆的 神奇的整容术。 烈日厌倦了 回收无尽的碎片, 数以千计的废弃物, 仇恨与时间的 垃圾,它们曾经是 医治忧郁与绝望的药物。 有些人远去,梦想着 一个彩色的阳台, 精致的,永不褪色的马赛克, 抹在粉色外墙上的 铜绿,多切面的石头 砌成的褐色墙壁, 深深地印刻在视网膜中, 在我们意念的镜子中 展开。 我记得橙色的花如何飘荡, 混合着腥咸的 海风, 在廊柱间 徘徊,最后抵达 正憩息在紫薇花 颤抖的蓝色阴影中的我们。 我常常透过那些瓶子 厚厚的玻璃层发呆, 它们来自提尔和西顿 的深海,式样精美, 被时光赋予价值, 我惊叹于流水 对这些吹制的玻璃, 磨制的金属, 以及永远消失的珠宝的侵蚀, 正如我们中的许多人, 消失在遥远国度的 幸运的人, 怀抱新的梦想, 我们的孩子们不会知道 是什么已被遗弃, 也不会听见 我们无法压抑的歌声: 孤儿之歌, 渔夫的网之歌, 废弃的房子之歌, 宫殿里的山羊之歌, 波斯地毯上挤羊奶的难民之歌, 贴着死亡之星的挡风玻璃之歌, 在十字路口被迫离开他的汽车的司机之歌, 只因他们是马龙派教徒而被阉割的一整辆校车之歌, 只因他们不是马龙派教徒而被炸死的母亲和儿童之歌, 被炸毁的小镇之歌,它的孩子们像沉甸甸的水果悬挂在橄榄树 和杏树上,低处的枝桠上是鲜血淋漓的胸雪粒和肾囊之巢, 仍然能被听见之歌,它回荡在树叶,仙人掌和松针之间,正如根犹然记得 燃烧的贝鲁特之歌,我们平安地注视着山岗上的火焰, 等待疯狂抵达山顶, 头颅滚落在车后永不回家的男人之歌, 越过绿色的分界线与他的穆斯林情人幽会的傻瓜之歌, 第二天早上他被装在一个袋子里扔在臭名昭著的桥下, 弥漫在死亡之桥上的沉默之歌,这是通往机场唯一的路。 我跑过去,拿着有和你们两人合影的护照, 试图梳理好你的头发。 你的头发那么柔软,它缠绕在我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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